落棋无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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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会让你负责,就一定会让你负责到底的。
赌上生死荣辱,在所不惜。
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正文 好消息坏消息
俗话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东方是打定主意入了奢就绝不从简,第二天他的一应物品就搬到西门吹雪房里,占着窝就不走了。
天气越渐寒冷,那片笼罩的阴云却好似散了,一片秋光妩媚,平静祥和。
那日夜间死去的姑娘大多是江湖人,她们占了楼子的参赛名额,这死了,背后的各楼子暗地里还有些高兴,也就玉玲珑阁多赔了点钱,做足了表面功夫,然后重新派姑娘顶上名额,皆大欢喜。
藏娇楼里一片莺莺燕燕弹词唱曲好不柔媚,楼外守卫虽是森严,也无法挡住闻名而来的才子风流之士,在外面游玩踏秋,随着斗艳的日子趋近,周边越加繁华,而听得曲调多了,就连摆上地摊儿卖零碎的老头老太都能哼几句,常有泥腿子生生驳得‘才子’哑口无言,这斗艳之名散于天下,越渐闻名。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挟银两的人再没有露面,好像已经放弃了。
“要说他放弃了,我是决计不信的。”东方微眯着眼,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中,语调清和,“我一月内需要喝他药一次,这本是控制手段……嗯,等斗艳进行到中途,也该是我去喝药的时候了。”
“我不信那个人会不在乎西门吹雪,你这些日子睡到他房里,知道的人多得去了。”陆小凤摇摇头,俯身问道:“你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东方转了转眸子,搜寻了一番,“西门呢?”
陆小凤摸着胡子笑,“练剑去了。”
两条长腿置换了交叠的方向,东方脑袋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说……如果精力太旺盛,是不是最好发泄一下。”
他的声音太媚,吐在耳中的气息太热,陆小凤全身一寒,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把人拍开,笑骂道:“你这是以平常之心度冰山之腹啊!”
东方摸着下巴,苦心思量良久,“我觉得这几天他睡觉时温度越来越高了。”
陆小凤嗤笑,“是你温度越来越低了吧,你装病也装够了,一点小伤十多天了还没好,你也好意思。”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东方一点也不羞愧,转而问道:“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时间可是不多了,要是我死了可会怨灵缠死你的。”
“那我倒不担心,到时候我毫不怀疑你会缠到西门吹雪身上,哪有时间理我。”陆小凤满不在乎。
东方清清和和笑起来,似乎已经想到缠着那个人的情景,陆小凤就想不明白,世间万千人都避西门吹雪如蛇蝎,怎么会有人把缠着那冰山当做美事。
远远望着白衣自天边而来,东方掀开毛毯站起来,“我们走吧。”
“东方叔叔,药。”
东方浑身一僵,扭头看着另一边走来的小团子,喃喃道:“斗艳要开始了,很急,我们快走吧!”
“先喝药。”西门小乖一步不让。
东方蹂躏小脸,“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跟老夫子似的。”转身就走。
西门小乖沉默的拦住路。
陆小凤在后面背着手看热闹,边叹息道:“现在有人总算知道拐骗小孩的坏处了,这就叫做有一利必有一弊。”
那边西门吹雪的身影已经走近,一眼就看清了现在的形势,淡淡道:“喝了。”
病装得那么好,怎能不喝药,东方拧着眉,幽幽怯怯的看了两人一眼,一人平淡依旧,一人固执依旧。
端起碗一口饮尽,西门小乖赶快把手上的方糖递过去,“云蕴说吃糖就好了。”
噗一声,后面传来陆小凤的大笑声。
“扔掉,扔掉,下次她再敢买糖,就让她拿糖当饭吃。”东方盯着那方白莹莹的糖,又看见小包子不解的神色,终于恼羞成怒。
西门吹雪眼神一荡,隐隐有丝笑意,又很快掩了下去。
“我们走吧!”冲到西门吹雪身边,拉着人往外冲,东方的眉头依然紧锁。
一日三餐、连着一二十日天天被灌药,就是东方不那么娇贵,现在也是一闻到药味就反胃得很。
这追夫之计没见怎么进展,倒是自己付出的代价不少了。
“云蕴说吃糖就好了,东方叔叔为什么不吃糖。”后面小包子茫然的问陆小凤。
……
夜色起秦淮,薄雾朦胧。
今日花舫齐聚,一圈一圈围绕着河中高台,花舫中满满的人流,各色暧昧的灯火映照,更远处有好奇的渔船停泊,岸边楼阁也是满满都是人,秦淮斗艳十余年来,终于到达了最鼎沸的时候。
东方几人全在离高台最近的一艘花舫中,周围五艘花舫便是载着斗艳的姑娘,高台上各地请来的名望之士已经上坐。
层层各色纱制帷幕,摆放看似凌乱的各色宫灯,把整个高台布置得如梦似幻。
“要真正观看,似乎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陆小凤仰着头,不太习惯这种角度。
“最里面一圈是参赛者,第二圈是守卫,从第三圈开始才是真正观看的人。”东方解释着,笑道:“其实你要是直接飞到高处去看,肯定能看出来,前面两圈的排列得好,后面就已经是凌乱了。”
稍稍一停,他继续道:“写上要挟信的那人,并没有指定把银子交到哪里,暂时只让各人把银子带到花舫上。”
突然哄呼声四起。
高台上已经多了一个女子,懒散柔媚味道的云髻,细腻的妆容,柔滑的香肩和玉藕般的手臂衣果露,下面是红火的长裙,胸部线条细细裹出来,到了下身,突然放开,裙角铺散在地下,如同倒开的玫瑰,艳丽而高贵。
“这是什么奇装异服?”就连见多识广的陆小凤,都忍不住惊叹。
“晚礼服,丝缕纺独家设计,暂不外卖。”东方很满意造出的轰动效应。
“这是你们玉玲珑阁的参赛者?”陆小凤诧异的看着东方。
自古青楼女子要么穿着暴露,要么便是红牌儿,那须得穿着如大家闺秀,提高身价,像这样露得如此落落大方,如此高贵典雅的服饰,又何曾有人见过。
东方摇头道:“玉玲珑阁没有参赛者?”
“为何?”
“要想高人一等,那你就得完全从这个等次中跳出去,你说是与不是?”
两人视线一对,皆是一笑,东方继续道:“玉玲珑阁用了前九年,以凌厉之势连连夺冠,早就在各个青楼中有了威望,趁着现在跳出去,我要的是日后再无人以平常青楼视之。”
高台上的女子已经开始说话,那台上不知做了什么手脚,声音竟能远远传出去,而且柔媚敢依旧不减多少。
“主持人?是了,主持这场盛会,这主持人三字倒也直白。”陆小凤再次感叹,突然停了停,转头惊道:“那是蔓儿?”
“陆叔叔太笨了。”西门小乖摇头。
可怜陆小凤再次被小孩子鄙视了,瞪了小包子一眼,也不敢和一本正经的小家伙争论。
“今天主要是玉玲珑阁的开场戏,然后就是让那些姑娘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东方起身抱起西门小乖,“走吧,我们退到第三圈。”
几人自花舫纵身而起,在第二圈的花舫上轻点,已经是跳到第三圈上,在其中一艘的甲板上落下来。
“阁主近来可好?”冷淡的女声突兀响起。
东方心中暗叹了一声,转头果见旁边船的甲板上,一女子盈盈而立,面容冷漠之极。几年不见,女子原本特有的那种嘲讽高傲味道已经淡了下去,眉宇间只有越渐圆滑的雍容之意。
“月楼放肆,怎可如此与东方公子说话。”女子身边的昂然男子怒斥,那月楼轻轻俯身赔了礼,依旧是冷淡的样子。
东方似是不曾发觉女子的冷然,拱手笑道:“南堂主客气了,我与月楼姐姐从小一起长大,问候一声原是在理。”
“月楼低贱,何敢得阁主姐姐之名。”女子神情冷漠,“虽同是青楼出身,月楼卖身求荣,阁主自强自主,其境界差距,何以道理计。”
“没想到南堂主也来看热闹了。”陆小凤见气氛不对,上前笑道:“这位可是夫人?”
南明堂堂主南开豪爽,早与陆小凤相熟,两人说得几句,陆小凤就去对面船上喝酒去了,月楼就坐在他们身边,时时看着高台上的灯光灿烂,露出些迷蒙神色,却是再也没看东方一眼。
东方心中有些郁郁,突然之间桌下的双手都被握住,一只手是小孩子软软小小的,一只手是刚健有力的,相同的都是握紧的力道,还有从中传出的暖意。
哄然惊叹声又起,高台上七个女子身着嫩黄霞衣,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高台上不知何时生起了层层云雾,灯光照应下如梦似幻。
“飞天飞天,我原以为飞天就是找几个会轻功的女子,在空中飞舞,也就骗骗无知百姓,想不到竟是如此。”
“明明没有飞起来,动作更是缓慢,甚至她们还有一只腿从没动过,怎么可以那么美。”
“真正的七仙女下凡,怕也不过如此了。“
惊叹声四起,随着音乐节奏的变化,高台上女子们盈盈笑着,演绎着七仙女嬉闹的景象,人们渐渐窒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不错。”一贯没有审美观的西门吹雪,也轻轻赞了一声。
“剽袭前人之作,惭愧。”东方反握住西门吹雪的手,趁着无人注意,轻轻靠近问道:“这舞蹈自是可称绝无仅有,东方的样貌也可称美不胜收,怎么没听你说我不错?”
西门小乖睁大眼,悄悄把自己的手收回去,东方叔叔脸皮太厚了,居然说自己长得‘美不胜收’,还听陆叔叔说过东方叔叔想做小乖的娘,真奇怪,男人怎么做娘呢?
“公子。”易山从后面进来,看得自家公子贴着人的样子,浑身一僵。
“怎么了?”东方坐直身体,神态自若。
“新消息。”易山快步上前,把手中信笺递出去。
“银两于十五之夜置于第一圈花舫。”东方挑挑眉,“好消息是交银两的地点有了,坏消息是现在最值得怀疑的是我。”
正文 安慰
人流散去的时候,玉玲珑阁和南明堂的花舫靠岸,东方特意压慢步子,走到冷淡依旧的月楼身边,轻声道:“关于观念的问题,我依旧坚持尊严远比生命更为重要。”
美丽雍容的女子竖起眉,依稀可以看到那份圆润之后,被掩盖的冷傲。
“如果你死了,我会为你喝彩。”
女子搭上南开的手踏上马车,一直没有回头。
东方揉揉太阳穴,长吐了口郁闷气。
陆小凤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子,好奇道:“她是谁?”
他还记得东方说过玉玲珑阁没有被强占,所用的手段不光彩,看到这情景已经有了猜测。
用美人计在陆小凤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只是那女人好像对东方很冷漠,这才是真的有问题的地方。
难道当年东方用了逼迫的手段,可是看东方的表情,似乎又不像。
东方显得有些烦躁,也没满足他旺盛的好奇心,只是随手把手中的纸笺递出去,等待陆小凤看完后,苦笑道:“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相信我的任何话。”
“银子的放置地点是第一圈花舫。”陆小凤的脸色很难看。
东方笑着耸耸肩,“就是你们相信我不是幕后的人,现在这情况也该知道什么叫逼上梁山,你们要是查不到人,我肯定会全力把银子运走交给他。”
东方很清楚,地点既然在自己的花舫上,那么那个人十五派人转走的可能性就不大,肯定是要利用他,让他背黑锅。
以前是那个人不想放弃玉玲珑阁这个摇钱树,现在看来他和西门吹雪同床共枕的消息传出去,让那个人改变主意了。
躺在床上,想起明天开始要应付一堆不再掩饰的试探,东方就头疼,就是身边是让他安心的气息,还是难以安睡过去。
背黑锅也罢,最可恶的是那人居然在距离交银子还有十五天,就把这黑锅扣他头上了,故意让他焦头烂额。
西门吹雪好像睡着了,任他滚来滚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西门吹雪。”轻轻叫两声,对于坚定睡觉的人来说,当然得不到任何回应。
正是上弦,一点月光都没有,房里的油灯也早已经扑灭,东方今天心绪实在不稳,终于忍不住伸手,轻轻覆在西门吹雪脸上。
瞬间,心好像就安定多了,细细绘画男人刚毅的眉眼,笑容就从眼角荡漾开来。
“睡觉睡得这么沉的江湖人,西门吹雪你论第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