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入江湖的宝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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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傻子和长胜碰了一杯,说道:“你知道胆结石是怎样形成的吗?”
长胜已经回想过了这个问题,便一边嚼着野鸡肉干巴一边说:“胆结石大概有三种吧,第一种是胆固醇结石,胆汁中胆固醇增多后,各种理化因素会促合胆固醇沉淀形成结石。这种结石表面光滑晶莹。每二种是胆红素结石,胆系感染以及慢性溶血时,胆汁中游离胆红素增多,沉淀而形成胆红素结石。这种结石一般不规则,嶙峋怪异。第三种就是混合性结石,由胆固醇和胆红素钙联合形成。一般说来第三种结石最多。在茫茫的人体星海中,富裕的人体由于吃的好,胆固醇摄量过高,胆固醇结石发生率较高。对于贫穷的人体,由于卫生条件差,容易发生感染,第二种胆色素结石就较多。大概就是这样吧。”
大黑傻子点头赞道:“正确!是这样的!在咱们这个胆囊的海洋里,你也看见了,有十几个结石大山,或者叫结石岛屿,其中一个不同寻常。”
长胜说问道:“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大黑傻子指着筷子让长胜继续挟肉,然后说:“这还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有一条蛔虫——这是咱胃肠州养大的白眼狼,那简直是条巨蟒呀!这条巨蟒钻进了胆总管,当时没差点把咱这个人体世界的命要掉!这条蛔虫从胆总管又钻进了胆囊,他喜欢这碱性环境——蛔虫是闻碱则喜,闻酸则伏嘛。咱们人体世界想了很多办法,包括打针吃药,喝醋喝花椒水,总算把这条蛔虫给弄死了。蛔虫死后一般就崩化分解,随胆汁排出。但这个蛔虫却有一小段始终分解不了,也排不出去,阴魂不散呀!然后胆汁中的胆固醇胆色素纷纭登陆沉淀,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一座险峻怪异的岛屿。这真是那条蛔虫的阴魂哪,他藉此也可以说是不朽了。”
长胜说:“是吗!”
大黑傻子往长胜跟前凑了凑,低声说:“这座岛屿就是咱大帅的老营!”
长胜说:“是吗?大帅的老营不是楼外楼吗?”
大黑傻子笑了:“楼外楼只是大帅的别墅。”
“那么柏树寨呢?肺脏的柏树寨难道不是大帅的老营吗?”
大黑傻子惊奇地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柏树寨是老营,但基督山是心腹!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你读过吗?”
长胜说:“读过。”
大黑傻子说:“这座岛就叫基督山,咱大帅不是又叫伯爵吗?这座岛屿只有少数几个头领才能上去。”
“你也可以上去?”长胜问道。
大黑傻子苦笑道:“我是没资格上去的。”
长胜奇道:“你不是大帅的心腹吗?”
大黑傻子叹口气说:“实话告诉你——现在我对你掏的全是心窝子,我虽然一直跟着大帅,其实只是个警卫的头儿,跟人家一方诸侯不能比的。再说了这基督山也不是说上就能上去的,你是知道这苦海的厉害的!”
“是啊!”长胜点头说,“他们是怎么上的?”长胜也有些奇怪。
大黑傻子说:“这座山由韩总管具体管理,他是个伤寒杆菌,你知道伤寒杆菌们却不怕这碱海,就象幽门螺杆菌不怕盐酸海一样。而其它人则有大帅专门配发的衣服。”
“原来是这样!”长胜叹道。‘
中篇
(五)
大黑傻子再次左右看看,再次压低声音说;“你不妨找一找这座岛,找着后再找山洞,能发现点什么或可未知。说实话,打从在首都心脏第一次见着你,我一眼就认准了你,我就觉得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这番劫难一过。咱兄弟相互帮忙,另有一番际遇,成另一番事业,或可未知!你虽然已经残废了,但身残志不残,我就敬重你这样的人!残废了怕什么?有我的一口饭,就有老哥你的一碗饭!”接着他往长胜身边挪了挪,将长胜身上的两条细链子的交叉扣打开,这样两条链子一下宽松了许多。“这样你行走就方便多了。记住,上岛后找山洞,进洞后好好找一找,咱的金库就在里面!”然后他大声下令道:“来人,把他下扔下去!”
伤寒杆菌们过来抓住长胜,长胜喝道:“等一等!”大黑傻子问道:“你有什么事吗?”长胜也不回答,拿起酒罐将剩余的苞谷酒倒进自己的葫芦中,将剩下的核桃柿饼倒进自己的怀里,这才说道:“来吧!”
长胜第三次落入苦水海之中。这次滚油已炸着他的心肝脾肺,五脏六腑;炸着他的骨髓和神经根。长胜急忙掏出葫芦喝酒,抵御刻骨的疼痛,急忙向基督山岛游去。这次是轻车熟路,他借着胆汁流动的潮夕,不久便登上了基督山岛。
长胜找到了那个山洞,他拍开机关洞口,走了进去,一直走到了大厅门口。
这次大门口却没有哨兵。长胜向里窥去,不禁笑了,只见大门里面十几个伤寒杆菌全都醉倒在地,地上杯盘狼藉,酒瓶子东倒西歪。长胜见里面再没旁人,便跨过醉鬼们,径直来到角落里那面墙壁面前。
啊,墙壁上什么都没有啊!长胜回忆着上次所见的情景,伸手按压,但墙壁却纹丝不动。他换着地方一遍遍按去,都不管用。这个角落全都按遍了,还是找不到地方。长胜失望之余,使劲朝墙壁拍了一掌,轻轻叹息一声。
这时奇迹再次发生,洞门悄无声息地开了。长胜大喜,闪身而进。
进去后,长胜再次失望了,里面是个幽暗的半圆形厅嘛,空空荡荡,一无所有。长胜愣了片刻,朝墙壁一点一点仔细看去。
这次长胜却看出了端睨,还是在角落里长胜看出了手迹,这是经常使用留下的痕迹。滴水都可穿石嘛。长胜轻轻拍去,真的他又拍开了一扇门。
啊,这才是阿里巴巴的山洞呀!里面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辉煌璀灿;各式各样的钞票,整整齐齐。
长胜目灿神眩。置身于这个宝窟之中,他心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自己的苦难已经结束了,否极泰来,自己的日子已经到来了!
但他还是很冷静,他检查了一遍自身,自己虽然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但衣服却还是好好的,到底是军用品呀。而且因为是野战服,里面有很多明明暗暗的兜袋。
长胜挑了些珠宝和钞票,藏进兜里,不能贪心,贪心会露出破绽的,他特意空余了几个兜。身上的这些钱财对这个宝窟来说,不足九牛之一毛;但对长胜来说,却足够几辈子的吃喝了。
长胜轻轻地退了出来,依次将两个洞门拍着关好。大厅里警卫们依然酣睡着。长胜走到跟前看了看这些醉汉,发现这些伤寒杆菌的脚筋也是被挑穿的,也是拴着细细的精钢链子,而链子了一头却铸死在大厅中央的大鼎上。长胜理解了这些看守只能永远呆在这里,只能借酒度日。
长胜走出了甬道,回到了山洞之中。他觉得这个山洞也不能久呆,便拍关了洞门,走出来,找了另一个浅浅的山洞。他确信这里再没有机关,便舒舒服服地坐下,掏出葫芦喝起酒来。因为刚刚吃喝过的,所以没喝几口便困乏起来,他装好葫芦,裹紧衣服,转身沉沉睡去。他知道这次大黑傻子会放他很久很久,所以他放心睡去。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不分昼夜。
长胜被拽上岸时,还没有完全醒来,还迷迷登登的。大黑傻子一见长胜是这个样子,明显失望了,但他还是把长胜带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
长胜打了个香甜的呵欠,伸了伸懒腰——现在链子松了,活动自由多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骨节又在咔吧咔吧地响起了——自己居然还在长骨长肉!但这会的长骨长肉却将一塌胡涂的皮肤崩破撕裂,流出血来。
“怎么样?发现山洞没有?”大黑傻子再次急切地问道。
“山洞倒是有几个,里面却没在什么东西。我走得累了,又是酒足饭饱,所以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这会。真不好意思,叫你失望了。”
大黑傻子看着长胜,没有吭声。
长胜说:“睡醒了,又想喝了——最近怎么这样馋酒!”他伸手去掏葫芦,“咦,酒瓶呢?别把瓶子丢在里面!”长胜翻开里面的兜,没有东西。他连翻了几个空兜,才找着葫芦,“好险!”长胜喊道。他举起葫芦喝了一口。
大黑傻子看了长胜空空的兜袋,不禁长叹一声。他不再理会长胜,转身对小韩队长说:“韩队长,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路吧。”
他们又上路了。现在大黑傻子对长胜冷淡多了,他只是对小韩队长下功夫,商量请韩总管的时间地点菜单陪客。长胜装做不知,依然跟着他俩混吃混喝,大黑傻子神情甚是不耐,嘴上却并不说什么。
这回路程最短,没吃几顿饭,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一条大河当中缓缓过,河水清澈。两岸风清月白,景色迷人,而且到处还弥漫一种胰子——也就是香皂的香味。
“这地方怎么样?”大黑傻子问长胜道。
“好地方。除了脐谷,我还没见过比这更美的地方。”长胜回答道。
大黑傻子笑了:“是吗?猜猜看,这是什么地方?”
长胜说:“我们从胆囊出来,沿胆总管到达这里。莫非这里是胰腺吗?胆总管和胰管相汇,共同开口于十二指肠。对了,这就是胰腺。”
大黑傻子说:“你说的没错。这正是胰腺,这条大河就是胰液河,也叫化骨河。你现在还觉得这里很美吗?”
长胜默然无语。他知道这条河流的厉害的。这里比起地狱般黑暗猛恶的酸海和苦海来,表面上却简直就象天堂,或者是西天极乐世界。
大黑傻子说:“最可怕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平静最美丽的地方。”
长胜看着大黑傻子说:“你说得对。我发现你越来越象个哲学家了。”
大黑傻子笑了“:承蒙夸奖。”然后他看着长胜说:“这是你的最后一劫了。如果你能逃过这一劫,我倒有话要对你说。不过,”他对着长胜摇摇头,说:“逃不过的,谁都逃不过这一关的!”他的脸色冷淡下来,“还是那句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来人哪,把上士送下去!”
长胜被扔进了胰液河——化骨河中。这一次感觉又不一样,这清澈香甜的河水其实是一把把刀子,每一滴水珠都是一把刀子,腰刀朴刀胡刀解腕尖刀牛角尖刀,一刀刀刮向长胜。刮开了长胜的皮肤,刮开了长胜的皮下组织,肌肉韧带,然后便是骨头和内脏。长胜万刀穿身,疼得四处乱窜。最后他窜到了河水深处的一个小岛上,但一把把刀子仍然一刀刀地刺着,刮着,切着,剥着。长胜痛不欲生,他喊道:“我这番算是完了!”但他还是一时完不了,还得受此千刀万刮之罪。
“当兵的也不容易呀,看受的这罪!”旁边的一个胰腺腺泡细胞望着长胜怜悯地说。
长胜顾不上答话,情急之下,他想起了自己的酒。他急忙掏出来,喝了一大口。咦,疼痛立马就好了一点!长胜惊喜交加,连连喝了几大口。
一个管壁细胞也叹道:“咱这正正派派消化食物的胰液,现在成了杀人灭口的化骨池了!他们在这里杀了多少人!”
长胜这会好了一些,他擦着头上的泠汗说:“厉害呀,这胰液真厉害!”
腺泡细胞说:“厉害是不假!你知道这胰液里有多少种酶吗?”腺泡细胞不无得意,因为这些酶都是他们分泌的。“你知道胃液吧?胃液里才是盐酸和胃蛋白酶两种。你也知道胆汁吧?其实它自己没多少消化酶。 可咱分泌的胰液,有十几种胰酶!咱的胰酶是消化食物的,人要是掉进来,连骨头都捞不上来!”
管壁细胞说:“多少条汉子就这样连骨头都没啦。咦,你还能活着爬到这儿,真了不起!是谁把你扔下来的?是金葡菌,还是链球菌?”
长胜说:“是一队伤寒杆菌。”
腺泡细胞叹道:“咱这地方快成贼匪窝子了!什么样的细菌病毒都跑到这里来跑马圈地,开铺开店!咱的州长,却不闻不问,装聋作哑。。。。。。”
“他收钱就行!他现在可算是发了,也有钱往上送了!”管壁细胞说。
长胜往舒服里坐了坐,他继续喝着酒,这会儿感觉更好了点。
中篇
(六)
胰腺的细胞们不再管长胜,自己聊了起来。一个大管壁细胞插话道:“说起往上送礼,也真有意思——鸡儿不尿尿,各有各的窍!你知道胃肠州是怎样送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