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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夫君是朵白莲花-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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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出妖帝语气中的暧昧和魅惑,血奴心神俱颤,几乎以为他要说出让她难堪的话,在心里开始进行艰难的抉择,孰料他说的是:“给本尊梳头。”

    血奴默默吐了一口血。专挑她不擅长处使唤,这只怕是存心要折腾她啊……

    血奴怒从心头起,软语温声的直言不讳道:“启禀陛下,奴婢不会梳头。”指着头顶那坨东西道:“您看奴婢给自己梳的头,简直惨不忍睹。”

    妖帝垂眸一看,鄙夷道:“确是惨不忍睹。”

    血奴以为他要改主意,刚嘘口气就听他道:“再惨不忍睹,也无人敢笑话本尊。”

    血奴竟是无言以对。

    后来血奴花了半个时辰拆妖帝头上的辫子,又花了半炷香时间把他打着卷的头发梳顺。

    唯恐自己手重,扯断了、扯掉了妖帝的头发,他一疼恼火了,暴走了,一掌劈死损伤他发肤之人,血奴手下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妖帝则把玩着那串珍珠,从一开始就阖着眼端坐,似乎……在养神。

    血奴腹诽连连。大爷的!明明他有那么多妖姬,偏抓着她这个新来的用?

    等到挽发这一步,足有一刻钟时间,血奴举着梳子无从下手,汗都急出来了。灵机一动,她商量道:“奴婢觉得,陛下其实散着头发更好看,不如就这么随意扎起来?”

    妖帝没吱声,举起手,手心里凭空现出一条血红的丝带。

    “呃……”血奴看看那条丝带,又看看妖帝的头发,二度商量道:“奴婢觉得……似乎绿色更衬您的发色。”

    妖帝明显挑了挑眉,“本尊觉得,绿色更适合别人。”

    血奴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像是意有所指呢。

    “奴婢两手都是血腥,适合血红色,不适合生机盎然的绿色。”

    “两手血腥?能替本尊做事,是你之万幸。”

    “……陛下所言极是,奴婢绝无怨言。”

    “你喜欢绿色?”

    “额,奴婢更喜欢……金色。”

    “确定是金色?”

    “嗯!”

    “本尊听屠不评禀告,以前你喜欢红色。看到这种颜色你就会很兴奋。”

    “是吗?奴婢或许是忘了……反正奴婢现在喜欢金色,”其实血奴最喜欢的是白色。看到这种颜色她就会觉得心里很踏实,很宁静。

    “金色,甚好。”妖帝嘴角的弧度更大,五指并拢又松开。他手里的珍珠串子变成了齑粉。对于最后这件宝贝,血奴深感心疼。

    “原来你不喜欢这串东西,那就只好拿它敷脸了。”

    妖帝把珍珠粉撒到妆台上,举手,他手里的丝带变成金色。血奴赶紧接过来,把他的头发拢了拢,系上丝带,最后还打了个她觉得好看的——结。

    “陛下,梳好了。”血奴重重吁了口气,举袖掩着嘴打个大哈欠,顺势擦去满脸汗。

    妖帝睁眼起身,连看都没看她忙活将近两个时辰的成果,一抓她手腕道:“走,随本尊去巡视疆土。”

    血奴实在揣摩不透这位妖界至尊的心思,索性走一步是一步。被拖着走出寝殿之前,血奴瞪着眼满屋搜寻,看见床下有双晶亮的绿眼睛。

    血奴想跟妖帝商量,带上杳云一起,又怕他会对杳云起疑。正暗自着急,就见妖帝指着她的床下道:“你养的小东西,是被本尊吓坏了么?”

    “说实话,奴婢都被您吓坏了……”血奴嘀咕一句,赶紧朝杳云招手唤道:“二毛别怕,二毛过来,到主人这边来。”

    杳云“喵”了一声,没动。

    “二毛快点,到主人这边来。”血奴催促道。手腕上一紧,她疼得嘶的一声,惊疑地看向妖帝道:“陛下,怎么了……”

    妖帝笑着说出不容她反对的命令:“以后要叫本尊——主人。”

    “……是,主人!”血奴在心里狠狠啐了一口,转头继续唤杳云。其实她想过去抱起杳云,奈何妖帝捉住她手腕不放。

    杳云试探着、还有些害怕的样子。等不及它磨蹭,妖帝凭空一抓,登时把它摄到手里。

    提住它的后颈往它肚子上一看,妖帝随手又把它扔开,对血奴道:“离一切雄性远点,否则,本尊就……挖出你的心肝,下酒!”

    血奴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反驳硬生生咽回肚里。

    妖帝修为高,本事大,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他若就是这么任性,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39章 卅九章
    白莲花跟紫阳少君的谈话持续到二人喝光一坛酒。

    紫阳少君亲自下界守护,是防妖帝为了削弱仙界势力,对东华帝君不利。紫阳宫精锐尽出,至今也没给妖帝可乘之机。

    山下那户人家周围看似寻常,实则有不少仙将守卫。他们都有极高明的匿形术,别说血奴这双新修的阴阳眼,就是白莲花天眼洞开,也很难察觉他们的所在。

    东华帝君即将经历他这一世第一个死劫,此劫由紫阳宫左右护法合力即可破除。但是因为一些隐秘,紫阳少君也将同时经历死劫。紫阳宫的人手尽数用在这两件事上,妖帝既对紫阳少君有杀心,定会挑这时来犯。

    白莲花之前传讯紫阳少君,提醒他的同时道是有心助他解决妖帝这个麻烦,被他一口拒绝。

    心知紫阳少君是个极端骄傲之人,白莲花请凤后卜了一卦,又管冥王讨到一门秘术,这次前来专为说给他听。

    凤后的卦术再高明,也仅能算出东华帝君父子的死劫是在近日,说不准何日何时。兹事体大,紫阳少君对之前决断亦有几分后悔,这次便欣然领受。

    血奴站在白莲花身后,对听见的冥王那门秘术又惊又疑。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紫阳少君,发现他有些习惯跟妖帝很像。

    譬如紫阳少君端起酒碗之前,一定也是先在碗的外壁摩挲一下,喝酒的时候,一定也是先浅浅抿一下,然后才大口饮用,吞咽酒水的时候,一定也是微微皱一下眉头。

    血奴心知这些习惯之所以相同,是因紫阳少君跟妖帝曾经共处一身将近五百年,只不确定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左右了谁的习惯。

    回玄清山的时候还同来前,白莲花驾云载着妻、子。

    见母上绷着脸,明亮从袖管里掏出一支玉兰花,举到她眼前道:“这花真香。送给您!”

    刚才见明亮跳到院子里去,血奴当他枯站着无趣才下去玩耍,不料竟是去采花。把花接住,她正闻着花香,就听明亮说道:“爹爹说您对它注目良久,一定很喜欢,果然您喜欢。”

    血奴一听就把花扔了。但是,那支花转瞬又飞回她手里。再扔又飞回,她索性一转身把花扔给身边那个悄悄捣鬼的男人。

    白莲花似笑非笑的看着妻子道:“我就知道你没这等闲情雅致。那就只好拿它给你做晚饭吃。”

    “这个也能吃?”血奴问完才想起,她正跟这厮生气呢,怎么好轻易就接他的话。转念一想,他方才跟紫阳少君谈论那等大事都不避讳她,可见待她真诚,她再不爽也该听他说完后面的解释。

    “怎么你还会做饭么?”血奴惊奇地问。

    “我若是不会做饭,”白莲花弯起嘴角道:“怎么侍弄你这种吃货。”

    当着儿子的面,血奴不好跟他斗嘴,四下张望道:“我怎么觉得这不是回山的路?”

    明亮插话道:“我早瞧着这不是回家的路。爹爹您又迷路了么?”

    白莲花敛眉无奈道:“还真是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血奴挑眉不信:“你会不认得路?”

    白莲花淡笑无语。明亮忙替他解释道:“越是强大的法器反噬之力越重。爹爹迷路是使用穹光镜的副作用,瞬间移动的距离越远,对方向感的影响时间就会越长。”

    血奴这才咋舌信了。

    白莲花道:“儿啊,你帮爹爹找找路。”

    “……哈!我知道了!”明亮四面观望一会儿,拍手叫道:“那边那条路我记得,是去姒檀伯伯家的路。”

    “姒檀……”血奴觉得这名字非常耳熟。

    “既然离得不远,我们一家三口就去拜访一下这位老朋友。”白莲花对血奴道:“一会儿你见了他,不必与他客气,只管拿他练练手。他那里攒了许多酒,就等着你去喝呐。”

    血奴心说听来她像是个酒鬼,至于练手这事,她倒是非常期待。

    不多时赶到一座大雪山。

    等白莲花落下云头,明亮在雪地里一面飞奔一面叫道:“伯父快点出来,我娘来看您了!”他去的方向屋舍俨然,血奴正摸着后脑苦想,被白莲花一下揽住腰,跟着明亮走去。

    “你不准碰我!”血奴别别扭扭挣扎着。

    白莲花一侧头,附耳道:“这里住的是个碎嘴婆子,他深知你我的关系,说是媒人也不为过。若是他觉得你要变心,一定会不眠不休说你三天三夜,烦也烦死你。”

    “你不忠贞,凭什么我还不能变心?”

    血奴用力挣脱腰间那只手,刚犟这一句,就听有人“啊”一声大叫。她顺着声音一看,一个衣衫极简的素衣男人从一间屋子里跑出来,明亮一蹦一跳地跟在他后面。

    “阿靖,可想死我了!”

    男人咧着嘴大笑道,张着手臂疾扑过来,像是要抱住血奴的样子。血奴想也没想就一拳捣过去。男人胸前被打中,当即仰面摔倒。

    血奴囧然一愣,刚想上前看看可打坏了人,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扑打扑打身上的雪,玉树临风的从容站定,朝她笑眯眯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热情。”说着一伸手拍上她肩膀。

    血奴避无可避,只觉肩上仿佛被一块大石砸中,等她回神,她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厮的拂云手连我都不易避开,知道我抱你是为你好了吧?”白莲花淡淡传话道。血奴被这句风凉话说得默默吐了几口血。

    “你我之间何必行此大礼?”男人笑眯眯地扶起血奴,帮她拍了拍两膝上的雪,打量她的同时当先稽首为礼。

    这时白莲花才给妻子引见道:“这位就是晧睿仙师九大弟子之三,姒檀仙君。当年我们定情的时候,就是他做的见证。”

    血奴中规中矩的对姒檀还个平辈之礼,面带仰慕道:“原来就是那个心志不坚脑子犯抽,被魔尊蒙臣稍作勾引就进了她的红罗帐,上了她的象牙床,却差点被她一刀捅死,因此被师尊罚了五千年禁闭,刑期还得两千年才满的姒檀仙君啊!”

    姒檀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打个哈哈道:“你这张嘴,还是跟当年那么贱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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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为严厉最好的朋友,姒檀仙君跟她最臭味相投之处是嗜武好战,以前二人每次见面,先打个天昏地暗、精疲力竭才坐下来说话。其次是跟她酒量相当,能陪她鲸吞海饮,一醉方休。第三是能跟她鬼扯闲篇。

    白莲花带血奴来见姒檀,一来姒檀被禁足山中,早就挂碍好友也不得见,想念之极,二来白莲花想让姒檀帮着圆满谎话,三来姒檀久不挨打,皮肉发紧,骨头痒,亟需血奴拿他试试神力的手感。

    鉴于一见面就给人行了个大礼,血奴就没打算跟姒檀客气,一门心思就想让他尝尝她拳头的厉害,奈何他太皮坚肉厚,每次被打飞都会毫发无损的回来,把血奴臭骂一通,嫌她不够用力。

    血奴越急越是心浮气躁,更驾驭不好神力。姒檀一面被她打,一面指点她。

    白莲花说得太对了,姒檀这厮简直比血奴犯了病的时候还要啰嗦,有时一句话就能表达的意思,他非要说一百句。

    这是被憋闷出病来了啊……

    血奴耳朵都磨出茧子了,练了一个下午精疲力竭,却是进步神速。

    “真是没劲,太没劲了,这简直就是废物中的废物。”不知在雪里滚了多少次的姒檀一身狼狈,嘴里絮絮叨叨嘟囔着,回屋去了。

    血奴在雪地里坐到恢复几分力气,起身朝炊烟袅袅的地方走去。

    白莲花跟明亮在血奴开始练手的时候一起离去,半下午回来时一人背了一个小竹篓。

    血奴好奇他们去做什么,曾经迎过去看。当时明亮急忙把自己的竹篓转到她眼前,雀跃地给她看道:“我跟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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