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罂粟公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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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衣服的傲君,心里又感动又温暖,傲君对自己好的同时,还对自己的弟弟妹妹好,难怪小哲他们亲热傲君比亲热他这大哥还多。他正想着,傲君又说:“回去别告诉他这是专门给他买的,要不然他不一定会要,就说是从前我在外地给你买的,买小了换不了。”
他们大包小包地购年货回来后,还在家人面前炫耀着,大家看着他们那样幸福的样子,也被感染了。
广告公司
新年就在这愉快的氛围中过去了。年后,大家都重新回到各自的工作中去,可明哲却突然从军官大学辞职了,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做了主。贤哲起初很生气,可是他也没办法。贤哲费了好大周折把他安排在学校,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就练了一身的肌肉出来。他总是这样,之前让他去俄国留学,他什么都没学会,只学会了俄语,讨了个俄罗斯妻子回来。“我再在那儿呆下去,我就憋死了,学校从来都不适合我,我在那种地方永远得不到成功。”明哲说。
他用自己原本的积蓄和这些年拍戏演出挣的钱建起了一家广告公司,一起步就大获成功。
明哲事业刚刚起步,常忙到很晚才回家。有时热妮娅、小哲都已经睡了,但圣哲总会等着他,不管几点,都再给他做一顿饭吃。
直到过了近一个月,他才有一次赶在晚饭前回来。圣哲和小哲一进门,见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圣哲问。
“这几天事少,能休息一段时间了。”
圣哲径直进厨房去做饭。
“你冷吗?”明哲拉起小哲的手,用他滚烫的双手捧着,“看把这小冰手给冻得!”
小哲好像害怕明哲的温度是有限的,被她吸走就再没有了似的,连忙抽回了手。她和明哲说了几句话就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等她做完作业下来,却发现明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哲望着他疲惫的样子,不知道他在外面受了多少劳累。虽然已经是春天,但天气还不暖和,明哲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衣。小哲不舍得叫他起来回房间去睡,就准备上楼去拿个毯子给他盖上。正要起身,圣哲探出头小声说:“明哲睡着了?小哲,我的手腾不出来,你去给他拿个毯子盖上。”圣哲又何需嘱托,小哲早和他想到一处了。
小哲从明哲房间里拿了一个毯子下来,轻缓地盖在他身上,明哲没有被碰醒,纹丝不动。
明哲没睡多久,热妮娅从外面游玩回来,看见明哲竟然在家,惊喜地喊着他的名字,小哲正想告诉她小声点,她已经快步过来坐在明哲旁边,明哲被她吵醒了,缓缓地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浑身冒着寒气的热妮娅已经把冰冻的双手塞进他温热的被窝。明哲的脾气在外面大,回了家却一点都没有,他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情绪,反而含笑地焐着热妮娅的手问冷不冷。
“外面可冷了。”热妮娅对他撒娇。
小哲默不作声地回房间去了。
………
小榕树花
这个春天,莞美琅嬛花园里的大榕树竟然开了花,是小哲站在窗口时首先发现的,花朵很小,还没长成熟,呈可爱的乳白色,藏在树冠深处,还用密密层层的椭圆形树叶遮盖着,不仔细看都不能发现。
“街道旁那些榕树年年都开好多花,我们家这棵树却打从我有记忆起就从来没开过一次,今年怎么赏脸了!”圣哲一边看着一边说。
“咱家这榕树的脾气和小哲一样。”明哲说,大家都疑惑地望着他,等他做解释,他眯着眼说道:“让这树开一次花,那和让我们小哲笑一下是一样难的!”
大家听了都笑了,只有小哲瞪了他一眼。
乳白的花朵慢慢变成了淡红色,天气也渐渐转热了,太阳的光芒越来越耀眼,照得花园里金光闪闪,尤其经过雨水冲洗后,再披上阳光,整个园子都晶莹剔透,树冠像翡翠碧玉、花朵如水晶玛瑙。
…
小天使们
初夏,热妮娅给莞美琅嬛添了两个漂亮的小天使,让明哲整天乐得合不上嘴。
孩子刚生下来还没有睁眼,明哲趴在床上盯着两个小孩对热妮娅说:“他们这么小,多有意思啊!你看我们的小女儿多漂亮,金黄的头发,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子,胖乎乎的小脸,肉嘟嘟的小胳膊,可是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呢?热妮娅,我们把她弄醒吧,我想看看她的眼睛长什么样子!”明哲用左食指轻捅女儿的脸,她不动,他就一直动她,可怎么动她也没反应,终于把她弄醒了,她却闭着眼睛大哭,她一哭就没完,全家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明哲笑着说:“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爱哭,一点都不像我寮明哲的孩子,你是不是把你姑姑的眼泪都帮着给流完了?”
明哲一直想看她的眼睛,她刚刚不哭了明哲就又会想弄醒她,她哭,再哄她睡着。就这样一直过了一个星期,明哲又趴在床上想弄醒她。
“别!求你了!”热妮娅突然跳起来叫道,吓了明哲一跳,“她的哭声太可怕了!她不是我女儿,她是冤家,她快把我折腾死了,我惹不起她,你千万别弄醒她了!”
明哲想起小哲那句“你不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敌人”,看着热妮娅那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明哲还是弄醒了小女儿,这一次她睁开那双圆圆的小眼睛!明哲连忙喊哥哥们上来,他们进来看见了小女儿蓝色的眼眸,那蓝无比稚嫩纯洁,闪着迷离的泪光,更加晶莹明澈。
她本想哭,可是没有哭,一直看着明哲。明哲高兴地笑着说:“她怎么不哭了?被她这个帅爸爸迷住了吧!”
他们都笑了,贤哲扫了他的兴:“她刚刚睁开眼根本看不见你!”
圣哲安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家又多了个绝世美人!”
明哲倒是很赞成这个,高兴得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还是我二哥讲话好听!”
明哲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各起了随母姓的名字,儿子叫安德烈,要他做勇敢的人,以后可以保护妈妈和妹妹;女儿叫瓦莲京娜,希望她健健康康,别像小哲一样。更重要的是还要给他们起个随父姓的名字,在全家齐动员起的名字里,明哲采用了小哲从小时候抄写的字典里找到的两个:儿子叫寮澴瀛,希望他博学多知;女儿叫寮熳潆,愿她永远天真活泼,可以逗明哲开心。
明哲更偏爱女儿。
熳滢渐渐长大了,与小哲完全相反,她不仅爱哭,也爱笑,尤其是看见明哲的时候,她一看见明哲就会伸出胖胖的小胳膊抓他,仿佛是想把他占为己有,明哲不能自控地贴近她,她就用小手使劲在明哲脸上乱拍乱打,她能够拍掉明哲所有的烦恼。她的眼睛长得像明哲,明哲欣喜地亲吻着她柔嫩的小眼睛,熳滢就趁机使劲揪明哲的头发,揪住就不放,咯咯咯地笑。明哲喜欢拿手指触摸她的小嘴,她每次都抓住明哲的手往嘴里塞,咬住不松口。这个世界能这么欺负明哲的,只有她熳滢一个人,连小哲都不行。
小哲喜欢安静,可是熳滢根本不管那一套,只要她高兴她就放开嗓门大喊大叫。好在小哲并不讨厌她。
孤苦伶仃的依左南
因为多了这两个小家伙,家里变得更加喜气洋洋,家里面只顾着高兴,忘记了姊絮放寒假要回家过年,直到八岁的姊絮拎着大大小小五个行李包自己坐车从遥远的学校回来,大家才意识到竟没有一个人记得去学校接她。
姊絮觉得自己在家很多余,就每天跑到外面去玩,哥哥嫂子不管她,也不怎么在意她的安全,越是这样,慢慢地越是放心。
依左南起初受宠若惊,他精心地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打扮得体体面面,想一定不要在东方傲君面前丢掉信心。回想在东方傲君抢走贤哲之前的十几年,一直都是他和姐姐依左倩陪着贤哲一家过年的,可是东方傲君来了以后,只用了短短的几天,抢走了贤哲,抢走了小哲,抢走了整个莞美琅嬛。
依左南期待着来莞美琅嬛过年,可是来了以后并没有更快乐、更温暖,他看到的是与从前那个截然不同、越来越像仙境的莞美琅嬛,高傲的东方傲君,那般痴爱妻子的贤哲,还有那个一点都不如依左南努力却得到了比依左南多得多的成就的明哲,和他乖巧的妻子、可爱的孩子。明哲不知道有多么心宽,竟胖了那么多,圣哲一直在嘲笑他的衣服又小了,肚子都顶出来了,这虎背熊腰的。
依左南和他比起来,瘦小得可怜,好像是营养不良。依左南向来都比明哲刻苦,但是明哲从来就没看得起他过。那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军官大学工作时,依左南默默无闻、兢兢业业都没有得到一衔半职,而明哲没用多久就得到那么多人的赞赏和追捧,使依左南不明白究竟是老天不公平还是明哲真的比他好得太多。明哲比他命好,依左南想,他可以不学习,拿着圣哲的录取通知书去留学;他可以不努力工作,却一直奢侈挥霍;他可以不付出痛苦的爱情,就能得到幸福的家庭……总之就是,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外在到内在,上苍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依左南懊恼自己不是一个风流倜傥、会逗乐的美男子,他坦白自己嫉妒明哲嫉妒得要发疯。他觉得明哲身上有好多好多缺点,可大家偏偏就是视而不见,连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小哲都宠惯纵容着他。
圣哲对依左南很好,但是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圣哲对谁都很好。
小哲对他也很好,但只是尊敬一位老师,那不是依左南想要的。
那个淳羽。;姊絮,放肆地把依左南当做仆人,一会儿让他帮她做这个,一会儿又让他给她做那个。虽然并不代表他们全家,但依然让依左南感到很寒心。
姊絮并不是只对依左南这样,她喜欢让所有人当她的奴仆,兄嫂姐姐都不搭理她,她就使唤外面的人。就在不久前一天,明哲带小哲出去吃饭,看到家里没人给姊絮做饭了,好心带她一起去,结果姊絮很没修养地让一位服务员伺候着她进餐,使唤得那小姑娘忙手忙脚,不小心弄洒一点汤在她身上,她就又喊又骂。小姑娘当时都忍耐了,出去后却说:“那些富人使唤我们穷人,好像特别理直气壮。连那些富人家的孩子都小小的年纪就如此。”弄得明哲和小哲好端端的受连累,从此再不和姊絮一同出去。
依左南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用自己的眼睛看着他们这一家人,用物质的尺度做着比较:明哲的一条领带的价格相当于依左南的五十件衣服之和,东方傲君一双绝对穿不够三天的鞋子的钱能够维持依左南三个月的伙食,她给贤哲买一件皮衣的钱可以让依左南一年不进解剖室,贤哲也因为在军官大学的职位高而得到比依左南多的薪水,连收入最少的圣哲,都有闲钱救助看不起病的儿童、捐赠给读不起书的学生。
小哲的眼睛洁净,从看不到这些,但依左南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作怪,使他情不自禁地难过。他一个人的生活非常清苦,基本不进厨房,每天都用学校发的饭票在食堂吃那些娇气的小哲和明哲绝对不会吃的饭菜,要不是怕小哲嫌弃,他是根本不会讲究衣着的。全学校数他工作量最大,他还帮军官医院做鉴定,那些法医全因为有依左南在而拈轻怕重不多做事,依左南为了多挣加班费,常常和死人一起过节假日,什么疑尸、怪尸、惨尸、大家都不愿意处理的尸统统扔给他,如果换成明哲,他早就用拳头砸了解剖台,可是依左南没有,他一句怨言都没有地接受所有的工作。
有时候小哲都恨他宽容得懦弱,不能像明哲一样霸道蛮横一点,却只会让人欺负,以为自己努力工作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依左南是个懂事的孩子,姐姐依左倩从“夺夫大战”中名誉受损后,她的书不再畅销,她离开了明湾利亚,生活不宽裕,依左南把自己节衣缩食攒的钱都寄给了姐姐。
依左南今年已经26岁,还没有女朋友,他心中也藏着爱情,却是痛苦的爱情。他停止了多想,他根本就不敢有幻想,因为那只能让他更痛苦。假期是难熬的,他每天唯一的期盼就是去上班,因为忙的时候可以忘掉他的处境,因为在学校可以看到他藏在心里的人,虽依然是痛苦,但还是苦中掺着些慰藉,想着她优越的生活和与自己的距离,他自知能见到她、能依靠着这一丁点的慰藉,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