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道帝君-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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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帮毫无大志的愚蠢家伙！
或许是李凡的注目过于明显，一直在挖掘着的张哥骤然停下了手，再缓缓地把手抽了出来，岩壁犹如湖面一般泛起涟漪，手缓缓地拉了出来，就好像从一堆烂泥中抽出。
张哥身材昂藏八尺，手臂相当粗壮，胡须满脸，显然就是一副注定做矿工的模样，粗豪的脸上此时满是汗水，在抽出手来的瞬间，却散发着一丝柔和的意味，忽然转过头往下说着：“李凡啊，张哥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不应该偷懒……”
“……”
李凡脸皮抽动了一下，两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张大山人如其名，身材粗壮，连带性情也是粗心大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好的愚弄对象，也多亏了对方的愚蠢，隐藏身份方面显得相当轻松。
唯独有一点，很是令人厌烦，就是那不知深浅的贪得无厌，总是借机在他身上敲诈了一次又一次，若不是一身刚猛的修为被废掉，被洗练成操控通讯符箓的普通道力，他一早就找个机会把对方干掉。
可恨！
李凡在心里诅咒了几声，又摸了摸圆亮的光头，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张哥，这个月的工钱，小弟绝对不会吝啬，月末一定用上好的美酒，再奉上野味招待，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就饶过我了吧？”
闻言，张大山却立刻怒道：“我只是好心在提醒你，你以为我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么？！”
李凡眼皮一跳，见着对方的无耻嘴脸，差点就想发作起来，你当然不是贪小便宜……而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
不过，这个念头瞬间就被理智压了下。
他很清楚，以对方的愚蠢程度，从来不会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也不会知道威逼的技巧，自己若是当场翻脸，对方二话不是就会挥拳揍了过来，当初刚来的时候不知底细，可是吃了不小苦头。
这种典型恶霸向来是奸细最为厌恶，因为这种人永远都是不知进退，不会把握敛手的时机，依靠本能多于脑袋思考，在某种程度上是很难掌控他们的行为。
“小弟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一直以来，多亏是张哥你的关照，小弟才能在矿区活得这么滋润，真是非常感激，若是不花钱招待张哥你，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李凡强忍着恶心，脸上拼命的扯出笑容，不过由于用力过度，而且演技稍显拙劣，显得异常的僵硬，从一般的人的角度看来，除了滑稽之外，其实也看不出丝毫的真诚在里头。
但用来应付张大山这类人物，却是绰绰有余。
“哈哈，说的好，就这么说定了，不止要美酒，还要上好的肉类，到时候我们不醉无归！”
见着对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干他那挖矿的工作，李凡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浮现一种屈辱感，怒火升腾而上，旋即又强自压了下去，小鬼最是难缠，这些低下人物的本性肮脏如此，实在不值得计较。
这个混蛋将来总会回到城中，到时候找个机会把他碎尸万段，就足以报了今天的仇恨。
想到之后被少帮主奖励的日子，李凡脸色不由得好转了许多，由于过于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嘴角也不可抑制的勾起一抹笑意。
也正因为对张大山的藐视，他忽略了对方转过头的瞬间，那一抹同时勾起的诡异笑容，还有那闪烁不定的目光。
便在此时，后方一阵骚动传来。
“叶堂主！”
“叶堂主！”
“叶堂主！”
李凡好奇地望去过去，只见不论是监工还是矿工，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很是恭敬地朝着一个少年施礼。
看见这个姓叶的一步步走来，李凡不知怎么地，心中竟是有几分恐慌浮现，心脏猛的激烈跳动起来，这可不寻常，作为一个潜伏已久的奸细，战斗力还是其次，心理素质本不可能如此差劲。
“怎么……好像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李凡僵硬地低下了头，心中有些惊异，总觉得其中有些古怪，若说是巡视矿区，在两天前，不就已经来回视察过几遍了？难道还是不放心，又想做一次这种无用的工夫？
转念一想，自己反应似乎有点大惊小怪，在别人看来恐怕是不太正常，若是在慌乱中不小心露出破绽，那就后悔莫及，于是勉强地平静下来，缓缓地抬起头。
目光交接。
入目就是一道刺眼的剑芒，从那深不可测的眼神中迸发而出，李凡一看之下，心头猛的一悸，只觉得全身忽然发冷，自己就好像一只站在蛇口面前的青蛙，全身僵直无法动弹。
“叶、叶堂主，不知道您是有什么吩咐呢？”
见着叶文走到身前，用着审视的眼神望着自己，李凡的脊背渗出冷汗，危机本能在发出疯狂的警告，只是依靠着经验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正在忐忑不安的时候，对方叹息了一声：“你的眼神，表情，神态都相当镇定，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但唯独心跳声传到我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慌乱，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么？”
这样的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李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发出嗡嗡的声响，不过或者是绝望到了极致，反而出现了反弹，竟是迅速的镇定下来，知道这个时候更加不可以乱了阵脚，不然后果就是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李凡尽量把表情保持着正常，心中犹如寒冰一样冷静，眼神毫不畏惧地直视而去，将叶文那审视的眼光收入眼底。
他摸着光头，脸上露出无辜之色，瞪大眼睛说道：“小的在这里挖了一年多矿，一直以来都是循规蹈矩，从来没有犯事过，也绝对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叶堂主若是不信，小的原因当场脱光，小的绝对不敢私藏鸟兽石，请、请叶堂主明鉴！”
镇定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俨然就是一副曾经私藏矿石，但如今被揭破又企图掩饰的模样。
李凡的脑子疯狂的运转着，想着如何避开这一劫，还有就是把那个东西的存在隐藏起来。
没错！
只要找不到证据，对方也无法判断他是奸细，矿工好歹也是平民阶层之一，名义上有着官府的加护，而且对方才刚掌控矿区不久，也应该不会随意地抓捕定罪，免得引起那些矿工的猜忌和反抗。
就在李凡愈加淡定起来的时候，一道粗豪的声音骤然响起：“李堂主！我怀疑李凡是奸细，我有证据！”
此话一出，李凡脑中再次轰的一声炸响，错愕地望着上方，目光闪烁的张大山。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处置
叶文双目微眯，望向张大山，以一种颇为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这倒稀奇，一时心血来潮的问话，居然会碰见如此有趣事情，你若是有什么证据，尽管呈上来，我可以承诺，在能力范围内，满足你任何的要求。”
顿了顿，叶文的唇角微微一抿，面容多了几分冷意：“……只要你不是敌对帮派的奸细。”
看着叶文目光中有意无意的杀机，张大山心中一惊，醒悟自己过于急躁，为了立功，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由于事先缺乏准备，在此时此刻反倒是显得行为古怪，引人生疑。
张大山咽了咽口水，方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叶、叶堂主误会了，小的并不是奸细，这个李凡才是真正的奸细，小的其实很早之前就觉得他有古怪，一直暗中调查，搜集了很多的证据，并且准备禀报上前，刚才见到叶堂主似乎也有所怀疑，才贸贸然站出来揭开他的奸细身份。”
实际上，这一番话是半真半假。
察觉到李凡的异样是最近的事，本来确实是想禀报李堂主，但转念一想，姓李的一向残暴，而且喜欢邀功，为人有极其小气，就算把李凡的身份揭破，也未必有什么好处。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越过李堂主，向更高地位的人禀报，回去之后必定会重重有赏，他虽然不善于计算，但也知道这些暗中活动的奸细图谋不小，破坏力巨大，任何一个帮派都不会轻易放过铲除的机会。
对于奸细的揭发，血狼帮也一向大方奖励。
若是把握机会，在适当的时机告发，说不定就此一步登天，从而摆脱一辈子做矿工的命运。
在张大山心目中，李凡就是一只待价而沽的大肥羊，于是总是找机会缠住对方，装作一个贪小便宜的蠢货，并且暗中进行监视。
只要对方的图谋越大，自己的功劳就越多，李凡打着就是这样的如意算盘，只是没想到这个夺权成功的叶堂主，不知从何途径得知，竟是能够察觉到李凡的不妥之处，明明才进驻这里不到几天的时间，实在不可思议。
见着李凡故作镇定的模样，李大山心中暗叫不好，若是任由叶堂主审问下去，李凡必定会崩溃招供，那么自己的处心积累就变成一场空，完全捞不到任何的好处。
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心痛地把情报提前揭开。
张大山不敢迟疑，脸上浮现一丝讨好之意，恭敬地将一道符箓呈了上来，不待叶文说话，便又恭敬的退到一边去。
叶文凝神沉思，细细的阅读着符箓的信息，里头的记录相当详细，从李凡挖矿的表现，到李凡夜里悄悄行动的怪异行为，都一一记录下来。
越是看下去，神色越是凝重。
“原来如此！”叶文皱着眉头，又抬起头扫了张大山一眼，便将符箓收怀中，说道：“你这道信息符，相当有价值，我恐怕无法立刻还给你。”
张大山闻言立刻道：“不敢不敢，叶堂主请尽管保管，这是小的一点心意。”
叶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微微颤抖着的李凡，露出格外阴冷的笑容哦，说道：“你是想自行招供，还是宁死不屈？若是后者，我倒不介意成全你。之于你身上的那样东西，却是不能够陪你下葬了。”
“我……”李凡见着叶文冷冷瞥来的一眼，脸色越发惨白，浑身颤动着，脑海里满是混乱的念头，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一想到接下来的命运，便连嗓音也颤抖起来。
他想逃走，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冷得全身僵。
这并不是单纯的恐惧而所致，而是一股不知来自何处，极其冰寒的外来道力渗入体内，在不知不觉间把他控制住。
“叶堂主，这个奸细就交由在下处理吧，先绑了拷打审问再说，必定让他全部招供。”
说话的是鲁段，由于擅长护卫，相对于沈双、张全两个好战分子来说，性格又比较稳重，自进驻矿区之后，他就成为了叶文的贴身侍卫，随时候命。
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狰狞的笑容，显然对于严刑拷打的工作相当熟悉，望着满脸恐惧的李凡，似笑非笑的说道：“在鲁某的酷刑之下，再倔强的铁汉也受不了，这次就看看你这小子有多少能耐了。”
注视着尽管满脸恐惧，却选择闭口不言的李凡，叶文沉默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平静地下命令：“既然如此，按照处理奸细的规格，就由你来审问吧。”
李凡心中惊惧，他看着鲁段的眼神，顿时明白，对方绝对不是在说笑话，接下来的审问只怕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怕死，更怕被折磨。
李凡于是崩溃了，双腿叶软了，身体一晃，便直接双膝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求饶道：“叶堂主饶命！”
这话一出，他心中首先是泛起一阵愧疚，忠诚两个字在脑中来回撞击，背叛少帮主的悔意充斥全身，但很快，又被一阵阵的求生意志被淹没掉。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李凡心里重复地响起这么一个声音，一连串的心理变化，随着一连串的动作，跪地，磕头，大喊，求饶，一个个下限被重新刷新，哭喊到最终，已经连羞耻之心也彻底地抛弃掉。
见此，鲁段停下了脚步，不屑地笑了笑，又看向叶文，等待着叶文的指示。
此时跪在地上的李凡已经被寒气冻晕，叶文沉吟片刻，便重新下指示：“留他一命，先关押起来吧，拷打审问就暂且搁置，若是这个奸细愿意合作，倒是能够省去很多工夫，信息符的资料并不全面，有些事情，还得让他亲口招供。”
鲁段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