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彎彎照九州-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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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转回头去,见那女童仆倒在地,放声大哭;老者两膝跪地,仰天掩面啜泣,暗夜荒野中,哭声更显凄苦。
看着梅树上挂着一条条的冰棍,实是冷到了极点。赵铁风寻思:“我这么做,就算迟些回去,宁儿日后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怪我。”长叹一声,手拉马疆,掉转马头,往来路骑回,到二人身前,老者笑张了嘴,对那女童道:“咱们有救了!咱们有救了……”女童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身子不住的发抖,却不脱喜悦之色。
赵铁风心下大慰:“唉唷!我差点作错了事,这一老一少在这快冻僵了,我若不睬他二人,怎捱的过今夜?”在马上伸手一拉,将那女童拉上马,让她坐在身前,老者坐在后面,二人一前一后抱着他。
他将身上的葛衣脱下,盖在小女孩身上,女童仍簌簌发颤,他让她面向自己,紧紧靠在胸膛,好用身子的温热来为她取暖。他脱下葛衣后,身上只剩一件白色衬衣,但他内功通玄,外头是冷是热,原也无法影响他。
那女童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赵铁风,泪水一下子涌满了眼眶,她随即伸手拭去。赵铁风不明这小孩为何哭了,正要出言安慰。
耳后老者咳嗽声中,马蹄声又大了起来,夹杂一帮人吆喝声“就在前面!”“可别让那小子跑了!”
赵铁风暗叫一声不好,为了救这一老一少,担搁了不少时间。回头一瞥,王不平又率人追了上来,眼见两方相距不过十数丈,当即双腿一夹,纵马往前奔驰。
王不平在后大叫道:“李十儿快动手!”赵铁风听得满头雾水,不去理他,一心快马向前,伸手摸向怀中,仅剩的飞针却早已用完。
那女童坐在前面,浑身发抖,赵铁风拍拍女孩肩头,口上慰道:“不要怕,大叔一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其实他于此刻,无把握能否逃走,心中只想:“这爷俩可怜,我若与那帮人又斗了起来,要将这二人安置在哪?可不要连累了二人……”
风声飒飒,赵铁风听得有异,回头望见王不平轻飘飘地如灰色大鸟般飞起,直扑身后而来;五尺、四尺、三尺……离自己越来越近,赵铁风心中大惊,用力蹬了两下,那马乃是百中选一的好马,奔的越久,气力越长,那马似知主人大祸当头,四足快奔,又慢慢拉大与王不平的距离。赵铁风眼见王不平这一飞击,似倾全身之力,也未追上;自己的好马时间一久,当可将距离拉大,不由心下大慰。
王不平一击不中,在后面大喊:“李十儿!李十儿!你还在等什么……”赵铁风心下有疑,那名字越听越熟悉,蓦然间他想起一人,只怔怔的看着前面那女童,那女童突地瞳孔瞬间放大,变成绿色,又转成橘色,双睛流光,莹莹发亮,只说不出的诡异,那神情便似一只又冷又饿的豹子,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看到一只受伤的动物般神采兴奋。
赵铁风不敢动,因为动了也无用,他的颈子已被后面老者双手紧紧的掐住,几乎不能呼吸。
那女童蓦地小手一伸,骤点他胸口“檀中穴”、乳下“内廉穴”。两大要穴被点,赵铁风松了缰绳,由马上摔下,心念电闪,转了几转:“果然是她,如果不救她,今夜应当可以逃走的……另一个大概是他吧,没想到他二人联手,今日难逃此关……宁儿……我儿该怎么办?我若死了……谁去照顾他们……”
呼呼的北风越吹越响。少妇被吵醒,她支着下巴,望着满桌子的菜,其中的一盘糖醋溜鲤,是他最爱吃的食物,那可是她存了大半年的银两买的;现在虽然凉了,没关系,只要他回来,再热一热也就是了,想着想着,一回头,猴儿已在卧榻上睡着了。
她随手拿了件长袍,走到门口,打开大门,远望一片黑漆;像是想到什么事,弄了两个灯笼,往庄子林间走去。到了林子,她左右瞧了一下,轻轻一跃,跳上一颗高约丈许的梅树,将灯笼挂在一根较粗的树枝,喃喃道:“放这好了,他若赶了回来,路上看得清楚些……”顺道摘了朵梅花,下得树来,拍拍身子,将梅花插在发际,又自语道:“他最爱看我别这花……”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三章
王不平放声大笑道:“赵铁风,你能逃到那去?你一定没想到,我早就在此设下埋伏,可惜禽南天没走这条路。你也真该自豪的了,李十儿,刘七伯二个响当当的狠角色,武艺高强,叱咋西域,一向单独动手,今日却破例联手来擒你……”
在赵铁风待要落地的当下,一首歌谣同时浮上了赵铁风的脑海:“李十儿,夺人儿,夺人小儿李十儿,刘七伯,掐人脖,掐断人脖刘七伯。”有关“夜郎十阴”的恶行传闻多如牛毛,十人来自于中原西南的夜郎,一齐混迹于西域武林,后来投靠名教教主张让,当了他的贴身侍卫。十人残暴凶狠,杀人如麻,尤其对汉人更是深恶痛绝;各以自己狠毒的手法屠害汉人,十阴的排名,便是十人比较各人杀害汉人的数量分出高下。江湖人闻之破胆,叫他们“夜郎十阴”。
十阴中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因为生小孩时难产,不由恨上了替她接生的汉人大夫,性子变得邪里邪气,每个月倒处去抓汉人的刚出生婴孩。在洛阳一带,小孩一听到“李十儿”三字,便会吓得哇哇大哭。一到晚上,百姓无不提心吊胆,深恐这半妖半怪的人来到自己家中,把刚出生的婴孩给带走,说是“汉人大夫保不住我儿,我也让汉人小儿都没好下场。”,她的本名,别人也不太记得,只因为她姓李,在“夜郎十阴”中排名第十,被称为李十儿。
而歌谣中的刘七伯指的正是那老者,他在“夜郎十阴”中排行第七,轻功奇高,走起路来足不点地,活脱像是个疆尸,在洛阳边境夜半赶路的商人或是江湖人士,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头皮发麻。他在武艺未成之前,干的是杀人放火的勾当,被中原高手撞见,略施惩戒一番,从此他便怀恨在心,发誓要杀光汉人。
传闻中他总是在凄冷的暗夜里,冷不防地由空而降,让人吓得半死;他最爱看汉人害怕的样子,总是折磨人到吓破胆子,才下手掐断人脖子。
赵铁风一瞬时想起二人来历,却苦于要穴被李十儿点中,四肢不能动弹,眼见这么一摔,恐要头破血流。王不平、刘七伯、李十儿三人几乎同时飞出,王不平是为了赵铁风身上的“墨微真义”,刘七伯要掐断赵铁风脖子;李十儿在赵铁风要坠地前,先抢了上去,伸手一拨,让他身子又恢复头上脚下,才没有跌个倒栽葱。
刘七伯怒道:“十妹!你救他做什么,我七伯专掐断汉人脖子;这小子身上流着汉人的血,今日他脖子若不断,日后为兄的还要做人吗?”
王不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一掌,就要打在李十儿右颊上,怒问道:“你为什么救他?让他摔下去,跌个半死不活,岂不甚好?”
李十儿把王不平的手拨开,往伏在地上的赵铁风看了一眼,轻轻一叹:“这人刚才怕我冷,替我披了件衣服……托他一把,算是有来有往吧!”王不平轻蔑道:“他哪里是救你?他是中了你的埋伏,上了你的当,被咱们追上。”
李十儿冷笑一声,说道:“这人骑术精纯,骑马转弯比直奔还快,他要不是自己停了下来,我哪里追的上他?老规矩,人是我抓到的,我来决定他怎么死!”李十儿想到刚才被赵铁风揽在胸前,他看着自己的神情,比看护一个三岁小童还要专注,霎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怎么回事?诸位哥哥总是告诉我,汉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强占我们的家园,灭了我们夜郎,汉人全都该死,所以我立誓要抢走所有的汉人小孩,可是刚才他看着我,像是怕我跌下马去,又好像怕我冷了,那神情难道假的了?”她自从开始抢小孩后,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
正思忖间,吴三残说道:“十妹,你别上了汉人的当,汉人最会作戏,他是要骗你上当。你把为兄的话记住,汉人没一个好人!个个都该杀!你忘了汉人怎么待我夜郎人的?你忘了咱们十人的誓言?”李十儿脸色大变,眼神冒出凶光,狠狠的瞪着赵铁风,小手一拨,把他推倒在地。
赵铁风跌落到地面,吐了几口鲜血,身子微微发颤,心下寻思:“果然是她!我可上了这妖女的当,让她点了穴,这下五脏也受了内伤……师父……应该远去了吧!”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
王不平高声狂笑,说道:“你逃了三天,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能逃到哪去?”赵铁风道:“不错,是你胜了!快把我给杀了吧!”王不平道:“谅你也逃不掉,你没料到我早就布署好了吧?”
赵铁风道:“料的到又如何?料不到又如何?我怎能见死不救?”王不平冷然道:“你自以为名门正派,你若不理这对祖孙,今晚你早逃走了。”赵铁风微微一怔,他自觉作了该作的事,却没想到今日害他性命难保的,竟是这一生奉行不渝的教律。
王不平见他不语,用嘲弄的语气问道:“你连自己性命也要赔上了,知不知道?”赵铁风淡淡道:“我在救他们的时后,眼里看到的只是寒冻无依的老人与孩子,他们如何负我,非我能料……咳咳咳……”说到这里,吐了两口鲜血。
刘七伯喝道:“喂!姓赵的小子!你被咱们骗了,你快点后悔,你就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怕上一怕?你快点开始害怕,老子要看你害怕!”
李十儿听完赵铁风的话,眼神却变的温和起来:“这人刚才救我,不是假的,我一直以为汉人没一个好东西,如果汉人都不好,为何他要救我?”抢了上来,扶住他的身子,让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从袋子拿出一条丝绢,替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说道:“咱们十阴虽然一向心狠手辣,但今日咱们玩个游戏好吗?照小妹说呀,咱们把他救活了,放他逃走十里后,再来追杀他。”赵铁风皱眉,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苦于要穴被点,全身软弱无力,不能把李十儿的手移开。
其他九阴一齐皱眉,瞪着李十儿,李十儿只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王不平恶笑道:“哈哈哈哈!你还不承认吗?仁义道德只会害人,你现下不就一个例子?当年我早跟老家伙说过,仁义这二字不是好东西,咱们若是想要光大我教,超越其它各门各派,一定要将教规改了,他讲我疯了,说我思绪诡怪,心术不正。”
赵铁风冷冷道:“你想怎么改?”王不平道:“何必说什么仁义道德?咱们把教规中的‘仁义’改为‘利益’,宣明于天下,不出三年,我教必然大大的兴旺。”他口沫横飞,越说越起劲:“你墨翟最痛恨我名教,说我们只会逞口舌之能;可是这个时局,我名教个个坐上高位,墨翟当年可看走眼啦!”
赵铁风恼他背叛师门,反覆无常,说话巅三倒四,又气他直呼本教开山祖师墨翟之名。冷道:“祖师爷当年可说的不错:‘将来乱天下的,必是这一帮靠嘴巴雄辩,说话颠倒是非,能服人之口,不能服人心的名教之徒。’。现在看来,果然不错!你跟他们勾搭上,果然学了一身能言善辩的功夫,张让为祸天下之事,可以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王不平嘿嘿笑道:“瞧你说的跟什么一样似的,我脱离墨教,投入张大人麾下,升官发财。这次在张大人的神机妙算下,一举踏平你墨教,从此天下间再无墨教之徒……嘿嘿嘿……”一时讲的性起,又狂笑道;“收拾你们后,张大人就要专心对付儒剑门……儒墨两教一除,这天下再没人跟咱们名教作对了……”
赵铁风怒斥:“你这个无赖,你趋炎附势,结交匪人;歼我墨教,终有一日我教再起,教主必派能人取你姓命。”心下却暗惊:“原来名教阉宦又要发难了,当年党锢之乱,名教大举为祸,戕害正道,没想到事隔多年,名教又打算卷土重来,天下再这么乱下去,百姓不知伊于胡底?我一人之命不足惜,须得速速脱身,将此事禀告儒剑门陈教主,让他设法提防,莫让此事再发生。”心下立意就算牺牲性命,务要冲出重围,为天下苍生作一番事来。此念一动,精神为之一振,他微一运劲,暗暗依“赴火蹈刃功”心法调息,怎知一鼓真气不知由何而来,似是由天而降,竟一下子布满了全身,把两处被点的穴给自行解了,跳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身体,赵铁风暗暗惊异,:“为何我一动念,被点的穴道便自己解开了?这是什么道理?可惜我学‘赴火蹈刃功’才三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