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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扬鞭唤-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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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孤山夜话
入夜时分,暗云推着一轮明月缓缓浮上天空,云层半遮半掩,那弯月便也在明媚中透出一分阴暗。渐渐夜深,天地一片寂静,整个杭州城都陷入沉睡中,惟独这西湖水面波光粼粼,闪起隐约的波澜。

  孤山本为西湖中一个小岛,后世人建长堤将孤山与岸边相连,便可自由出入。此时夜深人静,孤山如同静伏在暗夜里的一只巨兽,只隐约看得见黑黝黝的一个轮廓,尤为安定沉寂,衬得那西湖水更显调皮活跃,掩映着月光不住地起伏颤动,远远望去,一动一静相得益彰,自有一份和谐的美感。

  孤山脚紧靠湖岸处有一凉亭,四周宽阔无遮,月华如水银般洒落,尽投在这凉亭周围,于这暗夜之中显得尤为醒目,只见亭内坐着一名女子和一个小男孩,深夜兀自不睡,在此观赏夜西湖。

  “赵月奴,我们坐了大半夜,你为何还不跟我说那事?”那小男孩终忍不住发起牢骚。

  那女子怔了怔,失笑道:“是啊,我倒是忘了,这夜西湖如此美丽,我一看便不由走了神。”于是渐渐将目光从西湖和弯月处收回,转过脸来,本是极美的一张瓜子脸,此时却仿佛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月华,变得迷幻朦胧,有些看不分明了。

  小男孩却煞风景,指着女子取笑道:“赵月奴,你怎么老是这般魂不守舍?平日里说话么总是说一半,做事么总是做一半,一转眼就走了神跑了题,就跟小伢儿似的没个主性,要不以后我不叫你赵月奴、就叫赵一半便了,你看好不好呀?”

  赵月奴脸色一沉,微嗔道:“陈唤,今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老实点,不许调皮打岔。”

  小男孩笑道:“嘿嘿,你不打岔就谢天谢地了,我等你老半天,在这里傻乎乎地陪你看西湖,也不见你说半句,都在这儿发呆走神,你还好意思说我!”

  赵月奴苦笑道:“好了好了,我这就直奔主题便是。”脸色略微一正,又道,“陈唤,接下来我说的事十分重要,跟你有莫大的关系,你一定要听好了,以后牢记在心,千万不可忘记,知道么?”

  陈唤便不再多说,静待赵月奴说话,此时赵月奴坐回他对面,脸上的月华渐渐消隐,那张俏脸当真美得无瑕无疵,仿佛令月华也生出嫉妒之情,变得阴暗起来,如此投射到陈唤脸上,似乎带着些许阴森诡异的气息,那原本相当清爽俊朗的小脸蛋便陡然显得暗沉沉了。

  赵月奴此时已陷入回忆之中,心神飞越之际,对陈唤的异状视而不见,沉默一阵,开口道:“陈唤,我今天想告诉你的,便是关于你亲生母亲的事……”

  陈唤插嘴道:“这不是早就说过了么?”

  赵月奴摇头道:“以前只是告诉你一个大概,其实你母亲还有许多故事,今天我便都说给你听。”

  陈唤问道:“是不是还有我父亲的故事?”

  赵月奴顿了一顿,摇头道:“有关你父亲的故事还是以后再说罢,等你再长大一些,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见陈唤又要开口,便举手制止,道,“别打岔,我要开始讲了。”

  陈唤苦笑道:“我姆妈既然早就去世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叫陈惠枝,三十一岁生我时难产而死,给我取名为唤,这些我早记得滚瓜烂熟,现在还提来作啥?”

  赵月奴叹了口气,道:“是啊,你妈妈为了你,可算是吃足了苦头……”沉默一阵,也不理陈唤,就此说了起来,“你妈妈本是我赵家一远房表亲,说是表亲,其实大家根本从未见过,她当年突然去汴梁投靠我家,大哥和我本无法确认,只是后来见她孤苦一人十分可怜,又确实带着赵家的玉佩,便将她收留下来。她年纪比我大足足十六岁,就是做我阿姨也够了,开始我十分不习惯,不知该如何称呼她,她为人沉默寡言,平日里总是帮大哥看管玉器,基本不与别人交谈沟通。那时我年纪小,对她有几分好奇,便与她接触几次,如此多了了解,两人便逐渐亲热起来,我也终于可以喊她表姐了……”

  陈唤听到这儿,大多是曾听过无数次的旧事,顿感止不住的困乏,便作势要打哈欠,不料赵月奴接下来一句却顿时勾起了他的兴趣:“陈唤,你总是问陈惠枝长相如何,知道我们为何一直不说吗?”

  陈唤立即点头道:“是啊是啊,为什么你们总是不说?难道我姆妈长得特别丑陋吗?快告诉我!”

  赵月奴神思略显恍惚,眼神有些迷离,只是她经常这般神游天外,身边所有人均已习惯,陈唤也不奇怪,静等她开口。过不多时,赵月奴恢复过来,对他苦笑一声,道:“你妈妈非但不丑陋,还很美丽。”

  陈唤的精神头立即被吊了起来,得到这个盼望已久的答案,忍不住心中欢喜,笑道:“是不是,是不是!我早说过么,我陈唤的姆妈又能难看到哪里去?你们老是吊我胃口,不肯说我姆妈是个大美人,其实我还能不晓得么!哈哈,今天你终于承认了,明朝我就找舅舅跟舅妈理论去,让他们也承认陈惠枝是个大美人,否则我跟他们没完没了!”

  赵月奴神情再度恍惚,喃喃着道:“你不知道,我们不说你妈妈的长相,其实是有原因的……”

  陈唤道:“陈惠枝长得漂亮还是丑陋,这还要理由么?漂亮就是漂亮,难看就是难看,多简单的事。赵月奴,你别老是这么神神道道的好不好,就爽快点承认了罢,我姆妈长得漂亮又不是啥罪过。”

  赵月奴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浑未听见他的话,顾自缓缓说道:“陈惠枝长得很美很美,美得……叫我怎么说?她的美不同于别人,别人的美是一眼就看得见摸得着的,而她的美却很奇特、很梦幻,有时候甚至显得有几分邪异……她是需要别人去挖掘探索的,我和她相处了三年,却从未看透她半分,她总是那么神秘莫测,好像一个无底洞,越往深处探索便越能发掘其中的宝藏。唉,陈唤你可曾知道,你妈妈在世的时候,我对她可有多好奇,她平日不言不语沉默多思,可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坐着发呆,也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总是透露出一种……怎么说呢,一种深邃幽暗的气息……”

  陈唤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映衬着此刻略显阴沉的月华,他浑身上下似乎也变得深邃幽暗了,如同给赵月奴此时言语做出极好的诠释,隐隐泛起一股奇妙而又邪异的暗的气息。

  沉默良久,陈唤问道:“你们一直不说,就是因为我姆妈这种奇怪的表现么?”

  赵月奴点点头,道:“这是一个原因,你妈妈家世普通,也没什么学问,更不会武功,外貌乍一眼看去也很一般,容易被人忽视,但就是因为这种独特的气质,令她格外出众,这才令人对她产生印象,而开始探索她这个人,等渐渐挖掘到她的本质后,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她竟是一个如此美丽不凡的女人。”

  陈唤不禁得意起来,连连点头笑道:“那是一定的,那是一定的。”

  赵月奴顾自思索,几乎忘了陈唤的存在,口中喃喃自语道:“惠枝,惠枝,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为何我始终无法将你看透?你到底来自何方?你究竟为何而来?你现在又去了哪里?……”

  陈唤心中猛地一跳,急道:“赵月奴,你刚才说什么?她去了哪里?你说她去了哪里?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姆妈其实并没有逝世?是不是?!”他神色激动,脑中跟着急速转动,顿时飞快地描绘出一幕幕与母重逢果然美丽欢喜无尽共享天伦等等美好画面来,这也是自小受赵月奴影响而成的一种本事,脑子里永远不停地转动,哪怕有再重要的事也阻止不了思索和幻象,随时可以一心二用神游四海。

  可惜现实未免残酷,赵月奴很快否定了他的猜测,摇头道:“不,你妈妈确实难产身亡,当时我和你舅妈都在旁边,眼看着她逝世,此事千真万确,你可别胡思乱想。”见陈唤一脸惊喜之色迅速转化为失望和沮丧,不禁又有些心疼,便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解释道,“我说她现在去了哪里,是一种泛指,就像人死后要去黄泉地府一样,因为你妈妈太神秘了,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有个很奇怪的念头,总觉得她死后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去地下投胎,而是……而是……”

  陈唤连忙问:“而是什么?你快说!”

  赵月奴秀眉微锁,沉吟半晌,道:“我很难形容这种感觉,但又确实存在着。我始终认为,你妈妈和咱们大家不是同一种人,咱们死了会去阴曹地府报到,然后等待投胎转世,但你妈妈却不是去地下的,而是去天上的。她早已飞上了天,就是此刻头顶上的暗夜星空,那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陈唤抬头看看头顶幽深静谧的夜空,细细咀嚼赵月奴的话,只觉似懂非懂,皱眉道:“我姆妈飞上了天?赵月奴,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赵月奴苦笑道:“何止你不明白,我自己也一样不大明白,这纯属一种感觉,没法子做解释的。”

  陈唤心中对陈惠枝生出无尽的仰慕和好奇,急道:“你说我姆妈和大家不是一种人,这话怎么解释?你快说来听听!”

  赵月奴仔细回忆一番,道:“其实真正说来,你妈妈也不见得有多特别,最多也就是嘴上人中旁边长了颗黑痣,显得比较妩媚,另外,她个子也比一般女人高很多,显得又轻又软,好像柳条儿也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那时大哥和大嫂就管她叫做长姐姐,她可是比大哥还高了大半个头呢,你爸爸也比她矮了两寸,那时只要和她站在一起,就会显得格外不自在。呵呵,光是这身高,这些年来我就没见过一个能超过你妈妈的。”说着不由笑了笑,道,“陈唤,都说儿子身高像娘,看来你长大后个子一定不会矮,以后找媳妇可就有了不少优势。”

  陈唤难得听到这些对生母的描述,不禁心痒难挠,也没在意赵月奴提及到他的父亲,不住催促道:“还有呢,还有呢?快说,快说!”

  赵月奴道:“说也奇怪,陈惠枝几乎对任何人与事皆不关心,却惟独喜欢摆弄那些玉器,你舅舅库房里存的那些玉器,她几乎熟悉每一件,有时你舅舅找到买家却一时忘了玉器放在哪里,只要问陈惠枝,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真是奇了。她来投靠我们时身无长物,除了那块赵家玉佩外,就只带了一袋奇怪的黑石头,你也见过那些石头,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也不知有何珍贵之处,她却视若珍宝贴身收藏,平日里没事就拿出来把玩。我曾亲眼看到她将那十八块黑石头摆在面前,就此呆呆坐了一整天,问她在做什么,她只是笑笑,却总不说,当真奇了怪了。”

  陈唤早见过那十八快黑色石头,也看不出任何异处,闻言就要点头附和,但又不想贬损母亲,便改口道:“我姆妈不是凡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你们普通人自然是不会明白的。”

  换作别的时候,赵月奴一定会伸手打他几下,但今日却心情有异,闻言沉吟半晌,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一直以来的怀疑,你妈妈可能真的不是凡人,就算她是凡人,也一定和我们大家不同,她的行事作风和意图,不是咱们这些人可以随便揣度明了的。”

  陈唤不禁又得意起来,脑子飞快转动,一边展开幻象一边笑着说:“我姆妈不是凡人,那么我陈唤自然也不是凡人。就算我那亲生父亲跟舅妈说的一样差劲,我也至少拥有了一半陈惠枝的优秀血统。由此推算开来,即使我只有一半不是凡人的血统,也一定比普通人优秀得多。嘿嘿,这可是真正的优良血统啊,我陈唤自小卓越不凡,看来果然是有原因的,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更了不起,到那时……”

  赵月奴十分扫兴地阻止了他的豪言壮语,神色却有几分古怪,问道:“陈唤,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舅妈说你亲生父亲怎么来着?”

  陈唤被打断思路,心中自然不痛快,没好气地说:“还能怎地?舅妈说了,我那亲生父亲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从来只知道玩弄良家妇女,将来不但不会有出息,还会遭报应!”说着不禁又延续了刚才的思路,道,“那又怎样?只要我姆妈的血统优秀,两相一掺和,我老爸的差劲就给冲没了,我陈唤依然要比普通人优秀得多。哼哼,看以后谁还敢说老子是野种!”

  赵月奴正皱眉寻思,闻言又吓了一跳,道:“什么?有人说你是野种?”

  陈唤恨恨地道:“就是对面汇宝斋的老板娘,上回我打断了她儿子的门牙,她就骂我是没爹没娘的野种!妈的,小爷我迟早要扒了那胖寡妇的衣裳,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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