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天涯·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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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手无名
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虽然很多,和朋友在一起却总是件高兴的事情。高兴的时候,白云通常很想喝酒。
买来的酒,总不如偷来的好喝,沈冲的酒,一般都是偷来的。酒是好酒,很香,很醇,很醉人。白云和沈冲都喝得很快,酒很快已喝光,他们却没有丝毫醉意,眼睛依然很亮。
沈冲忽然道:“我知道你很想为杨翔报仇,可是,你却一直没去找过雷剑。”
白云道:“我虽然不喜欢杀人,我却很想杀雷剑,可是我知道,被人杀的滋味一定更不好受。”
沈冲道:“可是我也知道,终归有一天,你还是会去找他的。”
白云笑了,这就是朋友,有些事情,虽不足与外人道,朋友却总是能理解的。
沈冲又道:“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我总觉得杨翔原本是不应该死的,二爷应该知道,杨翔并不是雷剑的对手。”
方竹筠道:“或许,是杨翔执意要亲手为父母报仇,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原本就必须自己去面对,没法逃避。我知道,江湖上最重血性,我也知道,杨翔是个血性汉子。二爷当然也会明白,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他可以阻止的。”
方竹筠看着白云,期待他的见解,白云却并未开口。
沈冲道:“可是,我听说二爷一直把杨翔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若是你,你是否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去送死?二爷又为什么会知道杨翔的父母是雷剑杀的?他明明知道杨翔绝对杀不了雷剑,又为什么要告诉杨翔?”
白云静静的看着沈冲,这一切,他早已想过。
方竹筠道:“可是,二爷的确把杨翔当成自己的儿子,这一点很多人都知道,二爷又怎会想让杨翔去死?杨翔死了,对二爷又有什么好处?”
沈冲无语,这些,正是他想不明白的。
方竹筠继续道:“二爷或许很想除去雷剑,可是杨翔却并不能杀死雷剑,这样做,对二爷绝无好处。”
沈冲忽然一跃而起,道:“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二爷?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他问个明白?”
白云道:“我们为什么要去问?”
若二爷真如沈冲所想,问又岂能得到真相?若二爷并非沈冲所想,又何必去问?
沈冲一呆,很快又坐了下来,道:“你说的实在没错,你实在要比我聪明一点。”
方竹筠却叹道:“他有时候虽然很聪明,有时候却只是个疯子,现在,连我也快疯掉。”
沈冲闻言,又是一愣,道:“为什么?”
方竹筠道:“有人出五万两银子买他的命,他非但不急,而且整天只想着喝酒睡觉,他岂非是个疯子?你若是我,你是否也会疯掉?”
沈冲笑了,道:“我若是他,我也会和他一样的。”
方竹筠叹道:“原来你也是个疯子。”
“那么,或许我也是个疯子。”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二爷。
江湖上有很多事情,原本就无可奈何,可是,人却总是要活下去的,笑,总比哭好。这道理,白云明白,沈冲明白,二爷当然也明白,却不是方竹筠所能理解的。
一个人若要与命运抗争,最好的办法,并不是竭嘶底里,而是平心静气,这样才能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否则,在命运没把你打倒之前,你早已被自己击垮。
二爷看着白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我也知道,杀秦隼的一定不是你。”
方竹筠道:“可是,杀秦隼的究竟会是谁?”
白云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若要杀我,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虽然没看见过他的剑,可是我知道,那一定是柄杀人的好剑。”
二爷道:“也他并不是要你死,也许,他要杀的原本就只是秦隼,可是不管怎样,你应该明白,如果有人要杀你,你就必须得杀了他,你必须得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白云苦笑,道:“我的确应该活下去,现在,我的确还不能死。”
方竹筠的眼睛忽然瞪大,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黑衣的中年人。很瘦,脸很长,干枯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人,整个就像一只乌鸦。
白云笑了,他当然也看到了这个人。
白云道:“你又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道:“五万两银子虽然很多,我现在却已不想要。”
白云道:“那么,你为什么不走?”
黑衣人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说完后,我马上就走。”
“什么事?”
黑衣人道:“我虽然很喜欢钱,我的剑却从来只杀该杀的人,我原本有太多的理由相信你是杀秦隼的凶手。”
白云道:“现在你已不这么认为?”
黑衣人道:“若是有人要杀我,我必定会杀了他,你却并没有杀我。”
白云道:“也许,我只是要你认为杀秦隼的并不是我。”
黑衣人道:“你根本没必要那么做,那样也不能证明什么,你不杀我,只因为你本就不是一个杀人的人。我一直以为,只有两把剑可以一剑击杀秦隼,我现在已不这么认为。”
白云道:“你已知道杀秦隼的凶手?”
黑衣人道:“我虽还不知道谁是杀秦隼的凶手,可是,我知道至少还有一柄剑,只需一剑就可以杀死秦隼。”
白云的眼睛亮了:“你已见过那柄剑?”
“是的,我已见过那柄剑。”黑衣人道,眼里突然有了恐惧,“那柄剑辉过时,听不见剑声,也看不到剑光,仿佛天地间并没有这么一把剑存在,这柄剑却又无所不在。”
死寂。没有人说话,呼吸也仿佛停止。每个人都在感受这柄剑的可怕。死亡,只有死亡,死亡虽然无法感知,却只有死亡的威胁才无所不在,让你不能呼吸,也无法躲避。
二爷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衣人道:“那是个可怕的杀手,那个人叫墨风。”
沈冲道:“墨风?你莫非只是在唬人?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黑衣人道:“我叫乌鸦,你是否听说过我?”
沈冲摇头,道:“没有,我从未听说过你,我却觉得这名字很有意思,你实在就是一只乌鸦。”
黑衣人又问白云:“我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杀手?”
白云默然,点了点头,他已明白乌鸦的意思。杀手无名,一个真正的杀手,往往并没有太大的名气。
沈冲无语,这道理,他当然也明白。
秋风吹起,冷风如刀。
第五章 扑朔迷离
秦隼当然不是白云杀的。这一点,原本就是一个事实,可是,相信这个事实的人,却实在太少。江湖,从来都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惩恶扬善,除恶务尽,一直都是江湖人心目中最为痛快淋漓的侠义之举。很多人都想成为大侠,很多人都想杀白云,很多的大侠,现在已躺在公正山庄。
三十四具尸体,三十四个当世有名的高手,三十四道细小而清晰的剑痕。
血已冷,剑痕犹在。致命的剑,一剑封喉。
冷秋寒默不做声,脸色肃穆得可怕。
在场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原本都是要杀白云的。此刻,对白云这个人物,他们却连想也不愿意去想。每个人的眼中,都有着深深的恐惧,白云的剑,他们虽未见过,可是他们已知道,那一定是把杀人的好剑,这把剑,他们只盼自己永远都莫要见到。
没有人说话,空气也仿佛凝结。司空秀冷眼旁观,他明白,今后还想要杀白云的人,只怕会很少。五万两银子虽然很多,大侠虽然人人都想做,可是这一切都远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司空秀当然也知道,他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找白云的。
死,的确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这个世上,总会有不怕死的人。
何帆就是个不怕死的人。何帆也在找白云,何帆却并不是想要那五万两银子,何帆也不想做大侠。“快刀”何帆,是六扇门第一高手,他找白云,只因为缉拿凶手,原本就是他的职责。
何帆也在公正山庄。何帆在看死人,很认真的看死人。死人虽然不会说话,死人却同样能告诉何帆很多东西。何帆的脸上,突然有了奇特的表情。
黑夜,无月,月黑风高。
公正山庄,翠竹园。冷秋寒在和司空秀喝酒。
冷秋寒道:“你可是已准备去找白云?”
司空秀道:“是的,我一定要去,我来,只是想和你告别。”
冷秋寒道:“你已知道他在哪儿?”
司空秀道:“是的,我已知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司空秀咬牙,手已握紧:“现在,我准备现在就走。”
冷秋寒的脸上,已有了悲哀的神色。他知道,司空秀这一去,或许已不能再回来。冷秋寒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明白,司空秀是一定要去的。
冷秋寒默默提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子酒,递到司空秀面前,道:“走之前,你先喝了这杯酒。”
司空秀不再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掉头就走。
看着司空秀远去的背影,冷秋寒的眼里,似乎已有热泪。
“他已只是个死人。”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想起,月光下,一条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冷秋寒负手而立。冷秋寒的脸上,立时有了恭敬而畏惧的神色。
冷秋寒道:“是的,他必定已是个死人,他一定会死在白云的剑下,一剑封喉。”
“不,你错了,他绝不会死在白云的剑下,他会死在雷剑的剑下。”
冷秋寒道:“雷剑?雷剑也用剑?”
“雷剑也用剑,他的剑必然也是一剑封喉,可是,他的剑,也必然会和其他人的剑有所区别。”
冷秋寒笑了,道:“我已明白。”
司空秀一定要杀白云,他有足够的理由,这些理由,雷劲当然也有。雷劲是雷剑的儿子,雷傲的弟弟。
司空秀刚走出公正山庄,就看到了雷劲。
雷劲道:“我是从烈阳堡来的,我叫雷劲,雷傲是我大哥。”
司空秀道:“你想和我一起去找白云?”
雷劲道:“你既已知道,又何必再问?”
司空秀道:“好,你和我一起去。”
雷劲道:“那么,我们为什么还不走?”
司空秀道:“我在等人。”
“等人?你在等谁?”
“等我。”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浑身黑色的中年人。这个人,赫然便是乌鸦。乌鸦道:“我带你们去找他。”
白云现在当然在白云的小屋,白云和沈冲在喝酒。这两个人在一起,除了喝酒,似乎总还是喝酒。
方竹筠道:“我们为什么不走?我们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地方?我有一种预感,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白云道:“你若是不愿意呆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走?你若是要走,我保证不会有人拦着你。”
方竹筠一愣,突然又笑了,笑得很甜,很美,道:“我为什么要走?你知道,我是不舍得离开你的,你难道忍心赶我走么?”
看着方竹筠的笑,白云叹了口气,道:“你的笑果然很迷人,你果然是个很要命的女人,我又怎会忍心赶你走?”
沈冲也叹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叶二娘的笑会和雷剑的刀,苏雄的剑一起,被认为是江湖上最可怕的三样东西,现在我已终于明白。”
方竹筠道:“我却不是叶二娘。”
白云道:“也幸好你不是叶二娘,否则我只怕已喝不下酒。”
沈冲忽然笑道:“你现在虽还喝得下酒,却已无酒可喝了。”
沈冲的葫芦空空如也,酒果已喝光。
方竹筠道:“我去买酒?”
“不用了,”一个声音接道,“现在他已不需要喝酒。”
墙上突然破了一个洞,一个人便从这洞里钻了进来。一个又黄又瘦,唇上稀稀拉拉留着几根胡须的黄衫中年汉子。
方竹筠道:“我说的果然没错,果然已有人找上门来,”
沈冲笑道:“可惜你还是错了,他找的却不是门,他找的只是墙。”
白云也笑了,道:“老鼠是从来不找门的,老鼠只会钻洞。”
黄衫汉子也笑了,道:“我本来就是老鼠,我当然只会钻洞。”
方竹筠的眼睛瞪大了,道:“原来你们认识?”
白云道:“我们本来就认识,我们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
方竹筠突然又笑了:“你认识的人怎么尽有些奇怪的名字,原本已有只乌鸦,现在又多了只老鼠,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不认识头大象?”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