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七染-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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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和别人打架斗法,即使最后都直不起头,全身衣服染红破碎只能穿着兽皮。”
讲不清我是什么感觉,心疼吗,好像没有,可是却感到万兽奔腾,磅礴的血腥感。
“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忘了有多久,云海迁移,树木光阴。还好,在那一个雨后我被接回了家。族人的追捧祝贺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便寻了一个借口开溜。在那个园子里,我遇到了一个人,仿佛天边出现彩霞,微风轻飘飘还送来一阵花香,伴随着丝竹悦耳。”
我转过头,心里酸涩有些发堵。他淡淡一笑,继而道:“阿染,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自然,可有可无。”
他像是又陷入回忆里,朦胧中眼角的泪痣越发妖娆。
“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红色穿的那么漂亮,也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无拘无束的笑脸。她像是在躲什么人,‘嗖’的一声变成一缕发垂在我的肩头,隐隐带着热气,可笑护卫都没能发现她,或许是碍于我不能发现她,等到后来我在看,已经没了那一缕带红色的头发。”
我一边听着一边心惊。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等我回去才知道,有人闯了正殿闹事……后来我父亲准备让我坐他的位子,我不愿意,找了个借口换了个身份来到她身边,还好也不算迟。”
苍溪的故事讲完了,我兀自心惊。我早该想到,他那副皮相哪里会是普通人,我早该想到,他那样的气质怎么会是凡人。七染你自诩眼力不错,却还是被他骗过去。
一个惊疑之间,他下了床走到我身边,挡去了大半的烛火,暖暖的让我升起一股燥意。
“阿染?”
我站起身,虽然还比他矮了半截,但是气势上还是扳回了一成。
静静的看着他,从眉梢到发尾一寸一寸的打量。气氛僵持着,见我许久不说话,他眼底出现一抹焦虑不安。我偷偷的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他想来抓我的手却叫我拂开了,只能急切的解释到:“当然不是,我当初的确是没有记忆的,因为引龙珠我才有了记忆。”
苍溪大概是真的急了,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
“因为我的无礼,我父亲消去了我的法力和记忆,还改变了我的样子,引龙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一个机缘巧合再次回到我手上我自然一切都想起来了。阿染,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我想要躲却换来更大的力气。我顿时怨气横生,推开他问了一句:“你果真没有骗我。”
“自然。”
他答的很快,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只是越发觉得他可爱,同时心里泛起无限的心疼的酸涩。
“你该早点对我说的。”
“早点对你说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我一怔,随即笑了,往他的怀里钻,直到他的衣服都被我弄得凌乱,我才抬起头,双眼发光略带调笑。
“那我到底是该叫你帝天,蓝衣,还是苍溪”
——集结小伙伴们的心声,暖暖的吧!——
56 道是无情最情深
“蓝衣?”他不解。
我眨眼,笑的狡黠。
“你自然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我给你的爱称而已。”
苍溪手臂一紧,笑一笑不再说话,我也沉溺在这种安然的寂静。思绪泛滥。
果然这件事,越发的复杂。
苍溪的身份,如此高贵复杂,却并没有让我过多的心惊,仿佛他这样才是应该。十年,说长不长,对于妖精来说,实在不值得放在心上,可是这十年,是我来这里以来,最清晰快乐的日子,清晰到能细数每一天的笑颜。
我环住苍溪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眼睫下的眼睛微瞌,遮住了眼里的波光。
苍溪,不要骗我,不要骗我,千万不要。
他像是感觉到不对劲,低下头问我:“怎么了?”
我闷闷的答:“没事呢。”
如果在以前,我这么说他一定不会问个究竟,我很了解也很放心,但是事实不然,他挑起我下巴那一刻,在他眼底印出的是我错愕的脸。
我这是,被**了吗?
这般轻佻带着侵略性的动作,真的是苍溪做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竟然那么喜欢。
“你分明不开心,又为何要骗我。”
我笑了,捏了他腰上最软的一块肉揪了一把,却没有看到想象中呲牙咧嘴的表情,仿佛那不是他的身子不会痛,但我知道,一定还是有些痛的,不然他为什么颤了几颤。
我欢快的笑着。
“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他目光一闪,放开我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自己喝着,我一挑眉。这家伙,自从恢复了身份,好像连带着恢复了不少我不知道的脾气。我走过去,仔细的打量他。
依稀不变的眉眼,从十年前到现在,只是越发的精致,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像一汪不见底的泉水,被微风撩起的发丝,垂在额角的细发,一点一滴都是我熟悉的样子。
我就那么静静紧紧的看他,怕时间会打扰,怕世界会打扰。留恋眷念,如瘾如毒。
“阿染,不要担心,会过去的,相信我。”
我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闪烁着细碎的波光的眼底。像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让我沉迷。我突然被他逗笑,虽然这不是一句让人发笑的话。
“如此老气横秋的是要哪般。”
我伸手去捏他的脸,他也没有躲,一如既往滑腻冰凉的手感。
“我不担心,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
他伸手回捏,我挑眉笑的甜美。
苍溪,我想要相信你,所以,你千万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拜托。
第二日早上,我下楼,如往常一般,肖建坐着吃东西,我走过去坐下,看了轻言和查兰一眼,也拿起一个包子咬。
像是故意的一样,我拿起什么吃,肖建偏偏拿着也要放下去,我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这种幼稚行径。
昨天同肖建说的那些话,三分气话三分真心还有三分……可是他不走,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肖建如果那么容易三言两语被我说走,他也就不是肖建了。
苍溪从楼上走下,像踏着祥云,一路光色,惊煞旁人。
我看的呆了,直到肖建“嗤”的一声笑了我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瞪了他几眼也只能作罢,好像他又开始和我对着干了,难不成男人也有几天的暴躁期。
苍溪盯着轻言瞧,后者一双黑如翰墨的眸子闪烁着笑意,不输分毫的回望,仿佛能闻得到噼里啪啦火光过后烧焦的气味。
两个不同风格的美男,真真的是非常养眼,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妖孽一个嫡仙,直到旁边一桌传来觥筹落地的声响,我好奇的看过去,看那几人狼狈的样子,原来不只是我会出神,等我回头,苍溪已然坐在我身边,神色淡然的吃着早饭,我早已吃饱,于是撑着脑袋看他吃,也不管那几个人那么盯着我瞧。
饭后我提议去消消食,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其实我挺喜欢南荒这个地方的,像是塞外无拘束的风光,每个人虽然都带着别的心思却也是和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和物件,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流连忘返。
我决定和肖建好好谈谈,于是支开苍溪他们,找了一间路边的茶摊,老板上了大碗的茶水,我喝了一口,真涩。
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对面肖建那碗茶微微出神。
“你要对我说什么。”
肖建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抬头看他,觉得很是奇怪。
“肖建……”
我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却说不出别的什么话,那一口茶像是梗在我的喉头,让我开不了口。
“想让我走吗。”
他像是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向远处,街头不绝于耳的叫卖此刻都离我远远的,耳边轰鸣,听不到什么。
“对啊,想让你走,要你离开。”
听到这句话他却笑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过,粉头粉面的肖建还是长的不错的,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风华。
“担心我吗?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担心我吗,多好,七染你居然会担心我。”
那口茶一直涩涩的涩到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有些微微的心痛。
“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走的,等我完成我的使命,为你……的使命。”
我支起耳朵头努力的往那边倾,无奈还是没有听清楚中间那两个字,我瞪着叫卖路过的小贩,气的牙根都痒痒。
“我不是……我只是……”支支吾吾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肖建他好像藏着许多的秘密,可是我却一个都不知道,还记得那夜和他在屋顶吹风喝酒,他那句惊诧我的话。
他突然笑了,伸手想摸我的头,半路却缩回去,我偏着头看他,静静的不说话。
半天,我也笑了,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肖建很认真的说。
“七染一生没有几个朋友,你是其中一个,肖建,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再去吹风喝酒。”
那一刻肖建的眼睛亮了一下,就那么一下,我却感觉心里刺刺的不舒服。
肖建,一切都会结束的,你是七染的朋友,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前几天发了39。5度的高烧,到整个人都在抖,脚都站不稳,半夜出学校去打针药店都关门,想一想,那是不是死亡的感觉。我是五里,接下来要进入下一卷,该来的都会来,活在当下,都要快乐——
57 九重天上万丈海
和轻言的撕破来的突然又在意料之中。虽然早已知道,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我仍然觉得有一丝不确定和不安。
苍溪和轻言站在对立的两端,查兰站在轻言身后,眉眼处在一片阴影里,我和肖建远远的站着,隐隐觉得肖建在看我,可是我也没有力气老管他,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两个人,站在一片奔腾翻滚的草丛之间,流露着一股不明的气息。
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却不能说明。
轻言,不,应该叫他不复。他一身黑衣,站在绿浪之中,遗世独立。
我来不及看苍溪,只能远远的看着轻言,他也转过来看我,像以往那样对着我微笑。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也还是能笑的出来,对着他笑,一如他对我一样。
那一百年,轻言,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复,收手吧,万年安定怎能毁于一旦。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以你的修为,成仙只在一念之间……”
我摇摇头,并不赞同苍溪所说,以轻言的性格,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成仙么,为什么一定要成仙呢。
“帝天上仙?如若不是十年前引龙珠的召唤,我怎么又能知道待在小七身边的少年竟然来自高高的九重。你又敢说,你没有目的?”
轻言嘴角仍然带笑,他的话,似乎没有来由,苍溪目光深邃,转过来看我,我也看着他,表情平淡。
这个时候肖建突然侧身遮住我,冷冷的道:“你们的事,又为何要牵扯到她。从一开始,她就是被卷进来的不是吗?”
我没有听懂肖建的这一句话,但是我猜这大概是极其重要的一句话,不然为什么苍溪和轻言都变了脸色。突然感觉我在局里却又在局外。
“好了,我也不多说,给我一年,帝天,九重再见。”
等我从这句话回过神,轻言和查兰已然不见,只留下一阵萧条和几声风音,苍溪正向着我走过来。
他打量着肖建,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打量过一个人,连站在肖建背后的我都觉得他的眼神像带着利剑,让人有些受不住。
“走吧,回去了,接下来有得忙。”
没有理会他们的波涛暗涌,我径直踏着青草顺着原路往回走。之前一路打过来,草已经倒了一片,却还是有几根刺刺的挂住我的衣角,割了我的腿。
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轻言还是轻言,我认识的那个轻言。可是,时间总是会把人分散,不同的部分。昨天的他和今天的他。
回到客栈,我回了房间。我需要好好的消化今天的所有事情。
关于不复,关于轻言。
关于帝天,关于苍溪。
关于肖建,关于我……
我好像是陷入了一张网,越是挣扎想要逃脱就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