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左冷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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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沉默中流过，长久的等待，只是亭子里的二人，谁也没感觉到有什么难熬。
……
松风道长是一个儒雅的老人，居然不会武功。
但是他的眼睛清澈，有一种洞察世事的练达，恍如一口清泉，拥有无限的智慧。左冷禅恭敬的行了礼，不敢直视。
“师侄不必拘束，来到这里就像回到家一样，轻松就好。”
静室里，一个红泥小火炉，里面木炭烧的正欢，咕噜咕噜的水泡将茶壶盖顶的当当响。老人慢条斯理的摆开茶几，往茶壶里先投入茶叶，然后才将沸水倒入。
被沸水一滚，干燥的茶叶舒展着身体，又恢复了以往的嫩芽形状，同时，一股幽幽的清香传了出来，十分好闻。
老人第一杯交给左冷禅、第二杯倒给徐蓉蓉，示意二人品尝。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口一口的抿，只觉得苦涩之后，齿颊留香，回味深长，好像连身上的俗气都淡了几分。
“这茶怎么样，喜欢吗？”松风道长看来是个茶痴，灼热的看着两人，眼睛里写了一句话：赞扬，我需要的是赞扬。
“师伯这茶不是什么有名的茶叶，但喝下之后，初始有点苦涩，微微一抿，却齿颊留香，让人回味，的确是好茶。”徐蓉蓉说完，毫无意外的得到松风道长的满意的目光。
“闻到师伯的茶香，师侄感觉到喧嚣的闹市已经有离我五百年的时光；微微一抿，却感觉到自己处于闹市之中的一处僻静楼台，听一首幽兰操。”左冷禅微微开口，就看到松风道长眼中的惊人亮光。
“好，好，好！师侄女说的都是老生常谈，师侄说的却是精辟独到，老道品茶几十年，来从来未想到这样的比喻，‘喧嚣的闹市已经有离我五百年的时光’一句，果真是点睛之笔，独到之词。”松风道长顿时立刻给左冷禅加了一杯，又给自己加了一杯。徐蓉蓉只能干看着，至于最倒霉的就是清风子了，从头到尾，喝茶都没他的份。
“不敢欺瞒师伯，其实师侄对饮茶之道一窍不通，只是胡乱说些而已。”左冷禅一口将茶喝下，不再掩饰。前世今生，他都有喝茶，但都是当水喝，从来没玩过什么品味，自然不敢在松风道长面前装样。
“好，好，好，赤子心性，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师侄虽然不懂茶，却知道道啊。仅凭这份坦诚，老道就不拿师侄当外人。师侄来此，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松风道长眼睛看向左冷禅，没什么气势，左冷禅却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好像什么秘密都保不住。
“师伯明鉴！弟子所来的确有所求……”
说着他把自己偶然发现清风观，以及剑法的秘密，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甚至自己想学全真剑法也和盘托出。左冷禅很明白，在这种老狐狸一般的高人眼里，除非你无所求，否则最好是实话实说，要玩心眼，到最后吃亏的多半是自己。
“全真剑法！”松风道长沉吟道：“说起来你们嵩山派和我们清风观一样都是全真支脉，将全真剑法交给你的确不算外传，相信祖师爷也不会怪罪。只是……”
“师伯如有要求，请尽管说，师侄如能做到，一定会全力以赴。”左冷禅心中一跳，他知道无论前面说的多么好，只要后面加上‘只是’‘但是’‘除非’等等转折性的词汇，多半就会坏事。
“如果老道没记错的话，现在江湖中全真教应该没有道统传承了，算起来只有我们清凉观才有完整的传承。这里的剑法，是独一份。”
“的确如此，除了师伯这里，武林中的确不见全真教踪影。”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全真教因鞑子而兴，鞑子被驱逐出中原，国朝建立，他们自然落不到好，多半是逃离中原了，不知道塞外是否还有传承。唉，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他们这是咎由自取，原也怪不得谁！”
松风道长继续道：“只是这门剑法我们清风观保存上百年，如果没有好处，老道是不可能交给你的。”
“好处！”左冷禅跳了起来，真是太直接了，当场索取好处，这还是世外高人？
“嗯，你既然学了我派剑法，可愿意拜我为师？等到艺成出山，我会派几个弟子跟你一起行走江湖，就算是你们嵩山派的外门弟子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四十岁之前你要修炼这套先天功，使它的威名再次名传天下。这也是通晓祖师的最大心愿，祖师总说先天功不应该被埋没。”
“学习先天功，还附送全真剑法、金牌打手！”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左冷禅都要跳起来了，卧槽，这是我给你们好处，还是你们求我修炼。
左冷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师伯，我有一个疑问，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呵呵，师侄不必拘束，请讲！”
“师伯所讲的这些条件，师侄怎么听着都像是给我送好处？
“哈哈，老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问。”松风道长哈哈大笑，欣赏的看着左冷禅，将先天功传出去虽然是祖师遗愿，但是老道一直怕传给坏人，被他用来造孽。原来确定左冷禅是全真教的遗传，心放下了一大半，现在看到他坦诚的态度，另一半又放下了。
一个坦诚之人，即使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至于他练好武功去称霸、去做武林盟主，那又如何，重阳祖师昔年不也是这样？
“我派隐世几百年，没有朋友也没有对手，用不上武功，没有学武的动力，老道担心全真派绝技就此失传，所以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们嵩山派，每隔十年就要送弟子到你们那里历练。如此武学自然不会失传。”
“第二个原因我也说过，把先天功传下去，是通晓祖师的最大心愿，当然老道自己也想看看，这门天下第一奇功威力到底如何，能不能跟武林中久负其名的九阴九阳比肩。”
“为什么师伯不从清风师兄这些弟子中选人教授，非要我来修炼。”左冷禅还是疑惑，修炼先天功，为什么非自己不可。
“呵呵，你以为先天功谁都能修炼的！修炼它的起码要求是打通除任督二脉之外的其余六条奇经八脉，修为越高，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清风他们，虽然算不上蠢材，但是这辈子绝对没希望打通六条经脉，老道不行走江湖，也不认识其他少年英才，目前也只有你适合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打通了三四条吧，而你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
“师伯慧眼如炬，师侄佩服！”左冷禅昂首道：“请师伯传我先天功！”
……
猪脚的主修功法算是出来了。
26章 山中八年
清凉山中有一片桃谷，到如今，山中的桃子已经熟了七次，清凉观中的大小道士也喝了七年的桃花酿。
酒是清凉观第一美女徐蓉蓉酿的，名字是左冷禅取的。
转眼时间，左冷禅两人在清凉观呆了差不多八年的时光，左冷禅也已经二十岁的年龄，徐蓉蓉二十三岁。
二十岁的年龄，在武林中，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二十三岁的年龄，生的女儿都学会绣花了。只是这八年在左冷禅看来，只是足够他讲全真剑法、五岳剑法学会，并将嵩阳心经练到第八层罢了。
桃花谷中有一处飞天瀑布，终年不封冻，日日从千米高的悬崖飞下，砸出轰隆隆巨响。
瀑布之下有一个深潭，水质清澈。八年之前，还有女孩子偷偷摸摸来这里洗澡洗衣服，不过这八年之中，此地就被左冷禅一个人独霸。
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左冷禅也很讲道理，我躲在瀑布之下什么事都不干，也不妨碍你在水潭洗澡不是，你自己害羞不敢洗，可就不关我什么事。当然这种话都被清风观的男女弟子公认为强词夺理，愤而动武，然后就没然后了。
当然，也有一个女人敢在深潭里洗澡，这人就是清风观第一美女徐蓉蓉，每当这个时候，左冷禅就会很光棍的离开。
自然，徐蓉蓉也是讲道理的。
你在瀑布下练功，我在深潭里洗澡，相差五六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水帘，谁也碍不着谁。你自己不敢看，可不关本姑娘什么事。
左冷禅自然不敢动武，又不敢真的呆在原地，只能很郁闷的回清风观。这时，那些受害的男女弟子就会很惬意很热情的站满一路，跟他打招呼。
这一日，轰隆隆的瀑布之下！
奔腾的白练无情的冲刷大地，砸在地上飞射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玉，经阳光一照，五颜六色，十分美丽。
左冷禅站在地下，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一招招使出，每一次碰到瀑布，都能将瀑布一剑滑开，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被水中蕴含的澎湃力量冲击的站立不稳。
“八年成果，看我撩天一剑，刺！”
猛然左冷禅屈膝蹲伏，然后猛地一跺脚，身体在瀑布中冲天而上，同时手腕逆时针一转，猛然逆着瀑布往前刺去。
嗤嗤、嗤嗤
长剑蕴含左冷禅精纯浑厚的内力，锋利无匹，剑尖所过之处，发出嗤嗤的响声，瀑布居然像一条白布一样撕开一条看的见的细小中空的地方。从远处透过缝隙看去，竟然能瞧的见悬崖石壁的颜色。
“悲歌击筑霜涛卷雪悲恨相续胡霜千里！”
等冲到最高点，左冷禅猛然长啸一声，身子奇迹般的在空中一顿，只见他腰部一拧，脚在瀑布湍急的水流上轻轻一点，人就又飞上了半米。长剑入鞘然后猛然抽出，在瀑布上一拍。砰的一声，顿时飞雨如丝、闪耀成霜。
这一招正是全真剑法中的悲歌击筑。
不适用剑刃砍，而是用剑背拍击。战斗时如果敌人挨了一记，就像被大棒扫中，无不骨断筋折。使用这一招的要诀就是力大招沉，速度如电。
伴随着下降，左冷禅的长剑在瀑布中唰唰搅动，更是激起无数浪花，滚滚水浪围在身边，看起来就像是龙王布雨兴云一般。
从天上到地下，接下来左冷禅又连续使用了悲恨相续和胡霜千里，长剑裹挟水汽在身前划个半圆，顿时直径三四米的水浪呈半圆形扩展开来，所过之处的植物被一刀两断，剩余的雨点击打在石头上，也发出砰砰的声音，可见雨点中蕴含的力量之大。
离潭面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左冷禅深吸一口气，肚子胀大起来，与此同时双脚内弯，左脚轻点右脚脚背，落下的速度又慢了下来。等到快要落到湖面的时候，左冷禅脚尖在湖面上轻盈几点，然后人就飘然到了岸上，只留下水面之上几处微不可闻的波纹。
“呼！”
左冷禅长出一口浊气，刚才他一连串的动作看似潇洒，其实耗费的精神相当大，不下于跟同级高手大战一场。不过，测验的结果让他很满意，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江湖上大掌门级别的实力，只在超一流绝顶高手、宗师级这等级别的下面。
只是当今武林中，超一流绝顶高手紫霞上人算半个，其他的未曾听说。至于宗师级的少林圆觉武当太虚、风清扬、魔教教主霹雳火呼延庆稳居其中，还有一些归隐的前辈。其他的比如说长清子这类的只能算是掌门级别的高手，左冷禅自忖，虽然自己和这类人交手多半还是要输，不过已经有了自保之力，欠缺的只是火候和经验罢了。
随着经验的积累，到时候谁赢谁输就说不定了。
能在八年的时光里，从二流高手跃居到大掌门级别，左冷禅自己都有些庆幸，这里面固然有他天资聪颖、资质极好、日日苦修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降龙十八掌的功劳。
降龙十八掌在练习的过程中，加快食物的消化，将之转换成精气，然后随着掌法的带动，在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中流转，在淬炼身体的同时，多余的精气也注入丹田，增长了他的功力。降龙十八掌加上嵩阳心经，轮流使用，虽然只有八年的时光，但是效率起码是其他人的两倍，足足抵得上别人十六年的苦功，这才造成左冷禅武功的突飞猛进。
看着湖水中自己的倒影，一米八的身高，虎背熊腰，天庭饱满，一双眸子深远清冷，刀削一般的面庞，还有全身上下流水线一般的肌肉线条，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慑人的魅力。
“这就是八年之后的我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