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为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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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想要收养它的一念之仁在于之前在阁楼上看到的,它甚是不嫌弃它的前任主人的口水也要讨她开心,可见它乃是一只很忠心的宠物。
可谁知,刚到她身边未到两天,她便接二连三的要为它收拾烂摊子。
“流苏,你们家白雪你怎么不看好啊,它都跑到我房里来了,还把我衣服咬烂了。”小叶一脸愤怒的带着那件被咬的像抹布一样的衣服跑到她面前控诉道。
“流苏,我昨日吃剩了一半的馒头放在床头被你们家白雪偷吃了,你快赔我!”小叶的隔壁邻居月岚同样控诉道。
“流苏,我的鞋子。。。。。。”
“流苏,我的绣帕。。。。。。”
“流苏,师父给我的剑谱。。。。。。”
“流苏,我用了一百多年的夜壶。。。。。。”
。。。。。。
在如此众多的控诉当中,沈流苏唯有以笑对人,低眉善目的赔不是,然后开始一一赔偿。
“尽给我闯祸,若是敢回来,我定然将你再且送回第七仙境!”在赔偿了最后一位姐妹的东西之后,已然快要倾家荡产的沈流苏愤恨眼睛冒火!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冬雪一脸嫌弃的望着她。
“我在说我们家白雪,最近总是调皮的很,弄坏了姐妹们不少东西。”害的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赔进去了。
“白雪?我刚刚好像看到它在院子里玩。”冬雪不以为意。
“很好!”沈流苏冷笑道,“等我将它抓回来,看我不收拾它!”
说着便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绳子,攥在手里。
这是当年锦鸢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捆仙索。
不知道这小东西是不是闻风而逃了,等沈流苏来到院子里时,这里只剩下被糟蹋过后的凌乱痕迹,四周完全看不到小东西的身影!
“我倒要看看,你能往哪里跑!”
沈流苏冷着脸,望着地上被它踩出来的一个个小脚印,整整齐齐的,像是刚刚踏出来的,方向是朝着。。。。。。仙林?
这小东西不会是私自跑到仙林外去了吧!
沈流苏大惊。
她前几日明明嘱咐过它不要离开栖安的,它也表示自己很聪明,听懂了,也记住了,怎么还是跑出去了?
沈流苏带着捆仙索赶紧随着脚印跟上去,或许它还没跑出仙林。
茫茫仙林里面,灌木交错在一起,白雪身子娇小,躲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到,然而不论沈流苏如何唤它,白雪楞是不回应!
再往前走,便就是枯骨林了,白雪不会是跑到那里去了吧。
沈流苏皱着眉头有些担忧。
平地上忽然刮起一阵风,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袭来,一段若有若无的笛声夹杂在其中由远及近。
沈流苏顿时心中一惊。
是那个人!
018-跟我来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白雪若是一不小心遇上了他,茫然无知的跑上去,岂不是很危险!
纵然师父已经拿到了神魂香,可若化作了白骨,就算是用神魂香把它埋了,也不可能恢复!
白雪无知,凭着第一次看到她时就逮着她不放的事迹来看,很有可能会不顾生命危险靠近那个长的还不错的男人。
想到这,沈流苏更是心急如焚。
然而事实,果然与她所想的分毫不差。
等到沈流苏随着笛音赶到枯骨林时,便瞧见白雪正一脸花痴流着口水的望着那个坐在枝桠上吹笛的男子,明亮的蓝眸中闪烁着一种仿若崇敬的目光,迈着它一向自认为甚为好看的小步伐往他身边走去。
“别过去!”沈流苏单手甩出捆仙索将白雪娇小的身子卷了过来。
白雪被突然袭击嗷嗷了两声,看清了袭击它的是沈流苏,才猛然变的乖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毕竟它刚刚做了坏事嘛。
笛声戛然而止。
男子依旧是之前看到的那模样,眼睛被白布包裹,却仿若能够透过那层白布看到什么一般,将不存在的目光转向她。
“你。。。。。。是上一次那个姑娘?”他虽在疑问,但是却带着断定的语气。
因为目不能视,故此,听觉向来敏锐,更何况千年以来,他在这枯骨林中遇到的人屈指可数,想要记住一个人的声音,还是很容易的。
况且,她的声音较为有特色,软软糯糯却偏生喜爱用带着强势的语气说话。
沈流苏未语,倾身抱起地上的白雪,将不安分的小坏蛋抱在怀里。
“我上次说,让你离开这里,你为何还不走?”眨了眨眼睛,沈流苏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问他。
男子未动,捏了捏手上的笛子,似有难言之隐。
“不瞒你说,你伤了水璃,师父和师叔必然不会轻饶你。”
九木轻这几日都还在用神魂香为水璃恢复手臂,故此应当还未听水璃说关于枯骨林中的事。
见男子还不说话,沈流苏也没了想要再说下去的想法,抱着白雪便要离开。
“商讨事宜为何不在栖安,偏生要我们去什么十三仙境,依仗身份过高吗?”段以宿的声音忽然从仙林里传来,带着一丝不爽的语气。
沈流苏顿时浑身一怔。
栖安有规定,不允许栖安的弟子擅自离开栖安,更不可以离开仙林的范围,只是,这段以宿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说是要事,来去一趟又何妨?”九木轻冷声说道。
听到了九木轻的声音,沈流苏顿时紧张的抱着白雪的手手心微微冒汗,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现在回去定然会迎面撞上段以宿和九木轻,到时候擅自离开栖安的罪名定然是坐定了,可身后是枯骨林,丝毫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啊!
沈流苏顿时急的顿时满头是汗,一副慌乱的模样。
一回头便瞧见还站在原处的男子,有些木然。
糟了!
她大惊。
若是撞上了师父和段以宿,不但会知晓她擅自离开栖安的事,还会见到这个男子,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你快走吧,我师父和师叔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沈流苏内心里甚是不怎么想要这个男子被九木轻抓到,便立马嚷嚷让他快走。
“跟我来。”男子从沈流苏的声音里听出了慌乱,淡淡的对她说道。
也不等沈流苏是否答应,男子顾自转身,一袭白衣划过干枯的树枝,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一根一根抚摸那些没有生命的枝干往枯骨林中走去。
当下沈流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谓进退两难。
前方是仙林,师父和师叔就在前面,现在回去,免不了要被罚。
这个男子固然并非仙人,但貌似。。。。。。不是什么坏人。
沈流苏咬了咬粉嫩的樱唇,抱着白雪便跟了上去。
枯骨林里面是个什么模样,她从未见过,纵然上一次在段以宿的陪同下路过这里,也不过真的只是路过,并没有往林子里面走去。
段以宿说,林子里戾气太重,纵然是他这种修为的,走进去也撑不了多久便会被戾气削为白骨。
沈流苏顿了顿脚步,突然为自己担心了起来。
凭她这种修为的,走进去真的没事吗?这个男子,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多坏,不会是想暗地里害她吧?
想到这里,沈流苏不禁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然而,即便她已经身处枯骨林中,可是身旁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戾气的存在,男子不敢轻易靠近她,依旧不紧不慢的保持着同样的步伐和速度待在距离她十丈开外的地方。
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了才微微转过身子来。
“枯骨林里的戾气,我消了九分,没事的。”他淡淡的说。
沈流苏愣愣的点了点头“噢”了一声才又开始跟上去。
男子还是没有说话,继续走着,身旁不时吹来阵阵凉风,将他耳鬓的头发吹起,覆在眼睛上。
沈流苏竟有些看的痴了,如果不是此人身上的那股戾气,或许谁看到了他都会觉得,他比谁都更像仙。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走在他的身后,沈流苏随意的问道。
男子声音极轻的答了一声:“嗯。”
“枯骨林原本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洪荒之灾,才使得这里变成了修罗战场,我想,你本来应该不是这里的吧。”沈流苏抱着白雪望着他的背影问道。
白雪有些不安分的在她的怀里动来动去,好像不怎么适应这里一般。
男子还是没有多大反应,声音依旧轻缓:“我不知晓。”
是的,他不知晓,他不知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也不知晓自己到底是谁。
男子带着她来到了枯骨林深处的一方草木屋前,屋子很简单,用木板枯草搭建而成,伫立在一棵很大的榕树下,固然,榕树是没有叶子的,所以沈流苏也不知晓,在不在树下到底有什么区别。
“其实你不用特意带我来你住的地方的。”沈流苏轻轻开口。
只要九木轻和段以宿离开了枯骨林前往十三仙境,她便安全了,就可以直接回栖安了。
相反,当下他告诉了别人,他住的地方在何处,难道便不怕会被她告诉外人?
男子没有说话,寻了块榕树下的石头坐了上去。
那只白森森的白骨笛顺着他修长的手缓缓移到他的唇边。
沈流苏是个不怎么爱学习的孩子,平日里对待修炼一事便不怎么积极踊跃,更不用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缓如流水般的笛声从白骨笛的笛孔中传出,带着丝丝清冷悲凉,宛如一声声低语在耳边响起,周身恍然飞来成群闪着微弱亮光的虫子,随着他的笛音飞舞。
沈流苏定睛一看,顿时浑身一怔。
“是死灵虫!”
019-冬雪之名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灵虫?
难道他要招这些虫子来吃掉自己?
沈流苏顿时冷汗直冒,被吓的不轻。
将白雪往怀里楼了楼,沈流苏的手中缓缓幻化出长剑,只待这些死灵虫一靠近,不管是否能杀死它们,先自保再说。
然而事实却并非她想的那样。
死灵虫听闻笛声,聚集而来,却只如凡间的萤火虫一般,闪着微弱的光在男子的周身飞舞,像半夜里微弱的星光,将他笼罩在里面,若隐若现。
男子也未再看她一眼,顾自的吹着那凄凉的笛声,像是在诉说自己的生平一般,哀婉凄凉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而那些死灵虫,就像是他的守护者,仿若用尽一生的光芒来护着这个男子。
“锦鸢姐姐说,这些死灵虫会吃人魂魄,纵然你不是仙,也不害怕吗?”
男子忽然从嘴边移开笛子,笛声戛然而止,周围的死灵虫像是受到了驱赶一般四下散开,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
男子将脸面朝她,轻启唇齿道:“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我与它们相处了千年,也就这样。”
千年!
沈流苏猛然睁大眼睛。
她上一次从这里偷了几只死灵虫回去就差点被弄死了,他在这里圈养了这么多,上千年了居然都没事,难道说此人身上的戾气已然到了死灵虫都不敢轻易吞噬他魂魄的地步了吗?
“你。。。。。。难道是传说中的魅?”
凡间曾有传言,在尸横遍地的战场上凝聚多许多冤魂与怨气,这些冤魂与怨气一旦凝结在一起,便会形成一种叫做魅的生物,它不是人也不是妖更不是仙,却因浑身怨气过重而化作戾气,游走在战场之间,像是找不到家的流浪者,没有记忆亦没有过往。
相比之下眼前这个,有九成像足了这传说中的魅。
可是,仙界当真有魅这种东西吗?
男子皱了皱眉,还是摇头。
“我不知晓。”
还未等沈流苏再问出其它问题,男子却转过身去道:“你师父他们应当已经过去了,你沿着刚刚来的路往回走,便可以走出枯骨林。”
说完,他便再也没有理睬她,转身走进了那个草木屋里。
沈流苏张了张口,本想要问一句他叫什么,却还是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