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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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鸾心一软,搏斗停了下来。
迟衡掐住颜鸾的手臂,见他不再动了,心中又喜又悲,缓缓将脸埋在颜鸾颈窝。
颜鸾喘着粗气。
任耳边迟衡几乎啜泣一般,颜鸾仰面望天,慢慢地用手背盖住了脸。
其时颜鸾的衣裳已碎。
迟衡的脸贴在肌肤之上,那勃勃跳动的心脏跳得特别快。迟衡的手在颜鸾的腰上慢慢抚摩,游走了数圈之后伸进了衣襟。
颜鸾闷闷地说:“轻慢主将,犯者斩之。”
迟衡一愣。
忽然傻笑开了,这么多天的郁结,这么多天的愤懑,眨眼间就烟消云散,宛如秋日的晴空下,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秋水荡漾,一眺千万里,心无挂碍。
他欣喜地蹭了蹭下\身,故意往下压了一压,五指抚摩上了颜鸾的手臂:“朗将,你都舍不得打我一百鞭子,怎么舍得斩我呢?”
“恃宠而骄,罪加一等。”
迟衡的手摸上了颜鸾的胸膛,没有衣裳的隔绝,柔韧而有弹性的肌肤,很舒服,全然察觉不到背后的伤口全部裂开了,鲜血淋淋:“末将认罪,但请朗将亲自行刑,末将才能铭记一辈子。”
“斩都斩了还要一辈子干什么?”
“还有下辈子。”
既然落上了恃宠而骄的罪名,不妨坐实算了。迟衡忍着背部的抽痛压在了颜鸾的身上,更紧地拥抱在一起。身体开始火热发烫。右手顺着胸膛一路向下,摩过腹部。
眼看就要摸到胯\间,颜鸾及时捉住他的手:“混蛋!你还真敢胡来!”
迟衡笑了,搬开颜鸾覆着脸的手。
果然。
已经红到了脖子上。
满是尴尬。
迟衡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很柔软,再亲一下。颜鸾窘迫得抱住了迟衡的腰,一扶一推,一个巧劲迟衡就下去了,伤口碰在红蓼之上,迟衡啊的喊出声,委屈地叫痛。
颜鸾收住手。
迟衡立刻重新占领高地,趴在颜鸾的身上,一口亲在了他的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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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色犹有微亮;风清露冷;月行长空。
迟衡呆呆地站在原地;空空的;只余红蓼满原;随风摇曳,地上甚至连一缕红衣碎片都没有了。
没有一丝痕迹。
秋风从背后袭过;迟衡的心顿时被抽空了;他拿着旧衣服噗通一声跪在原地,手肘撑地,头埋在大腿和手臂中间,弓着背;整个人弯成一团;无声地绝望着悲伤着。
很冷。
刚才那么火热,现在只剩下了冷,秋风越吹越冷。他的脑海本该想到很多很多,但此时只有一片空白如月,只是怔怔地一点一点弯下去,终于将头磕在了地上。
就在心也一点一点冷却时。
有个熟悉声音说:“傻跪着干什么,衣服拿来!”
迟衡抬头。
颜鸾站在旁边,赤|裸着刚刚冲洗过的上身,冷着脸,劈手把长裳夺过去,三下五除二穿好,转身要走。
迟衡上前,从背后拥住了他的腰,脸蹭着他的脖子,低低地说:“朗将,我刚才以为你走了……你别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就走了,很伤人的。”
颜鸾怒意爆发:“都成这样了,我能去哪里!”
迟衡被吼得耳朵嗡嗡作响两眼发蒙。
“赶紧把衣服换了!”
迟衡急忙松手,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脱下才发现衣裳的背部浸满了鲜血,看上去十分凄惨,明明,没感觉有多疼啊。迟衡把那血衣一卷,随手一撇,抬头见颜鸾怔怔地看着衣裳。
是心疼了吧?
迟衡将颜鸾的肩膀揽住,小声说:“朗将,我刚才是不是伤到你了?下次我一定小心,不会这么莽撞的!”
“还敢说下次!”
迟衡抱紧:“别人能做的我都能做,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别动不动就把我甩到十万八千里去……”
颜鸾差点喷血,好像自己如何打过他骂过他一样。
迟衡看着颜鸾的眸子:“朗将,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射箭那么好,骑马那么好,人也那么好,我发誓要像你一样。可惜我没有早生几年,没法子和你并肩作战……如果早生几年我一定不会这么狼狈,说不定……”
颜鸾怒目:“少说有的没的,赶紧回军营。”
迟衡亲了亲他的嘴唇。
颜鸾转脸。
迟衡追过去继续亲,浅浅数吻意犹未尽:“朗将,抱着你的感觉很踏实,不会总是惶恐不安,你为什么不抱着我呢?”
“……做出这种事还有脸!”
迟衡立刻打蛇上棍亲了亲他的侧脸和耳廓耳垂:“因为太喜欢朗将,怎么都控制不了。朗将,你要是生气了就再打我三十鞭子好了,打过之后就别生气了!就算什么军衔没有,跟着你就好!”
“……回军营!”
迟衡腻着死活不让走,拥着颜鸾喃喃说了很多软软的情话,开始是仰慕之类的还能听,到后来插|进去舒服得要死、恨不能死在里面的话都冒出来了,直把颜鸾听得面色铁青,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拳头很重,迟衡猛的咳嗽了起来。
迟衡本就带伤在身,如今又弄了一身伤还一脸的不在乎。颜鸾想打也打不下手,只能用力推开,词穷地重复:“……回!”
迟衡一边咳一边追上:“朗将,你还生气吗?别生气了,晚上我负荆请罪好不好?”
颜鸾咬着牙。
快步走了。
虽然走得很快,但一看就是很逞强的,步伐都有点踉跄不稳。颜鸾飞快上了马,夜色下,挥着马鞭飞奔向前。
快马如电。
在将军府前,颜鸾下马,咬牙切齿地回头说:“跟着干吗,回你的县丞府!”
确实依颜鸾所言,迟衡牵着马乖乖地回了县丞府。
却没进去,而是把小药铺都走遍了,发现药膏都是普通的,他吭哧吭哧也说不上,大夫见他语焉不详,都给推荐疗伤药。转悠了一圈,袖子里兜了三四罐了。
迷迷瞪瞪到了一个亮处,迟衡头疼地坐在台阶上,揪着短发一筹莫展。忽然眼前一个红帕甩过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飘入耳:“小哥,累了么?进我们楼里歇么?我们的姑娘给您捏捏腿捶捶背揉揉腰。”
迟衡浑身一抖,抬头青楼的老鸨,半老徐娘飞着媚眼。
一个激灵他脱口而出:“有小哥吗?”
老鸨一愣,捂住嘴唇就笑开了:“还用得着说么?元州城里独一家,跟九妈来。”说着红帕一甩,妖妖袅袅地走了。
迟衡鬼使神差跟着他。
转了两转从一个小门进去,老鸨停在门口,吃吃一笑,往里边喊了一句:“清倌、琴倌,有朋友来了。”
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出来。
清倌和琴倌对视一眼,都两眼放光,其中一人不遑多让:“清倌,这人是我的,你别抢。”
清倌一撇嘴,走了。
迟衡脸滴出血来,晕头转向就被拉入房间。还没等想清楚,琴倌就上来扒他的衣裳,迟衡浑身一抖,按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我那里很大,会把你弄疼的!”
琴倌一愣,伸手摸了一把,笑了:“果然是奇器,客官刚开始的时候可得轻点,后来怎么用力折腾都行。客官越大,小的就越爽。”说罢,媚眼一飞,又来扒衣裳。
迟衡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力气很大,你那里会不会出血?”
“您是不喜欢见血么?客官尽管放心,我们都有药的。”琴倌莞尔,从床帐里摸出了一罐药膏,腰一扭,又说,“客官可以给小的抹上,但可能抹太多,里面可都是掺着那什么的。”
“那你以前出血吗?有没有客人,特别粗鲁的?”
琴倌一滞:“一开始是有点点,习惯就好了,客官有什么嗜好吗?小的骨子弱,经不起打的,顶多滴一滴蜡。您要是喜欢新奇的玩法,城东有个赌庄,里边有个暗倌,客官不妨去看看。”
迟衡好奇:“滴蜡?往哪里滴?”
琴倌质疑地看了他一眼。
迟衡立刻从兜里掏出银两拍在桌子上,琴倌喜笑颜开,立刻与他说了起来。琴倌本就放浪,从滴蜡说开来,口若悬河,迟衡听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却不耻下问、但凡有个不明白的就刨根问底。
尤其说到姿势,迟衡极不好意思:“从背面能进,正面插不进去。”
“太小瞧人了,龙阳之事上能及天下能达地,幻化千千万万,岂止这一种!”琴倌是个爽快人,见迟衡出手大方又是生手,还会心疼人。遂一拍桌子喊道,“清倌!”
清倌闻声进来,看二人竟然都衣冠楚楚,纳闷了。
琴倌衣服一脱道:“客官,你瞧好了。”
二人在床上,生生将三十六种姿势都走了一遍,活色生香,迟衡喷着鼻血跑出来了!
全身上下猛浇凉水才给压下去,这一折腾都到子夜去了。岑破荆没睡见他回来:“怎么?看你还挺高兴的,和朗将说好了?”
迟衡唔一声。
躺在床上将今天的事回味了一遍,又甜蜜又疼,甜蜜的是反正破罐子破摔得手了。疼的是,背上真特么的疼,火烧火燎的。
岑破荆给掀开衣服,困惑地说:“你这伤全是新伤啊,怎么回事!”
“皮肉之伤,好得快!”
岑破荆哈哈大笑,给他抹了一气道:“皮糙肉厚,经打经踹,难怪你专指着朗将犯事,打了不疼是不是!对了,明日是封赏大宴,你能起得来不?”
迟衡跳了起来:“你说呢?”
次日,下午,全军封赏,不出意外,岑破荆和池亦悔等四人封为将军,迟衡封为中侯,远在石城的容越被封为都统等,而骆惊寒依旧是端宁侯,调至炻州,任职亦是一州之主相当。当日封赏不下百人,此不细表。
迟衡自然很不是滋味。
口里虽说不在乎,可那不止是一个职位,更是军权,所以一直闷闷不乐。
同在一桌酒席之上,同为中侯的红眼虎难得也来到元州城。相比两年前,红眼虎横阔多了,膀粗腰圆的。见了迟衡,欣喜万分,大力拍着肩膀:“迟衡,两年没见了!你小子现在威风得很啊!”
威风吗?
威风就不喝闷酒了。
红眼虎很豪气,哪管那多,拎着酒坛子就猛灌迟衡,一边大大咧咧地说:“欸,你都忘了,还说要介绍辛怜给老子呢!现在?人呢?她弟辛阙都长成半大小伙了!诶,曲央也跑苦兹郡了,当初我真以为能跟你们就过完这辈子呢!”
辛怜、辛阙,一干往事,迟衡揉额头。
可不是,在一起的时候从没想过会分离;而一旦分开后,就不能奢望重逢,以为的一阵子,也许会是一辈子……迟衡看向另一桌的颜鸾。
颜鸾谈笑风生,一如既往。
迟衡仰起脖子猛灌了三碗酒,一旁的红眼虎惊了,拍着大腿说:“你小子豪爽多了,再来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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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一三五
【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一天;都喝高了。
迟衡脚步踉跄;走向了将军府。虽然脚有点不受控制;脑子是清醒的;冷风一吹;酒劲一点一点吹散了。
因为段敌和梁千烈都是酒桶,灌起来不要命;朗将又豪爽;肯定喝到后半夜去了。所以迟衡干脆先跑到纪策房里,纪策果然先回了,挑眼看他:“胆子不小还敢来啊?可算是把朗将气到家了,昨天一回来就摔东西。”
迟衡咂舌;故意问:“昨天为什么生气?”
纪策极无辜:“我哪知道;我问了一句是不是受伤了就给轰出来了。你以后少来将军府,摔一地的烂摊子为难的是侍者。”
迟衡龇牙一笑:“副使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呢,朗将的心情好吗?”
“一天都忙封赏的事,哪有空生气。你别一天尽惹是生非,颜鸾还想把重事大事托付给你呢,就现在这样,九条命都不够气的。知道朗将为什么派你去北牧城吗?怎么都不动点脑子,北牧城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守的,犯的着派你去吗?”纪策难得正色。
迟衡肃然,他也困惑这件事。
纪策合上书卷:“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朝廷有令:待兵不发。颜鸾为这事都快气得快吐血了。”
不让攻击西南王?
联系骆惊寒说的那些话,迟衡顷刻明白,昏庸的皇帝又胡乱下令了,肯定是奸臣郑奕授意的。如此一来,颜王军就只能固守现有的几个州吗?时不待我,一个延迟,只怕别的势力就纷纷壮大了。
迟衡讷涩:“我不知道。”
“……”
迟衡想了一想,抬头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