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之缘-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修平低头看了看妻子的雪白的手,再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爱徒,脸颊极不自然地红了红,赶忙抽起被牵着的右手,在鬓角胡乱地拨了拨。
“怎么,还害羞?”林婉容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却像是山涧里的溪水,平缓中又带着一丝灵动:“这可不像当年那一头扎进翠云潭的‘小魔头’!”
“咳咳,婉容!”在华阳派中素以威严著称的楚修平此时却像个被抓住偷吃的小馋猫,红着脸,一边在咳嗽的掩饰下瞪了一眼偷笑着的方如岚,一边求饶般向爱妻递着眼色:“如岚还在这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别提了!”
看着楚修平促狭的模样,林婉容笑着,拉过方如岚:“你这师父呀,人前是尊佛,人后小宫娥。除了在你小师弟面前耍耍威风,就跟云梦那害羞丫头,一个模样。”
“师娘,您就别欺负师父了,这华阳全脉上上下下,哪个不知我师父怕老婆呢?”看着温婉的师娘,方如岚忍不住摇头笑笑,实在无法将她和传说中与华阳第一战将,雷门掌门南宫钧霆共享骁名的女中豪杰扯上半点关系。
但师娘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盛名可是在这华阳全脉如雷贯耳、人尽皆知。
“婉容!”楚修平促狭地笑着,尴尬地整了整衣冠,缓缓说道:“提前五个月便开始比武,我觉得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重逢的温馨气氛登时被这轻轻的一句,凝固了下来。
十年一次的比武招生,也被称为“华阳争锋”——为掌教的长门选拔英才,创教数百年来仅仅在二十年前因为某些原因中断过一次,可每十年盛夏六七月份的举办时间,却是一次都没听说过有所提前。
事出无常必有妖,也难免以谋略见长的楚修平有所怀疑。
然而不说也罢,只见话音刚落,林婉容和方如岚的面色也顿时暗了下来。
特别是长途辗转而来的方如岚,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怎样,光洁额头上已是一层密密的细汗。
“启禀师父,神剑与魔族,在中原貌似又有了些许风声!”方如岚沉声答着,战战兢兢。
“怎么可能,明明二十年前。。。。。。”听得方如岚的回答,楚修平不禁后退半步,险些撞上大堂内的香案,一旁的林婉容也是急匆匆地扯了下楚修平的衣袖,止住了他的话语。
是啊,二十年前,每当提到这四个字,沉着稳重的师父都不免会忍不住地失态,而那个禁忌,即便是身为他最得意弟子的自己,也从未得知。
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痛苦的回忆!
“姚师兄他。。。。。。太胡闹了!”林婉容淡淡地开口,打破许久的沉默。
“姚天云那个畜生岂止是胡闹,明明是。。。。。。明明是拿这一届的弟子的性命去开玩笑!”楚修平大怒地仰起头,抬手一掌,只见身边的长椅竟在瞬间便化为齑粉,而他的双眼,亦是一片血红。
没错,在方如岚的心中除却那个禁忌外埋藏多年的第二个疑问便是,明明对同门师兄弟有礼有节,对座下弟子和蔼悉心的师父,却是每每提到长门门主——华阳派掌门姚天云时,都是一副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模样,最基本的同门之情都荡然无存。
“修平。。。。。。”林婉容拉着楚修平的大手,还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师父,魔族因为遗散天下的其他几柄神剑而蠢蠢欲动,虽然还只是风声,但不得不防,我们华阳派作为中原巨擘,必须要有所作为,更何况在每届华阳针锋甄选出来的四强不都是要在休息一段时间过后下山历练吗,虽然八个月修习提升的修为也许有限,但是有掌门师伯的亲手传授又是我和长门廖师弟一起护送。。。。。。”方如岚低着头解释着,可话还没说完,便是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慌忙间下意识的结阵防御,可光芒大盛的金色太极法印方一形成,便在一瞬间被砸的粉碎,无穷无尽的巨力更是带起他狠狠地撞在了背后的墙上,连青石砌成的厚厚墙壁都止不住地震动了起来。
烟尘降落,不知何时从大堂内部无声无息闪现到大堂门口的楚修平负手而立,神色一片凝重,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我不到三成的功力,就算你拼尽全力,我想也未必能够抵挡,至于那个廖克元,无非是姚天云养的一条狗,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若是碰上和我功力不相上下的魔族护法,你觉得你们六个人,又能有几个的尸首还能拼的起来?”
“师娘。”看着楚修平走向门外渐渐变小的身影,在林婉容搀扶下缓缓站起的方如岚轻声说着:“我们的敌人,真的那么强吗?”
“是的,”林婉容点着头,随着如大雪般袭来的回忆,美丽的脸上一片萧索:“甚至比你现在的想象中,还要强!”
“那还要让小师弟。。。。。。”方如岚黯然的脸上,满是担忧。
“可是命,躲得过吗?”林婉容摇了摇头,陷入了无尽沉思与回忆之中。
第四章 是福是祸
看着在演武堂下正襟危坐的十四名弟子,楚修平那本就皱得紧紧的眉头都快揪成了一团。
若论对自己的敬仰和忠诚,这十四个毛头小子确实无可挑剔,论品德操行,亦是个个都可以拿得出手,但是谈到资质与能力,便真的呜呼哀哉了。
二弟子冯仕云与方如岚同年入门,对于修行的刻苦与坚韧可谓是华阳上下,数一数二,功底根基不可谓不深,但仿佛是天生脑子缺根筋,反应总是比常人慢上半拍,切磋起来往往面对比自己实力稍弱的人都会处于被动,十年前的“华阳争锋”便是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手上,第一轮便被淘汰。
三弟子伍行风脑子倒是灵活许多,人也勤快,可是资质和悟性差的却不是一星半点,虽说也修行十数载,但是与许多后入门的弟子相比,也好不到哪去。
四弟子张东飏取前者两人的优点,头脑灵活、资质也不错,可论及恒心与坚韧,难免让楚修平一阵头大。
五弟子刘潇飒倒是很像大师兄方如岚,可在一场失火中为了掩护同门师弟,伤了左臂,功力受损严重,在风门里尚且还能名列前茅,但放在整个华阳,便只能泯然众人矣。
至于后面的十个弟子,因为入门较晚,除了八弟子柳飘外,几乎都到不了华阳争锋该有的层次,连自如地御剑飞行都有些吃力,派上场除了给自己丢脸,起不到任何别的效果。
可为了不让任何一门断绝香火,祖训规定了,华阳争锋的三十二个名额每个门派必须派遣相对平均的人数,一门六人,剩下的两名由长门的新晋门生或者长老们的子嗣补充,但是近年来长门凋零,长老人数稀少,既无子嗣也无新晋的门生,因而多余的两个名额便分别交由如今门徒最多的雷门和火门。可就在水门和土门大叹不公的同时,楚修平却是长舒一口气,毕竟十年前加上方如岚才勉勉强强凑够六人,要是再多加一个,那就真是下不来台了。
可时至今日,又该怎么办呢?
“冯仕云、伍行风、张东飏、刘潇飒。”楚修平一口气连续点了四个人,堂下弟子们的表情也从意料之中又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瞬间转变为冷汗直冒的胆战心惊。看到这样的情景,楚修平气不打一处来,可又不知该怎么对待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子们,张开准备继续点下一个人的嘴更是有点颤抖了起来。
“师父。。。。。。”却是这个时候,所剩十人中最具优势的柳飘却是突然小心翼翼地开口:“弟子。。。。。。弟子近日偶感风寒,腹泻不止。。。。。。这个。。。。。。三日后的比试若是勉强参加,怕是。。。。。。怕是会有损恩师您的颜面。。。。。。这宝贵的机会。。。。。。。就让给比我先入门的几位前辈师兄吧!”
听得柳飘说完,六弟子和七弟子纷纷双眼喷火地怒视于他,其余几人则是纷纷投以感激的目光。
而静静听完柳飘结结巴巴发言的楚修平,却是满面颓然地闭上了眼睛。
“师门不幸,师门不幸啊!”哀叹两声,骤然张开的双眼里精光四射,眨眼间消失在众人面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柳飘的身后,在众人诧异而惊悚的目光中,只见柳飘已呈一种球型的姿态飞出了演武堂。
目光朝着噤若寒蝉的弟子们横扫一圈,冷冷道:“就这样,加上柳飘,还差一个人,你们给我好好在这练习,晚点儿我再来公布名单!”火冒三丈地大步走出演武堂,在一片满怀绝望与恐惧的叹息声中,柳飘鼻青脸肿的身影又飞回了堂前:“从小我就教你们男人最重要的就是有担当,下次谁要是还像这臭小子那样,别怪为师翻脸无情!”
楚修平炽热的嗓音飘入演武堂,只留下瑟瑟发抖的众人挤作一团。
初春二月的月色还是带着些许寒冷,但浇在楚修平的心头,却丝毫起不到灭火的效用。
虽然历代风门都是人丁稀少,可代代都有着惊才绝艳的奇人,但是传到了他这一代,除了方如岚勉强称得上能继承香火外,几乎都是拿不出手的废柴。可方如岚哪怕在华阳全脉中虽都可以称得上翘楚,却是修道二十余载,也未能比及自己的三成功力,甚至自己都有些怀疑,他在华阳派只能由长门教授的核心功法——太清灵归诀的学习中,被掌门姚天云做了什么手脚,制约了他的进步。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是无能为力,因为许多原因,也无法彻底与姚天云撕破脸来。想着长盛不衰的风门也许到了他的手里也许就要这样日渐没落衰败,一种回天无力的绝望与怀才不遇的愤慨登时涌上他的心头。
手握法诀,一副光耀如日的太极法印登时出现在自己的身前,并指如剑,轻轻一刺,只见山崖下的浩渺松林,竟被推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残枝断木扬起的灰尘,更是连月光都蔽住了大半。
“啊!”仰天长啸,竟是那挂起鱼尾纹的眼角都微微湿润了起来。数不清的恨意和不甘如风暴如潮水,拍打着自己,铺天盖地、似乎要把一切都吞没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一段轻柔的琵琶声,却悄悄从身后传来。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如潺潺的流水,如清凉的甘露,如细细的微风,如飘零的柳絮。轻轻覆盖在楚修平的全身上下,让那血红的双眼都缓缓褪色如常。
“爹爹!”一声轻唤,便是将那千娇百媚融于一体,任凭多么意志坚定,都不禁晃神:“您白日为我风门殚精竭虑,如今到了夜晚却仍是愁眉紧锁、忧心满腹,可以告诉梦儿一下,是何事,让您这般?”
楚修平缓缓地回身,轻移步伐,便是一瞬间就跃到了十数步外的少女面前,看着那白衣轻纱,柳眉杏眼,微微叹了口气,刮了一下那比自己高挺许多的瑶鼻,柔声道:“梦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反而更好一些。”
是啊,这个肤色淡粉、柔媚可人的少女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楚修平不想让某些阴暗而沉重的话题玷污了她无瑕的生命。
哪怕,不告诉她,会让她糊糊涂涂地过完这本不该平凡的一生。
“可是爹爹,梦儿已经不小了。。。。。。”楚云梦咬着嘴唇摆了摆头,大大的双眸里透出柔弱却执拗的目光:“连哥哥都说他要刻苦练习仙术在华阳争锋上为爹爹和娘亲争光,我都和他一样大了,也该为你们分担些什么了。”
“什么?”然而听着小女懂事的宽慰话语,楚修平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反而是一张国字脸,登时变得苍白了起来:“我除了基本的运气通灵外就没教过他任何法术招式啊,他。。。。。。他从哪去修习练习?”
看着爹爹那锐气逼人的双眼,楚云梦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语,可见事态严重如斯,也不敢再帮着兄长隐瞒,咬了咬牙,说道:“平日爹爹您去演武堂教授师兄们仙术的时候,哥哥都缠着娘亲让娘亲教他水系的仙术,娘亲耐不住,便将水系的大部分仙术都传授给了哥哥,而当您回到屋里的时候他就跑到藏书阁里看书,或者瞒着娘亲去后山禁地修炼,听他告诉我,风水二系的仙术他几乎全部融会贯通,就连禁地里的符灵,都。。。。。。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什么!”听完楚云梦那不长的叙述,楚修平的心中却好似呼啸而过一柄重锤,狠狠砸了上来。
其实他早就清楚,楚云逸已把两系仙术学去大半,还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