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战争 作者:[美] 盖拉·贝思·西尔 等著-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对这位卓越的物理学家鼓励地点点头,泰勒实在喜爱他,常常对这个年轻人的偶然的古怪行为保持宽容,当然在讨论他的科学问题时除外。
“哦,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年轻人?”泰勒问,试图使谈话之球滚动起来,因为他在45分钟以后还有另一个约会。
他挑剔地看着汉密尔顿未经梳理的头发、皱巴巴的实验室工作服和未戴领带的衬衫,这种着装不符合公司规定。但他还是认为,汉密尔顿的科学才能对公司太宝贵了,他不能冒昧地用公司规定来压制他。
“我要和你谈一下引力转换机的问题。”汉密尔顿终于开口说。
“当然可以,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泰勒想起,国际能源公司对这个不可思议的年轻人的惊人发现还没有完全承认,而这一发明确实在为公司火中取栗,一旦转换机安装好并开始运转,泰勒就一定会对唐说,他们能做些什么来补救对这位科学家的不够关心,至少,汉密尔顿会收到一笔巨额的奖金。未能将汉密尔顿提升为研究部的主任真是太可惜了,但是,只要布里格斯占据着这个位置,这就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他和唐应该能够找到对汉密尔顿合适的东西。
泰勒又对盖伦笑着,希望他继续说下去,不要浪费时间。“杰出辉煌的工作,年轻人,绝对的辉煌。”他说,又一次努力使这位年轻人松开他的舌头,“我希望你为了那个展现辉煌成就的仪式,将所有的事情都有效地组织起来,在大量新闻报道的配合下,我们将全面推行。全体董事都会到场,甚至包括韦林顿博士,你知道,他近来极少在公众面前露面。我们还计划组织一个规模庞大的展览会,这完全与你的辉煌成就相媲美。”
“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和你谈话的原因,泰勒先生。”汉密尔顿开始用手抚摸他的下额,“我——我是来请求你推迟这个仪式的。”
“什么?”泰勒凝视着这位科学家,不知道自己是否听清楚了他的话。
“我们需要推迟这个仪式。”汉密尔顿又重复了一遍,坚持着这件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我已重复核算我的计算,我已经发现一些可能发生的相当危险的事情。”
汉密尔顿的身体倾向办公桌,拿着他的资料,一边说,一边向泰勒指出一页页用难以辨认的潦草字迹写成的高深莫测的数据,他原有的羞怯和不安在他的工作热情中消失了。
当汉密尔顿说话时,泰勒认为这已非常清楚,引力转换机并没有什么该死的毛病,只不过是汉密尔顿的幻觉在起作用。
泰勒感到他的颈部血管因愤怒而膨胀,血往脸上冲:难道布里格斯和圣克莱尔没有认识到要约束这只神经质的“大海燕”吗?然而这个“傻瓜”仍然在喋喋不休,忽视了泰勒的怒火正在愈烧愈旺。最后,这位“天才”结束了他的阐述,期待地看着泰勒。
他要一个答复,泰勒温怒地想,好啊,如果这就是他所要的,我完全可以立刻给他一个,但我想他不会喜欢它。
他直视着汉密尔顿,力图想出一些要说的话。我希望这个白痴不要把问题的弦线绞得太紧,国际能源公司需要他。
汉密尔顿是这个公司、可能在全世界也是仅有的能使这个发明成功运转的人,泰勒和唐必须想出一个方法,使汉密尔顿平静下来,直到引力转换机开始运转。
也许他会接受既成事实而永远地闭上嘴,如果不行,那么公司将会找到一种使他沉默的方法。
“非常有趣,汉密尔顿博士。”泰勒谨慎地说。
“那么,你将推迟那个仪式,直到防护屏调换以后?”汉密尔顿急切地问。
“唷,这个,我还不能答复,你在要求我采取一个相当重大的措施,我必须考虑。告诉你什么呢,年轻人!你为什么不将你的资料留给我,让我仔细看一遍后再还给你。与此同时,你要继续干下去,一切照旧,即使我们不能立刻与那个核电厂联机,我们也可以尽快地举行这个宣扬献身精神的仪式,我们对引力转换机宣传得太多、太出名了,因此不能推迟,我们不要做任何可能引起公众怀疑的事情。”
“但是…”
“那就是我现在能告诉你的,汉密尔顿博士。你要有耐心,不要仓促而轻率地作出决定,今天就这样了,我会将资料送还给你的。”
“是的,先生。”汉密尔顿站起来,慢慢地走出办公室,留下他带来的一堆乱糟糟的资料。泰勒看着他办公桌上的那一堆资料,极力抑制住要立刻将它们扔进废纸篓去的冲动。
当门在汉密尔顿身后关上时,泰勒立刻打开内线电话,“到这里来,唐。”他说,“我们有一个问题。”
第十二章 又做了一次傻瓜
盖伦拉起他的衣领围着脖子,两手塞进口袋,然后走到高山冰冷的空气中。虽然阳光灿烂,但严寒仍袭击着他的肺,使他的呼吸变成了气雾的喷发,眼里流出了泪水。地上的积雪使他步履艰难,但他必须离开核电厂。
该死的泰勒!
不过——泰勒没有,真的没有,他无论如何决不会作出一个承诺。盖伦现已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应该更聪明机智一点,决不能设想没有回答就是同意,他感到自己像个傻瓜,天真地坐在主席台上,为了电视摄像机而骄傲地笑着。而同时,国际能源公司的总裁却出卖了他。
他以他全部的意志力坚持到仪式结束,一结束,他不顾几个记者的包围和辛西娅的喝止,立刻逃走。
他迅速穿过厂房,来到雇员更衣室,从小橱里取出他的大衣、围巾和手套,接着从侧门溜到雇员的露天停车场,向他的车子走去。他是如此深深地沉浸在他内心的躁动中,再加上又需要找他的车,以至于他竟没有注意到聚集在一起的一小群人,直到他经过他们身边时才发现。
“那不是汉密尔顿博士吗?”一个矮胖的男人喊道,这个男人裹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他那对锐利的黑色眼睛和几络头发。
“谁?”人群中的一个妇女问。
“盖伦·汉密尔顿,引力转换机的发明人。”
“啊,是他吗?我想不是,汉密尔顿博士的个子还要高些。”
“不,我肯定那就是他,”这个说话者走到盖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你是盖伦·汉密尔顿博士吗?”
“是的。”
“我是《泰晤士报》的吉姆·基特里奇,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现在不行。”
“汉密尔顿博士,你一定知道大家对你的发明多么感兴趣!”
“我说过了,‘现在不行’。”
“你有什么想法?”
“不要惹我!”尽管盖伦在公众面前努力控制住自己,但他的不快依然表现出来了。
一种惊讶的表情从基特里奇的脸上掠过,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盖伦,“当你决定要和一个人谈谈的时候,请给我一个电话。”他怂恿地说。
盖伦点点头,接过名片,将它塞进大衣口袋里,没有说任何话。他转身背对着记者们,向他的车子走去。
他一面发动汽车引擎,一面考虑他要到哪里去,但所有他想到的能去的地方就是旅馆。也许,在他们从厂里回来以前,他能找到一个房间隐藏起来。如果运气好,辛西娅也会晚点回来,这就给了他一些思考的空间。
他将车子停在公路的交叉口,几乎掩埋在由排雪机堆起的雪堆中。他看了一眼路标:向左,塞莫皮莱温泉区,15英里;向右,山区彩虹岗,30英里。当盖伦注视着路标时,他突然记起在彩虹岗公路和沙伦山大路的交叉路口有一家百货公司,另外还有加油站和住宅区。
对啦,就去那里,沙伦山!也许,他们已经改换了防护屏而没有告诉我。他将车右转,向沙伦山驶去。
这一旅程花了一个半小时,他离开公路后,驶向一条狭小崎岖的山路。
当盖伦走进位于沙伦山的工地大门时,交出“盖伦”的身份证明,那个警卫仅是匆促地看了一眼。
盖伦正全神思考问题,以至于他没有为这种松懈马虎的戒备而忧虑。他将手套放进口袋,解开大衣纽扣,没有受到任何盘问就走进工作区,径直走过去看防护屏。
他没有发现防护屏的护板被移动过的迹象,油漆是干燥的,充满了裂缝。在墙上或地板上,没有任何新的擦刮过的痕迹,也没有看到任何工具。他从一处护板走到另一处护板,开始时是慢慢地走着,然后就走得越来越快,希望能找到新近改变过的痕迹。当他继续绕着工厂搜索着他不再期望能找到的痕迹时,他的不安和希望消失了,代之以深深的忧郁和悲痛。
这时,有人对他大叫,“嗨,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转身看到一个工人正面对着他,“我是汉密尔顿博士。”盖伦取出他的身份证明。
“你不能在这里。”
“很好,我是被批准可到这个设施的任何地方去的。”
“那我去叫监督员过来。”
“好的。”
盖伦继续观察,那个工人匆匆离开,很快,他带着另一个男人回来了,这个人盖伦认识,但不知道他的名字。
“原来是你在这里,真是非常意外,汉密尔顿博士。”这位监督员说,“我们没有想到你今天会来。”
“我是来看看新的防护屏的。”
“什么新的防护屏?我们接到通知说一切都完成了,下周就准备联机了。”
“你是什么时候听说的?”
“今天早晨,泰勒先生亲自打电话来的。”
我想我犯了一个错误,又做了一次傻瓜!盖伦痛苦地想,我应该更聪明一些,不应该浪费时间到这里来,“打扰你了,很抱歉,我还是回去的好。”
“你想在这里过夜吗?时间晚了,而且路不好走。我们这里有备用的房间,你可以在这儿过一宿。”
“不,谢谢你,我不能留在这里。”
“那么在你走之前,吃点东西或喝杯咖啡,好吗?”
“我没有时间了,以后再见。”
“好,汉密尔顿博士,当你能够待得时间更长一些时再来,我们将为你安排一次美妙的旅行。”
盖伦转身离开,无视监督员迷惑不解的目光。
下山比上山花费更多的时间,积雪几乎将车子阻塞在半路上,路上的冰和渐渐加深的黑暗使车子几乎减速到缓慢爬行的程度,即使在公路干线上也是如此。在塞莫皮莱温泉区郊外能见到的仅有的标志就是灯光明亮但荒凉凄寂的国际能源公司的设施,这些设施是二十四小时工作的,而与沙伦山交叉口的百货公司却因夜幕降临而大门紧闭。
在他还未回到旅馆时,受尽折磨的体力和精神的紧张使他极度衰竭,他再也想不起这是在什么地方了,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疼痛,仿佛他是在连续几天不停地劳作。他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到了旅馆停好车,然后穿过门廊到他的房间,没有撞见一个熟人。他冲了一个热水浴,松弛了他的紧张情绪,他想去睡觉,但是他从早餐以后到现在一直没有吃过东西,饥饿感压倒了疲劳感,于是他打电话给客房服务处,订了晚餐,他显然不想出房间,以免碰上任何熟人。
他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送一个愚蠢的喜剧,他不想看,于是他坐在椅子上等着晚餐,他太累了,懒得改变电视频道,也不想干任何事情,慢慢地,他几乎睡着了,蒙俄中被一声响亮的敲门声惊醒。他关掉电视,拉开门,迎候他的不是推着餐车的旅馆服务员,而是辛西娅。
“你去哪里了呀?”她问,“我找你几个小时了。”
一个想法突然闪过他的脑际,如果我对着她的脸“砰”的一声关上门,不知她会怎么样?但他没有这样做。相反,他靠向旁边,让她进来。她已经改穿一件紧身的工装裤和一件绞花编织的白色圆领毛衣。
盖伦看到,在她身后的大厅里,客房服务车已被推出电梯,于是他等着。当盖伦结束和服务员的晚餐买卖后,辛西娅走到窗边,点起一支烟,空气中发散出一层蓝色烟雾,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表现出她的气愤和难耐的情绪。盖伦并不着急,他感到事情已经弄僵,他宁愿尽可能地延长这平和的气氛。终于,旅馆服务员离开了,只留下盖伦和辛西娅两个人。
盖伦走到餐车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小心地避开辛西娅的目光。他在咖啡里加进奶油和糖,慢慢搅拌着,调羹碰触杯子发出轻轻的丁当声。他知道辛西娅在看着他,等着他首先开口。他盯着带有奶油的咖啡,突然感到没有了胃口。他放下杯子,转过身去,这是他从她进门以后第一次面对着她。
“我在反射装置那边。”他说,终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