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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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对这个每一天都会做的噩梦产生了恐惧。
而在第八天时,他终于无法控制这恐惧与不安,选择了辞职,被这样的梦魇如影随形,谁都不会还能够保持正常的心态继续生活。
而这一次的噩梦里,是第九天。
周楚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是黑夜,在这个连续九天的梦里,一直都是黑夜,这不合理,但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因为这是梦,周楚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也清楚的记得清醒和现实里的事情。但也正是这样的清醒,知道自己身处噩梦却无法醒来,加上梦里与现实那古怪的呼应,才是恐惧的根源。
就算到了最疲惫的时刻,倒下就应该进入深层次睡眠的极限,仍然没有办法逃掉这场连续和真实得犹如另外一个世界的梦境吗?
周楚叹了一口气,看看荷枪实弹紧张戒备的警察,后方不断增援而来的呼啸警车,远处夜空中不断盘旋的直升机,以及松了一口气,留下来或是继续朝后方逃跑着的人群。
生化武器病毒泄漏,被感染的尸体,也就是丧尸横行,城市陷入混乱的生化危机事件,他对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就连眼前这一刻,他都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被病毒感染的怪物,也就是丧尸们,会继续朝前涌来,前方的警察,会按照着惯例警告,然后无效后交火,可早已经丧失了一切意识,包括痛觉神经的怪物们,子弹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它们,简陋的路障与防线很快就会被冲破,这一队警察将会全军覆灭。
几乎一模一样的,生化危机三的开场动画场景再现,只是更真实。
等等!周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不是旁观者,他现在就站在生化危机三开场动画里,全军覆没的场景之中,那也就是说,等会防线被冲破时,自己也会不可避免的悲剧。
死掉的话,应该就醒来了吧,周楚想,但另外一个可能瞬间就抓住了他的心脏——如果在这古怪的噩梦里,死掉不是醒来,而是永远醒不来呢?
这样的猜测顿时让他毛骨悚然起来,下意识的就要朝后方继续跑去,只是才迈开步子,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逃跑的话,又能跑到哪里去?
周楚看了看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察与端着冲锋枪的武警,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朝一名看起来像是队长和指挥者的家伙走了过去。
“有枪吗?”周楚问。
对方如周楚预计的一样,不耐烦的挥挥手:“别他妈的添乱了!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然后等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妈的,这怪物到底怎么出现的。”
果然如此,周楚想,这并不全是真实的生化危机梦境,至少这里不是浣熊市,而是另外一个城市,这里的市民,大多数也都以中国人为主,就连警察的语气与腔调,也都中国化了,只是也更难打交道了一些。
但这难不倒周楚,他也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继续对那名队长说。
“你们人手不够,我能帮你们,我是当过兵,会用枪。”
那中年男人正准备说什么,旁边一个特警模样的年轻男人突然开了口。
“给他吧,队长,这个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那名队长用狐疑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周楚,然后不耐烦的又挥了挥手,“随便给他一把,给我记好了,别添乱。”
在撂下了这句话之后,那名队长又走过一边,拿起对讲机联系起来。
周楚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体育生,所以就算工作了,锻炼也是断断续续的,但虽然看起来并不算健壮,也仍然留给他看起来至少不瘦弱的身材,并且周楚也确实有着足够良好的运动神经与爆发力。
“接着。”
那名帮他说话的年轻特警将一把枪丢了过来,周楚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却仍然感觉到入手沉重,同时冰冷的金属质感也在第一时间从接触的皮肤处传递开来。
就是这种比现实还真实的触感,让周楚感到恐惧,只是眼下压根没有办法找到从这个噩梦里解脱的办法,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又接住了对方丢过来的两个弹夹后,周楚看看手中沉重的枪支,mp5,周楚凭借着曾经玩过的一款高仿真枪械射击游戏里,以及枪械书籍上看到的经验,像模像样对了对准星,装上弹夹,然后拉开了保险栓,在听着清脆的一声咔嗒声后,周楚松了一口气,没有出什么错。
“不错嘛。”年轻的特警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这一刻起,我们就是战友了,我是高明。”
“周楚。”虽然在心里腹诽着,不过是梦境里的人物,但这个梦境里的一切,似乎并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周楚还是伸出了手,和对方握了一下。
“你没有当过兵。”高明突然揭穿了周楚的谎言,却又神秘兮兮的凑了过来,“但无所谓,现在这样的情况,你的选择不能说是正确的,但至少没有错误。”
他看了看不断朝后方逃去的人群,讥讽的笑了笑后,又说:“等下记住,朝头开枪,如果正中眉心,那一枪搞定,不中也没关系,多打几下,总之就是朝着头打就对了。”
周楚点点头,这个不说我也知道,至少生化危机不是白玩的。
“还有~”高明才走开没几步,又折返回来,“如果实在不行,逃命吧,这个时候,没有人要你奋战而死,也没有人会嘲笑你是个懦夫。”
这我也知道,周楚有些无奈,这个人物似乎有些话痨,但也比其他人给周楚更为真实的感觉,并且周楚隐约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它们靠近了!”随着前方的一声呼喊,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逃跑的继续逃跑,朝前的继续朝前,这时候似乎扩音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周楚四下看了看,来到一辆横着的警车后,微躬着身,将冲锋枪架在了车顶上,紧张的盯着前方。
这一刻,他的紧握着枪把的手心里全是虚汗,而远处,以怪异而扭曲的姿势僵硬行走的丧尸群,已经零零星星的出现在街道的拐角。
正文 04。逃
依旧是喊话无效,早就没有任何智慧和失去原本意识的丧尸群仍然快速的逼近着。
四周响起了一片啪啦啪啦的拉枪栓与子弹上膛声,然后有像是指挥者一般的警察,在掩体与障碍物的中央,紧张的盯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然后缓缓的举起了一只手。
“开火!”
随着这一声呐喊,先是有一声突兀的枪声先响了起来,随后犹如爆发一般的,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无数子弹朝着逼近的丧尸群倾泻而去。
周楚没有在第一时间开火,事实上在那一瞬间他被震撼到了。游戏里玩过,电影里看过,但就算所谓的大场面,都没有这种真实的感觉来得震撼,耳边想起的子弹倾泻声,视线里枪口喷吐的火舌,一切都是那么真切与真实,真实到这仿佛就是真实的,而不是一场噩梦。
噩梦……周楚无奈的笑了笑,若不是现实里的一切根深蒂固,在记忆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都会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后,周楚将准星瞄准了最近的怪物,扣下了扳机。
子弹出膛的巨大后座力震得周楚肩膀一阵发疼,尽管早已经有所准备,但这真实强烈的感觉,还是让他手上的冲锋枪差点脱手而出,而一整梭子弹,也大多数射了个空。
又深吸了一口气后,周楚再度将枪口对准了丧尸们,再一次扣下了扳机。
子弹再一次呼啸而去,这一次,大部分的子弹都射入了那些以僵硬姿势扭曲着行走的丧尸体内,但就算是一整梭子弹的冲击力,也不过是将那具丧尸打得东倒西歪,然后摇晃了几下后,又继续朝前走来。
艹,周楚在心里骂了一句粗口,自己是白痴吗?只有击中丧尸的大脑,破坏掉大脑神经,或是切断与肢体神经的联系,如破坏脊椎,只是这比击爆脑部还要更为困难,明明知道这一点,临到场了还是这样一通乱射,这是常识啊常识,或许看过丧尸类电影的家伙都知道,亏自己还自称生化危机系列死忠。
再度调整了一下心态,这一次,周楚选择了点射,本来就算是枪械生手,连射会浪费大量子弹不说,准星也绝对差上许多。
密集的枪声中,响起了几声生涩的枪声,然后这生涩开始不那么生涩,开始有些顺畅与自然,再到后来,这生涩的点射声,就混合入密集的枪声中。
成功用一个弹夹的子弹,解决掉四只丧尸,对于新手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可人数不多的警察和有限的弹药,远远无法阻止如潮一般涌来的丧尸群,防线终于被冲破,先是路障被前面的丧尸冲破,然后站在最前面的一名警察首先倒了大霉,在最关键的时候,他手上的枪哑火了。
只是这哑火的瞬间,那么短暂的几秒里,一名丧尸扑到了他的面前,僵硬的双手犹如爪子一般抓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张开散发着恶臭,混合着鲜血和涎液的嘴,一口朝那名警察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顿时响了起来,在已经不那么密集而乱了节奏的枪声中显得那么刺耳,但很快就没了声息,犹在挣扎的那名警察,瞬间就被后面蜂拥而至的丧尸扑倒,在比较偏后和旁边的周楚的视线里,那名警察被咬得血肉模糊的颈部清晰可见,而被后面的丧尸扑倒之后,躺在地上的尸体上流淌而出的鲜血,在暗夜里却显得那么通红与刺眼。
虽然人数和弹药都有限,却也不是不能顺利撤退,但再怎样,也不过只是寻常的警察与特警,何曾对付过这样非人的怪物。当第一名警察倒下后,防线就已经无法再维持原本的模样,恐慌与惊惧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扩散,本就已经冲破的防线,在慌乱下犹如被洪水冲破的堤岸一般,溃败瞬间势不可挡,而这汹涌的洪水,是由一群群非人的怪物所组成的,死亡的洪水!
枪声越发凌乱起来,不断有惨叫声发出,甚至还有自己人被惊慌扫射的流弹击中,在这样的时刻,任何指挥都失去了它的作用,只有一名又一名警察与特警的不断倒下。
耳边能够清晰的听到除了惨叫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叫喊声。
“逃吧!不然就死掉了!”
“妈的,死了又怎样,跑得了吗?给我守住!”
“走啊!”
“救命!”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要走你们走,一群废物,平时就知道吃喝卡要,关键时候,都是他妈的软蛋!”
各种各样的叫喊在耳边不断响起,各种不加掩饰,最真实的情绪流露,其中不乏守住与留下这样自相矛盾的声音。
眼看丧尸们就要逼近,周楚下意识的就想要扭头就跑,可只是才转身,自己却反而又站住了。
逃?
能逃到哪去?这是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再如何逃,也始终是在这个梦里,而且,就算在现实里,再面对如何的状况,自己都没有想过退缩与逃避,自己的的字典里,似乎一直就没有逃这个字的存在,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凡事需尽力,这样才不会后悔,只是,谁又会后悔在这样的一个梦里,在这样的时候逃跑呢?可周楚就是这样的性格。
所以他又转过身来,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冲锋枪和几个弹夹,又拿起一把手枪,塞在了腰后,一个箭步,躲闪到另外一辆警车的后面,和仍然留在这里的警察们一同阻止着丧尸们前进的脚步。
一具具丧尸在仍然拼命抵抗的枪口下倒下,但更多的丧尸却不断从后面的街道上涌现出来,留下抵抗与拖延的警察人数并不多,此刻也一个个的倒下去,被淹没在大肆啃咬的丧尸堆中。
最前面也最接近周楚的一个警察,也终于被突然加快脚步的几具丧尸扑倒,发出一声惨叫,挣扎几下后就没了声息。此刻周楚也已经退到了防线的最后方,面前百来米处,就是不断增加和蜂拥而来的丧尸,地上的枪打空了又捡,捡起了又打空,现在周楚的手上,只剩下一把微型冲锋枪和两个弹夹,以及背后的一把手枪。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