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神侠传(第二部)-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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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童蒙养正(1)
天气阴霾,遍布烦躁。段优柔赶到南郭镇口,见官道附近没有一辆驴车,心中甚感焦急。她在镇上的承秀书院读书,原因近日书院里一位姓薛的教书先生在离此三十多里的薛家集办起了私塾,说什么:“惜今之教育,急功近利,本末倒置。重教人做事,轻教人做人,以至世风日下,人欲张扬。粗鲁,荒诞之举屡见不鲜;无耻,残忍之事层出不穷。吾不忍华夏之美德消逝于此盛世之时,故欲取法圣人之童蒙养正。觅贤者而兴天理,起私塾而训蒙童。以明做人之理,立做事之基。”书院的子弟若不参加,薛先生便借故呵责,还时时不肯以窍要相授。段优柔本也拿不定主意去或不去,及至先生拿话挤兑她几次,回家与父母商量,想到若不前去,恐难得密教,只得每月又多交了二两银子的学费。先生所居的薛家集离此甚远,只有搭乘驴车,方能及时赶到,想到若是延误时辰,不免被先生训斥,在一众同年面前失了女儿家的体面,心中不觉愁急起来。
正当此时,忽听得隐隐驾铃响动之声自远处传到,不多时一辆驴车赶了过来,车帏*,一人探出头来,眼睛在段优柔身上转了一转,问道:“小妹妹,你遇到什么急难之事了吗?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段优柔见那人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面孔黄中泛青,眯缝着一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不觉羞红着脸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急着要赶去薛家集上的私塾,官道附近没有驴车了,不知怎么办才好。”那人眉头一展,说道:“这个好办,我此行也是要去薛家集,就顺路送你一程吧。”段优柔面上露出喜色,还未称谢,那人便命车夫放下踏板,伸手引着段优柔移步上车,跟着命车夫扬鞭加速,赶驴前行。
驴车在官道上奔行,段优柔面对那人,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才好,只得低头玩弄着手指,只听那人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段优柔道:“我姓段,名叫优柔。大哥哥你叫什么?”那人笑道:“我姓贾,可不是‘甲鱼’之‘甲’,名字叫做郝仁,算得上一个名副其实的好人啊。”段优柔不由得掩口笑了起来,说道:“大哥哥,你好会说笑啊,我也觉得你是个大大的好人。”贾郝仁道:“段家小妹妹,你也童趣得紧,真惹人怜爱。今年多大,进的是什么学?”段优柔道:“今年十八岁了,在本地的承秀书院进学,此去薛加集是参加书院薛先生新开的私塾。”贾郝仁嘿嘿笑道:“现在的教书先生都爱搞这种名堂,在书院里不好好传道授业,偏要在自家开什么私塾,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多赚点银子。读了那么多圣贤之书,却还是逃不过黄白之物,世道如此,夫复何言?”段优柔好奇地道:“大哥哥说话好有学问啊,不知是做哪个行当的?”贾郝仁道:“你猜猜看。”段优柔眨眼道:“不会也是一位教书先生吧?”贾郝仁哈哈笑道:“你说是,那就算是吧。”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回 童蒙养正(2)
前面赶车的车夫闻言,突然回过头来,说道:“贾先生,原来您是教书先生啊,俺家的小娃读书不用功,赶驴也赶不明白,俺天天用皮鞭管教也不顶事,您说用啥办法能让他以后懂点事、有个出息呢?”贾郝仁道:“那要看令郎爱好和擅长哪一方面了。”车夫道:“他能有个屁擅长啊!整天就会在地上画圈,算什么圆周率,那圈画得还没俺的圆呢,再不就琢磨着怎么气我,想起来俺就一肚子火。”贾郝仁道:“令郎高姓大名?”车夫气呼呼地道:“啥令郎啊,整个一小犬,俺姓祖,俺家小犬叫冲之。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都不知怎么说好了,养他真还不如养头驴呢!”贾郝仁沉吟道:“祖冲之,祖冲之,‘冲之’二字大有升腾之象,但也要有赖祖宗积德。这是前生修下来的福报,能否有此福命却也难说!”车夫唯唯连声。
说话之间,驴车又向前行进了一段路程。贾郝仁突然问道:“段家小妹妹,令尊令堂是做哪行的呢?家中可有亲眷在衙门中任事?”段优柔道:“我父母都是做小买卖的平头老百姓,没有亲眷在衙门中任事。”贾郝仁“哦”了一声,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又道:“令尊令堂又或者书院的先生平时有没有教过你,女孩家独自外出遇到坏人该当如何应对之类的法子?”段优柔道:“这倒没有,父母只教我在书院听先生的话,先生又告诉我,在家要听父母的话。我只做个听话的好姑娘就可以了,外面又哪有什么坏人,都是如大哥哥这般的好人。”贾郝仁神色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驴车又前行了大约一盏茶时分,终于来到薛加集,贾郝仁付了车钱之后,和段优柔一齐下车。车夫在路口处吆喝半天,又捡了几名客人,拉转驴头,扬鞭便往回路赶去。
此时天气愈加阴沉,须臾,浓云密布。段优柔道:“多谢大哥哥送我一程,我这就要去私塾了。”贾郝仁“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气,道:“马上要下大雨了,段家小妹妹可曾带有雨具?”段优柔道:“未曾带得。”贾郝仁道:“既是如此,不如随我一同到饭铺中躲躲,顺便也吃顿便饭。等雨停后我亲自送你去私塾,想来那位薛先生也不会因此见责。”段优柔颇感踌躇,她心中另有一层想法,这却不为外人所知了。原来她在私塾有一个相好的男孩,二人秘密交往已有一段时日,只是既不为教书先生所知,又不为双方父母所晓罢了。段优柔远涉三十多里远的邻镇去参加私塾,又如此急迫匆忙地赶路,却也有想早些见到心上人之故。只是自己既承了大哥哥的情,就不好意思拒绝,心中颇有点拿不定主意。这时雨已淅沥地下了起来,贾郝仁道:“老天不由人,快随我到饭铺中躲躲。”拉着段优柔的手便往前方不远处的饭铺奔了过去。段优柔也只好由他。 。。
第一回 童蒙养正(3)
二人跨进饭铺,身上已然淋湿。贾郝仁找了一处位置坐下,问段优柔爱吃哪些菜。段优柔眼望窗外,心中只盼着大雨早点停歇,贾郝仁每举出一样菜,她只是不住地点头。贾郝仁遂唤来酒保,要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临末还要了一大坛女儿红,他给自己斟满后,又给段优柔斟了一大杯。段优柔面有难色道:“大哥哥,我不喝酒,也不会喝的,父母从来没让我喝过。”贾郝仁笑道:“那你就看我喝。”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又倒满了一杯,说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仅靠书院学的那点儿东西还远远不够,阅历经验也同等重要,不然当令尊令堂不在身边时你兴许要吃亏的。这绍兴女儿红酒性温和,自然醇厚至极,喝一杯没什么大碍的,就当给大哥哥个面子。”段优柔听得外面雨声响个不停,更感焦急。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只觉一股辛辣之气涌入肚中,登时大咳起来。贾郝仁忙柔声相慰。在旁边的酒客看来,二人便真如至亲兄妹一般,更有人为“兄长”的这种“慈心眷爱”暗暗赞叹起来。
饭毕出门,此时大雨初过,天已放晴。二人刚跨出饭铺,便见前方有一对公人提了 “肃静”、“回避”的硬牌,明锣喝道,前呼后拥,遇有未及闪避的路人,当即大喝一声:“格老子的,都闪开了!县令大人出巡,还不避让,难道让差老爷们抓你去坐牢不成。”吓得过往路人赶忙向两旁避去。贾郝仁紧紧攥着段优柔的手闪在一旁。段优柔惊喜地说:“好大的场面,我头一回见到。”贾郝仁点头道:“一县父母,自当有此排场。”待得县令的官轿过后,段优柔道:“大哥哥,雨停了,我得赶去私塾了。”贾郝仁沉吟道:“妹妹独自前往实是教我放心不下,不如陪我到客栈开一间房吧,我先将这身湿淋淋的衣服换去,现下看着实在有失斯文。待我弄妥之后就送你去私塾。”段优柔脸上发烫,已微有醉意。她心中虽然不愿,但这位大哥哥如此热心,盛情也极可感,自己若不相陪,也太说不过去,当下便点了点头。
二人来到一家客店,贾郝仁道:“开一间雅净的上房,再搬一大桶水进房,没什么事不要过来打扰。”店小二见他二人父女不像父女,夫妻不像夫妻,说是兄妹这体质形貌又较少相似之处,却怎么住在一间房里,还要搬一大桶水进房,不觉“咦”的一声颇感惊异。贾郝仁突然目露狞光,重重地哼了一声。店小二惊得踉跄后退,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引着二人去客房,只是心中还在不停嘀咕。
不一会儿工夫,几个店伙抬着一大桶水放在客房之内,跟着便退了出去。贾郝仁将大桶缓缓推到厢房门前,说道:“我先到里面洗个澡,换过衣服便送妹妹去私塾。你转过身去,将眼睛闭起来吧。”段优柔无奈之下,只好转身闭眼。耳听得扑通一响的溅水之声,段优柔衣服上也溅到了不少,不由得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心想此时若走不免有些失礼,再者门被水桶堵住,大哥哥正在里面洗澡,赤身*的让女儿家见了可多不好。听得水声响动,又想到心上人见自己迟迟不去,正不知如何悬心,不由得叹了口气。忽觉得耳部发痒,似乎有人吹气,便颤声道:“大哥哥,你洗完了吗?”连喊几遍,不闻答应。而耳部吹气不断,愈加发痒,被一股男性特有的气息所包裹,实在忍耐不住,睁眼回头看时,只见贾郝仁面孔涨红,直喘粗气,赤身*地立在眼前,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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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马车标志
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之中,回天雀满脸幸福之态,哼着山歌,一路行来。数日前她经人牵线,和一位富家子弟相约在前方市镇上的惜缘茶楼见面。此时走在大路之上,幻想着心上人丰神俊逸般的仪容,不自禁地低下头去,陶醉起来。正走之间,似乎听得前方马蹄声渐近,一阵尘土过处,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道撞了一下,登时飞了出去,跌在数丈之外的山道上,浑身筋骨皮肉如欲碎裂。头晕眼花之余,隐约见一高大粗壮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人吐了口唾沫,手掌伸处,如提小鸡儿一般将回天雀拎了过来,重重往地上一顿,“啪啪”连声,又打了她几记巴掌。回天雀周身筋骨痛楚不堪,本已晕去,挨了这几下,半天又睁开眼来,听得那人骂道:“死小娘皮,臭小娘皮,你不生眼珠子啊,竟敢往大爷的马车上撞。惊坏了马匹你吃罪得起吗?当心把你发往教坊司,充为官妓。”回天雀半晌才缓过神来,举目直视,只见那人满脸横肉,貌相凶恶,不由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人气势汹汹地道:“哭也能把你发往教坊司,知道你熊兽苍大爷是干吗的吗?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马车上的标志!”说着伸手在回天雀*的脸上捏了几把。回天雀感到脸颊疼痛,哭得更加响了。
此时有几个过路的闲汉见有热闹可看,从旁凑了过来,还未走近,熊兽苍便破口大骂:“都伸着乌龟脑袋看你们奶奶啊,都他娘给大爷滚回壳里,当心大爷拆了你们这帮王八盖子的骨头。”那几个闲汉见他粗犷彪悍,又是这等强横,都灰溜溜地闪身避去。熊兽苍又骂了回天雀几句,便欲踏上马车,扬鞭赶路。不想回天雀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力道,突然将他的大腿死死抱住,无论如何不肯松手。熊兽苍恼将起来,在她身上狠命跺了几脚。回天雀不由得大声惨呼。
此时又有几个路人闻声赶了过来,熊兽苍见回天雀虽受重创,却无松手之意,心中恼怒,一时却也摆脱不开。旁观的路人越聚越多,眼见熊兽苍如此强横凶暴,大多数人脸上都有愤愤不平之意,却也无人敢上前制止。另有几人还嬉皮笑脸地吹起口哨来,似乎只是在欣赏一场猴戏。熊兽苍虽见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却也毫不在意。
突听得人群中一个女子激愤的骂声:“操你姥姥啊,你他娘的还是男人吗?这样作践人家小姑娘,好像你不是女人生的一样!”骂声一起,四面都有人响应:“操你祖宗十八代的狗杂碎,老子这样祸害你娘,你干不干”、“把他抓到皇宫净事房,阉了命根子”、“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让阎王小鬼打几千条铁棍。”众多骂声之中,突听得一个小男孩稚嫩的语声:“是爷们就把这小姑娘的衣服扒了让大伙开开眼,我好在我们书院的江湖册上尊你为大哥。”跟着就听得有人厉声斥责,但也有不少人拍掌叫好,并跟着嬉笑喧闹。
熊兽苍听到骂潮汹涌,威风略减,不过仍是气焰熏天,有恃无恐。他厉声喝道:“这臭小娘皮冲撞大爷,自找苦吃,难道你们这帮贱民也都招子不亮,想跟着造反不成?想找乐子,大爷可以送你们到天牢里待上一段时日。”说话之间,右首岔道上已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