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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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国内的樱桃上了市,细姨挑拣了一颗放到嘴里,说道:“进口的那些,是肉多汁甜些,但我还是中意些酸酸甜甜的樱桃。”瞄了一眼江妍的神色,又笑着低声说:“你还是要等他?今日肯定应酬到好晚,人又在香港,不一定回来的。”
“我再等等看,我总觉得……”话还没说完,就被细姨截了过去,“他今晚一定回来?”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
“倒难为你这么有心。”细姨起身把樱桃核倒掉,拿起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人毕竟是老了,经常坐着坐着就会打起瞌睡,“有这份心,你愁什么呢。怪不得我也喜欢同你讲话,有时候真觉得,你好像我。”
两个女人各自倚着沙发一头眯着眼睛,江妍自然是等温煦华,细姨呢,她早已养成习惯,再困再累也要等到陈启泰先去睡。眼下书房的灯还亮着,也是,刚开完股东大会,什么战略布局,有得想了。
两人都睡得轻,留心着这宅子的动静。快到12点,才听到院子里车驶进车库压着石板的声音。江妍赶紧起身披着一条蓝色的围巾就走了出去,果然是温煦华的车子。
温煦华从后座下来,见到她出来,倒也没意外,只是问了句:“你还没睡?”
江妍双手交叉,打着趣说:“我心想,这是我回来的第一天,老天总不至于让我看不见你。”
温煦华笑笑,伸手揽着她腰肢,走了进去:“其他人住香港那边都没问题,只有林伯一人,讲明日是小孙女的周岁生辰,非要回S市,可他住得又太偏,我只好把他送回去,不然还能早点到家。”
厅里细姨也醒了,看见他俩并肩走进来,“阿煦,回来了?你爸爸讲,等你回来,让你同江妍一起去趟书房。”
“爸爸还没睡?”
“都等你呢,快去吧。”
陈启泰也在书房打着盹,二人进去叫了声“爸爸”,他才回神过来,抓起眼睛戴上,问道:“几点了?”
“还没十二点。”
“哟,这还不早得很。怎么,心中惦记着事,连饮酒都不痛快?”
温煦华只来得及换了双拖鞋,还穿着今日出席大会的深灰色西裤,只不过晚上应酬后,衣服有点皱,袖子卷起,领口也松松垮垮。他一进来就坐在沙发上,身体后仰,手搭在扶手上,右腿翘起,也不答话,只闷气笑了两声。陈启泰看见他这幅吊儿郎当的少爷模样,又忍不住说了两句:“你不要现在又一副得瑟样,之前的死样子自己不记得了,人可是你死皮赖脸求回来的。”
温煦华低头看了自己两眼,觉得这姿势舒服得很,自个家里都要正正规规,有必要吗?他今日确实是累,原打算上午去公司交代一些事情,中午就接江妍回来,不料父亲擅自做了主,非要他出席今日的大会。上午开会和一群股东吵得不可开交,下午记者会更是一刻不得消停,晚上还得陪一群老头消遣,满脑子闹哄哄的,连掏手机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一看江妍,大半夜的,头发都顺顺柔柔,丝毫不乱,坐在一边,没歪歪斜斜着,也没翘二郎腿,一个沙发自己倒占了大半空间,这才放下腿来。
陈启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江妍,说道:“你先看看这份协议,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江妍不知是什么,拿过来一瞧,也来不及细看,又给退回桌子上:“爸爸,这个我不需要,之前也向您说过,我同阿煦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
“我答应过你的,自然要给你。反正两个儿子都不成器,成天往外散钱财。左右是散,给儿媳还靠得住些。”
他俩说这些话时,温煦华依然靠着沙发背,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陈启泰叫他们来,是要江妍签那份5%股权赠送的协议。江妍流产住院后,父亲就同他说过,如果江妍答应不离婚,会将汇安5%的股权转到她名下。老实说,父亲如此慷慨,令他都大吃一惊,不知老狐狸打得是什么算盘。5%的股权不是小数目,自己给沈舒心的钱全都回得来。传统的家族企业里,财产争夺总是热闹,更何况自个家里,大房二房已是既定事实,日后分财产有得吵,他这是要给江妍加重砝码,要自己莫轻易离婚?
他两人说话间,温煦华倒起身拿起了这份协议看起来,翻了一下,又笑出声来:“江妍,你签就是了,我爸爸的钱没那么好拿,你看后头就知道,附带不少限制条件。”
陈启泰点了根烟,又点头道:“确实。爸爸是个商人,万事自然要先做打算,不可以蚀本的。你们年轻人的,今日讲复合,明日又离婚的,我得做准备,也算给你们点压力。”
温煦华又把协议书拿过来,示意江妍再看,江妍翻到第二页才看到这几项条款。大意无非是五年内不得离婚,婚姻存续期内,其股东权利应与陈家父子保持一致;一旦离婚,其股权不得出售、赠送给陈家父子之外第三人。
江妍自然清楚,这边作风承袭香港,所谓的豪门儿媳大都会签订一些财产协议,不单单是婚前财产协议,更有婚后及离婚财产协议,自己手中的这份就是,单从条款上来说不算是刻薄的。她就曾听说过一些非常详尽的婚后财产协议,比如离婚财产分配会以婚龄、孩子为条件,三年分多少,五年分多少;还有生孩子给多少,是男孩怎么给,女孩又怎么给,生一个怎么给,两个怎么给,诸如此类。当然,豪门不比普通家庭,签订这样的协议,无非是怕女方闪婚闪离,贪图钱财;或者以孩子为筹码,狮子大开口。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虽然缺些人情味,但也比以后撕破脸皮对簿公堂得好。
“无论怎么说,这份股权我不能要,阿煦没得,阿东也没得,我也不愿先拿。”
“孩子流掉不是小事,这是补偿你的,我答应过给你,你拿就是了,管这两个做什么。”
“我不会拿的,我肯原谅阿煦,不是冲着这份股权来的,拿在手上觉得好烫手。”
事关几亿的金额,大家自然想得清楚,要就要,不要就不要,这又不是寻常人家送点苹果梨子之类的,一方盛情要给,一方还装着推辞。见江妍如何也不答应,陈启泰便也收了回去。
温煦华一直在旁瞧着,待爸爸收回协议,笑着道声:“完了?”转身就出了书房门。
江妍也跟着出去,温煦华刚才的言语动作她都瞧在眼里,见他径直往走廊另一端走去,遂叫了声:“阿煦”。
温煦华楼梯口那里停住,转身回头看着她,书房在二楼的西侧,他俩的卧室在东侧,江妍扶着栏杆,站在那里说:“我不签那份协议,不是矫情,也不是不想帮你,而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为了这份股权回来的。”
温煦华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低头笑笑,又抬起来望着江妍:“我也是,不想要你误会我是为了它才去求你回来的。”
陈启泰回了自己的卧房,换衣服的当口,细姨笑着问道:“小两口的事处理好了没?”
“江妍不肯签。”
“哦?”细姨一顿,接着讲,“钱不少的哟,我想多少会是她的筹码,怎会不肯签呢?”
“是啊。”
细姨睡前仔细将被子弄妥:“我真希望,她对阿煦是有心的,否则……。”话没说完,陈启泰就给打断了:“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是聪明,就是聪明过头了。一辈子欠太多女人债,到头来总是要还的,江妍肯原谅他,他的弯路就少走一点。”
在温煦华面前,陈启泰算是个严父,即便他样样做得稳妥也是挑剔批评得多,但内心里对这个大儿子却是十分认可的,当然层出不穷的女人问题除外。虽然为人父母的,对自己的孩子应该一视同仁,但在陈启泰这里,他还是偏爱大儿子得多。
打小,温煦华就没让他省过心,家族里出了名的混账王,但骂归骂、打归打,就算这小子还经常不买他账,最多也就发场飚,并未曾真正想要对这个儿子寒过心。他不仅遗传了母亲的好皮囊,更是遗传了那份张扬的个性,不过这种个性,在他母亲那里显得跋扈任性,在他这里倒多了几分男子气概的霸道胡为。
而陈旭东呢,却是另一种境况。他幼时并未与自己生活在一起,接过来同住后,私生子的身份始终是个困扰,性格就敏感得多。再者自己始终有一份内疚之心,在他面前倒不似在长子面前口无遮拦、敢骂敢说的。
“我能不着急,你看同我一般年纪的,哪个不都抱孙子了?就算没孙子抱的,今明年也就能指望上了。江妍这个媳妇,不说是顶好的,但也不差,有些心机也没什么,傻大呵呵的也未必适合我们家。我是担心他要是真要离婚,又狠不下心舍掉江妍,闹上两年,他也就四十了。”陈启泰在床头叹气说道,人到中年还要陷在女人间的左右为难,他是最了解不过了。
江妍放好了水,出浴室想叫温煦华去洗澡时,发现他把腿翘在梳妆台上,人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一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便走过去轻轻摇他:“阿煦,阿煦。”他晃荡一下脑袋,才睁眼看了江妍一眼。
“先去洗澡吧,我放好水了。”
温煦华起身时,顺手把桌上的烟盒也给带了进去,江妍见许久未出来,便推门进去,果然他泡在浴缸里已经抽起烟来了。
“怎么,想事呢?”
温煦华吐了个烟圈,把烟蒂给掐灭了:“没有,习惯了。”
江妍轻轻一笑,把烟灰缸拿到一边:“抽烟的习惯,还是没有的好,你有咽炎的。”
“好,不抽就不抽,只不过这段时间事情有点多。”
江妍拿起烟盒,便走了出去,“这个,我收了。还有,浴缸里不要泡太久,水都冷了。”
夜晚深得很,又靠着清泉山,即便没开空调也觉得有些凉意,江妍便先爬上了床,睡得不深,温煦华已爬了进来,同以往一样整个把她给抱了过去。
二人也算是破镜重圆,这样的夜晚相互依偎便更多了些感触,见他欺身压过来,江妍习惯的伸手去开床头柜的抽屉。尽管山庄不是经常的住所,但吃过晚饭也是会留宿的,以江妍如此谨慎的行事,自然是备着避孕套的。不料,手刚触到把手,就被温煦华给抓了回来,转头看他,他也不言语,目光如同这深夜的背景一般黝黑,只沉默着做自己的事。
这晚的温煦华同以往都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江妍也讲不出,恰如她所说的,即便是破镜重圆,那裂痕依然在,二人间小心翼翼的避开这危险地带,多少有些不自在。或许在温煦华看来,这日的江妍同以往也有不同。
可事到如今,二人都不想也无法走回头路,就算前程并非一帆风顺,但努力总看得见希望,如同压在身上这个火热的躯体一般,两人身贴身,心贴心,总捂得暖受过伤的心。□来临时,温煦华俯在江妍耳边,又缓又低的说:“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写好,就不必等到明日了。
可以好好过周末了。。。
、风暴前夕(4)
江妍回到总部小升一级,成为了预算主管,这也是中盛的传统,外调回来后多多少少会涨点薪水晋点级。只不过刚回S市上不到几天班,便遇上财务部的紧急会议,上午是31家机构财务经理召开视频电话会议,下午是财务部临时发起的运营管理会议。不开不知道,一开才知道公司整体营运的情况远比自己在下面得知的要严重。其实想想也就知道,基层同分公司都知道点风声,在高层那里肯定已不是小问题了。
众所周知,2010年以后的房地产调控政策被称之为“史上最严”,内容讲精粹一点,无非就是四个字:“限购限贷”。这样的行政命令确实有效,自2011年开年来,整个楼市惨淡至极,这倒好,不少花了上亿盖的楼盘成交屈指可数,那些一线大城市更是首当其冲,房价已达天花板,没说成交,连个看楼的都没有。
讲到底,做房地产的,是个烧钱的行业,地价成本、开发建筑成本、营销成本,一个项目占用几亿甚至十来亿都是很平常的。地产商哪有那么多的自留现金,当然是向银行借贷,资产负债率出奇的高,自然风险也高,因此媒体上常见一个项目就能拖死一个企业的事就不足为奇了。
这日下午的运管会议几乎所有高层都有出席。江妍如今只是财务部的一名小预算主管,便只坐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他们争来吵去。主持会议的是集团总经理腾俊,宋思阳已是南方区的营销负责人,自然也要参加,而温煦华作为控股方董事却没来,想来还是个内部会议。
会议自然先由财务部通报开始。财务部总监原是梁文宣女士,留美的会计学硕士,早年一直在香港的会计师事务所里,但这两年来,她身体也有些不适,不常露面,财务部几乎是副总监朱清明来主管,他去年就从南方区给调任上来了。
自年初以来,楼盘成交跌入谷底,不少分公司现金流入太少,而新开工地支付成本却固定且居高不下,尤其是作为集团主力军的一线城市开工项目就更多,现金入不敷出。到了2011年5月底,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