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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络新妇之理(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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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警官总算装回了纸门,想要把上了锁的纸门再装回去,或许还是相当费功夫。果然行不通。
  警官睁大眼睛,诧异万分地问道:“刑警大人,这是什么回事?是什么实验吗?”木场瞥了他一眼,低声凶了一句:“别问那么多,给我安静闭嘴。”
  警官答“是”,行了个最敬礼,闭上了嘴巴,木场推开他,总算得以进入室内。他将室内扫视一遍。染血的棉被似乎和遗体一起移走了,感觉不再狭窄,反倒是一片空荡。
  房间大概有四张半榻榻米大。有些地方凹凸不平,原本一定是壁橱一类的地方也硬是铺上了榻榻米。为了增加房间数,房子应该是改造过了。
  可能是因为这样,除了急就章做出来的窗户外,没有其他开口,也没有顶棚橱柜。家具只有镜台、衣架屏风和木制垃圾桶而已。虽然有烟灰缸和小火炉,却没有矮桌之类的东西。记得刚才榻榻米上摆着水壶和两个缺了口的茶杯,不过似乎被鉴识人员拿走了,现在没看到。不管怎么样……
  没有密道,也没有人可以躲藏的地方。
  ——怎么回事?
  这样的话,究竟是谁上的锁?难道是尸体上的锁吗?既然门是锁着的,上锁的人就一定在里面,要不然那家伙一定是从别处离开的。
  木场仰望天花板。
  凶手从天花板静悄悄地降下,杀害了女子……
  在静悄悄地缩回天花板。
  ——又不是蜘蛛.
  “喂,天花板调查过吗?”
  “咦?天花板吗?”
  警官吞吞吐吐,里面的另一名警官答道:“天花板上应该没有调查!”
  “这样啊,我想也是。”木场念经似的嘀咕着,视线下移。窗户。
  木场决定也查看一下窗户周围。刚才完全没考虑窗户是否能够当做逃跑路线,所以完全没有加以确认。
  不管如何,总之预防万一。
  结果看了也是白看。和邻家之间的距离事实上之差三四寸,连个人都塞不进去。
  木场探头一看,与邻家之间的空地上堆满了堆积如山的垃圾。破掉的茶杯、折断的筷子揉成一团的纸屑,还有破布。全都蒙上了一层灰,几乎要风化了。每一个都褪成相同的颜色,化成相同的质感……
  ——啊
  破掉的茶杯与纸屑之间有一个异质的物体。
  ——是墨镜。
  木场探出身体,脸几乎要贴到邻家墙壁上,尽可能地伸出手去,总算捡到了。形状和木场印象中的相同,他强烈地感觉这和川岛带的墨镜是同一款式。
  所以……
  木场避开警官的视线,偷偷地把墨镜扣押了。
  木场内心一片悸动,一点都不像他。
  抬头一看,女郎蜘蛛正凝视着自己。
  下午两点,他来到四谷署。
  搜查会议上众人一片倦怠。
  木场原本就痛恨会议这件事
  这次也是,虽然参加人数多,但实际上根本是在浪费时间。
  大家已经有了默契,认定凶手就是平野,根本无人对此存疑,可是没有任何确证,也不可能出现任何有建设性的积极意见,只有辖区及千叶县本部提出的不同看法,打乱了这群废物的团结。
  木场姑且将多田麻纪的证词报告上去。
  他特意不使用密室这种说法,只说“证人说纸门原本上了锁”。密室之中词汇,在警察当中是不通用的。
  不出所料,甚至没人注意到从里面上了锁的状态就叫做密室,木场得到的只有“那又怎样”的疲弱反应而已。这个时候,木场的心已经死了一大半,所以完全没有说出他针对纸门做了实验。
  结果,最后的结论是:在指纹的核对结果以及司法解剖的报告出来之前,现阶段要将“左门町妇女溃眼杀人事件”视为一连串溃眼命案的凶手所为,似乎太过武断。和长门那令人不耐烦的见解没什么两样。
  在会议作出这个毫无意义的结论之前,牧场一直在思考着装在内袋里的墨镜。
  这是证物,当然应该提交上去。
  但就算要提交上去,到底该用什么样的说明提交、什么时候提交才好呢?
  这原本不是什么应该犹豫的问题,也不需要说明,只要说自己发现这个东西就行了。而且刑警原本就没有不交出证物这样的选项,意图隐瞒从现场扣押的遗留物,是决不允许的事。所以这连想都不必想。
  但是牧场犹豫了。
  为什么犹豫?他自己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川岛。
  的确,他很担心川岛,但是木场并不真的认为川岛与这次事件有关。即使内袋里的墨镜式样与川岛所戴的相同。
  ——款式相同又怎么样?
  同款的墨镜到处都有。就算川岛与事件有某种形式上的关联,他也不太可能会是凶手。而且就算川岛是凶手,木场和他之前也完全没有非包庇他不可的情义。川岛只是朋友,又不是木场的救命恩人。但是……
  木场细小的眼睛仔细观察周围。
  没有一个搜查人员知道木场捡了墨镜。即使就这么三荆淇冢饫镆裁挥邪敫鋈嘶峄骋赡境。槐匾P摹?墒牵蘼廴绾尉褪切纳癫荒谛钠呱习讼隆5笔保儆Ω醚垢蛔⒁獾讲哦裕挥腥魏稳丝吹健
  ——但是蜘蛛看到了。
  “解散。”部长的话声响起。
  就在木场沉思之际,会议结束了。
  他终究没有从口袋里拿出墨镜。
  木场完全错失了时机。
  这……这不是故意隐瞒,木场在心中为自己辩解。
  这几乎是情势使然。一开始,木场想要在报告多田麻纪的证词时,顺便将墨镜作为证物提交出来——顺理成章地交出来——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是没有人对木场的报告感兴趣。所以,他只是错过了机会罢了。而且会议本身是浪费时间,只是场徒有虚名的会议,所以,所以……
  ——不对,这只是托词。
  自己骗自己也没用——木场心想。
  的确,他曾经有过提交证物的念头。但自己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打算隐匿,才把他给捡起来的吗?
  木场回想起来,他根本是避着警官的耳目建起墨镜来的。
  那种罪恶感,就是最好的证据。
  刑警们三三两两地站起来,木场完全没有听到人员如何配置,以及决定了哪些事项,慌忙叫住长门。
  “大叔,你要去哪里?”
  “什么?阿修,你振作一点啊。你和我要去平野以前住的信农町啊。”
  “等一下,这还不一定是平野干的吧?”
  “哦,是还没确定啊。阿修,你都没在听吗?听说里村医师核对伤口后,断定了凶器的形状相同。唔,几乎确定是平野干的了。只是里村医师的意思是凶器的形状相同,他可没说凶器是同一把。而且还有你说的那个老妇人的证词,那边也得调查一下。”
  “那边?你说的那边,是说秃头男……”
  木场按住内袋。
  “对,巨汉那边,阿文和阿国跟四谷署的人一起……你根本没在听吗?”
  “我们不能去那边吗?”
  “都说你跟我去信农町了啊。”
  长门缓缓地移动起来。
  “喂,大叔,事到如今再去信农町又能怎样?平野逃亡都已经过了半年以上。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吧。”
  “你真的完全没在听呢。我们要去见平野的朋友,我记得姓川岛……”
  “川……岛?”
  “对啊。数据上也有写啊,他是平野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那……那个姓川岛的是……”
  “是个印刷工人。”
  ?——是别人啊。
  长门边走边翻文件,把那一部分指给长门看。
  “你真的一点干劲也没有呢。资料至少也该看一下吧,这里。”
  数据上写着川岛喜市这个名字。
  二十九岁,任职于酒井印刷厂,和木场认识的川岛不是同一个人。平野因职业之故,朋友不多,据说他在犯罪之前,与这个川岛交情一直不错。
  ——是巧合吗?
  除了巧合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吧。
  “据说这个人看到平野精神耗弱,非常担心,才介绍精神神经科【注】(在日本过去精神医学和神经医学并未明确划分,精神科称为“精神神经科”)医师给他的。”
  “那个医生是……”
  “”呃,这么说来,数据上没写那个医生的名字呢。
  “医生比较重要吧?”
  “辖区正在调查吧。”
  长门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木场仍无法释怀。
  信农町的查访徒劳一场。
  川岛喜市在一个月前辞掉了印刷厂的工作。
  他似乎也搬家了,之后行踪不明。印刷厂老板说,川岛喜市是个开朗的男子,虽然人有点轻浮,但工作很认真。他辞职非常突然,也完全没有说明理由。“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是因为女人?”老板事不关己地说着。木场从他的态度,敏感地察觉他想要撇清关系。
  为了慎重起见,木场询问川岛这名青年的身家数据,但老板说不记得了。
  ——川岛喜市会是川岛新造的亲戚吗?
  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
  ——如果是又怎么样?
  每件事都教人无法释然。木场还不了解该循那条线索追查下去,才能够有所发现。
  回到刑警办公室一看,青木和木下正在喝茶。
  一旁还有四谷署的刑警。
  青木说“前辈,辛苦了”,让出座位。木场礼让长门,但老人往较远的椅子走去,木场不得已,只好坐了下来。
  木下开口道:“被害人的身份终于查出来了。”
  “真快哪。”
  木场原本以为,如果那个女人就像多田麻纪所推测的,不是个风尘女子,那么应该得花上不少时间才能查明身份。因为如果是良家妇女,当然是掩人耳目出门的。
  “不仅如此,还问到了重要的证词。”
  “真是太快了。然后呢?”
  “哦,叫人不敢置信的是,被害人是一家大商号的媳妇呢。”
  被害人名叫前岛八千代,二十八岁,嫁到日本桥一家老字号绸缎庄已有三年。
  “真亏你们查得到哪。可是,那么就是红杏出墙喽?”木场望向木下问道。
  木下说“这个嘛”,望着青木。青木苦笑说:“前辈,好像不是红杏出墙。”
  “为什么?”
  “唔,证人是死者的丈夫,应该还在署里吧。那家伙真的非常下流……”
  早先青木等人回到现场一看,有个行踪诡异的男子正在门口附近徘徊。他一下子窥看屋里,一下子绕到后面,形迹相当可疑。青木等人把他抓起来盘问,才知道是八千代的丈夫——前岛贞辅。
  “听说那家伙从半夜起就一直在那里盯梢,是跟踪老婆过来的。”
  “盯梢?在这种大寒天里一直盯着吗?”
  “是啊。他死缠烂打地,打算坚持到老婆出来的样子。结果没想到警察蜂拥而至,害他想回也回不去,又不能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进退两难。他一厢情愿地以为屋里铁定出了什么事,所以老婆出不来,却万万没想到盖着草席、被担架抬出来的尸体就是自己的老婆,之后还呆呆地继续守在那里。”
  男子对警方的盘问一头雾水,青木察觉有异,硬是要他确认遗体,前岛才总算清楚了状况。
  “那……你说不是红杏出墙是……”
  “如果完全听信那个废人老公的说法,好像是老婆偷偷在卖淫。”
  “卖淫?良家妇女吗?”
  “女人是无法理解的啊,木场前辈。”
  木下说的一副他对女人了如指掌的模样。
  据说,事情的开端要回溯到一个月以前。
  结婚之后,前岛夫妇相敬如宾。八千代人长得娇美,照顾老公无微不至,对待用人、业者相当和善,与客人应对也十分得体,还会算账,怎么看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绸缎庄少奶奶。相反的,贞辅不晓得是绸缎庄第五代还是第六代当家,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少爷,打从骨子里什么都不会。唯一的优点只有胆小谨慎,是个街坊公认的脓包大少爷。每个人都说,八千代嫁给那个痨病鬼真是太可惜了。青木说,这部分已经迅速查证过了。
  贞辅本人似乎也经常向周围的人炫耀,说这么好的妻子就算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贞辅平素不畅接听电话,唯独那一次却不知为何亲自接了电话。对方似乎也完全没想到会是店老板接听,一个陌生的男声以傲慢的口气问道:“府上的老板娘是叫八千代这个名字吗?”
  贞辅不高兴的应道:“是。”
  “娘家姓是金井吗?”男人又问。
  贞辅心想“这家伙真无理”,却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装成用人的口气回答:“是的,太太的娘家的确是姓金井。”男声应道:“这样,那么……”接着说,“那么你转告他,‘屋后的太郎稻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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