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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络新妇之理(上)-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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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遇吗?”
  “是啊,可是复员回来的平野却默许这件事。”
  “为什么?”
  “平野在从军时遭遇到不人道的体验,造成了心理性阳痿,所以……”
  “我听过类似的事。”
  “哎,愈是觉得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愈是随处可见。但是在平野的案例中,他扭曲的夫妻关系反而成了一种契机,唤醒了他潜在的某种体质。”
  “偷窥是一种体质吗?”
  木场只是随口问问,降旗却过度反应,低吟了一声,急忙否定:“说是体质有语病呢,这并不是个人的体质。这些特质,是每一个人都潜在具备的。”
  “我可没有啊。”
  “有的,警官也会偷窥的。”
  “我完全不会偷窥。尤其是当上警官以后。”
  “那是因为在阿修的心里,伦理规范大过于情欲吧。”
  “我才没有什么伦理咧。”
  “不可能。听好的,所有的人都会对偷窥感觉到某种魅力。只是伦理观念、道德观念、社会性的他律规范、良心——要怎么称呼都行,这些内在的禁止作用——超我,压抑了那种不知廉耻的欲望罢了。阿修,你也是一样。”
  降旗如此断定——他应该是故意的。
  道德、常识、人情,木场心中的确是有一些没错。直到不久前,木场还因为这些事物而困惑不已。
  “就算是好了。那,平野是失去了良心、道德那类东西吗?”
  “是内心浮动了……吧,曾经。”
  “容忍太太和奸夫的关系的时候吗?”
  “不是的,他从洞孔里偷看到妻子与奸夫偷情。”
  “喂喂喂,他看到喽?”
  “看到了,而且不只是单纯地看到,而是偷窥。那个时候,他感觉到异常强烈的性冲动。”
  “这……变态嘛。”
  “没那回事,我得重申,那种不道德的喜悦,是每个人都具备的潜在的感情,并不算异常,只是人平常不会那么频繁地意识到。以平野来说,他只是碰巧失去了平衡罢了。”
  “结果他就偷窥成瘾了是吗?”
  “没有,事情……还没完。”
  “还有啊?”
  话题渐渐让木场觉得如坐针毡。
  “还有。平野对我告白,说他感到极为痛苦。平野不认为偷窥是件好事,反倒十分清楚那是一种淫荡、不道德的行为。尽管如此,那对他而言却也是一种无限甜美、充满吸引力的行为。所以他在偷窥时并未失去超我。但超我逐渐变得不再确实,开始动摇了。而平野为了统合分裂的自我,决心对妻子隐瞒他偷窥妻子偷情的事。他想要借此重新取得内在的平衡。”
  “那……他取得平衡了吗?”
  “他借由对自己施加其他的禁忌来肯定矛盾,但是平野的妻子可能发现平野在偷窥她。然后……”
  降旗捻熄抽到一半的香烟,扔进一旁的茶杯里。“……他的妻子自杀了。”
  “死了吗?”
  “对,死了。这……他的妻子之死,就是一切的原因。就算平野的妻子没有自杀,平野也对偷窥行为感到嫌恶。他原本就觉得这是不道德的行为。深感罪恶,而这下子他更认为是自己下流的情欲害死了妻子,产生了决定性的罪恶感。平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吧。”
  “这……也难怪吧,自己变态的行为害死了老婆的话……”
  太教人心酸了。
  “是啊,所以他否定妻子是因为自己偷窥而死的想法。这么做的结果,使得他出于超我的禁止作用与压抑变得更加坚固、更牢不可破了。”
  “禁止的心情变得更强了吗?”
  “对……变得过分地强。他把从本我泛滥而出的性冲动确实地缜密地、一层又一层地封印起来。所以尽管他拥有窃视的癖好,长期以来却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它。然而……这种冲动是愈压抑,就反抗得愈利害的。”
  “嗯,这我懂。”
  压下去就会弹回来。压抑的力道愈强,反弹的力道也愈大。这对木场这种人来说,不仅是道理,根本是理所当然之事。
  “驱力冲破了超我的强力禁止作用,以更恐怖的形态袭击他。这就是平野的视线恐惧症的真面目。”
  “原来如此,解释得真妙。”
  但是……
  木场觉得解释得太周全了,简直像是编出来的。
  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人心并不是可以这么简单地被诠释——不,人总是不希望人心可以这么简单地被诠释。虽然木场不太懂,但他觉得精神分析只是把朦胧不定的人心变换成符合理论一形态或适合解释的模样,再嵌进一定的框架罢了。在木场的看法中,这说穿了也是先有理想的结论,然后才有解释。
  就算这就是真实,依然不合木场的意。
  明白的事实不多。
  平野在战后成了性无能。
  平野容忍妻子红杏出墙。
  平野偷窥妻子的闺房秘事。
  平野的妻子自杀。
  平野罹患视线恐惧症。
  只有……这样而已。
  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断定这些事象是连锁的,或彼此有因果关系。连结这些点的,只是降旗所学的理论、降旗所捏造出来的道理罢了。
  换言之,降旗刚才所说的故事,虽然仿佛是在描述平野佑吉的内在,但其实只是降旗自己的故事或想出降旗所学的理论的家伙的故事吧……
  木场一想到此,突然兴趣全失。
  “……简直就像在讲你自己嘛。”
  木场半带讽刺地说,降旗应道“是啊”,自嘲地笑了,说:“对精神科医师来说,探索病患的精神深处,就等同于回溯自己的内在。”
  木场的发现,似乎是众所周知之事。
  “这样啊?”木场没劲地应了一声,把手撑在身后的塌塌米上。他不经意地望向指尖碰到的布块,似乎是女人的内裤,他连忙放开手。接着他掩饰难为情似的怒声说:“所以……所以怎样啊?降旗。”
  “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说只要了解原因就治得好吗?原因都这么有条有理地分析出来了不是吗?你当然把他治好了吧?”
  降旗苦笑,晃着宽宽大大的头说:“可是啊,阿修,平野并没有被治好。”
  “没治好?”
  “不,不只是没治好,平野心里的空虚,把诊疗他的我都给吸进去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太可笑了。木场听说降旗辞掉医师的工作后,颓靡不振,形同槁木死灰。
  降旗又露出自虐的笑容说:“是啊,那是自己还没有发现到,我似乎也因为小时候偷窥到某些事物,造成了强烈的心理创伤。”
  “……你啊,真是个庸医哪。”
  “所以我辞职了,没理由听你说三道四的。”
  “换句话说,平野现在仍然有视线恐惧症。”
  结果,木场在刑警的立场上必须留心的似乎就只有这一点。
  凶嫌的视线恐惧症是否对案件发展造成了某些影响?……
  但前任精神科医师却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太可能吧。平野应该凭自力克服了他的视线恐惧症,不过应该没有完全康复。”
  “克服?他自己治好了吗?”
  “事到如今我再说些虽然有些可笑,不过如果平野好好地接受治疗,也不会演变成这种结果了。”
  “降旗,说明白点啦,你指的是什么?”
  “你这个刑警就别再装傻了,就是溃眼事件啊。你想知道溃眼魔平野的资料才来找我的的吧?因为平野就是溃眼魔啊。”
  “这……”
  木场确信平野就是溃眼魔,不过目前只是他这么相信而已。事实上警方已经重新将川岛视为连续溃眼事件的真凶。木场只是无法接受警方的判断,结果导出了平野凶手说而已,换言之,这也难说是木场积极发现的结论。
  但是……
  “……你觉得平野就是凶手吗?”
  “是啊,难道不是吗?”
  “有可能……不是。”
  “不可能吧,我知道平野佑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他碰上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严重事态。这我不知道,但那肯定是平野干的。”
  “不要随便断定。理由呢?你能说个道理吗?”
  降旗有什么根据吗?
  “这 我也对警察说过了。平野最初下手犯案,就在他接受我的诊察之后。我虽然找出平野病症的原因,但是他没有接受任何治疗,就这么回去了。结果他的视线恐惧症一时之间到达了巅峰。他为了克服——杀人了。”
  “杀人就能够克服恐惧症吗?”
  “可以啊,在他心中。”
  “那个成为牺牲的女孩……为什么会被选上?”
  “因为她就在附近……因为她看着平野吧。“
  “因为看着平野,所以被他杀了?”
  “应该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那么降旗,你的意思是房东的女儿、酒家的女人、女老师、还有绸缎庄的太太——这四名被害人都只是因为看了平野,就被杀了吗?”
  “是啊。”
  “这……那只要有眼睛,不管是男人还是狗都可以吧?为什么被杀的都是女人?”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平野使用的凶器,是尖锐的凿子之类的器物吧?”
  “是啊。”
  “这个啊,阿修,是阳具的象征啊。”
  “什么?”
  “大凡这类东西……都是的。”
  “所以呢?”
  “对他而言,眼睛就是女阴。对平野佑吉而言,杀人就是性交的替代行为,所以平野他……”
  “以杀人……代替上女人吗……”
  ——有这种事吗?
  “……这……是因为那家伙性无能吗?”
  “这一点也不无关系。可是实际上是否能够进行性行为,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罢了。总而言之,平野佑吉迷失了自身与世界的关系。他是个窃视者,无法单靠注视,直接与世界产生关系,只能透过从画框外来注视世间,也是社会。平野惟有成为溃眼魔,才能够找到自己与社会的关系吧。”
  “平野为了当一个男人,所以侵犯女人——杀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与其说是为了当一个男人,毋宁说是活着的证明吧。这也是一种弑父行为。”
  “父亲是男的吧?被杀的全都是女的。”
  “所谓父亲,是破坏母子一体的共生关系,逼迫孩子独立自主的角色,也是利用价值体系的权威,来维持社会秩序的角色,或者是这种机能本身——不,父亲就是权威与价值体系。换言之,平野捣烂眼睛的行为,也是在除去剥夺他与幸福世界的一体感,不断压抑他的事物——也就是杀害父亲,同时他也可以借此与世界同化——侵犯母亲。”
  “好像懂不好像不懂……”
  “把他逼迫到这种地步的,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的事物——也就是他心中的伦理、道德、神性——压抑着他的驱力的超我。平野被他的超我给去势了,所以他用钢铁的阳具,点戳破他的超我——父性。借由戳破超我,平野取回了以往失去的与世界的一体感。”
  降旗有些喘息不定。
  降旗目前的身份,或许极少有机会像这样长篇大论。
  “所以……平野他……只杀女人吗?”
  “应该。”
  “只要是女人,不管什么人都好吗?”
  “我想……应该也不是,没有经过诊察,我无法断定。不过只要是女人,应该都有可能成为平野下手的目标。”
  “这样啊?”
  有杀害的理由,却没有挑选的理由。
  “这……是你作为精神神经科医师的见解吗?”
  “是认识平野的一介个人的见解。”
  “喂,降旗,我再问你一次,你就溃眼魔除了平野以外,不可能是其他人对吧?”
  “不可能,溃眼魔就是平野。”
  “这样啊……”
  木场涌上一股复杂的思绪。
  木场的灵光一闪,意想不到地被降旗给补强了。原本是精神科医师的朋友强力支持平野凶手说,木场不应该感到复杂才对,只是……
  ——不对。
  应该不对。四谷署的加门刑警应该也听过降旗相同的演说,只要不是木场这种爱唱反调的人,专家滔滔不绝而且煞有其事的高见,应该会让听众感到极有说服力才对。
  所以警方才会在那么早的时间点就断定平野是凶手吧。木场就是对警方那言之过早的结论感到抗拒。警方的结论仅以平野的异常性为依据,认定这是没有动机的随机猎奇杀人。
  降旗现在只是对那粗略的结论加上详细的解说罢了。平野有充分的理由犯案。也有动机,被害人也不是随机挑选的,只是常人难以理解这一切罢了。
  当然,降旗在最早接受警方讯问时,应该也做了同样的说明。但是出于无法理解的理由、基准、动机的杀人,不管有再充分的理由、基准和动机,对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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