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爱纪:剩女恶战毒舌美男-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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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是这样说的,你之前面对残酷的现实,不也逃避了……”谢玄有点生气了,较真地反问。
于是轮到沈仁杰面无表情地沉默了。
一个小时之后,神龛里的总经理点名召唤沈庭,沈庭悲伤地想以后每天上班都要见到他那张脸,听到他的声音。他惯常用那种淡淡的、不高的、悦耳的声音说出一堆恶毒又让人无法辩驳的话,极强的观察力让他的话极具杀伤性,句句在人心上扎出血来。天啊,以后她上班的目的就是为了下班。
沈仁杰抿嘴低眉在那边思考什么,看见沈庭进来,在那边站着。便问:“沈大作者,你是在我们杂志社呆最久的人,我想知道对我的要求有什么意见。”
沈庭异常生气,这扫把星肯定是知道她一直努力想出书而不得,只能窝在杂志社所以特地这样讽刺她,她婉转拒绝回答:“报告总经理,我不敢有意见。”
“沈大作者,你大可不必跪着说话。”沈仁杰对她说。心里却想:还有你这女人不敢的。
沈庭进来之前,因为那些事,已经像是着火的玫瑰,被这句话一激,更是火上加油,他坐着而她高高地站着,像是在他面前喷发的火山,她用力地拍了下桌子说:“老娘忍你很久了,你一个刚毕业、乳臭未干的家伙凭什么这么嚣张,你了解杂志的消费群懂得杂志怎么运行吗?一来就改改改,你以为这是剪头发啊,剪不好还有下一次。”
沈仁杰倒是波澜不惊:“你放心,我都懂,而且还有你们呢。”
谢玄不知道他们之前已经有众多火花,对于沈庭彪悍的表现相当震撼。外面的人看见最资深的沈庭姐竟然办公室派总经理的桌子,不禁真的被惊吓了。
仿佛往墙壁打了一掌,却没有回力。沈庭突然回魂,毕竟他现在已不是个路人而是她的总经理,即使真准备离职也要理智,先找好下个买家。其实沈庭晓得职场生存很复杂,但职场道理很简单:给钱的是大爷。可惜所有道理她都参透,却始终学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我会慎重思考,明天再给总经理答案。”
也不待沈仁杰再说什么,她自己推开了门,扬长而去。
谢玄带着笑点头对沈仁杰:“哇,这个烈女好有气势,我喜欢。”
沈仁杰看了看谢玄,又看看外面的沈庭,没有再说什么。
二(3)
沈庭回到座位,一阵灰心,以他的肚量来看,看来我要被开除了。老娘混迹江湖多年,最后竟然要被这个扫把星开除,真是声名扫地。算了,一个台湾总监再加上个扫把星,留下来她也会因公殉职。生出赶紧找新东家的打算之后,她更准备破罐子破摔,想得开的人比较容易开心。
大家终于熬到下班,看来明天还要面临更痛苦的煎熬,郁闷烦躁的人们像是大雨来之前的树木一样,一个个耷拉着走出去,沈庭除外。
现在是下班的高峰期,电梯挤得跟蒸馒头的蒸笼一样,仅有立锥之地的人就像盖子上布满的又密又烫的水蒸气。不过,抢电梯这种小事一向难不了六年工龄的沈庭,她凭借比中国男足更出色的技巧把自己踢进了要上楼的电梯。等电梯下到公司所在楼层时又停下了,门一开就看见沈仁杰皱着眉头望着里面。沈庭脸带笑容,得意洋洋地向他挥手致意,嘴上很小声地念:扫把星毒舌王混蛋王八蛋。沈仁杰看到她竟然向他打招呼。众目睽睽之下,于是他也向她点了点头。这下沈庭更乐了:这回可是你自己承认的。
下了楼跟着汹涌的人潮走出去,恍惚听见身后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黄启南正在她后面,见她回头就温柔地责怪她:“你走路都不看的啊,双眼没焦距四处乱走,都快三十了还这样。”
沈庭恨不得一棍子把她这老哥打晕,不晓得为什么他最近特喜欢提她年龄,这次还是在大庭广众前,搞得路人皆知。你不如直接在我身上刻个年轮算了!
她跑到他面前:“老哥,30是你幸运数字啊,如果是就去买彩票啊。这么大声叫,我在这里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以后让我怎么混。”
黄启南搭了搭她的肩:“我好心来帮你搬家的,不过如果你想继续住我那……”
“你想得美,我要住豪宅。”
黄启南笑着露出佳洁士一样的牙齿,把她推进了自己的车里,上车后,帮她系了安全带。
下来的沈仁杰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的猜测果然没错,她有个备胎。但她的性格看起来又十足烈女?实在很难把她的性格和行为联系在一起,真是个怪胎。
沈庭在车上跟黄启南诉说那个变态相亲男是如何又变成了他的总经理,现在她真和一个怪胎牵扯不清了。一边碎碎念一边低头打电话给高晓微,没注意到黄启南脸色暗了一下:“高小姐,你姐姐准备搬家,你不来帮忙吗?”
电话传来高晓微诚意十分非常抱歉的声音:“早上我用塔罗牌占卜了一下今天的运程,卦上说我今天不宜妄动。”
沈庭觉得自己真是完全败给了这个神经质女人:“昨天的卦不也是这样说?”
高晓微‘嘿嘿’地笑了几声:“哦……我原本以为你是昨天搬家。”
“去死吧你,我祝你走三天霉运。”交友不慎,沈庭愤愤地挂了电话。
回到公寓,沈庭看他炮制的一桌好菜,在那里摩拳擦掌:“十足最后的晚餐啊,黄启南同志,你是不是在采里面下了毒,以此永远摆脱这个麻烦的挂名妹妹。”
黄启南无语:“你真没良心啊。”
沈庭自己想了想:“也是,要以命抵命的,我可没那么重要。”吃了几口饭,又问:“老哥,你也差点三十一岁了,怎么还不结婚啊?”
“等你啊,不是和你有约定吗?”
沈庭横了他一眼:“你休想把这么大的责任推给我,叔叔阿姨不会相信的,我毁誉事小,您无后是大。”
黄启南用筷子敲敲她的碗:“好了,食不语,寝不言。”
饭后,黄启南和沈庭一起来到暂住的高级公寓,他帮她把东西提上去,沈庭认为自己虽然是个剩女,但追根到底还是个女人,所以不宜亲自动手,只负责看他帮她把东西提上去。但心里不免黯然:这个年纪,除了自己的哥哥,还有几个人愿意帮助她向她献殷勤?
两个人一起把房间整理了一番,沈庭下楼买了饮料,然后在沙发上边舒展自己筋骨边喝着果汁:“看来我一定得钓个金龟婿,做个雍容优雅的贵妇人,每天逛逛LV、蒂凡尼……然后再养只狗,到处旅游,忘记我灰暗的前半生。”
黄启南听惯她喊着要‘钓金龟婿’,从来都是口不对心,真有豪门招手,多半又吓得落荒而逃:“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你房子的事情我会帮忙留意的。”
沈庭笑嘻嘻地说:“那工作也顺便帮我留意一下。”
“怎么你要换工作,你在那里五六年了,还是再考虑一下吧。”黄启南惊讶地劝她。
“不单是我的问题,我想那个扫把星也很想开了我,我还是事先做好准备,至少可以优雅退场,留下华丽背影,不至于连滚带爬的,多难看。”
“他有那么夸张吗?”黄启南实在不相信有人邪恶到那个境界。
说到这个,沈庭可有非常非常多证据:“真的,那个扫把星简直……”她边骂边开门出去,然后迎头撞见了一个男人,抬头一看,扫把星站在距离门最近的地方,没错,不是蜡像,是真人,以她撞过去的感觉保证。
亲爱的上帝,我恨你,永远。
“是你,你在这里干嘛?”沈仁杰看了这对男女,问。
“那你呢?”沈庭用剩余的最后一点智慧反问。
“我住在这里。”他指了指和沈庭对面的公寓,他刚回国,也才搬过来不久。
“你呢,你怎样?”沈仁杰不舍不弃地问。
“我也住在这里,不行啊!”
听完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夹杂着鄙视和同情的眼光看着黄启南,黄启南莫名其妙,心想这人果然是个怪胎。
沈庭不再理会他,径自送黄启南下楼,黄启南回想他那个诡异的眼神:“这就是你们总经理吗?很年轻啊,比你还小吧。”
“人小鬼大,讨厌鬼。”沈庭愤愤地说。
这样奇异的缘分,连黄启南觉得不安和不可思议,不过他知道这个人性格冷漠残酷,完全不是沈庭的那杯茶。
送完黄启南,她回到楼上,竟然发现他还倚在楼梯口,看来是吵架吵得意犹未尽。
“那个就是你的备胎啊?”他闲闲地问,有挑衅的味道。
“关你什么事?”沈庭想起相亲那终身难忘的一幕,怒从中来。
“不过你还真够前卫,竟然被人包养。”他嘴角弧线略微往上,露出浅浅的笑容,鄙视的,不屑的,像是《彗星美人》中男主角比尔看艾娃时候的神情。
听到这样混账的话,沈庭气得喉咙都疼了:“你才被人包养,你全家都被人包养。” 不想恋战,不想和他神经下去。反正永不会占上风,她转身去开门。
“没有被包养,你的工资能住在这里?”他看了她的背影,好整以暇地说。
“老娘住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算命的都说我是贵妃转世。”她回头狠狠地驳他。
“你确定算命说的是贵妃,不是贵妃椅。”沈仁杰挑挑眉毛认真地问出这句恶毒的话。
“你去死吧。”沈庭用力关上了门,把他那张可恶的脸关在门外。
二(4)
沈庭担心不小心就要和他一道上班,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没想到开门竟然看见对面的门同时开了,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也这么早上班。
沈庭不想搭理他,自己快速下楼,在自己后面的人也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她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的时候,看见他的车飞驰过来,更可恶的是,竟然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他拉下车窗:“你不是有车吗,干嘛做公共汽车。”
“姐姐我支持世界环保事业,你知道乞力马扎罗山上的雪因为温室效应全部融化了吗?”她没好气地说。
他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她那一套鬼话,沈庭多看她一秒都觉得眼疼,于是就说:“好了,我们这种月光族要节省开支,没钱天天加油开车,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少爷。”
显然,他在思考她话中真假,最后还是伪装绅士了一下:“要不要带你一程?”
“高攀不起。”沈庭没好气地说。
“那好。”他也不多说,拉下车窗扬尘而去。
沈庭在后面念咒:“快抛锚,快抛锚。”
而车上的沈仁杰对她的行为更加不解了。她被人包养却开辆破破烂烂的qq车而且还没钱加油?她没钱加油而买那款miumiu却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且,最最重要的,她这种性格也有人愿意包养?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沈仁杰一向看人极准,二十几年来只失误了一次,而仅有的一次就差点毁了他一辈子。因此,他变得更有戒心,从不惮于最坏的心去猜测别人。可是沈庭却又让他迷惑了。
一肚子气,沈庭发现自己昨天很不高兴,今天也很不高兴。归纳一下顿悟:她只要上班就不高兴。一个小时之后,沈仁杰让八卦王通知大家开会。
沈仁杰说:“今天是想和大家讨论昨天的议题,大家谈谈你们的看法。”
下面一片静寂的沉默,像是连月光都没有的深夜里,秘密处决犯人的密林。
沈仁杰转着自己手上的笔,等了一分钟,还是没人说话:“怎么了,集体静坐?我们又不是国有企业政府机关。那只好,一个个来说。”
首先点名一秀哥,一秀哥说话行事一向尖端前沿:“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改良杂志,只因为奥巴马说‘change’,整个世界都在跟着说‘change’,所以我们也要跟风去‘change’?可改革都是因为有必要,就像美国陷入严重经济危机才不得不‘change’,就如奥巴马自己说的‘we need’。我们的情况并没到‘need change’的地步。”
沈仁杰不动声色地说:“你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改革。”
“是的。”
沈仁杰好整以暇地说:“那我只好建议我们把杂志的纸质改得软一点。”
全场被这个建议搞得一头雾水。“为什么?”八卦王既天真又好奇地问,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样至少人们把它带进洗手间时比较好用,也算杂志的最大贡献。”全场的人义愤填膺。沈仁杰冷峻的眼光转向黑洞。
黑洞深思了好久,估计有一个黑洞形成的时间:“对我们来说,变……变”他有点小结巴。很多做美编设计的很有想法创意,可却连表达意见都说不利索,绝对是天妒英才,“变其实没多大区别。能变到哪里……哪里去呢?”
沈仁杰点点头:“真难为你了。”
八卦王和伤神等人也含蓄而婉转地表达了不想改变的决心,在场的人齐心协力,没有人支持沈仁杰。只剩沈庭和台湾总监没说。沈庭是不想说,而台湾总监是自恃高端身份,静等压轴。
沈仁杰目光变得越来越冷,像是雪后的月光。他弯着食指抵在薄唇上,古人认为唇薄无情。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们这一二十个人都不想变,我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