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1~3卷完结) 作者:南派三叔-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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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蜜罐’,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创造出来的影子。我从出生开始,就已经不被信任,失去了靠近的机会,等待我的命运非常可悲,只要有人能够替代我的存在,我便会被无情的抹掉。”
吴邪咳嗽了几声,显然烟已经伤害了他的呼吸系统,他缓了缓,继续抽烟道:“但是,你将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你将会在不见天日的牢中度过你的下半生,终日和蛇类为伍。没有任何的转机,没有人会知道你会被关在哪里。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你的结局是怎么样。在你看到我在这里的瞬间之前,你是完全清白的,没有沾染到我的任何阴谋计划,他们会绝对信任你的干净。”
“现在,你还有半个小时就会醒来,在你醒来之前,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醒来之后,把你在这里获取的所有信息,全部告诉你身边的那些人。第二个选择是,耐心的听我讲一个计划,唯有这个计划,才能让你摆脱你身边的那些人,重新获取你下半生的自由。”
第72章 计划
吴邪缓缓的,清晰的,把一个计划,在黎簇的面前叙述出来。所有的语言和逻辑都非常清晰,他讲得很有耐心,和之前的叙述不同,显然对于这个计划,吴邪推演过无数次,也思考过如何叙述才会最有效率且最清晰。
黎簇耐心的听着,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的听取这些信息,按照他之前的性格,他可能已经心生强烈的厌烦,甩头而去了。但是在如今的处境里,他只能被迫去理解和消化。
他一点一点的,知道了吴邪想要做什么。
即使是最用简单的语言,最有效率的叙述,当吴邪说到每一步的表面和真实的目的之间的关系,黎簇还是会惊讶。当最后,所有的看似毫无逻辑的事情,在吴邪的叙述下连成一条线之后,黎簇开始起鸡皮疙瘩。
他开始恐惧,恐惧这个把这一切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的男人,在这个男人的嘴巴里,这一切好比一个游戏一样。
牵扯了那么多人,那么多毫无意义的牺牲,不计任何成本,简直是疯子才会做出的计划。可所有的毫无意义的举动,竟然可以在最后的一个时刻同时发挥作用。
他想到了命运,想到了那个中年人和自己说的命运。
吴邪也在创造一种命运。他知晓了对方的方法,并且学会了如何使用。
他和吴邪对视,最后在沉默中缓缓归于一片黑暗。黎簇四周的压迫感,缓缓地消失,他开始重新感觉到寒冷,感觉到膝盖的疼痛和身上皮肤腐烂的撕裂感。
大脑中强迫性的思维惯性也缓缓地消失,他开始能够思考一些问题。能够判断和感觉到疑惑。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就要苏醒过来了。
吴邪的那个选择,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在眼前的黑暗褪去之前,他必须做出选择。
是帮助吴邪,还是对着身边这些奇怪的人妥协。
黎簇没有过多的犹豫,几乎是瞬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一路过来,吴邪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这个嘴贱,阴郁有点神经质的男人,他初期非常的厌恶,但是,仔细想想,他真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而身边的这些鸟人,见面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蛇咬自己,连口水都没让自己喝。
一方是有压迫感的,似乎训练有素的陌生人,另一边是一个疯子加怪胎。
不知道为什么,黎簇内心非常不喜欢前者,他的内心更加喜欢邋遢,陷入困境的吴邪,他觉得这个人和自己的人生是贴近的,他能够感同身受那种绝望。
黎簇对于自己的人生本身并不珍惜,他不懂得什么叫做美好的人生,在他不多的童年记忆里,不知道何时,即使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对于他来说也是压抑和痛苦的。
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哪里是自己的快乐,或者如何教会自己快乐。
他在足球场上飞奔,在禁区外一定远射,这和苏万喜欢戏弄守门员不同,他的内心痛苦,没有出路,没有希望,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他在生活中没有任何的闲情雅致去玩一丝优雅,只有达到目的的瞬间,才会有一丝愉悦。
如果说普通的孩子还可以为了自己父母的期望骗自己去上学,考试。他连这基本的动力都没有。所以他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的绝望,犹如一个老年人。
说的直白一点,他痛恨自己的命运。但是从来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反抗。
他喜欢吴邪的状态,那个计划让他毛骨悚然,但是他竟然期望可以成功。
当然也有理智,理智告诉他,吴邪这个人是可控的,不管他做任何出格的事情,都能看到他的内心的单纯和煎熬,他是一个弱者。即使他的手腕强到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归根结底,他是一个弱者。
而从他身边这些的眼睛里,他看到的是漠然。
吴邪的计划里,他是一个重要的关键因素,而在这些黑衣人的眼里,自己什么都不是。
最终让他决定的是自己的思维方式,他讨厌有序的东西,好比学校的课程,好比自己以往面对的一切职责。
决定下的非常快,他睁开了眼睛。疼痛开始迅速聚拢,大脑越来越清醒。
他没有意识到,这些决定其实不含有偶然的因素,在他和吴邪对话的同时,吴邪内心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已经开始影响他的内心。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如果可以照镜子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状态是那么的熟悉。
“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黑衣人的首领,低头看向黎簇。
黎簇坐了起来,看向那个黑衣人,他最后犹豫了一下,忽然笑了笑,说出了吴邪教他说的第一句话。
“有人给你们带了一个口信。”黎簇说道:“你们会被杀尽。”
这一天,吴邪正在赶往墨脱的路上,他思绪漂浮不定,之前过多的思绪让他的精神不停的涣散,作为一个“迷宫”的设计者,他所有的对手和朋友,已经都在迷宫之内,他不再干预任何的命运,只剩最后一件事情等着他去做。
这一天,北京一片沉寂,秀秀他们生死未卜,承受了最大压力的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未知的敌人,还有自己以往建立起来的帝国。他们孤立无缘,似乎面临着注定的悲惨结局。
这一天,解雨臣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三天时间,他身上的迷雾,还远未展开,独立在吴邪计划之外的他,作为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将会在未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这一天,梁湾继续往沙漠废墟的核心走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也不知道,她作为解雨臣的棋子,结局会被安排在哪里?
这一天,黑眼镜痛苦于体内的疾患,杨好不知所踪,苏万面临崩溃。
而这一天,黎簇睁开了眼睛,吴邪所有的计划的一角,成功清零。
而这一天,在地球某个黑暗的地底,一个沉默的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外界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少有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第3卷——————
1、起因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解雨臣坐在南锣鼓巷的咖啡店里,看着门外的各路游客,咖啡店的其他几桌,都是老外,能从他们的肤色和五官,分辨出他们其实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他们使用英语交谈。
即使在中国,他们也不愿意使用中文。
这家咖啡店装潢的有一些尼泊尔和地中海的结合体的味道,可以理解为一个尼泊尔人在地中海国家开的咖啡店,咖啡的口味则像是日本人泡出来的。
最近这十年,好多漂亮姑娘开出了这种“自己开心就好”的咖啡店,久而久之,竟然也成了一种行业标准。
这里的老板娘他很熟悉,他在闲暇的午后,经常到这样的地方,这里让他感觉安全,因为这里的布置和一切缺乏严谨,对于规则毫不在意。比起那种真正的喝咖啡的地方,他宁愿去面对这里这些呆呆的大妞。
老板娘不知道他是干嘛的,解雨臣的外表在女性中有着天然的亲和力,在这午后喝咖啡的情景中,他不用靠这些姑娘太近,自然远远看着就能让他被优待一个下午。
但是今天他的内心并没有那么平静。
吴邪就坐在他的对面,翻阅着这里老板娘写的诗集,他皱着眉头,确实是在专心的阅读。
他的样子比起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要清爽了很多,但是消瘦的脸颊和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的青黑色的脸色,还是让人觉得一丝病态。一种让人感觉体内的火马上就要燃尽的错觉。
“你应该去休息一段时间,即使你想要做这件事情,你现在的状态也是一个最大的未知因素。”
吴邪反应有一些缓慢,一直到解雨臣讲完,他才抬起头,但是眼光仍旧停留在诗集上:“我明白,我仍旧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完全放下,什么时候我内心不焦虑了,我就会储备体力。”
他合上诗集,长出口气,将其推到桌子的一边,点上了一支烟。
“这里不准抽烟,老板娘会被你引过来。”解雨臣把他嘴巴里的烟抢掉,掐掉燃烧的部分丟进自己的咖啡杯里。他的动作很快,吴邪都没有意识到烟头没了。
吴邪捏了捏眉心,还是掏出了一支烟,继续点上:“我不想再这么守规矩了。”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小花。“这次来没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这个人可靠吗?”
照片上是一个带墨镜的人,正搂着无邪的肩膀傻兮兮的笑着。一手还拎着一瓶啤酒。
解雨臣看着照片,没有接过去,但是就笑了,他看着吴邪的表情,显然当时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是一个吴邪完全笑不出的瞬间。
“你想知道的是哪方面的信息?”
“你所知道的一切吧。”吴邪说道。
解雨臣看着照片,闭上眼睛想了想就说道:“这个人的汉姓姓齐,家族显赫,他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在德国有一个音乐和解剖学的学位,在行内开始出名是在很早之前了,主要是做国外考察的掮客。很低调,是陈皮阿四之前的代理人之一。”
“和九门有关系吗?姓齐的话。”
解雨臣叹了口气:“算有,也算没有吧。这个人比较可靠,因为,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威胁他了。”
吴邪抬起头,有些诧异,问:“为什么?”。
“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解雨臣说道:“如果你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可靠,这个故事对于你来说太长了。”
吴邪沉默了,他摸了摸脸:“他和我说过,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看来是真的。”
解雨臣看吴邪的烟头迅速燃到了手指的部分,这已经不算是抽烟,人不需要那么快速的吸收尼古丁,吴邪是在靠对肺部的刺激抵抗焦虑。他把咖啡杯推到吴邪的面前,让他当烟灰缸用。“这是我在这里的专用咖啡杯,我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这样吧,你太疲倦了。现在就休息一下。”
“不是我不想休息,我没法休息。”吴邪道。
解雨臣站起来,从隔壁的桌位拿了两三个垫子过来,垫到了吴邪的椅子边上,让他躺下来。自己盘腿坐到对面。“你闭上眼睛,我给你讲这个瞎子之前发生的事情。”
吴邪盯着天花板看,头顶是草草装修的各种管道,用帷幔和奇怪的油漆色点缀着。
“所有人知道这个人,是在11年前了,那时候北京城出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因为发生的地方比较特殊,所以很少人知道,我因为之前住在军区大院,霍奶奶算是红色家属,事情就传到了我们当时住的那个院子里。”解雨臣道:“那是现在二环内靠近长安街的一幢楼房,是一幢板楼,以前是某个部队的房子,有七层楼,现在是某个单位的驻京办,出事的时候,那幢楼房起了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火起得非常凶,瞬间就烧得不可收拾,非常的奇怪。火灭了之后,从里面一共清出了14具尸体。可当时是节假日,这幢板楼里没有人,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当时也逃了出来,事后检查单位和附近的小区,没有人员失踪。”
“是贼吧。”吴邪问道,“入室偷窃,不小心引燃了房子。”
“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警察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发现这14具尸体的房间,非常分散,排列有些诡异。而且,14具尸体里的13具,法医检查出来,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淹死的。”
吴邪揉了揉眼睛,说道:“这种事情你讲出来,我还怎么休息。”
“13具淹死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