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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等我微笑着忘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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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死要面子那德行!你俩有没啥进展啊?”我继续调侃。
“进展个屁!我说喝咖啡,人家非要喝什么情人泪!”大飞忽然愤然道,“妈的那哪是情人泪啊,简直就是我的泪——三十五元一杯,我他妈亲眼看他放的雀巢!”
“哈哈,也就再外加两口小零食,你的泪就这么不值钱?”
“吃吃喝喝无所谓,我就不明白,女生有心事为啥非要在车里说。车里说就说还非要兜风!我就眼见着我这指针刷刷掉。港台片看多了吧?”如今的小姑娘确实受肥皂剧毒害太深,动不动就要兜风散心,上个月我就是因为散了两次心,走了N遍机场路,啃了半个月馒头。

2。第2章 过往(2)
“那她到底和你说啥了?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件事我还是很有兴致。
“忘了……”沉默半晌,大飞转头说,“愿意处不处!我是看出来了,拿我当凯子涮呢。”那是很严肃的一句话,车里的气氛是凝重的。我能从深处体会到那种无奈,这家伙感情付出得是相当认真啊。好像就是从那时起,我们之间就再没仔细讨论过对方的感情问题,就算偶尔看出他有什么郁闷,我也假装没看见,愿意说自然就说了。
今天,大飞说了。
“我喜欢上一女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男的。”我看着窗外过去的三两对情侣,男的都半躬身子搭着女的肩膀,女的费劲地搂着男的腰,走得还有点顺拐。真奇怪这帮人怎么就不腻歪,时不时女的还向上够男的脸,叭叭亲得那个开心。偶尔坐次公交车,发现居然能有座位,敢情女的都坐男的腿上了,为公交事业作出了莫大的贡献。我发现这男女只要一进入热恋状态,就自认为隐身了,腻歪到怎么个程度都影响不到路人。殊不知旁边人看得那个仔细啊,恨不能上去给他俩两个嘴巴子,扔下一百块钱,“求你俩找地方开个房亲去吧!”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挺喜欢她的。”大飞很正经地说。
我忽然发现其实大飞一直都是很正经的人,也是180多厘米的大个,浓眉大眼双眼皮跟韭菜叶一边宽,看着就十分诚恳。我不一样,小眼睛单眼皮偶尔内双,还躲在眼镜后面,时不时照镜子我都被自己吓一跳:靠,姚赫你咋长得这么奸诈!
“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外校的?”
“不是……”
“操!大飞,你这样吞吞吐吐是想说还是不想说?别让我跟你在这着急上火好不好?”我强忍火气:大早上的就没拉屎,还得打扫卫生捡****,饭局不去陪你在这吃西红柿,还给我在这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句完整话!
“我喜欢上一个公主。”大飞望向窗外。
忽然觉得很冷,忍不住顺着大飞看向窗外。变天了,十月末的天也会下雨,看来还要再热一阵才会转入冬天。这时候的城市是最肮脏的,看着好像天空瓦蓝清澈,其实脚下都是大泥巴,一步一个陷阱。在外面游荡一圈回来裤子基本就可以洗了。阿姨已经开始收拾这桌的剩菜了,捡起烟头顺便瞪我一眼,扭着屁股走了。人潮拥进食堂,新生入学,这里不乏人气,大家矜持地咽着口水排队,目光里都是渴望与贪婪。可怜对面餐桌的情侣,胳膊都不能回弯,互相喂对方吃饭。又想起早上对刘薇薇的回忆,依稀记着她是高二时候伴着我心脏碎裂的声音转学走的,那么当年她到底给我写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再联系她?明明是很重要的事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心里越发地纠结,我想骂人。
“你知道公主是干吗的吗?夜总会的服务员你也招惹!说好听了就是不出台的小姐,真是没事闲的你!”我努力小声。
“我知道你会骂我,可是她真的不一样。”大飞还是爱死不死的样儿。反常啊真是反常,一向玩世不恭的大飞居然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自从那次兜风事件后再没见过,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小子要出事。
没有中南海了,摸出根利群点上,撇了一根给大飞。
“有什么不一样?来,你告诉我有什么不一样。是不是对你和对别人态度不一样?和你说了知心话,说自己因为家庭困难才做这个,其实自己很保守?”大飞想搭腔,被我拦回去,“那帮人嘴里有真话吗我问你?这玩意你也信?这帮公主眼睛里只有钱,她们的价值也只能用钱来衡量。你别抬高她,你抬高她没准她还不乐意呢!”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不管她什么样我就是喜欢上她了。”
这句话真是掷地有声。我们曾经也讨论过喜欢哪家的公主:有的公主长得很甜,看见就舒心;有的长得一般但很豪迈,一起玩很开心;有的既不漂亮也不豪迈就是说话中听,把人哄得乐呵呵。但也仅限于此了。
“大飞,”我来软的,“这姑娘你在哪认识的?”
“以前咱们去过一次,索罗大酒店旁边那个莎夜,你嫌贵来着。前一阵我大哥回来带我去那次认识的,昨天我又去了一次。”
我想起来了,莎夜确实杀人啊,那里的公主最低是两百元的小费,太贵了,有那钱我可以吃多少西红柿炒土豆片!我和这帮少爷的生活还不是一个档次啊!
“你把生活费全扔那了?”我避重就轻。
“嗯,卡……也透支了,你得借我点。”大飞眯起眼睛使劲吸了口烟屁股,狠狠地掐灭,瞬间,白色的塑料桌子上出现了个深褐色的疤。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太久没聊情事我也说不出个啥。
把银行卡扔桌上,“密码你记得。”说完我直接走了,想溜达溜达。
我所在的班级,官方数字是三十六人,六男三十女,但我认识的似乎就那么两个,常年在我眼前打晃的也就大飞和大明。大明是个好孩子,想好好读书但听不进去,想跟我们玩还没那个胆,结果就犹犹豫豫混成个灰色调的人。隔壁寝室也有这么号人物,不过人家剑走偏锋,混成个红色调:学业上一般是歪门邪道拍个马屁Pass一科算一科,回寝室还继续印耪偶赓獾牧忱次颐乔奘液懦谱约骸耙蛔咭还团莞鲦ぁ薄R话愦蠓苫够峥吞琢骄洌腋纱嗑筒焕恚竺骶筒恢屠锏胤畔率楸咎拱谆啊J裁醋罱趾退蒙狭耍疤煊炙Φ裟母隽耍枋龅酶娴乃频模竺髟蚝芘醭〔缓靡馑忌蒂赓獾匦ΑD�****还煞有介事地:
“还和你那个小红鞋处着呢?有劲没劲啊!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俩,玩完就分手那种,让你也潇洒潇洒!”大明就立刻一副很忐忑的样子,让我们都看不下去。
大明的小红鞋可是个好姑娘,除了冬天,一年三季都穿双红色小皮鞋。听说人家吃方便面从不放蔬菜包,等到周末的时候把平时积攒的蔬菜包煮成一小锅蔬菜汤,捞出肉沫全递给大明,那叫个仔细啊!有一次我们一大帮人去吃饭,路过韩式松骨,小姑娘在出租车内抿嘴一笑,对着大明说:“亲爱的,哪天带我来吃松骨呗?”出租车司机立刻喷了。
大明算帅吗?不算吧,无论皮鞋里加多厚的垫子,该矮还是矮。村长算帅吗?也不算吧,有个185厘米的大个,外形比路人还路人。****算帅吗?应该是了吧……
记得哪个诗人形容过黑夜浓得能一劈两半,每次想起来就觉得是块沉甸甸的巧克力糖,甜了又苦。大飞又去找公主了,我还是一个人待在寝室,趴在窗台上看楼下裹在糖块里骚动的人流。
楼前的甬道上到处都是积水,嬉笑怒骂的男生女生们换了好几茬。他们大都是今年入学的新生,刚刚从高考中解脱,就立刻在水坑边学会了大肆敬烟、互相推搡、公开****来渲染他们的大好青春。想想当年我们入学时候的情形还历历在目:门口欢迎新同学的横幅拉得老长,映衬着学长学姐们兴奋的笑容和新生们青涩的表情。当然还记得村长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足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失恋的时候整日唉声叹气借着伤心为理由终于学会了喝大酒,每天早上开始就是红星二锅头,喝到醉醺醺还记得去上课。一看表,哟,迟到了,穿着睡衣就走。到了教学楼忽然想上厕所,便很自然地进了教室,走到讲台边,准备解裤子嘘嘘。
台上台下一片愕然,我坐在座位上也傻住了:妈的,这熊玩意把这当厕所了!很快,同学们开始哧哧地乐,台上的老太太完全没见过这场面,拿着话筒涨红了脸,向台下观众求助:“谁,谁,有没有谁把他弄出去?”于是我和大飞十分无奈地奔上前去摁倒意图“淫乱课堂”的村长,两个人相视时也憋不住乐出了声。
我这是在怀念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还是面对现实吧。对面的女寝楼里淡绿色的窗帘下有模糊的影子,不时能听见水房里张扬的笑声,想起《天使爱美丽》里的片段,很想知道此时此刻在这一片貌似祥和的气氛下有多少人在伤心欲绝。想打个电话给谁,翻出电话簿从头滤到尾,居然没有可以扯淡的人。骤然间万分后悔,为啥当初拒绝“那些花儿”要拒绝得那么彻底?
是有聊骚的意愿的,这个我承认。但为了维持住我不苟言笑的神秘形象,对于那些离自己圈子太近的人特别是女生,我一向不敢过分联系,感觉不好就立刻把电话号码删了、QQ拉黑。到头来整个手机里撑死能有二十个电话号码,QQ里孤零零的只有老哥儿我一个。这多简单:有瓜葛的自然能记住电话号码,常联系的肯定在最近联系人列表里。在现在看来真是有点简单过头了。
就在我百般无聊准备****的时候,村长忽然回来了。
好像沙漠地长出棵水仙,长年不见感觉倍儿亲。我在床上眼看着秃了瓢的脑瓜顶劳顿不堪地歪靠在椅子上,想直接问问是不是工作碰壁了又忍住了,还是寒暄下:“工作还顺利啊?”
村长没听见似的闭上眼睛半天不理我。今天的人到底怎么了,都娘的心事重重,是这生活确实把人折磨残了还是我太逍遥没跟上外面世界的发展啊?我蒙上被子直接就睡了。
其实村长平时就是这么艮的人。刚入学检查身体的时候喜欢上新闻系一小姑娘,自己家还刚脱贫呢,攒足劲给人买了四百多块钱的零食,费劲地求爷爷告奶奶地托人送进女寝。小姑娘连看都没看就扔了,还是顺二楼窗户扔出去的。那意思还不明白吗?就是你根本没戏!这姑娘也确实够狠,逢人就说送吃的这傻子,成天穿个脏兮兮的棉服红毛衣经久不换,一打眼瞅就是个卖地瓜的,再抬举也就是个村长。我们一打量:哎——还真挺像!于是村长这个绰号就这么传开了。按理说村长你知难而退该撤就撤吧,人家偏不,非要去碰钉子,闷不吭声打工好几个月买一手机,每天给小姑娘发短信:“陈大力,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你不结婚我就会一直等下去。”就这样锲而不舍地发了两个多月,结果还真让村长等到了。
那天我们正在上课,听的是本系最精彩的当代文学史,那是我仅有的几次听课经历之一,所以印象深刻。这个老师确实是太逗了,招惹了一大批其他系的人来,课堂上总是人头攒动,听这个个头165厘米长得矮矮胖胖踮着脚尖趾高气扬的“南天霸”白话自己的大学生活:
“我们那时候可比你们羞涩多了!第一次进省城没见过啥世面,八个人的寝室愣是给分成六个阶级。两个帅哥那真是帅啊,领着我们去跟女寝联谊了。那女生当然是相中帅的了,扔下我们哥儿几个,人家凑一圈聊得那个欢。我没事啊就呆坐着,旁边的一个哥哥就有点郁闷,坐椅子上不停地抽烟,一会就把自己抽倒了,我们只好七手八脚地给抬回去了。哎,你说这事整的,敢情我们赔了时间赔了感情给人衬小丑去了!”我们在底下哄堂大笑,郁闷了两个月的村长也前仰后合。这时候从后面飞过来一个纸团,正好打中村长的头,回头一看,是陈大力,和一堆小姑娘“花团锦簇”地挤在教室后面,一副骄纵的神情。我们赶紧凑上去看纸条:“傻子,中午请我吃石锅拌饭!”哎哟,上这堂课简直比去教堂还值得,村长满是沟壑的脸上瞬间长出朵掩饰不住的幸福“大力花”。吃完一区食堂的石锅拌饭后,这对男女也由此踏上了滥俗的爱情之旅。村长当年能得到美女芳心靠的就是持久的耐力和忍力,他就像个背荆负棘的苦行僧,以折磨自己和被人折磨为荣,而辅导员也就是相中了这一点,才提拔他做了个系学生会副主席。村长很看重这个头衔,一直兢兢业业,如果在单位应该是每年劳动模范的苗子,可惜用人单位不缺这种货。一入了社会村长就发现自己实在吃不开。
辅导员为村长介绍了个实习单位,今年招两个应届生,据说做好了就可以留下来,可做好容易,讨好很难。和村长同时实习的四五个实习生,要么是主任的小姨子,或者是副主任的小舅子,每天坐进办公室就是攀关系比背景。估计辅导员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反正村长不可能晋级,自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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