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路可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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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奶奶笑呵呵地说:“木乔,你是没带过孩子,我那时候带小莹他舅舅,也是累的吃不下饭。”
木乔点点头,又蹭到陈奶奶身边:“奶奶,咱们去放烟花吧,回来再包饺子,反正时间还早呢。”
我疑惑地转头看他,他不是一只叫陈奶奶“姥姥”吗,怎么又改口了?
陈奶奶似乎没注意到,笑着拍拍他的手:“走吧!往年都是我一个人过,今年有了你和小季,这年也热闹了不少啊!”
木乔挽着陈奶奶,一副孝顺模样,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陈奶奶一手牵着我,一手被木乔拉着,脸上现出幸福的笑:“走吧,跟我孙子孙女看烟花去!”
木乔把车开到离家不远的一片开阔空地,陈奶奶先下了车,我和木乔费力地把烟花从车后备箱搬了出来。
我使劲瞪他:“你怎么装进去行,搬出来就非要我搭手呢?”
木乔一副事不关己状,两眼望天。
终于把五只烟花都搬了出来,木乔从大衣兜里摸出个打火机,ZIPPO的标志清晰地泛着光。
“奢侈!”我一边捶着腰,一边送他个大白眼。
他看看手里的打火机苦笑:“就为了好玩买的,我可不抽烟,从来都没用过。”说着就上前去点烟花。我们三个都笑着往后跑。
引线咝咝地冒着白光,忽而“biu”一声,一道灿烂黄光划破了夜空,又“砰”地炸开,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百合花咝咝啦啦地出现又消失。然后是一道接一道的彩光,瑰丽的颜色轻轻映上我们的脸。
木乔笑着看我:“喂,怎么一直在那傻笑,是不是幸福蒙了?”
我还在笑:“嗯,有人免费放烟花看,怎么不幸福?”
邻居们看到有人放烟花也都跑出家来看,一时间小小的空地被挤得密不透风。
五个大礼花都放完了,大家还留恋地不肯散去,似乎是希望能再看到什么新玩意。
木乔不知什么时候搬过来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礼花,冲我嘿嘿一笑:“还剩一个,你说放不放?”
“放呗。”我随口说道,“你看大家多期待。”
他走过去点燃了引线,又是一声“biu”,两秒钟后,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心形,红色的光芒闪闪烁烁停了十多秒钟。
身后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我怔怔地抬头看着,一阵头脑空白。
木乔轻轻拉过我的手,手心有了暖意。
我扭头看他,他弯着好看的眼睛冲我笑:“季末,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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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再相见
大年初三的早上,我在邻居们隆隆的鞭炮声中飞快地吃了饭,亲亲孙阿姨怀里还在睡着的安安,和陈奶奶道了别,就跑着去赶早班公交车。
因为某位大主编特别形式主义,不管有没有采访,所有人都必须准时到场,迟到一次扣一周薪水。
大主编曾笑眯眯地对一个倒霉的同胞说:“屡试屡爽哪!”大家都被这阴恻恻的笑吓得头晕脑胀,眼看着胳膊上就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甚至有人奇思妙想,在自己的椅子上摆个假人,然后照个超大的大头贴贴上面,远远一看仿佛是认真整理材料的模样。
这个实在不怎么好的鬼点子竟然被可怕的大主编知道了,在一次早会上又笑眯眯地看着大家:“迟到扣工资这事没商量,我最近听到一些声音哪,十分不符合我们政府‘创建和谐社会’的大思想。以后实行小组制啊,两人一组,一个犯错大家一起承担,怎么样哪?”
大家都面面相觑,对大主编整人招数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有连续两次迟到的小胖尴尬地咳咳嗓子:“主编……内个……那以后这迟到怎么扣薪水?”
木乔脸上一副犯难的样子:“总不能把大家的工资扣成负数啊……”
大家都仿佛看到了黑夜中的一点火星,刹那间各种喜悦眼神交汇碰撞着。
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有了跳楼的冲动。
“……就一人扣半月的吧,唉,大家挣钱都不容易啊,天天风吹日晒的。”
从那以后,没人敢迟到。
要是有谁没按时到报社,准是提前一天写好了辞职报告。
当我呼哧呼哧跑到三楼,木乔正好整以暇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早上的报纸。
听见声音,把脑袋从报纸上抬起来,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手表:“啧啧,还差半分钟,真可惜。”
我使劲白他一眼,又忙不迭跑回去找我的材料,又呼哧呼哧跑了出来。
一只大长腿忽然伸了出来,差点把我摔个大跟头。
“喂!”我忍无可忍地喊了一声。
木乔温和地笑笑,仿佛刚才差点给人一个大马趴的并不是他。
“别那么着急,小心路滑。”
我又飞他一对白眼:“谢啦您,主编大人省省吧,管好自己得了!”
身后传来木乔无奈的一声笑。
我便放缓了脚步,慢慢向前走着,不知为什么也笑了。
在报社工作以后,时间似乎过得更快了,一转眼已经快一年了。
我写的专访和报导也受到了报社里领导的好评,很快入了编制,成为了一名正式的记者。
转正那天恰好没什么采访,我几乎一整天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崭新的记者证傻乐,看得身边的同事一阵发毛。
小李趴在老杨耳边嘀嘀咕咕:“哎你说,季末不能是兴奋过头,一下傻了吧?”
老杨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这孩子没什么心,很有可能啊。”
我白他俩一眼:“你们知道什么呀?你知道这小小的证对一个连高中还没毕业的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荣誉吗!啧啧,什么都不懂!”
木乔正好抱着一摞文件过来:“季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哦”一声站起来,冲他们嘿嘿一笑:“回来再收拾你俩。”
木乔坐回自己的大转椅,把资料放到一边,抬眼看着我。
“你明天跟小南去跑采访吧,城西新开发了一片旅游区,托我们做个宣传,等你回来好好写写介绍。”
小南是我们报社写稿量最大的记者,名牌大学毕业,专业能力特别强,对这份工作有着本能的热爱,报社的人经常能看到他加班熬夜写新闻稿子。
我知道木乔是有意锻炼我,就微笑点点头。
木乔似乎想说什么,这时小南忽然敲门走过来了。
小南看见我微一迟疑,木乔向他招招手:“从明天起你带着季末,多教教她。”
小南冲我一笑,露出两排光洁的牙齿,平淡的面容上仿佛也有了光彩,然后又转向木乔:“木主编,季末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我脸上感激一笑:“南哥,以后多多关照。”
第二天一大早就跟着小南跑出去了,路上还是塞车,来回塞了近三个小时。
等晚上跑回来写采访已经是傍晚了,报社里只剩下我跟小南。小南在一旁看着我写稿,还时不时用手指点点屏幕,告诉我哪写的好,哪还需要再改改。
“你看这句话,把湖水比作女子的眼睛很贴切,但是免不了有点媚俗。我们这是给人家写介绍,不是写应试作文,你应该知道客户想看到什么。我想想,不妨把它比作一个巨大的琥珀,包裹着绿树青山,这样空灵感美感都出来了。”
“你看这里,引用这句‘半江瑟瑟半江红’有点太强硬了,给人一种卖弄的感觉,不好,换掉。”
“要说这里呢,‘接天莲叶无穷碧’用的不错,但是再一看又觉得平平淡淡,没有新意。要是改成‘水色天光倒映着一片青翠’呢……”
我虚心地听着,等到把一篇长长的稿子终于改完,一抬头已经快八点了。
小南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呼呼,终于完了。”
我歉意地看他:“南哥,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
小南笑着摇摇头:“不怕,你现在的问题就是看东西太少。咱们做新闻的,天天不看个十张八张报纸哪能写出吸引大众的眼球?你这丫头挺聪明的,也不懒,再过两个月一定可以前进一大步。”
我点点头,笑着抬头看他:“南哥,今天麻烦你了,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饭吧。”
小南摇摇头,晃晃手里的手机苦笑:“我女朋友今天过生日,约了一帮朋友在‘大世界’玩呢,已经摧我好几遍了,我得赶紧去她那。”
我又是一阵歉意:“对不起,耽误你的事了。”
小南一边穿衣服一边摇头:“没事,生日过多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赶在他们散场前去就行了。”
小南蹬蹬地跑下楼,我粗粗检查了一遍,把报社的灯都关好了,才慢慢走出去。
一九三路车好像也下班了,我也不舍得花二十块钱打车,便慢慢地往回走着。
马路上空荡荡的,只剩几个高大的路灯照着我的影子,长长的,落寞的,孤单的。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汽笛,我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路中央,赶忙走到一旁。
不经意地侧头,竟在深灰色玻璃窗后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那黑色的轿车一阵恍恍惚惚。
我刚才……看到了谁?
是他吗?
当我再回过神来,那辆车早已经看不见。我自嘲地笑笑,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
提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我掏出一看,“主编大人”四个大字在屏幕上晃晃荡荡,我迟疑一下按了接听。
“喂?”
木乔声音有点着急:“陈奶奶刚给我打电话,说你还没回去……这么晚不回家干嘛去了?”
“还能干嘛?我刚跟南哥改完稿子,正往家走呢。”
“哦,怎么弄到这么晚?现在公交都停了吧。他怎么不送你?”
“他女朋友今天过生日,已经因为我耽误时间了,我总不好再让人家先我回家吧。”
“哦……你在哪呢,我去接你吧。”
“别,不用!”我连忙说,“你再送我回家,大家又要误会了。邻居们平时很少看见我,已经有人怀疑我为了养孩子,在外面被人包养了。”
木乔嘿嘿一笑:“那你这么晚也不回家,不是更让人怀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心里知道是靠诚实劳动挣钱不就行了?”
我听他这么说,口气松了,却还是坚持:“不用……我一会就到家了。”
旁边又是一声“滴滴”,我一转头,竟然是于连。
他摇下车门看着我笑:“季末,真是你啊!”
电话里传来木乔的声音:“谁?不是坏人吧?”
我笑:“遇到个朋友,没事了。”
木乔“嗯”一声:“没事就行,到家给我发个短信。”
“知道啦!”
我挂了电话,于连皱眉看我:“谁啊?”
“报社领导。”
“哦……我看见Z报上有你写的东西呢,刚开始还以为是重名的。”于连笑了笑,“先上车吧,挺晚了我送你回去。”说这就不容我再推辞,下车把我推到了后座上。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他笑:“怎么样,现在案子有眉目了吗?”
于连开着车轻轻点头:“我几乎已经确定是谁了,现在就缺有力的证据。”
“哦……”我点点头,“你也别太心急,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应该很有势力,你可要小心。”
于连苦笑:“知道了。可是做我们这行,早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了,要是怕危险,去当交警多好。哎,你家怎么走?”
于连把我送到巷子口,我跳下车,迟疑着回头看他:“前面就是我家了,要不要看看孩子?”
于连笑:“不了,还得赶回去。刚才联系了以前一个线人,明天很可能会有眉目了。”
我点点头:“嗯……万事小心,祝你早日破案。”
他又笑:“等我破了案,再来看你和孩子吧。”
我冲他摆摆手,看着白色的轿车慢慢驶出不见,才叹口气。
于连这个人,总是让人看不清。再次和他见面,却只觉得欠他更多。
慢慢地往回走,却忽然撞上一个什么东西。厚实坚硬,好像是个男的!
我吓了一跳,这黑灯瞎火的,不会是色狼吧?一顿拳打脚踢混着尖叫砸过去,然后抬起高跟鞋狠狠踢过去,不顾那人的疼痛吼叫,快快跑到家门口。
钥匙呢?钥匙呢?我害怕地找着,生怕再迟一刻那个色狼就要过来。
“喂!”不知谁从牙缝里传来的声音,在这黑黢黢的巷子里着实恐怖。
我壮着胆侧过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了。
啊……竟然是木乔。
木乔紧紧捂着一个疼痛难忍的部位,恶狠狠地盯着我:“季末,你这个疯子!谁遇到了你,只有自己出事的份!”
我连忙过去扶他,只觉得又愧疚又想笑:“主编大人,你黑灯瞎火跑到我家来干什么?”
木乔依旧咬着牙缝说话:“你当我爱来呢,还不是陈奶奶打电话着急。我说你遇到了朋友,一会就回来了,老太太合着是看电视看多了,非说可能是坏人逼你这么说的,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是坏人要利用你手机做坏事。差点都要哭起来了,你说我这大半夜的能放心老太太那样吗?黑灯瞎火,哼哼,下刀子我不也得来吗?”
现在我心里只剩下愧疚了:“对不起,是我不对,让你们担心了。”
我把木乔扶进屋里,正听见安安的哭声。陈奶奶匆匆忙忙跑出来,老泪纵横:“你这孩子……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对不起陈奶奶,”我声音低低的,“我以后再加班一定给你先打个电话。”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