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久见人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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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说什么呢?
林筱书的生日宴。
这个时候人们总归是把每一次宴会都当做是社交的绝佳场所,众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半晌演罢,林筱书直截了当挡在了自家儿子身前:“我以为你还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
顾梓城往外走的步子生生一顿,然后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我还有事。”
他这话是对着顾家父亲顾耀说的。
然而顾耀却也是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先上来吧,把门关上。”
顾梓城无法,只好跟了上去。
楼梯并不算长,可是短短二十几阶竟也带着十足的心理压迫感,尤其是前头有两个一言不发的家长。
然而预料之中的对话并没有发生,林筱书看了看自己这个大儿子,只淡淡道——
“宁雨晴的事情,你不要参与进去。”
“怎么?”顾梓城有些意外,却是丝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顾耀将话头接了过去:“齐韩那边放了话,可能要悔婚,这件事有些麻烦,参与进去对于我们也是不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
顾梓城本来也没打算多参与,只是顾家将这话一放出来,顾梓城还是觉得听着有些怪异。那种避免惹事的态度不该是顾家的风格,更不该是现下的态度。
见顾梓城没言语,顾耀索性加重了一点语气:“你听懂了没有?”
“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会参与。”顾梓城如是道。
“很好,”顾耀满意颔首:“对了,我听筱书说你之前认识了一个女孩,是什么样子的?这次怎么没一起来?”
来了,顾梓城眉心微微一蹙。
第24章
顾梓城忽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顾耀的话,而顾耀就在那儿静静地等着,眉眼之间带着明晰的了然神色。
半晌,顾梓城方才淡淡道:“她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没有过来。”
林筱书偏过头去,眉眼之间分明的都是冷意。
这样的话放在谁身上,想必都是不信的。
“罢了,”顾耀叹了口气:“这些事说来也不该我们这些老的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筱书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放下了,她抬起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已是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儿子,欲言又止。
“生日快乐,母亲。”顾梓城重又重复了一遍,然后伸手将人轻轻抱了一下。
这样的拥抱已经很久不曾在他们二人之间出现过了。
半晌,林筱书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看着面前的顾梓城,最后缓缓叹了口气:“之前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顾梓城眉眼之间尽是淡漠,半晌方才摇了摇头:“我早就忘了,母亲也是忘了吧。”
顾耀看了二人半晌,方才慢慢颔首道:“一家人之间不能有隔夜仇,何况那件事说到底,也算不上是你母亲的责任。”
这一次顾梓城没有再开口,他的眼底有些轻嘲,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
“去吧,我看你心思也不在这儿,就不强留你了。”顾耀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竟是忽然有了几分垂垂老矣的意思。
顾梓城没有推辞,他只是颔首鞠躬下去,然后慢慢道:“多谢父亲,那我回去了。”
林筱书的目光复杂难辨,半晌方才颔首道:“之后若是有空,还是让我去见一见那姑娘。”
“……好。”顾梓城如是道。
“梓城长大了。”林筱书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叹然,往椅子上轻轻靠过去,然后看向一直面色如常的顾耀。
顾耀叹了口气,将桌上的笔放回了笔筒:“他也该长大了,筱书,你不该拿他的婚事要挟,梓城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要挟的人,他的性子太刚硬。”
未竟之语被他默然收了回去。
顾梓城此时却又是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家。
他已经搬出来太久了,久到他都快要忘记了,原本的家是什么样子。
好像是自从他和母亲闹翻了,就再也没有在那里过过夜。
而现在的这个,空荡荡的,摆着简约而精致的家具,看起来寂寥而冷冰的地方,到底该算做房子还是家呢?
顾梓城唇角溢出一丝苦笑,他到底还是高估了他自己,没有谁会那么坚强,坚强到可以一个人度过一生。
他想,这些事,似乎还是钟清河教会他的。
第二天一大早,顾梓城难得地没有去律所,事实上这位似乎是铁打的,几乎没有任何一天是真真正正的周末。
他去了医院。
彼时的钟清河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就见顾梓城推门而入,他的面上带着妥帖的笑意,将一个早餐袋子直截了当地放到了钟清河的面前——
“员工福利。”他面上一本正经道。
这样的模样没来由地让钟清河有些想笑,最后又默然憋了回去:“谢谢。”
“……不必。”顾梓城道。
钟清河打开看了看,然后打心底觉得有些震惊,因为那并不是任何一家耳熟能详的早餐店,相反里头的东西花样虽然不多,却是干净而妥帖,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她想到顾梓城家里的情况就有了几分了然,索性问道:“顾先生吃了早点吗?”
香菇油菜的素包子,一看就煮了很久的野菜清粥,再加上一小碟爽口小菜,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人的饭量。
顾梓城优哉游哉地从袋子里拿出餐具递过去:“一起吃。”
他熟门熟路的模样活像是彩排好的,钟清河心底失笑,然后也就跟着一点点吃了起来。
那味道实在是太过家常,却也带着一种莫名的温馨。
“多谢顾先生。”钟清河吃罢,由衷道谢。
“很久没有做过东西,似乎厨艺没有下滑,”顾梓城自顾自评价了一句:“我明天估计来不了。”
钟清河微微一怔,连忙道:“没关系没关系,顾先生忙就是,不必担心我。”
顾梓城对于这样的回应似乎是有些微妙的不满意,最后还是抿了抿唇,薄凉的唇畔抿成一条线,看上去似是有些不愉。
钟清河下意识问道:“顾先生?”
“伯母的病我问过大夫了,这几日就可以出院,你什么时候过去看看,不要让伯母起疑心,”顾梓城如是道,“这些时日你没有回家,伯父有没有觉出异样?”
他问出这话的态度太过熟稔,以至于钟清河也就照实答了:“我这几日就和爸爸说,照实说就是了,多谢顾先生,妈妈这些日子多亏您照拂了。”
顾梓城没有言语,他只是淡淡笑了笑:“应该的。”照顾未来岳母,绝对是应该的。
“对了齐先生的案子,”钟清河说着,便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番,这才道:“那串数字我迄今没有想通是怎么回事,或许和向曼向女士给我们的东西有关联。”
顾梓城没有多言,他只是淡淡颔首道:“这些事我来处理就是,你好好休息。”
从钟清河这个角度看过去,顾梓城的轮廓显得有些锋利,却也是好看的紧,让钟清河没来由地心底微微一动。
“你歇着吧。”顾梓城笑了笑,伸手给钟清河拉了一下被子。
他的动作实在是温和而笃定,却已是半点都不像是上司对下属该有的态度了。
饶是钟清河这人情商迟钝,却也多多少少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她努力咽了口口水然后僵着声音道:“谢谢您。”
顾梓城没有再逼下去,他小心地关上了门,然后和外头的老同学对了个照面。
门隔音效果挺好,老同学上三路下三路打量着面前的顾梓城,似笑非笑:“你真是顾梓城?”
顾梓城没了兴致:“你有什么事?”
“啧啧,我就是觉得,你好像是被人穿了,”老同学笑了一声,伸手拍拍顾梓城的肩膀:“行啊你,难得看上了人家姑娘。”
顾梓城抱着双臂看人。
那人揉揉眉心:“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那啥,我都要觉得忧心忡忡了,还好还好。”
顾梓城转身就走。
第25章
顾梓城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折腾钟清河这次被撞的事情。
撞人的那一方逃逸了,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车牌号,好在不多时人就被揪了出来,黑色中华的车主是个小伙子,看起来人精壮得很,挠着头一脸苦逼相:“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突然冲出来,我这不是没收住就……”
顾梓城平静无比地翻了翻:“证据清单里头有监控录像,我建议你还是如实说话。”
那个小伙子换了一脸痞子德行:“我觉得吧,我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很好,”顾梓城将卷宗一合,长身而立的样子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你可以保持沉默,我会随时跟进进度,如果说让我发觉这件事后面另有隐情,你就等着被追诉到天涯海角吧。”
大抵是他的面色太过肃冷,以至于那个小伙子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吗?”顾梓城微微往前探了探。
小伙咂咂舌头:“我觉得你这副样子不太像律师。”
顾梓城但笑不语。
小伙最后还是摇摇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但是如果我招了,我就不是交通肇事了对吧?”
顾梓城眉心微拧淡然道:“如果说你现在不招,这件事也一定会水落石出。”
“那么我需要等待我的律师。”他最后如是道。
顾梓城平静无比地直起身来,然后转身出门。
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缘由,从来顾梓城办案的时候,没有过让情绪左右的时候,可是现在他觉得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似乎是有些失控了。
“给我查一下之前从向女士那边拿来的的东西,20131204那串数字,代表什么。”顾梓城打了个电话给秘书,然后开车赶往向曼家里。
他需要一些直观的东西,不论齐九的案子应当怎么打,他至少需要明白为何齐九在庭上倒戈。
这不像是齐九这样的人会做出来的事情,更不像是一个偶然。
还没到向曼家里,电话就打来了:“顾先生,没有这一天的记录。”
顾梓城将车子停在路边,闻言面上也多了几分不确定:“你说没有这一天的记录?”
秘书在那头翻了半天,最后肯定地答言道:“对的,没有。”
线索断了。
又或者说没断,因为只要找到那一天的记录,或许就可以有一些新的转机。
记录在哪里?又为什么被人撕了下去?顾梓城蹙着眉头重新发动车子,向向曼家风驰电掣地赶去。
他需要赶在一些人前面,至于是哪些人,他暂时还没办法确定下来。
向曼家中依旧是往时模样,她看了一眼形单影只的顾梓城,似乎是有些意外:“你一个人?”
“嗯。”顾梓城平静颔首。
“请进,”向曼微微笑道:“那个小姑娘呢?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没错,”顾梓城丝毫没打算否认,他看了面前不动声色的女子一眼,然后淡淡笑道:“有些事,所以今天我自己过来问一些事情。”
向曼将门彻底打开,然后请人落座,她面上的笑意微微,却是极为妥帖的:“不知今天顾先生有什么事情要问?”
她这副模样并不像是齐九被捕应有的模样,至少顾梓城心底是有些惊诧的。
然而她却确确实实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看着顾梓城的神色平静无比,甚至还端起茶杯默然饮了一口茶。
“我想要问关于那天你给我的证物。”顾梓城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向曼的心思。
向曼挑眉:“那天的证物?”
“没错,”顾梓城抬手将东西收了起来:“就是这一份,我需要你取得它的途径,还有为什么证物是缺失的。”
向曼慢慢呷了一口茶,眉眼之间沉静非常:“很抱歉,这东西是从阿九的书房抽屉里面拿到的,至于缺失……我并不知情。”
顾梓城看着眼前的人,无奈的是向曼的一颦一笑都是妥当得很,丝毫看不出半点端倪。
所以他到底还是垂下眸去,默然道:“如果说您不能将这份证物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那么二审我们很可能会失败。”
“我明白,可是我并不知情。”向曼叹了口气。
“这份日记上面只有两个人的指纹认定,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齐先生的,”顾梓城最终还是默然道:“那么向女士,我想我需要您的解释,在您拿给我这份日记的时候,为何上面没有您的指纹?”
向曼抬起头来看人,她的目光温和而笃定:“我想,您这是在怀疑当事人的家人吗?”
这时候的向曼与往时当真不同,她的模样就好像是勘破了顾梓城的意图,更为甚者,她将顾梓城的心思看的分明。
而老实说,顾梓城也的的确确是打算从向曼这里下手的。
这个女子,她的一切都好像是一个谜,无论是突然入主齐家,又或者是在这次案件中发生的作用。
“我需要一个原因,不然我将以隐匿证据为由向法院提出控诉,请求法院强制收集证据,”顾梓城的声音平静无比,他微微一笑:“我想您并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发生,何况这里还有你们的孩子。”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