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陵·血玉释比-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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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去找你,何况还有爹在。”黄白哽咽一下,看着含笑的黄其中,他的那双温柔的眼睛就算是隔着雾气还是显得那么明亮,他脸颊边深深的酒窝衬出孩子气的满足感。
“傻孩子,你还是我黄其中的儿子吗?挺直你的背,你曾经一个人度过了十年没有父爱的岁月,是我的错,但是小白你知道么?活着对我来说是一种痛苦呢!自从十年前从你和你妈身边离开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挣扎,刘緋丽对我很好,在某种意义上我已经背叛了你的妈妈,我不能容忍这么龌龊的自己,每时每刻都活在自我惩罚里。小白,我无比冲动地打了那个电话给你却带你们走进了人生的死胡同,你失去了刘荣,失去了你下半辈子的快乐生活,好好面对现实享受未来吧!爹,现在觉得很轻松,这次道别以后,你不要再伤心,因为这对我来说是解脱,而我这辈子对不起的是你和你妈,如果有来生再结草衔环报答你们吧!”
“爹,别说了。”黄白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当地呜呜地哭起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小白,你好好活下去,才能让我开心。”刘荣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庞说,黄白清矍俊秀不减平日,剑眉入鬓目若朗星,只是连日的奔忙和方才的失血使他显得脸色苍白格外憔悴。想必是刘荣眼中不舍的眼神触动了黄白,他丧失理智般地吼道:“没有了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小白,如果你自杀就是为了我的话,那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而且下辈子也不会再碰到你,你就算是修遍所有功德我都不会出现。”刘荣泫然欲泣地说。
“刘荣,你太残忍了。”黄白仰着头,看着刘荣近在咫尺却不甚清晰的脸。
“小白,我是爱你的,你要明白这样的爱不会因为生死而阻隔掉,也不会因为时间而磨灭掉,会活在你的记忆里,会成为口头传颂的传奇,会成为瑰丽词藻堆砌的诗篇,所以小白请你不要辜负我,不要辜负你在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形象。”刘荣滔滔不绝地说着,黄白看着她不再娇艳的红唇上下翻动着,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全是嗡嗡声,他一把抱住刘荣,就算是被冻成冰棍他也不要再和她分开了,那种相爱的人却注定要阴阳两隔的感受没有亲身经历是无法体会的。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可以承受某些伤痛,而伤痛来临时才知道居然会这么巨大,巨大到无法忍受,纵然是知道自己会挺过去,但是这个过程辛苦地不堪回首,只想远远逃离这伤痛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无论是不是自己的努力都是白费,只要逃开就好。
黄白抱着刘荣,纵然是闻不到往昔的味道,纵然是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流失,纵然他不知道自己拥着的是尸体还是鬼魂,他只想要这一刻久一点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比心脏上连着风筝线,只要线一断风筝就消失在天际,而心脏也停止跳动一样。也许在紧要关头,男人的直觉和女人一样强烈,雾已经渐渐散去了,刘荣和黄其中的影子愈发淡了,黄白无计可施只得一次次缩小自己的怀抱以便箍住刘荣,这时黄其中又开始微笑,他说:“小白,你是个好孩子,下辈子我希望还可以做你爹,下辈子希望你能守在我身边看我的头发由黑到白,看着我从背你上学到你背我上楼,这就够了。但是这辈子,爹活得不后悔,因为我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小白,爹为你感到骄傲。”黄其中一边说着,一边向随着雾气隐去,黄白大急之下只得放开刘荣奔向黄其中,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离他总有一步之遥,最后黄其中的笑脸越来越模糊,黄白忍不住热泪盈眶大叫着:“爹!”
“小白。”刘荣的声音幽幽传来,黄白知道她也要离开了,他迅速地掉头往刘荣的方向跑过去,“刘荣,不要走,不要走。”
“小白,接受现实吧,虽然生不同眠一生,死不同穴万年,但是有你带给我这么美丽的人生就够了,不要妄想找到我,但是我会看着你幸福,小白,再见了……”
黄白看着刘荣散去,再回头看看早已不见影踪的黄其中,他倒在地上低声地抽泣着,这时花生搭着他的肩膀说:“小白,不是说好了吗?从此之后,我们还可以相依为命。”黄白看着他,眼泪反倒流不下来了,他涩涩一咧嘴说:“花生,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花生了解般的耸耸肩膀,感叹道:“羊祜不是言曰‘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谁人能十全十美不遭失去?唉!事已至此,好好生活才是对他们的慰籍。”黄白叹了口气,不做声。
“我们走吧!”花生扶起他说。
“那龙叔怎么办?”
“他不是还要参透什么失落的羌族文明么,那是他们民族内部的事,我们是外人,回屋等吧!”
花生背起燕子,扶着有气无力的黄白往回路赶去。一直到第二天夜晚龙叔才回来,他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憔悴不堪,雪白的头发添上了一层破败的灰色。黄白和花生都不想问,看龙叔的样子就知道了答案。
“龙叔,我们明天启程。”
“好的!”他淡淡答道,“我先休息了,明天走的时候通知我。”
“嗯。”
山里的夜晚萧瑟漫长,清晨却灿烂不已,黄白一行人站在小楼门口呼吸着怡人的空气,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回想这过程,因为那些都是血淋淋的创口,所以显得这结尾不轻松反倒沉重许多。
“两位留步,这是送给你们的!”龙叔扶着拐杖走了出来,全然没有往昔的精神。
黄白顺手接过来塞给花生。
“龙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做法耗神,休息几日便好了。”
“咦?送给我们?”这边花生惊奇大叫,托在他掌中的赫然是那两枚血玉。
“龙叔,这不是你族中圣物吗?”黄白不解地问。
“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既然你们是血主,就留给你们好了!”
黄白和花生相顾愕然,想必龙叔是用血玉参透了什么,因此血玉没用了方才大方地送给了自己,当初为了夺这血玉费尽周折,没想到效用也不过是这一时半刻的。
黄白收了起来,行了个礼,拉着花生离开,看到龙叔重新进屋后,花生神秘兮兮地问:“你猜龙叔参透了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
“是不是又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花生一问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反观黄白却丝毫无事一般地说:“你又在股市里亏了钱吗?”
花生讪讪地笑着,燕子在他后面拧了一把,凑在耳边说:“你嘴上没把门的吗?”
黄白一回头,心中一痛,随即被初升的太阳刺花了眼,刘荣想必就是希望自己这样吧,坚强地活下去,这样爱情才有开放的土壤,而她亦不会消散,永远地霸占在他的脑海里直到死亡,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呢!黄白想,接着他微微一笑。
又是一年冬来到,黄白坐在柜台里翻一本周易的书,也不知是自己的心冷还是天气冷,他觉得今年西安的冬天出奇的冷,不想呆在家对着电脑看股票跌幅,不想到花生那里打搅他和燕子的幸福生活,不想开着车和一群酒肉朋友吃喝玩乐,这样的冬天让黄白无聊到了极致,天天坐在店里看书以便修身养性。
大风夹着雪片的下午,没什么人会来店里了,黄白合上书寻思着到哪里去吃饭。这时门开了,风一下子吹了进来,还看得到卷进来的白色小雪花。
黄白抬头看去,一个身着黄色军用棉服的中年人提着一个网兜站在门口,毡毛鞋、皮棉帽,从头到脚全副武装只看得到两只眨巴眨巴的眼睛,黄白将空调开大,说:“您好!进来坐吧!”
“饿有个东西想卖咧,人家说西安城里买玉的就数你最有眼光。”来人操着一口陕北话。
黄白搓着手,说:“先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良渚玉炔!”对方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良渚玉炔?”黄白一阵大笑,“麻烦你现在回头出门左拐,我不送了。”
对方无视了黄白的嘲笑,自顾自地从网兜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有报纸包裹着的东西,两把撕掉了报纸,黄白看到露出的东西不禁愣住了,傻站了两秒钟后他三步并成一步抢进柜台拿了一套工具出来,折腾了近半个小时。一身大汗后,他打电话给花生,说:“快点过来,有块好玉,良渚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花生一愣,“良渚的?那还真是好东西!”
“你赶紧过来,人还在店里呢!”黄白越说越急就差要骂娘了,花生闻言一打方向盘就向着书院门全速冲过去,他若有所思地敲打着方向盘,自言自语道:“良渚玉器……良渚玉器……”燕子不解地问:“什么良渚玉器?”花生充耳不闻,沉浸在思绪里,而店里,黄白镇定地站在那男子面前,深呼吸一口问:“开价吧!”那男子眯缝起眼睛半天没有说话和黄白对峙开来。
店外,风声渐起,盘旋呜咽着想要从门缝里挤进来,整个西安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花生车上的雨刷不停地扫来扫去,真是一个不吉利的天气啊!他这样想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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