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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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飞快的转过身子,进了浴室。
浴室的灯不够明亮,她仰起头也不觉有多刺眼。她深深呼吸,深深呼吸,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
洛锦玉,不要哭,不要哭。
不会再有宋微言了。所以,不要哭。
等她出来的时候,脸上依旧是那副奴颜媚骨的样子,笑得于礼心里一阵阵反胃。
“你要吃夜宵吗?”锦玉把他换下的衣服装进桶里,准备拿到阳台的洗衣机去洗。出门的时候,顺带回头问了问躺在床上看报纸的人。
“不要,刚才吃得很饱了。”他把一个饱字咬得很重。锦玉当没听到个中意思,默默的提着衣服出去了。
阳台上有几盆花草,仙人掌,芦荟,还有绿萝草,富贵竹,菊花。
都是好养活的。
锦玉把衣服分类装在袋子里,倒了洗衣液,等衣服洗好的空隙里,又一盆一盆的浇了花草。
衣服可能还在洗一会,她又把地板擦了。在做事的时候,脑子里一直盘算着如何开口叫于礼帮她,锦如的事情。
应该扯谎把赵家人讲得和她有深仇大恨还是实话实说?应该怎么说呢?他会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情呢?
她脑子一团乱,锦如到底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单纯被骗?锦如怀着的小孩怎么办?她以后的老公会不会嫌弃她?还是就该跟了赵文生,凑合着过算了?
她擦一擦,停一停丝毫没有休息房间门口的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背影。
于礼也很苦恼。
他包养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她爱上他的。
据楚晋铭的分析,他是属于对女人无往不利的一种。虽说他没谈过恋爱,也但时不时收到小女孩爱慕崇拜恨不得以身相许的眼神。
但锦玉似乎不吃他这一套。
或者她喜欢微言那样温柔儒雅风度翩翩的?难道他不温柔吗?没有风度吗?
这真是一个值得神思的问题。
她把自己防备得那么紧,压根就没有要赖住他的意思,甚至有些过桥抽板的意向。
据楚晋铭的分析,入侵一个女人的心,最快的方法就是征服她的身体。可就方才她不胜惶恐的表情来说——真是悬呐!
于副市摇摇头,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他默默算计着,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身子又折精呐!
等锦玉晾好衣服进来时,发现方才还在优哉游哉看报纸的人正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目光深深的盯着窗户看。
“怎么了?”锦玉问。
于礼转过头,尽量含情脉脉的望着她,温声道“其实你不必做这些的。我有钟点工。”
锦玉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哦。那你把钟点工的工资出给我吧。”
于礼按倷着脾气,继续温柔的说“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去看电影吧。你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我叫秘书订票。”
锦玉把拖鞋脱掉,上床。瞟了他一眼“于副市,你确定你是在包——养我?而不是在追求我?我们不是应该去珠宝店买钻石吗?”
于礼揉了揉太阳穴,强硬把冲上来的脾气压下去。语气僵硬的说“那我们去形色城。你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锦玉纳闷“按照小说里的套路,你周末不是应该在家陪老婆孩子,然后甩下一张无上限的金卡,我一个人孤独寂寞狂购物,然后晚上做好烛光晚餐等你来,谁知你要在家吃晚饭,我便不吃不喝,对着流泪的蜡烛到天明。”
于礼被她气得胸口一阵发痛,默默地把方才发短信支招的楚晋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锦玉伸手把床头的台灯关了,翻了个身,睡觉。
好半响才听到身侧的男人闷闷的问“什么小说?你方才说的?”
锦玉“市长和他的情人。我手机里有,你要看吗?”
于礼……
作者有话要说:
、锦如
锦玉读初中的时候,到了冬天,天还是很冷的。
那时因为初三要考高中,学业繁忙,没时间上体育课。学校便让他们早晨早起二十分钟跑步。
寒冷的清晨,连自来水都是冰的。刷牙洗脸的时候,手冻得通红。
宽阔的操场寒风呼呼狂刮,就像一把尖利的刀捅进骨子里。
几乎所有的同学都穿了球鞋袜子。只有她没有。
初三的资料费比以往更多,她不敢开口向父亲再多要一分钱。
薄薄的袜子,在这样的寒冷里根本像没穿一样。凉鞋的胶又冷又硬,勒得脚上有三道深深的红痕。
几圈下来,她的脚也不知道痛了。冷得已经没有知觉。旧棉袄里,单薄的身子,都是冷汗。
后来,闵静雅不知为何发现了。偷偷买了一双球鞋给她。
在十五岁,最敏感最骄傲的年纪里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样,就像大庭广众上打了她一个巴掌一样。
她问闵静雅这鞋多少钱?闵静雅摆手,说,不要。锦玉,是我送你的。
锦玉的脸色刹那白了一下,顿了顿,一字一句坚定的说,我不要你可怜我。闵静雅,你不收我的钱,我们就不要再做朋友了。
后来,还是把存了两年的压岁钱给了她。那也不过是闵静雅一个星期的零用而已。
但是,洛锦玉,一直就是这样的骄傲,这样的自卑。
锦玉好不容易等到周五,飞快的带着几件衣服就返家了。
回到家已经是星期六的早上了。她来不及睡觉,便拖着锦如和父亲到镇上找上了赵永华家里。
已经快到冬了,可太阳依然还很大。正值中午,明晃晃的阳光刺得一夜未宿的她头晕目眩。
等了好一会,大铁门才打开。一只大狼狗汪汪汪的冲了过来。锦如自小最怕狗,顿时就白了脸。
锦玉倒是丝毫不怕,顺手抄起门口的盆景劈头盖脸就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那狗惨叫一声,头也不回的飞奔着走了。
锦玉觉得从所没有的扬眉吐气。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她终于可以保护她深爱的人了。
“你干嘛打碎我的四季兰!你知不知道很贵的!”赵永华的老婆满脸怒气从屋子里冲出来。
锦如煞白着一张脸,缩在她身侧,就连父亲也极不自然的望着她。
“叫赵文生出来。我有事找他!”锦玉又累又乏,见到她根本就是一副要赖账的样子,压根不想再谈这件事。若不是父亲一再一再劝她好好处理,最好让啊如嫁进去,免得以后闲言碎语让锦如抬不起头来,她压根连来都不想来这儿!
“你谁呢?找我们文生什么事儿?”那女人身上就穿了一套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凶神恶煞的样子看得锦玉心里一阵翻滚,她心里实在万分不愿意谈这事儿了!就算他们家乐意了,她还不乐意呢!让自己善良胆怯的妹妹嫁进这般的人家?
锦玉冷笑道“你不要装傻了。如果赵文生不想好好解决这件事的话,我就到门口外面去,告诉每一个过路的,他强——暴我妹妹!有了小孩还不负责任!”
那女人估计以往见过锦如,觉得她文文弱弱的特好欺负。料不到竟有个如此厉害的姐姐,一时间愣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说“进屋吧!”
锦玉牵着锦如大大方方的进了门,坐了下来,锦如却连头都不敢抬,和父亲一起躲在角落里。
那女人嗒嗒哒哒的拖鞋拖鞋上楼去了。
不一会,赵文生就从楼上下来了。
他戴着眼睛,穿着白色衬衫,锦玉心里暗暗呸了一声,禽兽!
“洛锦玉??”他还认得锦玉,高中的时候她几乎是整个学校的榜样,勤奋,礼貌,成绩永远前三。衣服旧但永远整洁,一头齐耳短发干净利落。五官虽不是美艳精致,却也端正大方。是很多男孩子的梦中情人。
“呵,你还记得我呢!”锦玉连客套话都不想说。直接冷笑。
赵文生也不知道锦如是她妹妹,当着梦中情人的面上惹出这样的事,他忽然觉得无比尴尬。
“妈,倒杯茶呀。愣着干什么?”赵文生忽然转过头吼了一声。
那女人吃惊得很,拖着拖鞋去倒茶了。她儿子打小谁都没放在眼里,却对那女孩如此客气?
“真不好意思。招呼不周。”他干笑着坐下来,正好对着锦如,神色更加不自在起来。
“谈什么招呼呢,我来找你就为了问两件事。”锦玉神色冷冽“第一,我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赵文生白了一下脸,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怎么知道?她那么随便就——谁知道她有过几个男人?再说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嘛!”
锦如的脸瞬间憋得通红,从小斯文的她却不如锦玉剽悍,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狠话“你胡说!你无耻!”
赵文生当着锦玉的脸只想把自己洗白“不是吗?我们才见了几次面,你就巴巴送上门来?又送汤又送菜的!是你趁我喝醉了勾引我!”
锦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无赖,辩无可辨,急得直掉眼泪“胡说!胡说!姐!他胡说!”
锦玉拍拍她的手掌,心里已打定注意了,温声安慰她,“你别哭,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锦如细声啜泣“他骗我喝酒!我喝醉了!”
锦玉又问她“那你喜欢他吗?要不要嫁给他?”
还未等锦如回答,赵文生的妈妈便冲过来“不可能!我们赵家不可能娶这样的媳妇!我儿子一个本科生,有堂堂正正的工作!怎么会娶你一个中专毕业的啡厅收银!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锦玉脸色一白,怒气攻心。转过身就想破口大骂。父亲及时拽住她,向赵文生妈妈鞠了一躬,低声道“赵夫人,我们啊如虽然文凭不高,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再说,她怀着的可是你们赵家的孙子。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呐。”
他讲得如此低声下气,锦玉只觉得一团团的怒火烧得五脏六腑都快化灰了。
真痛啊!这情形,她经历过多少次了?
小的时候,锦程打了人家的小孩,他牵着他们的手在人家面前鞠躬,你大人有大量,都是我管教不严。请原谅。请原谅。
念高中的时候,他在班主任面前鞠躬,老师,真的是对不起。我一定赶快凑够学费。请你多宽限几日。
上大学的时候,她跟着他,一家一家的走亲戚。他一次一次的敲门,一次一次的鞠躬,打扰了,是这样的,我们家丫头就要上大学了。学费挺贵的,能不能先借一点?我年底就还给你!
真痛呐!这回忆和眼前的情景重叠,痛得她心里一阵一阵抽搐。
许是父亲的低声下气令这个女人虚荣心膨胀得无比愉悦,她笑得无比高兴“哎,这个,其实要做亲家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看你们家大女儿挺好的。听说也是本科生,现在也是公务员,还和我们文生是同学呢!你看怎么样?”
锦玉的牵着锦如的手手微微抖了一下,强忍住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手中却猛的一松,锦如却比她手更快,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甩开了锦玉的手,从桌子上端起了一杯茶直直的就泼了上去,“我呸!就他那德行!我还不稀罕呢!还想娶我姐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从小胆小怕事,单纯善良。从没有讲过一句重话,这样憋红了脸,气得呼吸不畅还是第一次。
别说父亲,就连锦玉当时也是愣了一下。
“哎呀!小贱蹄子!!这媳妇还未过门就骑到婆婆的头上来!要真娶你过门还得了!!啊!!”
那女人被热茶烫得不轻,嗷嗷的尖叫。
锦如抚抚胸口,平顺了一下呼吸,言正辞严,一字一句的对着赵文生说“我今日来就是要讨个说法而已。你不仅侮辱了我,还侮辱我的家人!赵文生!算我瞎了眼!”
初时见他天天来咖啡厅喝咖啡,温文有礼,又是同乡,难免就走得近了一点。谁知道却是头披着人皮的狼!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就算你想要,我也不要了!”她冷笑一下“其实,我一点也不稀罕进你们赵家的门,谁嫁进你们这样的人家,谁倒八辈子的霉!!”
锦如骂了这一通,看着他们母子目瞪口呆的样子,颇觉解气。前几次无论他们怎么羞辱她,她都是在一侧垂泪。从没有还击。她自己做了错事,无论怎样的谩骂和屈辱都可以忍,但他们竟敢羞辱她挚爱的父亲和亲爱的姐姐!这口气!她忍不下!!
锦如瞟了一下低头垂目的赵文生,拉过锦玉和父亲,低声而愧疚的说“我们走吧。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锦玉也有些吃惊,这从小连大声话儿都没说过的锦如竟会骂人了?
她轻轻拍了拍妹妹纤细的肩,转过头望着赵家母子,正式严肃的说“这笔债,我会讨回来的。变本加利。一定。”
她最后两个字咬得又狠又重,神色冷冽阴狠。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怎会有这么重的戾气呢?
赵文生的父亲刚好从门外进来,听到锦玉这句如壮士断腕一般决绝的宣誓。
“随时奉陪。”他不以为然,漫不经心的赶客。
锦玉护着锦如,从他身侧目不斜视的走过。赵天华。你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
、锦如2
“爸,我要带锦如到我那边去。那边医院技术好,环境也好。再说,我平时工作闲,方便照料。”锦玉一件一件帮妹妹收拾行李。头也没回。
父亲靠在门口,深深的望着日渐瘦削的小女儿,目光凄凉。
“好。你怎么说怎么算。”父亲哀伤的回答。
他的声音无力,锦玉听得鼻子一酸,不敢回头看他。手上胡乱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