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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荒野侦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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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亚摇摇头表示否认。女招待过来了,我们点了三杯咖啡,鲁佩又要了份奶酪三明治,不带豆子的。
  “豆子不好消化。”她解释说。
  “你的胃怎么样了?”玛丽亚说。
  “还好。有时疼得挺厉害,有时我又忘了它还在那儿。主要问题是神经。如果太紧张了,我就吸根大麻烟,然后就好了。你怎么样啊,再没去舞蹈学校吗?”
  “不经常去了。”玛丽亚说。
  “这傻瓜有一次跟我走进帕科?杜阿尔特的办公室。”鲁佩说。
  “我差点笑死了,”玛丽亚说,“其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就笑起来了。我大概爱上帕科了吧,完全是歇斯底里。”
  “拜托,老大,你知道他跟你不合适。”
  “你跟这个帕科?杜阿尔特有什么过节吗?”我说。
  “还真什么都没有。我只在街上碰到过他一次,他不能来找我,我也不能上他家去,因为他娶了个外国女人,我只能在舞蹈学校见他。不过,我想他喜欢这种方式,那个人渣。在他办公室*。”
  “你的皮条客允许你远离自己的活动范围吗?”我说。
  “我的活动范围?你对我的范围了解多少?谁说我有皮条客?”
  “抱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刚才玛丽亚说你的皮条客是很暴力的那种,她没说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21)
“我没有皮条客。你认为我跟你说话了,你就有权羞辱我吗?”
  “冷静,鲁佩。没人羞辱你。”玛丽亚说。
  “这龟儿子侮辱了我男人,”鲁佩说,“他要听到了,非找你算账不可。小流氓。他不出一秒钟的工夫就能揍扁你。我敢说你会恨不得舔我男人的那家伙求饶。”
  “嗨,我可不是同性恋。”
  “玛丽亚所有的朋友都是男同性恋,人人都知道。”
  “鲁佩,饶了我朋友们吧。鲁佩病了后,”玛丽亚面对我说,“是埃内斯托和我带她上的医院。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居然这么快就忘了别人的好。”
  “埃内斯托?桑?埃皮法尼奥?”我问道。
  “是啊。”玛丽亚说。
  “他也上舞蹈课?”
  “以前常去。”玛丽亚说。
  “噢,埃内斯托,我对他的印象太好了。我记得他一把抱起我放进一辆出租车。埃内斯托就是同性恋,”鲁佩给我介绍说,“可他特别强。”
  “不是埃内斯托把你弄进出租车的,傻瓜,那是我。”玛丽亚说。
  “那天晚上,我满以为自己会死掉。”鲁佩说,“我糟糕透了,忽然就觉得病了,我开始吐血。好几桶血啊。说句真心话,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倒不在乎。我只是心里放不下我的儿子、我未竟的诺言,还有瓜达卢佩圣母。我一个劲儿地喝酒,最后默默地月亮都升上来了,我的感觉太糟糕了,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位矮个儿女孩就给了我一些兴奋剂。我犯了个大大的错误。可能是那东西变质了,或许是我本来就不舒服,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我倒在圣?弗尔南多广场的那把条椅上奄奄一息,就在这时我的朋友和她的伙伴,那个同性恋天使赶来了。”
  “鲁佩,你有儿子了?”
  “他死了。”鲁佩说,眼睛盯着我。
  “你当时才多大啊?”
  鲁佩冲我微笑着。她的微笑显得既开朗又好看。“你觉得我会多大?”
  我最怕猜什么了,我没说话。玛丽亚搂住鲁佩的肩膀。两个人对视着微笑或者挤眼,我不明白究竟在干吗。
  “比玛丽亚小一岁,十八。”
  “我们都是狮子座。”玛丽亚说。
  “你是什么星座?”鲁佩说。
  “我不知道。我对那种东西从不上心,说实话。”
  “哦,看来你是墨西哥惟一不知道自己星座的人了。”鲁佩说。
  “你是哪个月份出生的,加西亚?马德罗?”玛丽亚问。
  “1月,1月6日。”
  “摩羯座,跟乌里塞斯?利马一个座。”
  “乌里塞斯?利马?”鲁佩说。
  我问她是不是认识利马,怕他们又说乌里塞斯?利马也上过那所舞蹈学校。倏忽间,我看到自己踮着脚尖在一个空旷的体育馆跳着舞。鲁佩说她只听过这个名字,说玛丽亚和埃内斯托?桑?埃皮法尼奥经常谈到他。
  后来鲁佩又说起死去的儿子。那孩子死时才四个月大。他生下来就带着病,鲁佩曾给圣母许愿说如果儿子病好了她就不干这活儿了。她坚守诺言,据说孩子似乎有了点好转,她守了三个月的诺言,可到了四个月,她又开始干活儿了,然后孩子就死了。她说是圣母把儿子带走了,因为她没有信守承诺。鲁佩那时住在圣?卡塔里纳广场附近的巴拉圭街上的一幢楼里,她把孩子交给一个老太太,让她晚上照看。一天早晨,她回到家里,他们说儿子死了。事情就是这样。
  “不能怪你,”玛丽亚说,“别迷信。”
  “怎么能说不是我的过错呢?谁不守诺言了?谁说她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最后却没有办到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22)
“圣母没有害死我的儿子,”鲁佩说,“她不过是带走了孩子,那完全是两码事。她把我一个人撇下来惩罚我,带走孩子去过更好的日子了。”
  “噢,好吧,既然你这么看,那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是啊,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有孩子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玛丽亚说,“当时这姑娘正在野跑。鲁佩,我以为你准要死了。”
  “如果不是阿尔韦托,我就真的完了。”鲁佩叹息一声。
  “阿尔韦托是你的……男朋友吧,我猜,”我说,“你认识他?”我问玛丽亚,她点了下头表示没错。
  “是她的皮条客。”玛丽亚说。
  “不过他的*比你小朋友的大多了。”鲁佩说。
  “你是指我吗?”我问道。
  玛丽亚大笑。“她当然是指你了,傻子。”
  我脸色涨红,然后笑了。玛丽亚和鲁佩也笑起来。
  “阿尔韦托的家伙究竟有多大啊?”玛丽亚说。
  “有他的刀那么大。”
  “他的刀有多大啊?”玛丽亚问。
  “这么大。”
  “太夸张了吧。”我说,我应该换个话题才是。我想打住这个打不住的话题,就说:“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刀。”我感觉糟糕透顶。
  “哎,老大,你怎么敢肯定对刀这么了解呢?”玛丽亚说。
  “他从十五岁起就带着那把刀,是拉波多约来的一个*送的,后来那女孩死了。”
  “你拿刀量过他那东西呢还是你猜的?”
  “那么大一把刀会很碍事的……”我紧追不舍。
  “他自己量的。我用不着量它,我操心这个干吗?他自己量的,他没事就量,每天至少一次,要确保一点都没变小。他说。”
  “他担心自己的*会缩了?”
  “阿尔韦托可什么都不怕。我告诉你,他坏着呢。”
  “那干吗还带刀?说真的,我不懂,”玛丽亚说,“再说了,他从来没有伤过自己吗?”
  “有那么几次,不过都是故意的。他那把刀玩得熟着呢。”
  “你不是说你的皮条客为了好玩在自己那家伙上割过几刀吗?”玛丽亚说。
  “没错啊。”
  “我不信。”
  “真的。偶尔来那么一下,又不是每天都这样。他只是在发神经或者什么事儿都一团糟的时候才会那样干。不过,测量的活儿他可没歇过。他说这样对自己的男子气概有好处。他说这是在屋里养成的一个习惯。”
  “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很操蛋的精神变态分子。”玛丽亚说。
  “你的标准太高了,老大。你不会懂的。话说回来,这有什么不妥吗?所有那些傻瓜男人都一个劲儿地量自己那东西。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是拿刀来量的。再说,那把刀是他初恋女友给的,那女孩待他简直就像他妈似的。”
  “他的家伙果真有那么大吗?”
  玛丽亚和鲁佩都笑了。在我脑子里,她们说得越多,阿尔韦托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强。我得阻止他出现,否则就会为了这两个女孩丢了性命。
  “有一回,在阿兹加波扎尔科的一家夜总会搞了场大赛,这个*总能赢。谁也做不到像她那样拿嘴把那家伙全吞进去。后来一直坐在桌边的阿尔韦托站起来,说大家稍等,我去办点事。我们这桌的人都说好样的,阿尔韦托,看得出大家都认识他。我在思忖那个可怜的女孩这下恐怕要完蛋了。她的耐性还真强,使出最拿手的好戏。眼看那女孩就要赢了,接着呛起来开始窒息……”
  “天哪,你的阿尔韦托简直是个大魔兽。”我说。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23)
“继续说,后来呢?”玛丽亚说。
  “其实也没什么,那女孩开始捶打阿尔韦托,想抽开身子。阿尔韦托狂笑着说,哇,姑娘,哇,像骑着一匹跳跃不已的野马,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就好像参加牛仔的竞技表演。”我说。
  “我特别讨厌,我大声说放了她,阿尔韦托,你会弄伤她的。可我知道他甚至都听不见我的声音。这时,那女孩的脸色变得通红,眼睛睁得老大,她推着阿尔韦托的大腿,像在扯着他的衣兜和皮带。当然,这根本不管用,每次这女孩试图推开阿尔韦托时,他就揪住女孩的耳朵猛地往回拉。看得出,他胜券在握。”
  “她干吗不咬阿尔韦托那东西呢?”玛丽亚说。
  “因为参加派对的全是他的朋友。如果咬了,阿尔韦托会要了她的命。”
  “鲁佩,你真是疯了。”玛丽亚说。
  “你也差不多。我们所有的人不都是疯子吗?”
  玛丽亚和鲁佩大笑起来。我还想听听这个故事的尾声。
  “也没什么,”鲁佩说,“那女孩实在受不了,马上就要吐了。”
  “阿尔韦托呢?”
  “他应该是提前抽出来了吧?他知道马上会怎么样,不想把裤子弄脏了。他像只老虎般一跳,不过是朝后一跳,身上一丁点东西都不沾着。全场的人像疯了般地鼓掌。”
  “你却深爱着这个疯子?”玛丽亚说。
  “爱着,真的那么爱吗?我不知道。我对他真是如痴如狂啊,这是绝对的。换了你,同样会爱他的。”
  “他是个真正的男人。”鲁佩说,眼睛望着窗外。她凝视的目光迷失在远方。“这是千真万确的。他比任何人都懂我。”
  “你大概是说他比任何人都善于勒索你吧。”玛丽亚说,然后把身子往后一靠,拿手拍着桌子,拍得杯子都跳起来。
  “行了,老大,别这样嘛。”
  “鲁佩说的没错,”我说,“别那样。人家就是那样生活的。她愿意干吗就干吧。”
  “少来,加西亚?马德罗。你完全是在旁观。你压根就糊里糊涂地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你也是旁观!看在上帝的分上,你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你不是*——对不起,鲁佩,不是故意冒犯。”
  “没关系,”鲁佩说,“你就是想冒犯也办不到。”
  “闭嘴,加西亚?马德罗。”玛丽亚说。
  我听了她的话。我们三个沉默了片刻。后来玛丽亚开始谈起女权主义运动,提到格特鲁德?斯泰因、雷梅迪奥斯?巴罗、莉奥诺拉?卡林顿、艾丽丝?B。托克拉斯(托克拉梅拉,鲁佩说,但玛丽亚没有理她)、尤尼卡?苏尔、乔伊斯?曼索尔、玛丽莲?摩尔,还有一串我记不住的名字。我想,这些都是20世纪的女权主义者。她还提到胡安娜修女。
  “她是个墨西哥诗人。”我说。
  “也是个修女。我很了解。”鲁佩说。
  11月17日
  今天我去芬特家了,潘乔没有随行。(我已经不可能整天跟着潘乔转了。)可是,走到大门口时我却紧张起来,担心玛丽亚的父亲会把我赶出去,担心不知道如何对付他,担心他会揍我。我没那个胆量按门铃,于是就在小区随便走了会儿,心里想着玛丽亚、安格丽卡、鲁佩和诗歌。同时,我却无意中想起了叔叔和婶婶,然后想了想自己的一生。我昔日的生活看上去似乎既开心又空虚,我知道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这个决心下得我心情痛快极了。接着我迅速掉头向芬特家走去,按响门铃。芬特先生出来开门,打了个手势好像在说稍等片刻,我这就来了。后来又看不见他了,大门留了一道缝。过了会儿,他又出现了,从前院穿过来边走边卷袖子,脸上带着痛苦的笑意。其实,他的状态好多了。他一把打开大门,说你是加西亚?马德罗吧?然后就握我的手。我说你怎么样啊,先生,他说就叫我基姆吧,别叫先生了,在家里我们别来这种繁文缛节。我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要我叫什么,我说叫吉姆?(我刚读了鲁迪亚德?吉普林的作品)他说不是,叫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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