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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荒野侦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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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来自阿瓜斯卡连特斯的女孩,在国立自治大学学医。”
  “再之前呢?”
  “再之前没有人得过,因为那个奖还不存在呢。我明年可能会参加,但也说不准。”
  “你要得了奖,会拿奖金干吗?”
  “也许去欧洲旅行吧。”
  我们沉默了片刻。玛丽亚?芬特在考虑还不曾探索过的异国他乡,而我却在想着那些日夜跟她*的外国男人。这个念头连我都觉得吃惊。难道我爱上玛丽亚了吗?
  “劳拉?达米安是怎么死的?”
  “她在特拉尔潘被车撞了。她还是个孩子啊,她的父母彻底崩溃了。我想她母亲甚至都想自杀。这么年轻就死了,一定伤心极了。”
  “一定伤心极了。”我说,同时想像着玛丽亚?芬特在一个七英尺高的英国男子的怀抱中,他白皙得简直像个白化病患者,那条长长的粉红色的舌头伸进玛丽亚薄薄的嘴唇里。
  “你知道该向谁了解劳拉?达米安吗?”
  “不知道,问谁?”
  “乌里塞斯?利马。他们是朋友。”
  “乌里塞斯?利马?”
  “是啊,他们好得难分难舍,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看电影,互相借书看。他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说。
  我们听到小房子里传来一阵噪声,我们坐着听了会儿动静。
  “劳拉?达米安死的时候乌里塞斯?利马有多大?”
  玛丽亚没有回答。
  “乌里塞斯?利马原来并不叫乌里塞斯?利马。”她声音沙哑地说。
  “你说那是他的笔名吗?”
  玛丽亚点头称是,她凝视的目光迷失在复杂的藤蔓踪迹中。
  “那他的真名叫什么?”
  “阿尔弗雷多?马尔蒂内斯,好像是这个吧。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我见着他的时候并不叫乌里塞斯?利马。这个名字是劳拉?达米安给他取的。”
  “噢,真是太好了。”
  “大家都说他爱着劳拉。可我觉得他们从来没有一起睡过觉。我想劳拉死的时候还是个处女。”
  “二十岁吗?”
  “当然啊,谁说不是呢。”
  “当然,你说的不会有错。”
  “很让人伤心吧?”
  “是让人伤心。那当时乌里塞斯或者阿尔弗雷多?马尔蒂内斯多大呢?”
  “比劳拉年轻一岁,十九岁,没准十八岁。”
  “我想他一定痛苦极了。”
  “他大病了一场。听说差点死了。医生不知道他究竟哪儿出问题了,看着他越来越憔悴。我去医院看过他。我去的时候正是情况最坏的时候。但是,终于有一天,他好起来了,那病就如同不知为何得上一样神秘地结束了。后来,乌里塞斯就辍学了,开始办杂志。你看到过那份杂志吧?”
  “《李?哈维?奥斯瓦尔德》?是的,看过。”我撒了谎。马上又纳闷,去乌里塞斯?利马的顶楼房间时为什么就没人送我一期,哪怕迅速翻阅一下都成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18)
“一份诗刊的名字起成这样也太恐怖了。”
  “我倒很喜欢。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糟糕。”
  “感觉挺可怕。”
  “换了你会取什么名字?”
  “不知道。没准就叫墨西哥超现实主义派。”
  “有意思。”
  “你知道整个杂志是我父亲设计的吗?”
  “听潘乔说过。”
  “装帧可是这份杂志最出色的组成部分。现在人人都讨厌我父亲。”
  “人人?所有的本能现实主义者?干吗讨厌呢?这毫无道理啊。”
  “不,不是本能现实主义者。他工作室别的建筑师。我猜那些人嫉妒我父亲居然跟年轻人处得这么融洽。总之不容他。他们要让他付出代价。全是因为那份杂志。”
  “因为《李?哈维?奥斯瓦尔德》?”
  “当然啊。因为我父亲在工作室给杂志做的装帧设计,现在他们要让他对可能发生的一切负全部责任。”
  “可是会有什么事呢?”
  “形形色色的事。显然你还不了解乌里塞斯?利马。”
  “还真不了解,”我说,“可我在逐渐了解。”
  “他可是一枚定时炸弹。”玛丽亚说。
  这时,我才忽然发觉天已漆黑,我们只能听见却看不见对方了。
  “听着,我得向你老实坦白了。我刚才撒了个谎。我压根就没碰过那份杂志,我想看一眼杂志都快想死了。你能借我一本吗?”
  “当然可以。我会送你一本的。我有多余的。”
  “你还能借我一本洛特雷阿蒙的书吗?拜托了。”
  “可以,但你绝对要还我。他是我最喜爱的诗人之一。”
  “我保证。”我说。
  玛丽亚走进大房子。我一个人留在院里,刹那间,我简直不相信外面居然就是墨西哥城。后来我又听了听芬特姐妹那幢小房子里的声音,一盏灯亮了。我想那应该是安格丽卡和潘乔屋里的灯。我想潘乔很快就会出来到后院找我,可事情并没有如愿以偿。玛丽亚拿着两本杂志和《马尔多罗之歌》回来时,她也注意到小房子里的灯亮了,她凝神等了片刻。忽然,在我最想不到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还是处男。
  “不是,当然不是了。”我撒谎说,这是我那天晚上二度撒谎。
  “失去纯真那么难吗?”
  “有点儿。”我说,稍加思索了一下答案。
  我注意到她的声音又变得沙哑起来。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当然没有了。”我说。
  “那你是跟谁做的?*?”
  “不是,我去年遇到的从索诺拉来的一个女孩,”我说,“我们就相处了三天。”
  “再没有跟别的任何人做过吗?”
  我忍不住诱惑想告诉她跟布里吉达的那场历险,最后我想还是别说为好。
  “没有,再没别人了。”我说,这时我感觉痛苦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11月16日
  我给玛丽亚?芬特打了个电话。我说想见她。我恳求她能够出来。她说可以在基多咖啡店见我。她到店里时大约七点,几双眼睛从门口一直追随到我等待她的那张桌上。
  她显得特别漂亮。她穿了件瓦哈卡[1]Oaxaca,瓦哈卡是墨西哥东南部一州,南临太平洋,居民以印第安人为主。[1]风格的上装,一条很紧的牛仔裤,一双皮鞋。她肩上背了个深褐色的背包,边上印着若干奶油色的小马,里面放满了书和稿纸。
  我请她读首诗。
  “别那么无聊了,加西亚?马德罗。”她说。
  不知为什么,她那样说让我很伤心。我想自己有一种听到从她的唇间读出一首诗的生理需求。不过可能地点不对劲。咖啡店里说话声、喊叫声、尖笑声动静太大了。我把洛特雷阿蒙的书还给她。 。 想看书来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19)
“已经读完了?”玛丽亚说。
  “是啊,”我说,“我整宿未睡,读完了。我还读了《李?哈维?奥斯瓦尔德》。简直太棒了,不得已停刊,太遗憾了。我喜欢你写的东西。”
  “这么说来你还没上床睡觉呢?”
  “还没,可我感觉很好。我很清醒。”
  玛丽亚凝视着我的眼睛微笑了。一个女招待过来问她喝点什么。什么也不要,玛丽亚说,我们马上就走了。到了外面,我问她是不是想去别的地方,她说不想,只觉得在基多咖啡店里有些不对路。我们沿着布卡雷利大街向雷福马方向走去,然后又穿过雷福马街朝格雷罗街走去。
  “这儿是*们活动的地方。”玛丽亚说。
  “我不知道。”我说。
  “挽着我的胳膊,免得别人有非分之想。”
  其实,我本来看不出这条街跟我们刚刚走过来的几条街有任何不同之处。这里同样车水马龙,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跟沿着布卡雷利大街上涌动的人流没什么两样。可是后来(也许是因为玛丽亚暗示了的缘故)我开始留心起区别。先是灯光。布卡雷利的街灯呈苍白色,而格雷罗街灯的基调多些琥珀色。又注意到车子:布卡雷利大街上很少有车停泊在路上,格雷罗街边的车却随处可见。布卡雷利大街上的酒吧和咖啡店都门厅大开,灯火通明,格雷罗街上虽然酒吧不少,好像都在孤芳自赏,显得很隐秘或者低调,鲜见可以向外张望的大窗户。最后,不同的还有音乐。布卡雷利大街上压根就听不到。所有的响动声都来自行人或者车辆。在格雷罗街上,你越往里走,特别是走到紫罗兰和木兰花街角,音乐简直把整条街都笼罩住了,从酒吧、从停泊的车辆、从便携收音机里传来各种乐声,甚至从黑洞洞的大楼亮着灯的窗户里都会飘出音乐。
  “我喜欢这条街,”玛丽亚说,“总有一天我要住在这里。”
  一群雏妓站在人行道上一辆显旧的凯迪拉克轿车周围。玛丽亚站住跟其中一位打了声招呼:
  “嘿,你在这儿啊,鲁佩。见到你真好。”
  鲁佩显得非常瘦削,头发留得很短。我觉得她的漂亮跟玛丽亚不相上下。
  “哇,玛丽亚!老大,好久没见了。”她说,然后拥抱了玛丽亚。
  跟鲁佩一伙的几个女孩斜靠在凯迪拉克车头上,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玛丽亚身上,镇定自若地仔细打量着她。她们几乎不瞧我。
  “我以为你死了呢。”玛丽亚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如此冰冷的一句话把我震晕了。玛丽亚话语的老道令人瞠目结舌。
  “我还活得好好的。不过差点死了。是吧,卡梅西塔?”
  “没错。”那个叫卡梅西塔的姑娘说,她还在研究着玛丽亚。
  “是格洛丽亚传染的。你见过她吧,老大,他妈的简直是个人渣,可是没有人受得了她。”
  “我没见过她。”玛丽亚说,唇间带着一丝微笑。
  “只有警察才拷得住她。”卡梅西塔说。
  “就没治了?”玛丽亚说。
  “根本不可能,”卡梅西塔说,“怎么着?那婊子什么都知道,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谁都拿她没办法。”
  “唉,真可怜。”玛丽亚说。
  “说说,上学怎么样?”
  “很一般。”玛丽亚说。
  “你还弄得那个心急火燎的傻瓜拼命追你吗?”
  玛丽亚大声笑起来,迅速瞥了我一眼。
  “我这个朋友是学芭蕾的,”鲁佩对另外一个女孩介绍说,“我们是在现代舞蹈学校认识的,就是堂塞莱斯街上的那所学校。”

第一部 迷失在墨西哥的墨西哥(20)
“没错,我知道。”卡梅西塔说。
  “其实,鲁佩在那所舞蹈学校外面站街。”玛丽亚说。
  “可她怎么上这种地方来了呢?”始终没吭声的一个女孩问,她是这群姑娘中个子最矮的,差不多是个侏儒了。
  玛丽亚看着她耸了下肩膀。
  “你愿意跟我们去喝杯咖啡吗?”她说。
  鲁佩看了下右手腕上的表然后望着朋友们。
  “问题是,我还要工作。”
  “一会儿工夫,马上回来嘛。”玛丽亚说。
  “那好吧。工作还可以等等,”鲁佩说,“我待会儿再来找你们,姑娘们。”她这就跟玛丽亚走了。我跟在她们后面。
  我们到了木兰花街后又左转,拐到耶稣加西亚大街上。接着,我们又向南边的革命英雄广场走去,到那儿后走进一家咖啡店。
  “你最近在跟这小子玩儿吗?”我听到鲁佩对玛丽亚说。
  玛丽亚又放声笑了。
  “只是个普通朋友,”她说,然后又面对我补充了一句,“如果替鲁佩拉皮条的老板找上来了,你可要同时保护我们俩啊,加西亚?马德罗。”
  我想她是在开玩笑。后来我又想她没准是当真的,而且,坦率地说,那情景似乎显得诱人起来。那时我无法想像在玛丽亚面前还有什么更佳的示好方式。我觉得很开心。我们有一整夜的工夫可以拿来消磨。
  “我男人很严肃,”鲁佩说,“他不喜欢我跟陌生人瞎跑。”这是她讲话时第一次直视我。
  “可我不是陌生人啊。”玛丽亚说。
  “老大,不是指你。”
  “你知道我跟鲁佩是怎么认识的吗?”玛丽亚说。
  “不知道。”我说。
  “在舞蹈学校。鲁佩是帕科?杜阿尔特的女朋友。帕科是西班牙来的舞蹈家,是那所学校的头儿。”
  “我每周去见他一次。”鲁佩说。
  “我不知道你还上过舞蹈课。”我说。
  “不是上课。我去那儿只是为了*。”鲁佩说。
  “我是说玛丽亚,不是你。”
  “我从十四岁就开始学舞蹈了,”玛丽亚说,“太晚了,成不了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吧。”
  “你说什么啊?你是个了不起的舞蹈家!就是太怪了,事实上换了谁在那种状态都会半疯不癫的。你看过她跳舞吗?”我说没有。“你会佩服得五体投地。”
  玛丽亚摇摇头表示否认。女招待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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