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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荒野侦探-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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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诗选,那本书在很多方面都令人难忘!或是像《运动中的诗歌》也可以,这本由帕斯、阿里?丘马西罗、何塞?埃米利奥?帕切科和奥梅罗?阿里达吉斯担纲的经典选本。我必须承认,在某种意义上,当伊斯梅尔?萨尔科给我家里打来电话说,路易斯?塞瓦斯蒂安,我想听听你的指教,这时我感到受宠若惊。当然,指教倒在其次,我已经确知自己被纳入这个选集了,这自不必言,你可能会像我的朋友们那样说(我惟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诗被选了多少首),所以我去拜访萨尔科最初只是扮演一个顾问的角色,以防萨尔科疏忽某些细节,具体说来就是不要疏忽了某份杂志、外省出版物、一两个人的名字,那些萨尔科式的一腔热情不允许它们被奢侈地疏忽掉的东西。
  可是在接到伊斯梅尔的电话和我去拜访之间那短短的三天里,我无意中获悉了选集计划要收录的诗人数目,无论怎么来看,这个数目都是相当庞大的,倒是很*,但几乎没有可操作性,有着令人瞩目的实验性,但又像诗歌大杂烩般平庸。这个魔鬼诱惑了我,在伊斯梅尔?温贝托?萨尔科打来电话和我们见面的这几天里,它把各种想法塞进我的头脑,等待过程(那是什么样的等待啊,我的天?)简直就是一场惩罚,我的拜访就像一个人睁开眼睛时刹那间看到了救星那样。那三天我备受各种怀疑的折磨。或者是疑惑。然而,这点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场既带来满足又带来痛苦和怀疑(或者疑惑)的折磨,好像那一道道激情的火焰是痛苦与欢乐的共同源泉。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部荒野侦探(57)
我的想法,或者我的诱惑是:建议萨尔科把卢西欧斯?思肯也纳入这本选集。我只支持这个数量,但其他一切都予以抵触。这个计划显得如此鲁莽,我承认,乍一看简直是疯了。我这完全是吓唬自己。后来又变得十足可怜了。后来,当我最终保持一段小小的距离,更冷静地审视(当然,这不过是说说而已)时,这个计划既让人觉得崇高又令人伤心,我非常担心自己精神上的安宁。至少,我耍了个手腕或者技巧,没有对主要的利益相关人,换言之就是卢西欧斯?思肯,透露我的计划,我一个月要见他三次或者两次,有时只见一次或者一次也不见,因为他总是长时间不露面,而且露面也是不期而至。从我们在埃米里奥托?拉古纳画室第二次模糊的会面开始,双方关系的发展进程就很不规则,偶尔呈上升态势(特别是据我所知),偶尔又杳无影迹。
  我们经常在那不勒斯区我家一间空房里会面,但我们会面的方式要复杂得多。卢西欧斯?思肯会把电话打到父母家里找我,我几乎从不在家,他就留言给我,自称埃斯特法尼奥。我发誓这个名字不是我建议用的。据他说,这是向斯特凡?马拉美致敬,他只听说过(顺便说一下,他几乎对一切都这样)这个作家,但就认为是我的守护神之一,通过他来了解我与之有着什么样的奇怪的精神联系。其实,留言时用的这个名字有点像他想像中我非常珍视的礼物的名字。换句话说,这个假名掩藏起对我或者我的吸引力、欲望、真正需要(我不敢说它是爱),经过几个月的见证以及无穷无尽的沉思,我满怀喜悦地领悟到了这一点。
  他留过言后我们就在起义者街一家有机食品商店的入口处见面。随后我们便在这个城市消失,淹没在北边拉维拉附近的咖啡店、酒吧里,那儿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卢西欧斯?思肯也不用惶恐不安地把我介绍给他的男女朋友们,他们往往在最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现,他们的表情传达出来的更多像是一个正受到感化教养般的墨西哥而非其他,尽管,正如我试图向他解释的那样,这个其他可以有很多种形式。(卢西欧斯?思肯说,比如圣灵,那个高贵的野蛮人。)夜晚来临时,我们就像两个朝圣者在廉价或者最便宜的旅馆找个隐蔽之所,虽然这些居所也散发出某种华丽(冒着虚假的浪漫主义的危险,我甚至想说散发出某种希望),它们往往在波多耶托或者塔里斯曼的边缘。我们的关系神出鬼没。我不想谈论爱什么的,我也不太愿意谈论欲望什么的。我们只有不多的一些共同之处,如几部电影、若干民间雕塑,他所喜欢的讲述绝望故事的方式,以及我喜欢听这些故事的方式。
  有时,他难免会给我一册本能现实主义者出版的杂志。我从未看到上面有他发表的诗。其实,我忽然想到跟萨尔科谈他的诗时,我只有两首卢西欧斯?思肯写的诗,都没有发表过。其中一首是对金斯堡一首拙劣的诗的拙劣模仿。另一首是多里都不会欣赏的散文诗,这是一首奇怪的诗,他隐隐约约谈到旅馆、吵架。我觉得那灵感是从我这儿来的。
  去见萨尔科的前一天晚上我几乎失眠了。我就像墨西哥的朱丽叶,陷入蒙太古和凯普莱特两大家族之间肮脏的争斗中。我跟卢西欧斯?思肯之间的关系还处于秘密状态,至少在我认为情况还处于可控范围这个意义上。我不是说朋友圈中没人知道我的同性恋倾向,对此我保持沉默而不是藏着掖着。他们只是不知道我跟一个本能现实主义者纠缠在一起(虽然卢西欧斯?思肯不是别人所认为的那种典型的本能现实主义者)。阿尔韦托?莫尔是怎么得知我在推荐思肯上这本选集的呢?佩平?莫拉多会怎么说?阿多尔费托?奥尔莫会不会认为我疯了呢?如此冷静,如此尖酸,如此洞察一切的伊斯梅尔?温贝托?萨尔科本人,他看不出我的建议泄露了什么吗? 。 想看书来

第二部荒野侦探(58)
所以,当我去找伊斯梅尔?温贝托?萨尔科,把两首我像珍稀宝贝般藏着的诗交给他过目时,我心里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各种诘难。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因为萨尔科不是傻瓜,他立刻意识到我推荐的人来自他们所谓的错误阵营。所幸(伊斯梅尔?温贝托?萨尔科不是傻瓜,但也不是上帝),他没有把思肯与本能现实主义者联系起来。
  我为思肯的散文诗苦苦争取机会。我提出,从收入的已发表作品诗人的数量而言,这本选集说不上有选择性,对他来说是否收进我朋友写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这位选家不肯就范。他打算收入二百多名年轻诗人,绝大多数人仅以一首诗来代表,可就是不选思肯。
  我们讨论过程中,他问了我被推荐者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说,这时我已精疲力竭而且羞愧难当。
  我再次见到思肯时,在某个没有底气的时刻,我说想把他的一首诗收进萨尔科编的即将出版的一本选集的努力失败了。他那样看着我,我看到了某种类似感动的东西。他问我潘乔和莫克特苏马?罗德里格斯收进萨尔科的选集了没有。我说没有,我想没有吧。哈辛托?雷克纳和拉斐尔?巴里奥斯呢?他们也没有,我说。玛丽亚和安格丽卡?芬特呢?没有。埃内斯托?桑?埃皮法尼奥呢?我摇摇头,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听着不怎么熟悉。乌里塞斯?利马呢?我定定地望着他深黑的眼睛说,没有。如果我也没有收进去那更好,他说。
  安格丽卡?芬特,科里马大街,康德萨区,墨西哥城联邦区,1979年4月。
  1977年底,埃内斯托?桑?埃皮法尼奥住进医院,为了做一个脑动脉瘤手术,需要在头盖骨上钻个孔。一个星期后,他们又重新做了一遍,显然把什么东西落在大脑里了。医生们对第二次手术不抱太大希望。如果他们不做这个手术,他就会死掉,如果做了,他还是会死掉,但成功的几率会稍好些。我是这样理解的,我是惟一自始至终陪着他的人。主要是我和他母亲,但他母亲已经无关紧要,每天上医院已经把她变成个隐形女人了:无论什么时候来,她都那么安静,即便她真的走进房间,坐在床边,好像从来不曾跨过门槛,或者从来没有完成过对门槛的跨越,那个被固定在过道白色入口的微小轮廓。
  我姐姐玛丽亚也来过几次。还有胡安尼托?达费拉,又名约翰尼,埃内斯托最后的爱人。其他来看望的都是些兄弟姐妹,姑姑姨妈,我不认识的人,他们跟我朋友的联系只是些最微弱的家族纽带。
  没有任何作家或者诗人以及前恋人来过。
  第二次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我在等候室里睡着了,梦见劳拉?达米安。劳拉来看埃内斯托,后来我们俩又去桉树林散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种东西,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桉树林,可是我梦中的这片森林却可怕极了。叶子银光闪闪,擦到我的胳膊时便留下黑糊糊、黏糊糊的印迹。大地很柔软,像松林中铺着针叶的地面,尽管我梦中出现的是一片桉树林。所有的树干毫无例外都腐朽了,而且臭不可闻。
  我在等候室里醒来时周围空无一人,我开始哭起来。埃内斯托?桑?埃皮法尼奥怎么就这样孤独地在墨西哥城的一家医院里孤独地死去呢?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某人来通知我他在一场可怕的手术中已经死去或者幸存下来呢?哭完后我想自己又睡着了。醒来时埃内斯托的母亲在我旁边喃喃地说着我不明白的什么话。过了会儿我才反应过来她在祈祷。后来一个护士进来说一切进展顺利。她说手术很成功。

第二部荒野侦探(59)
几天后埃内斯托就出院回家了。我从未去过他家,我们都是在我家里或者其他朋友家里见面。但从那时起我开始上他家里去看他。
  最初几天他甚至都不说话。他望着周围,只是眨眼睛,却不说话。他好像什么也不想听。但医生建议我们跟他讲讲话,对他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第一天,我在他的书柜里找了本我很有把握地认为他会喜欢的书,大声朗读给他听。这本书是瓦雷里的《海边墓园》,看不出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认出了这本书。我读的时候他就盯着天花板、墙壁或者我的脸,他真正的神儿并不在这上头。我给他读萨尔瓦多?诺沃的诗集时,他的反应也是这样。他母亲走进房间抚摸着我的肩膀。别太辛苦了,姑娘,她说。
  不过,他慢慢地开始能辨认声音和人形了。—天他认出了我。安格丽卡,他说,然后微笑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凄惨、古怪的笑容。我哭了。可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在哭,还一个劲儿地保持着微笑。他像一具尸体。头发还遮掩不住手术后的伤口,头发长出来的速度慢得让人发疯。
  不久他又能说话了。他的声音调门很高却很尖细,像笛子的声音。这声音逐渐硬朗了一些,但还是很尖细。无论如何,这不是埃内斯托的声音,他的声音我很熟悉。这声音就像一个弱智少年的声音,一个垂死的无知少年的声音。他的词汇很有限。对他来说,想出什么词语来表达什么东西已经很吃力。
  一天下午,我上他家去,他母亲让我进了屋,带我到她房间,氛围如此激动,我起先还以为朋友的情况恶化了。事实上这是母性开心的激动。他好了,她告诉我。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想她是说埃内斯托的声音或者说他的头脑变得清醒起来。他是怎么好的?我说,试图让她放开我的胳膊。她解释了半天,但最后却直截了当说了。埃内斯托再也不是同性恋了,姑娘,她说。埃内斯托不是什么了?我问。这时他父亲走进来,问我们在这儿干什么,然后说儿子的同性恋终于治愈了。他不是用这几个词说的,我不想回答,同时什么也不想问,这样我就可以尽快走出那间可怕的屋子。但是,在我走进埃内斯托的房间之前,还听到他母亲说:每朵云都有一道银色的边带。
  当然,埃内斯托依然是同性恋,虽然有时候他弄不太清这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性已经显得十分生疏了,他知道这东西让人舒服,令人激动,但已经很生疏了。一天,胡安尼托?达费拉打电话给我说他就要去北方工作了,让我替他跟埃内斯托道个别,因为他不忍心。从此埃内斯托的生活中就再也没有情人了。他的声音有些改变,但不是很大:他不能说话,只会哭泣或者呻吟,他哭叫的时候,除了母亲和我,所有的人——包括他父亲和无数前来礼节性探访的邻居们——都会躲掉,这是一种最终的解脱,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埃内斯托故意号叫,想彻底驱除那种可怕的彬彬有礼。
  过了几个月,我探访他的节奏拉得稍微长些了。刚出院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去看他,等他开始能说话和在客厅里走动时就去得少了。但我还是每天晚上给他打电话,无论在什么地方。我们疯狂地聊过几次。有时就我一个劲儿地说着,讲着故事,那些真实的故事,但都是浮光掠影,都是我当时所知道的墨西哥城的老套的生活故事,(这也是忘却我们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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