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几重-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裁炊济凰等匆黄档搅送砩希愣纷於济挥小U庖舱#丫皇嵌斓氖焙颍枚至恕
散了之后,小花几乎拉着我们就往山里走,一边走一边跟我解释,陈笑笑估计会等着捡漏儿,黑豹子肯定会带着他的人先去弄晚香玉,霍老大就算想杀他,估计一时也脱不开身得跟着黑豹子,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山里躲的深一些,等到他们打得差不多再出来渔翁得利。
我们跟着小花一路往山里走,其实我也想过我们能不能直接回河池,干脆等着黑豹子再来联系我们,但是再一想,以小花的性子他死也不会同意这么干,而且我们现在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有,必须得抢到一份帛书才能自保。
现在而言,目标最大的是晚香玉,其次是我们,不排除会有散兵来对我们三个下手的状况,所以我们还是异常小心,一整夜枪声都在零星地响,直到子夜枪声渐疏我们三个才走出深山往营盘方向去,谁知走了不多久,我们就远远瞧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看上去已经死了,浑身都是血,看外貌竟然是晚香玉!
小花“啧”了一声,皱了眉头:“果然还是没撑住么?看起来似乎是奄奄一息的逃出来了,但是受的伤太重死在了路上……”
黑眼镜道:“既然这么说,也许帛书还在他身上。”
小花点了点头,走过去,先在晚香玉的颈间探了一下,说了句:“死了。”眼间还露出一丝惋惜的神色,接着他小心的给晚香玉翻了个身让他躺平,晚香玉的眼睛还睁着,眼神却空空洞洞的,小花用手拂上他的眼帘,叹了一句“安息”,手便探到他的衣襟里摸帛书。
不能说小花无情,这已经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对晚香玉做的最仁慈的事。
果然小花把帛书摸了出来,他蹲在晚香玉身边,全神贯注在帛书上,小心翼翼的展开,而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看到晚香玉睁开了眼睛,几乎是同时他手中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整个人猛然暴起,匕首的银光便刺向了小花的胸膛!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闭住了气,但是显然他等的就是这一个时机,此刻小花全无戒备,就算他反应再快只怕也难逃一劫,谁知就在同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枪响,本来已堪堪触到小花皮肉的晚香玉动作忽然一顿,整个人已仆倒下去,而他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血洞。
我回头,只见黑眼镜仍然保持着端枪射击的姿势,他视线离开瞄准镜却掩饰不住方才瞬间的紧张表情,却淡淡冲我们笑笑:“爆头。”
小花已经把那份帛书揣在怀里起身,他竟然还回过头冲我笑了下:“刚才我还想是不是补上一枪再过去,看在是师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想着给他留个全尸,看来我还是把老九门的人想的太好了。”
小花的笑带着点凄楚无奈,让我甚至有点心疼,我还没说什么,忽然听到远远传来一个声音:“在那边!”然后就是急促的冲向我们的脚步声。
小花脸色一下就变了:“不好!枪声把他们引来了!”他猛推了我一把,指了一条路低声道:“分头跑,你走那边,什么都别管,出了山就去河池,后天河池火车站集合,那时候我们还没到你就回杭州,快!”
说完这段话他拉着黑眼镜就往另一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对天放了一枪,我心知他是在帮我引开敌人,当下不再耽搁顺着那条路就跑。
山中夜路,我不知跑了多久,身后枪声渐远,我早已气喘吁吁踉踉跄跄甚至眼前都有些发黑,跑着跑着却不知胸口猛的顶在什么东西上一阵剧痛,我险些背过气去,只感觉喉头一阵腥甜,勉强才压住了翻涌的血气。
我定睛一看,张起灵站在我面前,手中的枪抵在我胸口。
陈笑笑浅笑着站在他身侧,指了下我。
“林叔儿,干掉他。”
【二十三】
梦里的景象竟然这么快就成了现实,我意外的发现我的嘴角居然还带着一丝笑。
陈笑笑目光转向我,笑:“小三爷,看你年轻英俊死了实在可惜,你放心,在你的葬礼上我绝对会给你哭一场的。”
我淡淡笑了笑:“千万别介,那样没准儿我会起尸。”
陈笑笑也不回嘴,反而甜笑着凑上来捏了一下我的脸:“小三爷,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怎么觉得你这张嘴这么不招我喜欢呢?”说着,她笑盈盈的看了看张起灵;“林叔儿,一会儿你带小三爷找个合适就地安葬的地方吧,我去追花儿爷他们,然后营盘会合。”
张起灵不语,顶了我肩膀一下拽着我就往反方向走,力气大的我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这个动作让我很是不爽,回头皱眉看他:“你用不着,我没心情逃跑。”
张起灵淡然看着我不再说话,赶着我一直往前走,足足走了得有十几分钟,他终于停下,淡淡道:“你走吧。”
我几乎习惯性的听了他的话往前,走出几步才突然回过神来,我猛然顿住脚步,背对着他深深调整了几下呼吸,转过头来笑笑:“你不杀我了?”
张起灵看了看我,淡淡道:“你不值得我动手。快走,再让我看见你我不会留情的。”说着,他的眼神已然淡淡的看向远方不再注意我。
我冷笑:“只怕你是不想让吴家死绝在你手上吧,张起灵。”
张起灵的动作忽然僵住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沉默了一会儿:“你……”
我淡然道:“不用装了,我认得出你,张起灵。”
张起灵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再开口声音已经又是那个我熟悉的声线,却不知怎么只让我觉得陌生:“认出了还不走?”
我嘲讽的道:“认出了就要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张起灵淡淡道:“这里的事你没能力插手。”
我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咱们两个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要插手碍你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能力?”
张起灵的声音变得很冷:“很危险。你假扮成吴三省,就差点……”
“打住!”从他嘴里听到这事,我心中猛的就是一颤,赶紧摆手示意他闭嘴,自己却情不自禁冷笑:“说到危险,张起灵,你才是最大的危险吧,拿了战国帛书的,是不是你?”
张起灵默然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我只是希望你死心离开,那不是常人该探索的东西。”
我笑:“你觉得我还能相信你么?还会相信你么?你想要就直说,反正被你抢走的东西我也抢不回来,编假话骗我,没意思。”
张起灵淡淡道:“是真的。”
我笑了笑不想再理这个茬,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却觉得声音都在颤抖:“就算是真的,那我再问一句,杀了三叔的……是不是你?”
这一次,又是沉默,许久后,张起灵才道:“是。”
一个是字,一箭穿心。
虽然早已料到这个答案,可在他承认的瞬间,我的心里还是猛的一沉,人几乎完全被夺去了理智:“你是不是要说,这也是为了让我离开这里?”
张起灵的声音冰冷的几乎没有一点温度:“这次是他,下次就直接是你。”
我几乎是克制不住的狂笑起来,好像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笑的我几乎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笑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停不住——怎么笑成这样,我心里想。
抹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脸上恣肆的眼泪,我淡淡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么?说实在的,虽然咱俩没什么关系了,但冲着之前同生共死那么多次,不知道怎么的,我也一直没想着跟你为敌,哪怕你去帮我的敌人,哪怕你抢了我们的东西,哪怕你甚至……杀了三叔,我还是保守着你的秘密。倒是要谢谢你,跟你这么一番对话,我下定了决心。”
张起灵静静的看着我,我的心里又开始有一点疼,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疼痛变成了一种让我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挑起一丝笑,心中充满了冷酷与决绝:“张起灵,不会有下次了。你现在不想杀我,可是,我想杀了你。”
几乎是同时,我掏出了枪,对准张起灵的胸口,却在蓦然抬头间对上他的眼睛。
我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几乎再难把持住自己,死死的咬着牙,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手指的动作。
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
我的虎口被震得麻木,后座力震得手上渗出丝丝鲜血,几乎只有这种疼痛能让我意识到方才我开了枪,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张起灵,只见他踉跄的退了半步,左肩的位置正在涌出鲜血。
我对张起灵开了枪。
我的手忽然抖的几乎拿不住枪,就好像被打的是我不是他一样,我踉跄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终于转过身去疯狂般的跑起来,却在最后时刻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张起灵站在原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生命一般静止着,只有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我,宛如暗夜中负伤绝望的困兽。
我疯狂般的跑着,不敢再回头看哪怕一眼,脑中却不住的闪过那双眼睛,那样的眼神让我心如刀绞。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营盘边上,望下去只见一片死寂,想来人都已经倾巢而出不会再回来。
之前陈笑笑让张起灵在这等她想来也是假话,多半是想劫了小花他俩单走,张起灵不会不知道她的小九九,多半也只是顺道分道扬镳。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念一动想去张起灵的帐篷看看,方才看他穿的单薄估计大部分东西都在帐篷里,虽然有用的东西他应该都拿走了,但我还是想下去看看。
确定了一下没有别人,我下到营盘中走进张起灵的帐篷,打开手电看了一下,里面的设置及其简单,只有一个睡袋,一只水壶和一个抽拉式的箱子,一共三层抽屉。
我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是压缩饼干和急救药品,我看看没什么用就关上。
拉开第二层,里面竟赫然是绢册和帛书!我一下就愣了,拿起那两样东西,反复确认了好几次,那绝对是我从张家古楼倒出来的原本。
张起灵竟然没把这东西带在身上,难道这玩意对他而言真的不重要?
那么莫非……真如他所言,他拿了帛书,只是让我不要蹚浑水?
我不敢再想下去,草草将帛书和绢册揣进怀里,拉开了最下层的抽屉。
我一下就呆住了。
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是那天我和三叔互换的外衣。
我的手又开始颤抖,拿起外套使劲一展,一张薄如蝉翼的东西就掉了下来。
是一张用过的人皮面具,依稀看得出是三叔的面目。
【二十四】
我忽然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那天出现的根本不是三叔,而是张起灵……不,闷油瓶。
他扮成三叔,只是为了解决我的困厄,而“杀三叔”只是为了获得陈笑笑的信任,也是让“三叔”顺理成章消失的理由,他甚至为我早就做了易容的准备,不惜为了保护我背负我的误会我的恨。
而我呢,我做了什么?
我不相信他,我当着陈笑笑的面拆他的台,我甚至还冲他开了枪。
痛悔与愧疚“唰”的一下子席卷我的大脑,我几乎是猛的奔出了营帐,一路往之前的林子跑,却又顾忌着山中的危险不敢喊他的名字只是徒劳的寻找。
是的,徒劳。
闷油瓶早已不在原地,想必为了躲避追踪路上没有一点脚印一点血迹,我茫然的在山里一边跑一边找,直到天亮,却终究只有悻悻然放弃。
幸好方才那枪有了偏差没有打中心脏,我只有这样安慰自己,倘若他张起灵真的因为我那一枪出了什么事,我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最后我只有带着极度糟糕的心情离开了羊角山,幸运的是一路上居然没碰上一个人,我机械的离开巴乃坐着长途车前往河池。
在招待所等了大半天,下午时分等到了小花和黑眼镜,黑眼镜受了重伤,人已经陷入昏迷,胸口的刀伤,虽然小花给他做了急救,但是还差的很远。
我算是见识到了小花急的抓狂的表情,这次是见识了,他掏出手机就一路在咆哮,喊的嗓子都哑了,似乎完全无所谓自己还要唱戏这档子事:“我他妈说我在广西河池!!!我操,没有机场你他妈不会开直升机么!!!对!!!我要直升机!!!出了事儿我担着!!!我他妈短过你半毛钱么!!!你他妈快点!!!耽误了花儿爷我的事儿我他妈炸了你房子你信么!!!”
放下电话小花又冲我咆哮:“吴邪你他妈看戏呢!!!出去买药啊!!!快点!!!”
我一听这分贝再一看小花那表情心说他这是急成了什么样啊,在小花杀人一样的目光里我一路飞奔到楼下药房买了绷带外伤药,小花几乎一把抢过我手里东西三下五除二扒了黑眼镜上衣就给他涂药,我看着黑眼镜的伤口触目惊心,心里不由想到闷油瓶该是成了什么样。
这时小花手机又响了,他用满是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