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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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非凡设计水银。”
“银子,是我。”
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水银一愣,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
“我联系上韦杰和江淼了,我们好久没见,晚上一同吃个饭好吗?就在青翎姐的绿意咖啡边上的饭店。”
水银沉默了,电话那头的男人也不急,耐心地等她的回复。良久,水银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对不起,晚上我还有约,改天吧。”
“……那好吧,回头再说。”
水银挂了电话,却不可避免地瞪着电话发呆。五分钟后,又一通电话响起
“喂。”
“水银吗?我是周越文。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吃饭。”
“……有空。”
看来,她是与这家饭店有缘。没想到周越文请吃饭竟然也在易春林所说的同一家饭店。
下了班,她早早就过来了,坐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因此,她看到了韦杰和江淼,看到了易春林。
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这些朋友们。江淼的爽朗、韦杰的纵容,和易春林的深沉。她想了想,想到的是水杉的温柔,雷非的率真。那么自己是什么?
她自嘲的笑笑,搅拌棒在饮料杯里转来转去,磕到杯壁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人在局中,是永远都看不清的。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对方。
正胡思乱想着,周越文来了。几乎是一进饭店大门,他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那三个人。周越文愣住,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回来了?
易春林也看到了他,对他笑笑,点头示意。周越文点头回礼,他与他们原本就不熟悉,也就不用上前打招呼,他转头四处一看,便看到坐在角落中的水银,毫不迟疑地,他走了过去,坐在水银的对面。
这一回,当看清与周越文有约的人时,轮到易春林脸色变了。
水银冷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她心底不知不觉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儿兴奋。现在的情况,象不象当初他不告而别却又不告而返?果然她也有阴暗的一面啊!
“你知道他回来了?”
“嗯,昨天下午,在公司里。”她突然笑了一下:“他是我们公司里小姑娘们一直谣传的、我们美女老板背后的男朋友。”
周越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很八卦吧?呵呵!”她抿了口饮料,“女孩子多的地方,八卦也多。”
周越文长长叹息,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她的手很凉,手心微微潮湿。“水银,我只希望你很好。”
“谢谢,我很好。”
“你现在这样子,一点都不好。”冷静的不正常。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应该爆发一下的吗?怎么会象她这样,好象什么都没发生过?
“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么,歇斯底里又有什么用呢,徒让别人看笑话!”
周越文不再说话,依旧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水银也没有收回手。她是很冷静,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现在确实很需要这样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给她支持下去的能量。
“水银,我们换个地方吧,别在这儿了。”
“嗯。”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午在电话里没有请周越文换个饭店。难道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暗处观察这一切吗?看来她真是学坏了。
正想着,一个身影站在他们的桌边。两人抬头看去,却见是易春林。
“嗨,银子,周越文,既然大家是同学,不如过来一起吃吧。”
水银微侧着头,认认真真的打量着易春林。
当年的大男孩现在已经成熟了许多,戴着无框眼镜也遮不住他黑眼中的光芒。她还记得,初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睛很深邃。现在他渐长,气质上也有了变化,不象中学那样黑黑壮壮,也不象大学时期带了点斯文。现在的他看上去,真象个成熟的生意人了。
他真是变了。
周越文一直握着水银的手,并不理会易春林皱起的眉头和有些阴沉的眼,没说话。水银低下头,看了周越文一眼,又抬头对着易春林,笑了。
“你不知道吗?重色轻友是人之常情。”
易春林呆住,眼中神色复杂万分。这样带着点儿俏皮的水银,是他熟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带着些陌生。
水银收回手,对周越文说:“我们走吧。”说完,推开椅子,遥遥对韦杰江淼打了个招呼,向店门走去。
“你们去哪儿?我送你?”
周越文站起来,两个相同身高的男人对视着,互不相让。
“谢谢,不必麻烦了,可别让人产生什么误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有意思就有意思,没意思就没意思。”周越文似笑非笑,跟在水银身后离开。
易春林看着他们的背影,双拳紧握。高大的男人和娇小的女人,看上去竟是那么和谐。
29。覆水
接了个大项目,水银忙得团团转,忙得无暇分心去想其它的事情。
有时候忙碌也是一种解脱方式。
但是……忙过头了也会要命的!
水银欲哭无泪地瞪着显示器,觉得眼都要花了,可是该死的甲方还在鸡蛋里挑骨头。她放开鼠标,身子后倾,软倒在椅子里,双手按照上学时做的眼保健操的步骤揉着眼睛四周,“真是麻烦啊!”她嘟囔着。
麻烦得她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那些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真的因为自己太忙呢?还是潜意识里不愿意去面对呢?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瞪着那电话,好半天,才拿起电话。
“您好,非凡设计水银。”
“银子,我是小淼,晚上来我家吃饭,今天姑娘我下厨。”
水银愣了一下,笑了:“别闹了,我才不去你家当电灯泡呢!”
“叫你来你就来嘛!”
“得了吧你,你们俩浪漫去吧,别管我。”她顿了顿,又说:“小淼,我没事,真的没事。有事我一定告诉你。我说过的,如果哪天姑娘心情好,杀到你家赖着不走,你们哭都来不及。”
“可是从老林走,到他回来,都已经四年了,你还没来赖过我们。”
“……不去也不行啊?”她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没没”她叹气,放软声音:“小淼,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真的没事,乖啊!”
“……好吧,有事打电话啊!”
“嗯。”
放下电话,她有些感激。离开父母独自一人留在北京,不是没有过惶恐与孤独。也幸亏有这些朋友一直在身后支撑着她。不然,只怕她早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定定神,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昏天黑地的一直忙到下班以后,甲方才终于停止挑毛病的行为。电脑关机、按下显示器的电源键,水银简单要瘫在椅子里。真想跟老板请个大假啊,她还有年假没休呢!
电话又响了,她懒懒地拿起电话,连说话都是懒懒的。
“喂。”
“银子,我想跟你谈谈。”
是易春林。水银沉默了一下,易春林外表变了很多,声音却没什么变化,有一点东北口音,声音清朗还透着诚恳。
“……我们是该谈谈了。”水银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爱逃避的人,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好,你说去哪儿?”
“颐和园吧。”她随口说道。
“……颐和园?”
“对啊,风景如画,看着心情也会舒畅。”
“……”对方沉默。
“算了,我开玩笑呢。”她轻轻笑起来,“就绿意咖啡吧,周六下午三点。”
“好的,到时见。”
“嗯。”
挂断电话,水银又发了会儿呆,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她早就应该面对现实了。
“青翎姐。”水银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她个子小,每次坐上这种高脚椅,总是感觉自己是爬上那椅子去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很久不见了,小水银。”苏青翎一如即往的美丽精致从容不迫,“要苏打水吗?”
“好。”水银趴在吧台上,看着苏青翎倒给自己一杯苏打水。“青翎姐,我约了易春林等会儿谈谈。”
苏青翎瞟了她一眼,“别说的好象黑社会谈判一样,再怎么说,你们也同学一场,认识有十来年了吧?有什么事大家说开就好。”水银的事情,卓如风在出国之前对她说了一些,这几年水银和她那些朋友们也说过一些,这些年轻人倒真把她当成姐姐,她也愿意帮助这些年轻人们摆脱感情上的困扰。
“嗯。”
苏青翎拍了拍她的头,“去那边等吧。”
水银乖乖地跳下高脚椅,走去玻璃窗边的雅座。这个座位是当年和卓如风最后一次见面时坐的位置。算算时间,年底卓如风应该要回国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阳光。她头也不抬,淡淡地开口:“坐吧。”
易春林坐下来,看着面前的水银。
这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和水银面对面的坐着。与学生时期不同,水银小脸上的婴儿肥已经全消下去了,显得下巴更尖,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形成一圈阴影。她的脸色还是带着苍白,阳光之下白得有些透明。
“水银,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现在我可以把它说清楚。”
水银依旧垂着眼,易春林知道这是默许的态度,就径自说下去。
“当年赵捷就是赵敏的弟弟拉我去,本来是去劝架,结果我们终归年轻气盛,最后还是卷进争斗当中。我防卫过当把对方打伤了,造成那个学生一只眼睛险些失明。当时一场混乱……”
他直接说出当年的群架始末,这些,水银也听韦杰说过。
“我还以为我要在监狱里过上下半生了。最后是赵敏出面,用她的各种关系解决了这件事情,并且送我和赵捷一同去国外继续念书。所以,赵敏算是我的恩人。当我们毕业的时候,她家里又出了事,导致赵敏从家里脱离出来。当年要是没有她,我可能现在还在监狱里。所以,我得回报她,我不能在达到我的目的以后,就丢下她不管,她需要我做挡箭牌,我做;需要我为她工作,我也得做。我得等到她不再需要我了,才能离开。”
“原来是这样……”
“是,可我毕竟是伤了人,赵敏再有关系,也要小心有人把这事翻出来做文章,所以我离开的时候谁都没告诉,只当我失踪了。而我现在能回来,也是因为这几年赵敏的朋友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你什么时候回北京的?”
“……去年。”
原来,无论他是离开还是回来,她都不是他能够信任的人。她知道这样想很没道理,但她确实介意这一点。
“水银,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她抬起头,他记忆当中的又圆又大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他,他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脸。
她已经不再是他记忆当中那个活泼的水银了。
而他,也已经不是她记忆当中的易春林了。
现在,他们彼此已经成了陌生人。
在感情上,他给了年少的她一根绳子,却又狠狠地将那根绳子砍断。现在竟来问她,能不能接上?一根绳子断了四年,还能接上吗?
他忽然间有了感悟:失去的,永远不会继续。
但或许,还有机会可以重来。只是不知道,她还愿意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么?
“……我明白了。”望着她的眼,他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水银站起来,毫不犹豫地离去。
30。知己
其实水银也说不清楚,那天和易春林倒底谈了些什么。似乎当他说清楚了他“失踪”的前因后果之后,她就离开了。只是在离开之间,她听到他问: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水银缩在沙发里,出神地盯着电视机,她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这句话。夜已深,已经没有了电视节目,只有一片沙沙作响的雪花屏。
他们都已经变了,而他们在改变的时候,对方并不在身边。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是当初相互了解并且熟悉的那对小情侣,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继续那份断掉的感情。这让他们怎么继续在一起?
那天说是“谈谈”,好象只谈了一半,却又好象已经谈得清楚明白了。
她轻轻长叹。其实自己的思绪已经混乱了。
毕竟当初是用了心也付出了感情的。她确实介意他瞒她,但如果说两人就这样分开,她不甘心;但就这样继续,她更不甘心。
她伸出手去,按下摇控器关掉电视,再佝着背,象个小老太太一样挪动着已经有些麻木的身子回到卧室里,侧倒在床上,顺手打开床头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顿时传来轻柔的音乐。有时候,她是很不习惯在这样睡不着的夜里独处,总要弄出点儿声音或者光亮来才能在天快亮的时候进入梦乡。好在明天、不,今天是周六,她答应了江淼下午去她家里“谈谈”,不然,要她顶着黑眼圈儿精神恍惚地去上班,铁定什么活都干不成。
怎么这年头大家都很喜欢“谈话”这个活动呢?水银唇边露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