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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死亡飞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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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是那个男仆?” 
  “是的,也是一个出色的花匠,他做家中的重活儿,我妈妈做其余的。” 
  “你妈妈?” 
  她在我旁边坐下来——不是身边,幸好我不是杀人狂魔杰克,因而她对我全然放心,但这对一个像她那样可爱的孩子来说并不总是安全的。 
  “当我妈妈在这里得到管家的职位时——我是个乡下女孩,格伦代尔的乡下——我几乎发狂了,自从我十二岁起,我就一直是A.E.的崇拜者!我崇拜她——你可以看看我的剪贴簿。你知道当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她也有剪贴簿吗?这个女人努力工作,在男人的世界里占有了一席之地,我不断地给她写信,表达我的崇拜之情,你知道她回了每一封信吗?” 
  “真的?” 
  “所以,当妈妈得到这份工作时,我就远道来访,遇见了A.E.。她是如此出色,你也许不会相信,我猜你以你的方式了解了她,但我开始不断来访,使自己像一只讨厌的虫子,告诉她我是一名从万纳斯商学院毕业的学生。我抛下了种种暗示,对她说她一个人要处理那么多崇拜者的来信和其他一些事物一定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总而言之,她最后对我说,A.E.对我说,我想我的确需要雇一名女秘书。从此以后,我开始接管崇拜者信件、文件、甚至家用帐目……我在商学院学的不仅仅是秘书专业,我还懂会计学,你知道……我帮忙做了许多事,开会、领客人参观、照料A.E.的妈妈,她老人家刚同另一个女儿,A.E.的姐姐穆里尔,去西麦德伏特去了。” 
  “就这些?” 
  “说起来有趣,我认为A.E.与她姐姐的感情并不亲密,我是说,我认为她不喜欢自己随时付出支票,事实上,最近一直是我为她们付支票,自从A.E.失踪以后,虽然我认为普图南先生也许会停止供养她们的。奇怪的是,我们的关系更紧密了.有时候,我与穆里尔的关系比她与她的亲妹妹关系更亲密,这也是我对你的感觉。” 
  “你知道我些什么?” 
  “你也爱她,这就是你到这儿来的理由,是不是?” 
  突然涌上心头的窘迫使她从我身边走开,开始像个婴儿一样嘤嘤哭泣起来。我拥住她,好像她是个受伤的孩子,也许她的确是的。她靠近我,抱住我,将脸埋在我的胸前痛哭起来。我禁不住猜测着,当玛戈说她爱阿美时,是否也是像唐妮·雷克的那种爱法,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种英雄崇拜,不是荷尔蒙冲动。 
  当她安静下来以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她,她谢了我,用它擦干眼睛,坐到一边去,双手放在膝盖上,绞着那条手帕。她看起来非常弱小,她的脸上此刻已没有妆痕,如同一座苍白的石雕。 
  “但你不爱G.P.,玛戈,是不是?” 
  一丝全无笑意的笑容绽放在她颊边,“是的,根本不爱。起初我接受他……我是说,毕竟,他是A.E.的丈夫,她不会那么没眼光。” 
  “扯淡” 
  “他是个可怕的男人,自以为是,自私;他是一个沽名钓誉的男人,除了自己谁都不关心。” 
  “你说得对。” 
  她把手按在胸前,注视着奖品陈列柜,“A.E.让我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她让我觉得我可以征服世界。” 
  玛戈又沉浸到美妙的旧时光中,不这样做很难。 
  她把目光转向我,这目光如此热切,我想笑——又想哭。她问:“你还能对这件事做些什么,黑勒先生?” 
  “我想,一旦我用手臂拥抱住一位姑娘,她就拥有了直呼我名字的权利。” 
  她喜欢这样,“谢谢,内森,你和A.E.说的一样……” 
  “让我们暂且抛开这个话题,至于我能做些什么——我甚至不清楚我为什么要来加利福尼亚,玛戈,这只是一时冲动。” 
  我告诉她保罗·门兹曾试图雇用我——几星期以前,当阿美还站在美国的土地上时——去调查这次环球飞行的幕后交易,而我拒绝了他,在这次灾难发生前,我错过了阻止它发生的机会。 
  “噢,亲爱的,”她说,带着温柔与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我,“你现在一定感到非常内疚!” 
  “你真的知道如何点燃起别人的斗志,玛戈……如果海岸警卫队与海军在海洋中找不到她,我不知道我在伯班克还能做些什么,但有一点我确信,我不会让G.P.逍遥法外的。” 
  她的眼睛里再一次溢满泪水,她的下唇轻轻颤抖,“我不认为他在乎她是否回来……我不认为他想让她回来……” 
  “我想你是对的,但首先——我仍想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理出个头绪。” 
  她的表情变得坚决起来,用我的手帕擦干了眼泪,问:“我能帮什么忙?” 
  “告诉我你看到的事情,”我向四周打了一个手势,“在这所房子里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了出去,“噢,那么多的事情……其中一件让我撞见的事情,是许多军方人员在家中聚会。” 
  “什么样的军方人员?”我坐在沙发一角,面对着她,“你是说,像有时载她出去的海军司机?” 
  “差不多,但那些人都是军衔很高的军官,有陆军也有海军。他们来找G.P.与A.E.,有时候只找G.P.。” 
  “你记得那些人的名字吗,玛戈?” 
  她点了点头,“有阿诺德将军,威斯特欧文将军……” 
  将军来访? 
  “这都是米勒先生搬来以后的事,”她思索着,然后打了一个冷颤,“一个冷酷的男人。” 
  “怎么样冷酷?他到底是谁?” 
  “他也是政府部门的人——航空商业局。我想A.E.能容忍他,只因为她同他的长官戴维先生合得来。米勒先生也是这次飞行的‘合作人’。” 
  “这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他第一个名字是威利姆,我也听人喊他作比尔,G.P.只称他为米勒,大多数人都这样称呼他,而我叫他米勒先生。” 
  “他什么时候搬来的?” 
  “四月份,在同伯瑞兹先生最后一次会谈之后。但他不总在这里,他在奥克兰有办公室——” 
  “等一下,什么会谈,同谁?” 
  “G.P.、A.E.与伯瑞兹先生举行过三次会谈,开始是在,嗯,我想是三月下旬,最后一次在四月初。” 
  “就是我们一直谈论的白纳德·伯瑞兹?” 
  “是的,他是一位绅士,六十出头,身材魁梧但并不肥胖,有一头漂亮的白发,鼻子上架着眼镜。一个好人,语调温和,谈吐有礼,你认识他?” 
  “并无私人关系。” 
  也许在万纳斯商学院里,人们并不关心时事,但是我知道自纳德·伯瑞兹是什么样的人,即使我所看的报纸仅限于《赛事新闻》。他是华尔街的百万富翁,慈善家,FDR的顾问。 
  那才是白纳德·伯瑞兹。 
  “玛戈,你对会议做记录了吗?” 
  “没有,但我在旁边……我偷听到了一些事,一些我也许不应该听的事情。我知道A.E.每次会后都很烦恼,尽管这烦恼非常……含蓄。我认为她不同意去做他提议的事……或许我应该说,总统提议的事。” 
  “什么事?” 
  她蹙起眉头,是担忧而不是生气,“我想他请求她自愿帮助政府……做些‘情报工作’。” 
  “那是侦察,玛戈,他一定请求她用她的飞机进行间谍活动。” 
  她的眼睛睁大了,混合着怀疑与恐惧的神情,“我不相信她会做那种事!” 
  显然,我把她只敢想象的事用语言表达了出来。 
  然后,她的拳头松开了,目光迷茫起来,她把一只手举到唇边,轻轻用指尖触碰着嘴唇,当她开口说话时,她那轻快的语速迟缓下来,似乎每一个字都要突破拦在嘴边的手指的阻挡。 
  “是的,”她说,“想一想后来那些将军们频频来访,这事的确不同寻常,你看,我听伯瑞兹先生说过,军队会……他是怎么说来着?‘协助’只是其中一个意思,我想那些话是……‘赞助她的事业’,这句话的意思是……?” 
  “意思是伯瑞兹提供政府基金支持她重新开始环球飞行。”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我能告诉你这件事,我是第一次未遂起飞时掌管帐目的人,所以我知道钱应该怎么花,花在什么地方。这一次,即第二次,情况全然不同——根本没有帐单寄来,不论是飞机花费,还是维修费,不论是机库租用费,还是燃料费,什么都没有。” 
  我皱起眉头,“艾米莉意识到这一切了吗?” 
  “是的……她非常忧郁,与她前次飞行截然相反,当初她飞到火奴鲁鲁时,她热情万丈,心情愉快,笑个不停。” 
  阿美一直说她飞行是为了“其中的乐趣”。 
  我问:“你问过她军方为什么对这次飞行如此热衷了吗?” 
  “问过,似乎是……可我并没有往那方面想,我更担心的是她身边的一些朋友不是被赶走,就是被拒之门外,都是一些她信赖的人。” 
  “她怎么说?” 
  “她对我说,‘我们不可能总做我们想做的事’。” 
  从一个毕生都是我行我素的女人嘴里讲出这句话,的确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 
  “谁被‘拒之门外’,玛戈?显然,你一直保有这份工作。” 
  “哦,例子太多了,奥克兰有一个男孩原本一直在她的保护之下——好像是叫鲍比·麦尔斯?我知道她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但我听到普图南先生对她说,那个男孩是一个粗俗下流的偷窥狂,于是让他走路了。” 
  “什么样的男孩?多大年纪?” 
  “十三、四岁吧?他是业余无线电爱好者,原打算监听这次飞行的。还有一个叫麦克门美的男人,他自己建立了一套无线电操作网络,准备帮助普图南先生接发飞行进展情况,也被扫地出门了。” 
  “谁?你是说那个男孩?” 
  “两个都是。” 
  我伸手向后,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我一直把它同钱包放在一起。我拧开钢笔的笔帽,“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沃特·麦克门美,住在洛杉矾,是无线电方面的专家,有时为门兹先生工作。” 
  我记下这些情况,“那个孩子的名字?” 
  “鲍比·麦尔斯。” 
  寄居在一所受到总统青睐、将军们频频来访的房子里,这个女孩一直过着受荫庇的生活。 
  她继续说:“那个名单非常长,内森,助手、顾问、志愿者,统统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去了,”一道若有所思的神情在她的眼内一闪,“还有阿尔伯特·布莱斯尼克,一名摄影师。” 
  “拼一下他的名字。” 
  她拼出他的名字,我把它写下来,她解释说:“普图南先生亲自挑选他,给A.E.做‘正式摄影师’。他非常年轻,大约二十二岁,很有才华,他至少应该陪她飞行一段旅程的。” 
  有意思,普图南与报界做交易,他们从阿美用电报或电话发送回家中的飞行日志中节选摘录,然后在报纸上公开发表——一名随同飞行的摄影师可以获得许多独家照片。 
  “这名摄影师,布莱斯尼克,在第一次试飞期间就准备同行了吗?” 
  “不,我猜普图南先生是在四、五月间才找上的他。阿尔伯特本来已经做好同行的准备了,直到A.E.起飞的前几天,当米勒先生发现阿尔伯特也要参与飞行时,他大为恼火,我听到他对普图南先生大喊大叫。” 
  “于是,阿尔伯特就忽然成为不受欢迎的一员了。” 
  “是的……内特,还有一些事我要告诉你,是私人事情,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 
  “说吧。”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在我们两个人还未来得及答话时,乔——那名男仆——探头进来,说:“狄卡瑞小姐——普图南先生与米勒先生回来了。” 
  “但他们现在不应该回来!” 
  “普图南先生回来了,米勒先生同他在一起。” 
  然后乔关上门,离开了。 
  “天啊,”她说,“在明天下午之前他是不应该回来……” 
  “我们无处藏身,”我说,“我也不打算从窗口跳出去。” 
  我同她走到起居室,在那里,普图南——仍像往常一样穿着双排扣灰毛料西服,打着黑白相间的领带——正一边走进来,一边说:“你想让我怎么做,米勒?沉浸在公众的悲痛中?” 
  那个男人走在他的身后,他说:“我想说的是,你应该对那群记者表现得坚决一些,‘我相信我妻子能应付任何情况……’” 
  普图南像交警一样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同伴的谈话,他向玛戈与我点了一下头。 
  “我们来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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