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进了骨头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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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飞快地冲了上去,把两个人拉开了,其中一个人犹不服气,桀骜不驯地呸了一声,飞腿踢了一脚。
苏夙站了起来,慢慢地踱了过去,看着那两个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以前的未婚夫田朴峰,一个是自己以前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苏家唯一剩下的血脉苏暮宁。
作者有话要说:某醋蛋腚地飘过,求撒花求留言求养肥~~
、第 9 章
田朴峰在苏夙眼里向来就是个斯文有礼的翩翩君子,他自从三年前和苏夙订婚以后,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每周日到苏家来做客,每个节日都会定时送礼物到苏暮安手上,偶尔还有一些小浪漫,算得上是一个模范的未婚夫。
只是在苏年文出事前几天,苏夙发现了他的一些秘密,这才明白,原来,田朴峰在她面前也只不过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偶。
眼前的田朴峰,衣领歪斜,头发凌乱,裤脚裂开了一条缝,看起来分外狼狈,指着苏暮宁恶狠狠地说:“你还以为你是苏家二少啊!你等着,走着瞧!”
苏暮宁则拉了拉自己的领结,鄙夷地说:“你等着,我姐变成鬼都不会饶了你!”
田朴峰恼羞成怒:“苏暮宁,你才是害死小安的罪魁祸首!你一个私生子,居然干出夺家产的勾当,要不要脸!”
两个人怒目而视,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忽然,从里面的贵宾房里走出来两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一人一个拖着他们往门外走去,两个人都挣扎了起来,却一时之间没有声响,不知道是被捂住了嘴巴还是骇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从贵宾房里走了出来,正是宁谷,他走得极慢,若有人细看,便能看出他的左脚没有着力。只见他慢慢地拍了两下手,凉薄的眉间透着几分不耐烦,嘴角微微往上翘了翘:“大家散了吧,别让这种人坏了兴致,乐队,继续。”
中间看热闹的人顿时从喧哗嘲笑变成了窃窃私语,不到几秒钟,乐队响了起来,众人都各自散去,宴会厅里顿时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仿佛那场架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夙一见宁谷出来,便闪到里一根柱子的后面,眼看着宁谷的目光扫过了人群一圈,慢吞吞地转身往回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贵宾厅里。绕是苏夙背靠着柱子,仿佛也感觉到了宁谷那如刀锋般犀利的目光,过了好久,她才轻巧地往旁边一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秦时已经回来了,帮她带了两个火龙果过来:“喜欢吃这个吗?我叫服务生帮你切一下。”
苏夙想了一下,笑着说:“我可以带回家吗?想让我妈尝尝。”
秦时有些意外,叫来了领班说了几句,领班便拿了个袋子装了好几个递给了苏夙。
苏夙拎着口袋,站了起来:“今晚谢谢你,不过我有句话临走要送给你,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若是个真男人,就不要再招惹被你抛弃的前女友;我若是个聪明人,就更不会再喜欢上抛弃我的前男友,大家都好聚好散,省得撕破了脸,让你们秦家都要蒙羞。”
她的声音低柔,眉目清朗,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韵味,让秦时呆了一呆,等他反应过来,苏夙已经走出宴会厅不见了。
苏夙回到家里,已经将近九点,苏城的电话打来了好几个,问她到家了没有,要不要来接她。苏夙没有和他说自己和秦时在一起,深怕他多担心,只说自己和同学一起吃饭,已经打车回家了。
刚打开门,苏夙便听见卧室里传来苏正安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好像正和章宁媛在吵架。苏夙有些奇怪,这两个人平日里都很恩爱,几乎从来不红脸。
一听到开门声,苏正安顿时没了声响,不一会儿,章宁媛走了出来,眼睛有些发红,佯做轻快地说:“小夙回来啦,玩得开心吗?”
苏夙把火龙果递给了她:“妈,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章宁媛张罗着帮她切火龙果,忽然“啊”了一声,手给切开了。
苏夙立刻捏住了她的手指,急急地喊了起来:“爸,快点找个创可贴。”
苏正安急匆匆地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在药箱里翻找了半天,拿着创可贴,责备说:“你看你,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大意。”
章宁媛沉默着没说话,任由他把伤口包好,低声说:“正安,你说说看,我们胳膊拧得过大腿吗?”
苏正安的脸色变了变,有些烦躁地说:“反正我们这栋楼的都说好了,大家都在老地方住惯了,一定要原拆原造,还要赔偿装修费,不然我们都不会签字。”
“我们家还是要拆?”苏夙疑惑地问。
“是啊,拆了居然才按协议赔偿二万一平方,要么让我们搬到郊区去换一套房,哪有这样的事情!”苏正安很气愤,“我们家就这套房子值钱一点,如果自己去换房,装修又是一大笔钱,这家里的债别想还清了。”
苏夙楞了一下:“哥不是说有房子让我们住吗?”
章宁媛使了个眼色,却已经来不及了,苏正安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他有钱是他的事,用不着到我面前来炫耀!”
章宁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正安你别吓坏了小夙,她什么都忘了。”
苏正安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回卧室去了。
章宁媛刚想再去切火龙果,却被苏夙按在了椅子上:“妈,我来。”
苏夙拿着火龙果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索性一切为二,一半递给了章宁媛,拿了个勺子舀了起来。
火龙果肉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甜甜的,十分好吃。章宁媛边吃边絮叨着说:“你别怪你爸,小城那时候做错了事,伤透了我们的心,还害得家里欠了好多债,这几年我们日子过得那么紧巴,都是因为这件事……”
苏夙点了点头:“妈你劝劝爸,哥现在不是很孝顺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章宁媛忧心忡忡地说:“你爸就是这个犟脾气。你看这拆迁的事情,我真担心最后弄出些什么事情来。”
章宁媛的担忧不无道理,以前的苏夙是这一行中的翘楚,深知此行的潜规则。她明白这地要是真被人看中了,拆迁必然是势不可挡,苏正安还是乘早漫天要价,敲地产公司一笔竹杠比较好。
苏城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周日到家里吃饭的时候,劝苏正安答应赔偿,他有间房就在这附近,对买菜、上下班都没什么影响。
“爸,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把房产证去改了名字,所有的证件都给你,家里的赔偿我一分钱也不要。”苏城十分痛快。
苏正安只是埋头吃饭,一声不吭。
苏城又劝道:“苏宁地产在Z市大有来头,到时候别惹出什么祸事来。”
苏正安把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扒入嘴里,嘲讽地笑了笑:“小城,你是不是得了地产公司什么好处,这才一个劲儿地劝我们?”
苏城的脸都白了,拿着筷子的手都有点发颤。苏夙终于看不下去了:“爸,哥那套房子市价也值个一两百万吧,什么好处能值这么多钱?”
“小夙你不要插嘴。”苏正安慢条斯理地放下来碗筷,抬起头对着苏城说,“小城,难得你还肯叫我一声爸爸,不过,你到外面太久了,久到家里有你没你也一个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不用你费心了。”
说着,他站起来走到厨房去了。
苏城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那脸色让苏夙看了都心里有点发酸。章宁媛呆了半晌,才嗫嚅着说:“你爸就这个脾气,小城你别往心里去。”
苏城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拿起了外套,局促地说:“妈,我吃饱了,公司里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他大步往门口走去,拉门的时候腿打了个软,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苏夙犹豫了片刻,和章宁媛打了声招呼,追了出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值晚饭期间,小区里没什么人。苏夙紧走了几步,张望了片刻,终于看到苏城一个人坐在中间葡萄架下的石凳上,呆呆地仰头看着家里的窗户。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拍了拍他:“哥,借我的肩膀给你靠靠。”
“小夙别担心,哥没事。”苏城转头看着她,终于浅浅地笑了,他原本就长得隽秀,那笑容温润如玉,仿如能让人的心都暖和起来。
“你和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和我说说吗?”苏夙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这个笑容让她十分眷恋,让她忍不住想让这个笑容能永久停驻在苏城的脸上。
苏城却摇了摇头:“都过去了,你知道了只会让爸爸更伤心。”
苏夙皱了皱眉头,也不再追问,只是笑了笑说:“那就让它真的过去。”
苏城点了点头,想到执拗的苏正安,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苏城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假期快到了,有计划和同学到哪里去玩吗?”
苏夙摇了摇头:“家里好像还欠了债,我想暑假就开始找地方实习。”
苏城摸了摸她的头发,感慨说:“小夙真的长大了,我还记得你以前在商场里打滚要妈妈给你买新衣服,回家后整整哭了一天,把妈都气哭了。”
苏夙的眼皮跳了跳,一本正经地说:“从前的苏夙死了啊,现在是重活一遍的苏夙。”
“懂事了是好事,但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要你去赚钱。”苏城笑了笑说,“家里的债现在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就是爸老是念着以前的事情不肯用我的钱。这样吧,你就好好地去玩去旅游,哥给你发工资,到时候拿回去给家里用。”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的哥哥,我肿么有种好稀饭的感觉~~
、第 10 章
学校的考试季很快就到了,花小朵平时从来不看书,到了这两天,头悬梁,锥刺股,差点没在头上绑个白条以示自己的决心。
一年一度的奖学金评选也拉开了帷幕,据说这次有K大为这所附属学校争取来的国家奖学金,一等奖的金额是一万块,好多学生都有一种脑充血的感觉。
班级里的气氛骤然就紧张了起来,几个奖学金的热门人选咬牙切齿地表决心,决不能让这一万块花落旁家,花小朵尤其愤慨,数次在班里表示:“你们长点志气啊,决不能让冯思雅那家伙夺走这块肥肉!丫什么人呐,都□他们系主任篡改考勤,要是她拿了奖学金,你们统统给我自杀谢罪!”
苏夙对这个浑不在意,她这学期因为病假缺席了两个星期,不俱备评选的资格。
秦时自那天自助餐宴以后,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变本加厉,摆开了热烈追求的架势,鲜花、巧克力、情书,花样层出不穷,让苏夙颇为头痛,他那辆骚报的跑车也经常停在教室楼下,一下课,苏夙便能看到他斜倚在车门旁,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有时候连花小朵都有些迷惑了:“酥饼,秦时是不是真的浪子回头了?他要是真喜欢你你就从了吧,多金又帅气,我一点儿也不介意你当个毕业新娘。”
苏夙笑了笑:“你见过一头狐狸改过偷鸡的本性吗?”
秦时这样的家庭,十个里面有九个家里已经为他找好了另一半,只等到了年纪以后联姻,所以他们都趁着年轻玩得欢,一旦结了婚,明面上总要给老婆和娘家点面子,不能过火了。
苏夙在教室里摆了一个可乐瓶,专门用来放秦时的鲜花;巧克力分给全班人吃,情书则用双面胶沾好,看到秦时的跑车便黏回到他的车窗上。
有一次秦时停好车去外面买了点饮料,回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车前围了好多人,有个好事地还在那里朗诵:“啊,小夙夙,你就是我眼中的太阳,指引我前进的方向……”
四周传来一片哄笑声,还有人说:“艾玛,这眼中的太阳,都得把眼睛照瞎了吧……”
秦时只觉得颜面扫地,怒气冲冲地跑到教室里,把苏夙拽了出来:“小夙夙,你这也太无情无义了,看我笑话是不是?”
苏夙奇怪地看着他:“我警告过你了,好聚好散,是你自己上杆子找事。”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眼里只有我!”秦时原本只以为苏夙只是假意推脱装装样子,耐着性子准备陪她耗上一阵子,却没想到苏夙忽然真的变了个人似的。
“我看着你的时候,眼里自然只有你一个人。”苏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清晰地印着秦时的身影,良久,她浅浅地笑了笑,目光挪了开去,看向蓝天白云,最后落在不知名的远处,“可是,现在我不看你了。”
她的笑容轻灵而通透,目光深邃而悠远,秦时的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呆了片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沮丧不知怎的就遍布了全身。
“你可以重新看回来。”他喃喃地说。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让你父亲看到你。”苏夙眉头微蹙,她现在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想象秦时一样成为全校人目光的焦点。
秦时愣了一下,后背有些僵硬了起来,眼神阴鸷:“你听到什么传言?”
苏夙前世的时候偶尔听人家聊起过,秦家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