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露芙斯战记 之安魂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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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里亚斯！　　
沃里亚斯！　　
沃里亚斯！　　

昏迷中，沃里亚斯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谁在说，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力量，但是也绝对不可以对自己的力量失去信心！　　
虽然是矛盾的话，但无时无刻不要忘记这完全矛盾的两面！　　
——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力量而忘记了戒备小心，　　
——不要失去对自己力量的信心而坚持到底！　　
啊……　　
那是母亲的声音吧？　　
记忆里，有着与自己一样的银色头发的母亲，就好象养大了小兽的野兽，那一族里所有的父母都会在子女成年后舍弃自己的子女，残酷的让他们用自己的力量来存活，只有比较强的孩子才能活下去，告诫孩子的，永远只有血与火的教训……　　
是的，　　
不要太相信自己的力量而忘记戒备小心——自己果然如此了啊！　　
那么现在，不要失去对自己力量的信心！　　
牙齿是冰冷的，　　
好象要咬掉自己舌头一般抽搐着，支撑着身体的，这些腐败的肉，丑陋的肉体和头发，居然就是我的身体吗？！　　
灵魂在挣脱了控制之后逐渐安定下来……　　

米亚的眼睛里，他渐渐的变化着，肌肤干枯的脸渐渐的从冰冷变得温暖……甚至干裂开的嘴唇都在在一次次他竭力的呼吸里变得渐渐湿润……沃里亚斯……　　

喘息着，　　
沃里亚斯渐渐的睁开了眼睛，　　
他的嘴巴的形状变了，微笑的时候，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他……　　
傻孩子……　　
谁在叫？　　
他的手，变得如记忆中一般温暖，甚至，他的发丝银亮如月光！　　

傻孩子——我的米亚……　　

沃里亚斯的康复在拔掉了那个牢固钉死他的楔子之后变得快速得让人目瞪口呆。　　
也许只有米亚走出去洗手的那片刻里，他已经可以下床站立了——提出了小小的要求，我想洗个澡。　　
米亚也是一身的尘土，从卢恩德城回来就这么一直忙碌着，米亚要去多砍些烧热水的柴，沃里亚斯揽着他的肩膀，要跟他一起去——站直了他站在成长了的米亚身旁依旧是高大的，俯视着米亚——在他的鼻子上留下了一个带着血味的亲吻，他的声音那么好听的呼唤着自己：米亚……　　
也许快乐，也会让人流眼泪吧？　　
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米亚和沃里亚斯一起走进依旧大雪纷飞的森林。　　

好象有许久，没有这样站直在天地之间——有雪落在脸上，风很冷，但是雪不停留掉落，似乎汗出的太多，沃里亚斯站在冰冷的雪地里，怔怔的呼吸着久违的自由空气……米亚的手暖暖的，在雪地里拉着他向前走，在森林的被雪盖掉的小径他熟悉的走着，树上落下来的雪和惊起的小野兽的叫声，寂静的森林中，仿佛回到了曾经拥有过的一段时光中去……　　
沃里亚斯默默的想着，是什么时候呢？　　
不是那奢华的糜烂生活中，也不是充满了迷惑花香的月夜，而是在极冷的地方的这样冰冷的有着雪的森林，哈着气走在雪地上，而有双热热的手，拉着自己的手——米亚，明明是自己的康复，明明是整个镇的禁忌的敌人的复活，他的高兴与快乐，洋溢在白色的雪花中。　　

热水和热气弥漫的小小的室内，同样小小的铁皮浴盆，虽然简陋但是有足够的热水，米亚在把所有染了脏血的床单全部换掉，雪中的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远处似乎可以听到一些的镇上的喧嚣也渐渐的沉静了，干净的水气里米亚的脸红红的，摸起来如同婴儿般柔软，从额头到眼角，有点温柔的颈子，细长的，从眼角到蜜色的发，柔软的发里面有同样柔软的耳骨，洋溢的花香味道，为什么在这样苦寒的森林里他依旧如此有着魅惑人的香味？果然他是吸引着人的妖精，果然他是，这一切的起源，这一切的开始，那么，就让他，米亚成为这一切的结尾吧！　　
仿佛是献身给邪神的祭品，虽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米亚深呼吸着，敞开的身体，柔软的任他拥抱——那样的手臂的力量，记得儿时在夕阳里望到的他的银色的长发，永远望不了的他的诅咒时的闪着光的蓝色眼睛——闪电里，击中的他的身体的焦臭味，那些诅咒和恐惧，深深刻在米亚的心中！　　
那些到肩的碎而凌乱的银发，低下来，和他的嘴唇一起磨着米亚的唇，似乎知道他在害怕一般，那唇呵着的热气带着宠溺的笑意，仿佛是那很花香和夕阳中的人，低下他精致的银色长发，问着：　　

等米亚长大了，就到我的身边来，好吗？　　

沃里亚斯，复活。　　

（十一）　　

怕不怕？　　
米亚摇着头，那些在停了大雪中的微光中变得阴暗起来的蜜色发丝左右摇摆在枕上，沃里亚斯的呼吸揉乱了他的发的波动，冷吗？他却这样问着——已经不是那个孩子了！沃里亚斯在微微的光芒里望着他的眼睛，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　　
摸着他的脸，然后突然粗鲁起来的沃里亚斯，发觉到长久以来的苟且偷生竟然让自己的心情变得胆怯！　　
哈哈……　　
我不是那个狂傲的不可一世的沃里亚斯么？　　
踏出自己的家乡之前之后从来没有尝试过衰弱的自己在经历这样的疯狂打击之后，竟然变得对一切谨小慎微起来了——对这样的自己表示失望的同时那些在血液里沉睡的疯狂也变得渐渐活跃……　　
舌头纠缠着，米亚变得喘息——半开半合的绿色眼睛露出着温暖的光……沃里亚斯的手揉在他身上，却带着暴虐的想扰乱他的一切的力量，米亚渐渐的带着哭腔了，身体变得热气喷涌，四肢扭曲着，在交织着痛苦与快乐的边缘扭着他的身体，青涩的躯体，带着热水里的红润，在我怀里！　　
沃里亚斯不怕撕裂他，　　
轻声的教导着自己可爱的甜美的孩子，张开你的腿，把你的秘密的地方贡献出来，对，我的宝贝，用你的躯体整个的接纳我吧！　　
让我摧毁你……　　
我要摧毁了你，　　
然后，我要摧毁这个村庄，这个镇，这个地区，这个国家！　　

啊啊——　　
高亢的呻吟里，米亚贪婪的在痛苦中抓住了他的发，银色的发和头颅在怀里跃动着，带着他身体上的汗水……　　
不痛苦……　　
我的沃里亚斯，容纳你的感觉，就仿佛隔了很久很久，我又一次贴进了你的灵魂你的肉体！血的味道渗出来……那是我的血还是你的血？曾经从你身体流出来的血，和我的血混在了一起……很好，感觉很好……很热，我的沃里亚斯，紧紧拥抱着我……　　

把米亚纤细的背整个抱在怀里，恨不得交融而死窒息而死！　　
贴的那么紧，心跳着，无论喘息还是呻吟，都贴在一起，虽然痛苦，却因为是你……因为是你！　　

叫着沃里亚斯的名字的米亚，不停的回应着的沃里亚斯，　　
雪落的声音很大，安静的外界，无法停止这种热的身躯……　　

流着眼泪的米亚，在高潮之后静静的从下面望着沃里亚斯……　　
那流过泪的眼睛绿的透亮，澄清如碧，沃里亚斯摸着他的面颊，不舍的摸着，抹着他的汗水，到他唇上那些无意识的口水，被吮吸之后发麻的唇变得赤红赤红——米亚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湿润……　　
沃里亚斯……　　
沃里亚斯……　　
带我走吧！　　

你想去哪里？　　
沃里亚斯依旧摸着他的颊，似乎在琢磨他的颊有多柔软，他的颈子有多纤细……还有，外面的雪有多厚……　　
我想去北边的森林看看，也想去湖区看看教皇宫是什么样的，听说在西边的大陆上，有船可以到达撒米尔人永远只听过呼啸而没有见过的大海……米亚的眼睛望着他，轻声的说着：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我们走，好不好？　　

好……　　
当然要离开这里了……沃里亚斯轻笑着，手掌从他的颊上慢慢的滑下来……　　

——不过！　　
那要是在我毁了这个镇子之后！　　

沃里亚斯的手收紧了！　　
他甚至没有用魔力！　　
我要亲手的掐死你！　　
——米亚！我要亲手，用我的手亲手掐死你！　　
让你变成冰冷的尸体！让你的脸变成冰冷的紫色！让你的尸体，赤裸裸的摆放在撒米尔圣石上！让你的父亲！你的兄弟！你的家族看看！变成尸体的你！背叛了我、诅咒了我、让我陷入地狱的人可爱的孩子！　　

银色的头发飞起来了，　　
饱涨的愤怒带起来的魔力的爆发正在膨胀，但是因为沃里亚斯仅仅用了肉体的力量狠狠的掐着米亚的颈子，那些魔力在叫嚣着，肆意飞扑着，他却不用！　　

米亚挣扎着，　　
那双眼睛恐慌着，迷惘着，甚至是愤怒着！　　
——很好！　　
我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愤怒！绝望！　　

很恨吧？很好！恨我吧！　　
如我在无尽的深渊和痛苦里那样仇恨着你一般仇恨我吧！　　

你把我的命救回来的那天，一定不会想到吧？　　
我要杀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这个镇子上的所有的人！我要杀了诺斯的大主教！我要向撒米尔的教皇挑战！　　
首先，　　
我要杀了你！　　

抽搐着四肢，刚刚拥抱过的热暖的身体变得挣扎而泛出了绝望的红色……　　
享受这一刻，　　
才是我的胜利！　　

米亚的眼泪流了下来……　　
本来发亮的眼睛不停的有眼泪流下来，他的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那些力量压迫着他的喉，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米亚流着泪，四肢渐渐的软下来……　　

然后，沃里亚斯看着他的脸，　　
米亚，露出了一个悲伤的，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微笑的表情……　　

很悲伤，　　
却是嘴角弯了起来，眼角也弯了起来，　　
他在笑，　　
那之后流满了泪的脸上，放弃了挣扎之后，米亚轻轻的微笑了……　　

沃里亚斯猛的后退！　　

退的太猛了，沃里亚斯从床上摔了下去！　　
冰冷的地，肌肤带着寒冷的颤抖……　　
沃里亚斯静了一下。　　

米亚的四肢伸长着，静静的微笑着的脸凝固了。　　

沃里亚斯站起来，看着他的脸，呆着。　　
然后他拍了拍米亚的脸，想看看他是不是睡着了而已……没有反应……下来沃里亚斯看到了床边的衣服，穿上，外面的雪很大——很好。不，不对！不好！沃里亚斯突然的扑到米亚身上，那单薄的小小的胸膛里，无论怎么听，都已经没有了心跳的声音！　　
……不好……哪里不好呢？……　　
凝聚灵魂的魔法耗费魔力——沃里亚斯突然的就坐在了地上，凝聚起自己的魔力，开始诵读那漫长的咒语——房子里发出微小的绿色的光芒……米亚没有动，没有睁开眼睛，没有眨着那双刚刚流着泪的眼睛，没有，再张开眼睛看着他……不对不对！这种魔法是适应自己这样有魔力的魔导师的！普通人……普通人！对，普通人的灵魂应该不会这么快散开！在哪里？在哪里？在床上吗？在被子里吗？在水瓶里吗？！米亚——米亚——！　　
出来……　　

不对……　　
我最初不是想好了吗？　　
我是要把他的尸体放到圣石上，然后趁这个雪夜，把整个镇子烧光！对……这才是我想要的！沃里亚斯在屋子里走了两圈之后，突然想起了自己本来的计划，嗯，把尸体拿起来就好，然后在这样的深夜里到广场中去！雪会把我的足迹全部淹没吧？！米亚……好轻……那些雪不停的落下来，和他的肌肤一样白，一样冷……　　
好冷，　　
米亚，　　
你好冷……　　
他的头发在一侧一晃一晃，在路上沃里亚斯一直在发愁要不要把他换个姿势抱在胸口，这样的话他的头发就不会这么烦人的晃呀晃的吧？……但是他怎么这么冷……算了，就这样吧……那种冰冷真的好冷……　　

广场上的圣石是浑圆的，就把他放在这里就行了吧？　　
米亚很快的陷入了雪里……　　
那些雪里，他的眼睛闭着，很快的，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肌肤也是……　　
为什么雪这么大呢？　　
——把他的脸盖住了的话，我要的，让所有人都看到的计划不就不成功了？！　　
沃里亚斯蹲下来，用自己的手，把米亚脸上的雪花拨开——他安静的睡着，赤裸的，仿佛他天生就是那样静静的躺卧在雪里，让这些雪把他掩盖……连脸上的泪痕，也渐渐的融化在雪花里，被雪花消洱……　　
离开吧！　　
沃里亚斯转过身离开。　　

脚下的雪冰冷的响着，沃里亚斯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　　
回过头去，在雪里，米亚的身体那样躺着……　　

米亚……　　
我的宝贝……　　
你会不会冷？　　

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盖在他身上——但是他的身上全部都是雪啊……沃里亚斯忙着把那些雪都抹开，不停的雪落下来，沾染了他的眉毛，他的头发，无声的雪，沃里亚斯焦躁的想着这雪真是烦人！是不是应该将这雨云驱散？！把我的衣服都沾湿了！　　

忽然又想起，　　
他已经如此冰冷了！我又何必管他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