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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goth-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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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从身旁的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一只巴掌大小的立方体。
  「这是用树脂凝固而成的。我早就想给你看看。」
  他把立方体放在桌上。这是一个晶莹剔透的树脂球,其中漂浮着由二十颗左右的白色小颗粒连在一起的悬浮物,它们在砌块里组成一个上下重叠的U字型。
  「把散落在满屋子里的小东西全部收集起来,可真费了我不少气力。」
  是牙齿。那是牙齿悬浮在由树脂凝固而成的透明体中,并且还保持着人的牙齿的本来形状。
  其中,我发现了那曾经非常熟悉的几瓣犬齿。
  再一次传来餐馆里孩子们的笑声,屋内明亮的灯光反射在银色的装饰品上显得格外耀眼。在这洋溢着祥和气氛的餐厅里,摆在我眼前的却是姐姐的牙齿。这一切仿佛都在梦里。
  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怖,心里有的只是悲楚。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姐姐的牙齿被统统拔了下来。
  他把树脂球放回袋里,然后拿出一个信封。
  「我尽说了些废话,这是第二盒带子。」
  他打开了信封,倒着递了过来。从信封中掉出一盒磁带,掉落在桌子上。
  《VOICE2·北泽博子》。磁带的标签上印有列印出来的字样。
  「另外还有一盒磁带。」
  「请把那盒也给我!」
  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对我说:
  「听完第二盒磁带后,你再考虑要不要第三盒。」
  在他走出店门后,有一会儿我没法站立起来。眼看着磁带放在桌前,而我却依旧在回想漂浮在树脂球里姐姐的牙齿。
  我把装有咖啡的杯子送到嘴边。咖啡已经凉透了,坐在通道旁的小女孩一直看着我,她的嘴角上沾满番茄酱,非常可爱。小女孩瞪大一对漂亮的黑眼睛盯着我的手,一定是听到我拿在手中的杯子与托盘不停地抖动所发出的咯咯声响,觉得有些奇怪吧!
  * ;3 ;(II) ;*
  走出餐厅我便上了火车,我一直蜷缩着身子坐在火车的椅子上。或许是因为我的脸色过于难看,我发觉坐在正对面的中年男子一直盯着我。不可思议的是,一种「担心会不会被人盘问」的恐惧莫名地油然而生,周围的乘客及车站的工作人员会不会已经知道我和那个可怕的少年之间的对话,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放在我袋里的磁带?会不会上前来盘问我?我感到非常不安。
  从检票口出来后,我便往通向家的漆黑道路飞奔而去。当我跑到家门时,发现今晚我们家的窗户里有灯光。太阳落山后,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父亲和母亲会否开屋子里的灯也因日而异。我正准备打开大门,这时大门却刚好从里面被推开,有人走了出来。原来是赤木,他发现我站在门口,多少有点吃惊。
  「……啊!夏海。」
  他眯着藏在眼镜深处的眼睛,弱不禁风地笑了笑。
  「原来是你来了。」
  「本打算回去了,可是见你还没有回来,有点担心……」
  他说他是从学校回家的路上顺便到我家来坐坐的,于是我和赤木站在大门口开始闲聊起来。他个子很高,我要是正常地一眼看过去,他的脸就会在我视野领域的上空消失,所以我必须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因此每次和他聊天后,我的脖子都会特别辛苦。
  他喜欢阅读。据说他家的二楼藏有很多书籍,因为书太多,压得二楼的房间咯吱咯吱地响。往日我们常聊得很投契,但现在我们都无法提起兴致来,只是相互寒暄着,说一些表示感谢的话。感谢对方的担忧,感谢他为姐姐所做的一切。
  就在我们相互寒暄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磁带的事情。当然按照常理,我本应也该让他再听听姐姐的声音,但是我对磁带的事只字未提。
  「那我就告辞了,夏海,再见……」
  赤木挥动着他那细长的手渐渐远去,我默默地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同时对自己的改变感到吃惊。
  以前和赤木聊天时,我总是无法平静下来。我的心不停地上下左右摇摆,根本无法以平常心来对待他。每当看到他用那种特有的温柔眼神望着姐姐时,我就会感到莫名的失落。
  我的确曾有一点时间很仰慕赤木,但现在我的心冰凉得如死灰一般,所以只是默默地注视他的背影。
  我轻轻揉了揉脖子,这才发现自己连告别的话都忘了说。要是换作以前的话,我肯定顾不上自己酸痛的脖子,而是热情地挥挥手并大声说:「再见。」
  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疏远。随着姐姐的过世,他也变成了和我毫不相干的陌路人。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如果不是姐姐,我根本不可能认识他。
  然而,赤木对于如何保持和我的关系并非一点也不关心,否则他也不会到我们家来了。
  我进了屋,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如同电冰箱一样冰冷的起居室。我跟坐在火炉旁的父亲和母亲打了个招呼,并告诉他们我在大厅遇见了赤木。他们没有作答,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沉重了。
  我爬上了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并严严实实地关好了房门。我急不及待从衣袋取出磁带,并迅速地把它放进录音机里,然后把从录音机里取出的第一盒磁带顺手扔在书桌上。
  我按下播放按钮,不一会儿就听到录音机转动的声响。我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录音机。
  这时,我突然回想起以前的事来。记忆中我和姐姐还是小学生,有一次我和姐姐用录音机轮流录下自己的声音,我们还曾经对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古怪而感到不可思议。正当我们困惑不解时,父亲和母亲也走了进来,于是我们一家人就对着喇叭大声地唱起歌来。记得我们当时愉快地放声大唱的是一首儿歌,并且用磁带录了下来。当一家人外出开车兜风时,父亲总喜欢在车里播放那盘磁带,直到我和姐姐上了中学,父亲依旧如是。终于有一天我和姐姐再也无法忍耐了,我们用近乎吼叫一般的声音说:「又来了,快关掉!」并顺势向父亲扑了过去,想取出磁带。那个时候,母亲总是笑咪咪地望着我们。
  那时的我们很快乐!
  夏海……
  代我谢谢父亲、母亲还有赤木一直对我的照顾…… ;告诉他们我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真是对不起……
  也许你们是一起听这盒磁带吧……
  我再也无法弄清楚了……
  我……
  好像马上就要被杀掉了……
  起初我还以为他在和我开玩笑……
  夏海,就在刚才,我一直被关在一间漆黑的屋里,眼睛被蒙着,嘴巴也被堵住了。不管我怎样大哭大喊好像都没用…… ;我后悔极了……
  我必须对你道歉…… ;所以我决定把这最后的遗言留给你……
  直至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才醒悟以前我做了些什么……
  想必你还记得我常常说些伤害你的话,让你很难堪吧?
  每当这个时候,你都显出一副非常不安的样子……
  对不起…… ;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你的不好…… ;只是因为我自己的任性,动不动就耍脾气……
  你听到这里肯定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吧……
  但是,如果我不解释清楚就这样死去,你肯定会困惑一辈子,所以看来我必须说清楚……
  磁带到此就没有了声响。
  接下来的说话声并不是姐姐的,而是那个我已经有些耳熟的少年的声音。
  ……北泽夏海小姐,请你于十二月三日晚上十一时正,单独一人到博子被杀死的医院废墟里来。你应当知道在哪里吧?就是发现尸体的那间房子啊。我将会在那里把最后一盒磁带完整地交给你。
  在他的声音结束后,磁带的录音也没有了。
  * ;3 ;(III) ;*
  听完第二盒磁带的两天后,眨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三日。在那两天时间里我并没有去警察局报案,而是依然像往常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照常上学,照常应付着考试的复习。
  这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我正准备走出教室。这时,我的好朋友在走廊上叫住我。
  「夏海,这个星期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好朋友注意到自从姐姐死了后,我就没怎么笑过。她是为了让我重新振作起来,才故意和我说话的。
  「啊,好呀…… ;不过,如果我去不了的话就只有请你原谅了。」
  「夏海,那天你有什么事吗?」
  朋友偏着脑袋不解地问道。
  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我不能保证今晚我是否能活着回来。我决定依照少年在磁带里所说的去做,这是我早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也就是在我听完磁带后做出的决定。
  如果我去了废墟,也许真的可以听到那盒录有姐姐遗言的磁带,但为此我将要付出代价。我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他为什么要把我叫到那里去?或许我会在那里被杀死。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但……」
  我这样说道。突然想紧紧抱住自己面前的好友。她今后会有一个怎样的人生呢?就在不久以前,我俩都是社会上普通的一员,我们每天打着呵欠踏进校门,然后把黑板上的文字誊写到笔记本上…… ;我曾经深信自己以后也将继续过着这种生活。虽然很平凡,但每天都很幸福。
  然而,如今再也无法奢望那样的日子会再次降临。我突然发现,自己已不能够再过上安稳而平凡的日子了,我已经与死亡结下割不断的关连。尽管我眼前这个朋友正期待着美好的未来,可是现在我们或许就在此作别,以后再也不会相见。一想到这些,我顿时觉得难舍难分起来。
  「那么,我们明天再见。」
  我朝朋友挥了挥手,道别了。
  走出校舍,十二月的阵阵寒风猛烈地吹打着脸。虽然太阳还没有完全西落,但天空已经挂起一层厚厚的黑色云雾,四周昏暗一片。我裹紧外套,低下头,加快了步伐。
  当还在校舍附近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阿树打来的。
  「现在?我刚放学,现在正走出校门。」
  我在校门旁停下来,和在电话另一边的他聊起来。校门的大道上,穿梭不息的汽车来来往往。汽车声、风声混在一起,不时掩盖了对方的说话。
  「你说什么?我听得不大清楚。」
  我一边提高了嗓门,一边问他。
  「啊…… ;上次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没什么,我很好……」
  也许这也是我和他的最后一次通话。想到这里,我就把声音放大到可以超过四周嘈杂声的音量,几乎快要哭出声来。我和阿树是在中学时认识的,我们就像姐弟一样,非常要好。
  「你再大声点……」
  听到阿树那和着嘈杂声的嘶哑嗓音,我紧紧地闭上眼睛。
  「所以你不要太在意。让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哭……」
  随后,草草地结束了和阿树的简短对话。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我再次确认了时间,此时已是下午五时。就在我赶往车站的途中,太阳已经下山了。从火车的窗往外望,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现在距离和少年碰面还有六个小时。
  然而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吓得全身发抖。相反,我的心十分平静。我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火车的震动。也许我已经对即将面临的危险感到麻木了。在餐厅里看到姐姐的牙齿时,我已经彻底麻木了。恐怖正一步一步地降临,已经让我失去了现实的感觉。
  我从未考虑过要如何反抗少年。我已经下决心前往那座废墟,并从没有打算带武器来保护自己,也没有打算告诉其他人。我只是想听听姐姐的声音,我只想这样而已。对此刻的我来说,其他任何东西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即使那个少年想加害于我。
  今天,父亲和母亲仍然忘记锁大门。我走进屋里,并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母亲正在日式房间里折叠洗好的衣服。她听到我的声音,就立刻回答:「你回来了。」并露出微弱的笑容。那副极其脆弱的表情,仿佛要是再多用点力气,整个人都会崩溃似的。
  父亲则无精打采地坐在起居室的火炉旁。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记得小时候,我和姐姐常常悬吊在父亲的手臂上荡秋千。然而父亲现在那弱小的背影清楚地告诉我,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爸爸,我回来了……」
  我在父亲身旁坐了下来,并跟他打招呼,但我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我想他可能睡着了吧,于是我便打算上楼去。
  「夏海……」
  父亲叫住我。
  「嗯…… ;让你们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呀?」
  今天我也好几次对朋友说过类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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