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血-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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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么紧迫,他焦急得好似烈焰燃眉、疾箭抵胸,一时吓呆了,不知怎么办好。一层汗珠从他苍白的额门上渗出来。
正当他迫切需要有人来帮他一把的时候,对面飞快地跑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刘夏从那快捷的身影看清楚来人,象是遇到了救星一般,格外兴奋而又紧张急促地喊道:
“玉萍,快!快来!”
原来,殷玉萍和李秋霞分手后,她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这两天李秋霞都没有回过家,何不叫她到自己家过夜算了,也好有个伴。于是她就折足转回去。才走不远,一阵晚风传来了她十分熟悉的惨叫声。
那声惨叫在远处听来尽管很微弱。但是,她仍然听得十分清楚。她立刻意识到前边发生了什么可怕恐怖的事情。于是,她撒开大腿,大胆而焦虑地向这边迅跑过来……
“啊,是秋霞!她……她……怎么啦?”殷玉萍跑得像一头疲劳过度的老牛,吁吁直喘粗气,连话也说不出来。惨不忍睹的情形把她吓呆了。
“是给一辆小轿车撞的!”刘夏嗔愤而简短地回答,他的眼睛迸发出两束强烈的火焰。
六神无主的殷玉萍还没有缓过气,脸色很苍白,不停地颤栗着说:“天哪,怎……怎么办呀!”
“你赶快到她家去,告诉她父母,叫他们马上到医院!”
“嗯!”殷玉萍应道,便撒开腿就跑。刚跑不远,她又返回头,喘着大气说,“不,我还是跟你一块送她上医院。”
刘夏理解她的憔悴的心情,所以也就依了她。于是,两人急如星火地向附近一家医院奔去,时间就是生命啊!然而,马路竟是那样的漫长,尽管他俩疾步如飞,将一棵棵树木、一根根电杆、一栋栋建筑物抛在身后,可是他们觉得自己的脚步还是太慢了。挂在半空中的月牙儿,时而穿过一片片云采,仿佛同情地跟着他们的脚步向医院方向移去。
习习晚风,拂动着他们的衣服、头发,却拂不去他们脸上的汗珠。他们急步趱行,贴体的衣裳早已让汗水浸湿了。两人互相轮流背着昏迷不醒的李秋霞,沉甸甸的体重压得他们的双腿又酸又困,赶到医院时,他们整个人儿几乎瘫下去。
“砰砰砰!”殷玉萍急遽地把医院值班室门口拍得震响。她大声叫道:“医生,医生,快开门!救人,快抢救人啊!……”
老半天,值班室里才懒洋洋地应出声:“有什么事呀?”
“汽车撞人了!”刘夏和殷玉萍同声说道。
“在哪儿呀?”还是那叫人听起来感到漫不经心的拖腔怪调,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
好象吃了一包炸药,简直把向来文质彬彬地刘夏的五腑六脏炸裂了。他按耐不住直冲上他喉咙的火药味:“血都快流尽了,你快点……”
“哎哟!”昏迷的李秋霞在剧痛中,低沉地呻吟出几声,随后又不省人事了。她的被罪恶的汽车轮子轧得血肉糊糊的左脚,在值班室门口的地板上滴下一滩血。
殷玉萍的眸子早已为女友的伤势被泪水泡得模糊了,她多么希望能为秋霞分担一分剧痛啊!甚至把她肉体上痛苦全部撂在自己身上。
一个年轻的医生终于开门走出来了,他看了看趴在刘夏背上的昏迷不醒的李秋霞脚上的伤势,脸上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矜持的神情,说:“噢,不要紧!不要紧!”
原来,这个年轻医生是前不久从外地招聘的,姓朱。他不认识李秋霞,也不认识刘夏和殷玉萍,他漫不经心地在他们身上打量了一下,吩咐他们先到急诊部交押金,然后将他们带到外科抢救室。
朱医生摁响墙壁的电铃,几分钟后,来了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士。朱医生交待他们几句,就回到自己的值班室去了。
现场的医生和护士进行一番准备工作,抢救工作总算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真诚感谢朋友们前来给力与支持~~~~
第122章 抢 救
第122章 抢 救
刘夏和殷玉萍默默无言地坐在抢救室外面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里面不断地传出的声音和金属器具皿器碰击的音响。时间是那样的漫长。过了一会儿,一位护士从里面出来,说需要输血,刘夏和殷玉萍都愿意把自己体内的鲜血输给李秋霞。护士给他俩验毕血型,刘夏的血型正好和伤者的血型相同。于是,护士从他的手臂上抽了300cc鲜血。
刘夏再三要求护士再抽50cc鲜血,可是护士见他不是体质强壮的小伙子,婉言拒绝了。
“护士小姐,病人伤势那么严重,流了那么多血,输点血能顶事么?”殷玉萍含着怜恤忧虑的泪水说。
刘夏央求道:“你们给她输血浆吧,你不见她的脸色,早已变得如同蜡纸一般了。”
“输血浆?”护士以惊异的目光望着他俩,说,“你们能拿出那一大笔血浆费么?”
殷玉萍说:“方才我不是已经预交了500元押金了么?”
“500元?嗨,那只是一般抢救押金,输血费、住院费、护理费、会诊费等还要另外支付。”护士解释说。
殷玉萍捏着口袋内剩下的卖身挣来的血泪钱,狠狠心,又问:“那要交多少血浆费?”
“根据医院规定,输100cc血浆,至少还要支付150元。”
刘夏一听,顿时傻了,一下子上哪儿弄到这么多现金呢。然而,殷玉萍的话音迅即使他感到万分意外:“我再付500元输300cc血浆!”她说着,就从身上掏出一叠钞票,有几张钱掉下地,她便弯腰捡起来。
“好吧,你们先到急诊部那里办手续。”
在急诊部里,殷玉萍又支付了500元,今晚先后共交了1000元。这笔钱,使她流了多少耻辱的、痛苦的泪水啊!可是,为了抢救女友的生命,她慷慨地拿出来了。从她看到李秋霞的悲惨遭遇,她受损的心完全碎了。
她在心里狠狠地悔恨自己,如果不是她再次撺掇她上夜夜欢舞厅的话,这桩天大的灾祸是绝对不会降临到秋霞身上的。她越想越难以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在交钱的时候,她眼眶内的泪珠潸潸滚落。然而,同情的泪水又怎能冲刷掉她心头上的疚恨、怅悔和怆痛呢!她鼻子一酸,就差点哭出声了。
收费员从柜子拿出一份病人住院卡片,拿起钢笔准备填写。他象审判官似的问道:
“伤者叫什么名字?”
“李秋霞。”
“多大年纪啦?”
“19岁。”
“家住哪?”
“城东市荣兴路235号。”
“职业?”
“没有,”殷玉萍难过地说,“她一直没有找到工作。”
收费员轻轻沉吟一下,在何处工作一栏填上“无”字。接着,他抬起头,又问道:
“李秋霞是你的妹妹、姐姐,还是……”
殷玉萍瞥了站在旁边望着她的刘夏,刘夏白皙的脸有些臊红了,羞怯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说毕,连他自己也感到震惊了。这句话究竟是怎样冲破他的胸膛,跑出他的嘴巴外边来的,只觉得方才那句话的余音久久地在他耳边萦绕着。“未婚妻”三个字本来犹如蜂蜜一般甜蜜,是每个热恋中的年轻人得到的一种幸福的感受。可是,此时此刻,痛苦的情感却代替了它,残忍地占据了刘夏胸膛里的每个部位,幸福的感受完全被挤掉了。
收费员将住院卡递给刘夏,叫他签名。刘夏慎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他就把他和李秋霞之间的关系用住院卡的形式紧紧地联结在一起了。
为李秋霞办理好住院手续,刘夏和殷玉萍才稍微舒出一口气。他俩重新回到急救室门口长椅坐下,急切地等待着知道李秋霞的伤势。他们不知道她的左脚还能不能有希望恢复原样。总之,他们胸口上那颗担惊受怕的心一直空悬着,多么希望“残废”两个可怕的字眼不要降落在她的脚上。他们在内心里暗暗向上帝祈祷。
顷刻,刘夏突然想起在万分焦虑中差点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于是,他倏地站起来,对魂魄不安地殷玉萍说:
“玉萍,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跑回去告诉秋霞的父母。”
“不!还是让我去!你方才输了那么多血,不能跑得太累了!”殷玉萍拽住正想要走的刘夏说,她的手立即被沾在他衣裳上的血染红了。
“夜太深了,你一个姑娘在马路上行走太危险!”刘夏擗开殷玉萍的手,在她多忧多愁的目光下,匆匆地离开医院。
第123章 心灵的责任
第123章 心灵的责任
昏黄的灯光给这户简陋的人家增添了疏漠萧然的气氛。李炳南刚刚从街上回来,妻子爱怜地走到他跟前,问道:
“没找着吗?”
李炳南摇摇沉重的头,没有说话,他喘气都还来不及呢。张巧丽倒了一杯茶给他喝。外婆没做什么,只是默默无言地望着他。小晓霞也没有睡。李秋霞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回家了,一家人都沉溺在忧虑之中。
“造孽啊!是什么东西把秋霞的心改变了,变得如何不敢想象,好似着了疯魔一样可怕!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张巧丽用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领,说到伤心处,嘴唇不停地颤颤抖动。
李炳南喝完茶,放下杯子,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随后,他又深深地将胸脯压扁,仿佛要把积阏在胸腔内的忧愁和愤慨混在一块的闷气统统从粗大的喉咙挤出来,才觉得好受些。待他稍微稳住了粗气吁吁的喘息,才开口念叨道:
“唉——找遍了,都找遍了!……”
“夜夜欢舞厅也找过了吗?”张巧丽不放松地追问,生怕丈夫遗忘了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侄女她是在那儿失足的啊!但她又相信丈夫是不会遗忘到那儿去觅寻侄女的。
是的,李炳南怎么会遗忘呢。晚上,华灯初放,他就来到了舞厅门口守候。一对对男女正迷醉在缠绵悱恻的华尔兹舞曲的旋律之中。那些女人们穿着各种款式的衬裙、旗袍,打扮得花枝招展。镶在裙裾上面的花边在五光十色的彩灯照耀下,闪烁着眼花缭乱的辉泽,她们穿着高跟鞋在光洁防滑的地板上滑动着、旋转着,满厅飘盈着馨幽的香水味。
李炳南想进去,可是保镖守着门口,不让他进入。他只好围绕着舞厅两侧的窗口,透过玻璃注意寻找女儿。那些跳舞的女人的面孔不停地在他焦躁不安的视线内旋转着,使他很难看清楚她们的脸。
有一次,他看见离他较远的地方有一个姑娘好象他的女儿,她的窈窕的腰肢,好看的舞步,裸露的肚脐装以及颀长的颈脖和臂膀,跟李秋霞几乎一模一样,他的心差点儿从喉咙跳出来。
他走过几个窗口,拉近了视线,这才看清楚她并不是秋霞,而是秋霞的好朋友殷玉萍。陪她跳舞的是一个将近40岁的男人。李炳南不认识他。殷玉萍跳了几圈舞,渐渐靠近了外面伫立着李炳南的窗口。
李炳南打个手势:“殷姑娘!殷姑娘!”
他的声音被玻璃窗隔着,又被舞厅内的音乐干扰着,可是,神经敏锐的殷玉萍还是从迷醉的华尔兹旋律中听到了一个可怕而熟悉的声音,同时也无意中看到了李炳南的手势。
她很清醒地明白李秋霞的叔父来这儿做什么,她浑身上下微微地痉挛了一下。但这只是一瞬间的紧张,她很快恢复原来的神情,装作不闻不见的样子,继续跳她的舞。
李炳南看见她方才向自己瞥了一眼,没有吭声,没有停下,暗地叹气起来:“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外表看上去是个美丽标致的姑娘,可是她的心却被这充满污秽、欺骗、虚伪的场所给糟踏了啊!”
他不得不为他的侄女以及象秋霞一样的许许多多的姑娘感到切心的怜悯和痛惜。这些感情象什么硬物件猛然地袭击着他的心头。他能恨那些丢掉自己女性圣洁和纯真的灵魂而一味追求暂时快乐的姑娘(包括他的侄女秋霞)么?难道他只仅仅切齿痛恨那些以色情、性感、为满足的男人么?不!所有的一切都是由于如今人们的观念错位和腐败的社会风气造成的。
眼下,社会上的三陪女、伴情妇、包“二奶”等等腐朽没落的现象,已经象一股汹涌的洪水从沿海向内地泛滥开来。而他的侄女李秋霞则是这场洪水里的受害者之一。
她已经沉沦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骇浪仍然在铺天盖地地向她扑击过来。她沉下去了,还有一绺头发漂浮在水面上,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去,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救上岸来,不然就来不及啦!
那时,给他留下的将是时间的流水也冲洗不掉的悔恨啊!他已经失去了不可救药的侄仔依群,不能眼巴巴地望着又一个侄女再这样沉沦下去啊。
他大哥大嫂留下的两个孩子,他没有把依群管教好,心里就已经觉得实在对不起长眠于世的兄嫂了。如果再让秋霞走上另一条更可怕的深渊,那他觉得自己更没有脸面去告慰在天之灵的兄嫂了。
第124章 冷 漠
第1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