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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叶满长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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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冲天道:〃但说无妨。〃但想了想,还是拉着牛布衣进入内室。
  内室仅有一张小床,除此空无一物。牛布衣环视周围,恢复了冷静的常态,低声对傅冲天说道:〃帮主,虽然最近诸事进展顺利,但还有几件事情让在下疑惑不解。其一,六位凶神中已有四位露了行藏,尊塔布也已作了一案,看来皆是有人所扮。不过,其中居然有帮中的内应,连祁百发都能被收买,不知道背后的主使是何来头?其二,佛堂中的五幅画像一定是帮中内应所绘,唯独没有绘冰雪傲神拉钦贡的画像,看来此次出马的只有这五个人,眼下四人已伏诛,仅剩下尊塔布。祁百发既然是桑扎西,那么尊塔布有无可能也是帮中奸细?其三,少主人在梨春院遇害,既是霞姬作案,可为何她至今还不避逃,偏偏等着我等去抓?〃傅冲天脸色凝重之极,问道:〃先生有何高见?〃牛布衣道:〃这些问题的关节,要从两个人身上下手。〃 〃哦?〃 〃一个是聂非,一个是傅开。〃傅冲天沉吟道:〃聂非和祁百发是同门兄弟,数十年间从未分开。祁百发
  既是桑扎西,难道聂非就是……果不其然的话,长安街头,黑衣人不杀他们就更顺理成章了,必是同伙,早有约定。〃 〃即使不是同伙,聂非也必知道内情。〃 〃有可能。可是傅开呢?此人为我亲随多年,从未出过差错。〃牛布衣笑了:〃在下无意说傅开对帮主有二心,但有几点确有疑义:在下在佛堂中初见五神画像,当时说了一句'诸恶并作,六主擒魔',堂中诸人仅有傅开瞠目色变;窗外传来鸟叫,又是傅开抢先喊出桑扎西的名字;大雾之夜我等设伏擒桑扎西,又是傅开一掌将其打死灭口。种种事端,颇为怪异。〃傅冲天凝神良久,终于点了点头。
  长安城西三十里的戈壁滩上,一个戴斗笠的青衫人正在踽踽独行。
  身后响起迅急的马蹄声,几匹骏马赶了上来。青衫人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几匹马将他围在中心,马蹄扬起的沙尘将他笼罩起来。来人中为首一个虬髯大汉勒住马缰,哈哈大笑,笑声在旷野中远远传开:〃聂护法,一个人夤夜离开总坛,意欲何往啊?〃青衫人缓缓除下斗笠,一张瘦脸黑黝黝的,没有任何表情,赫然正是飞龙帮总坛的左护法聂非。
  〃沙坛主、费坛主、李香主、许香主、慕容兄弟、方氏昆仲。嘿,帮主真是太看重在下,区区一个聂非,竟偏劳了这么多高手的大驾。却不知诸位来找聂某有何公干?〃沙坛主拱拱手:〃聂护法不辞而别,帮主极为牵挂,故命我们哥几个前来相送,送些路费、盘缠。〃聂非冷笑一声:〃不敢。在下与几位并非朋友。再说各位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天下哪有这般送客的道理?怕是来送聂某归西的吧。〃另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瘦削汉子喝道:〃沙坛主,少跟他废话。奉帮主令,擒拿叛贼聂非!〃聂非斜睨着刀疤汉子,冷冷说道:〃费坛主,好大的威风!就是除掉了在下,论资历,论功劳,恐怕也轮不到你当左护法。〃刀疤汉子脸色微微一红,似乎被说中了心事,噌的一声,刀已出鞘。
  聂非不再看他,转向沙坛主,声音渐趋低沉:〃沙兄,你我兄弟素来没有过节,都跟随帮主多年。我祁师弟的为人想必你也清楚,我兄弟二人多年来形影不离、情同手足,为帮中立下汗马功劳,蒙帮主看重,分任左右护法,焉能背叛帮主?祁师弟的事,不是为人陷害,就是另有苦衷。在下最近在帮中屡受众人猜忌,才决意要出行西番,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我师兄弟一个清白。〃沙坛主两道浓眉一轩:〃前往西番?〃 〃几位凶神都是藏北边陲喇嘛教的护法神,此事必然和喇嘛教有极大的干系,在下此次正要前往喇嘛教,探查一个究竟。〃刀疤汉子冷笑道:〃帮主雄才大略,牛副帮主智谋过人,最近连连铲除了四位邪魔,阁下看大事不妙,就想落荒而逃,却瞒得谁来?祁百发既是桑扎西,我看你就是尊塔布!帮主有令,聂非如若抗拒,当场格杀!〃聂非仰天大笑:〃好!好!聂非的性命在此,看谁有本事拿了去!〃说完,将斗笠甩开,左爪右钩,作了个守势,正是他的成名绝技——虎鹤双形。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悠悠传来。众人侧目看时,不远处有一头青驴正缓缓走来,青驴上坐着一个白衣人,宛若临风玉树,微低着头,凝神吹奏着一管洞箫。
  青驴近前,乐声停歇。白衣人微笑道:〃尊塔布师兄休慌。萨迦密宗圣教黑帽法王玛尔巴座下弟子索杰玛在此。玛尔巴法王已在寺中等候多时。〃来人竟然是六位凶神中的红叱陀王索杰玛!飞龙帮诸人全都大惊失色。数日来,六位凶神的名字已响彻武林,虽然飞龙帮诸人均知其都是人扮,但这些人无不武功怪异、手段毒辣,实不逊于凶神恶煞。所以一惊之下,八人全都抽出了兵刃。眼前人影一闪。白衣人已迅如闪电跃入包围圈,只听得密如爆豆般的八声轻响,接着〃哐啷〃之声大作,飞龙帮八人兵刃全部落地,纷纷捂住手腕退开。白衣人微笑道:〃今日是圣教斋戒之日,禁止杀生。诸位命好,索杰玛不曾带得长剑。〃转瞬之间,飞龙帮诸人手腕穴道全部被白衣人的洞箫点中,白衣人快如闪电的身法和迅捷无伦的出手,一下子将众人震慑于当场。白衣人挥了挥衣袖:〃奉法王口谕,请各位回去转告贵帮主人,数日来贵我两派互有伤亡,双方算是扯平。现我已安全接回师兄尊塔布,贵帮和我教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八人诺诺连声,急匆匆上马,向来路绝尘而去。
  九月二十三日,一品堂。
  听完沙、费二坛主的报告,傅冲天下令:〃青龙坛、白龙坛、黑龙坛三坛人马全部出动,包围怀哺寺!〃怀哺寺位于城南,是藏传佛教在长安城中最大的寺院。如果是喇嘛教打飞龙帮的主意,怀哺寺必是联络地点和秘密分舵。可是飞龙帮的大队人马扑了个空,怀哺寺中已是人去楼空,仅剩两个看门的老者。据二人说,众喇嘛已于三天前全部远赴藏北,参加圣教的观礼大节。
  (六)
  一品堂东是一个闹市。这里店铺林立,商贾如云,绸缎铺、当铺、肉铺、米铺、中药铺、杂货店、酒楼饭庄,加上卖糖葫芦的、捏泥人的小商贩穿梭在行人之间,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分外热闹。
  牛布衣在一个面摊上坐下来,要了一碗刀削面。他的目光投向斜对面的一个当铺。这家叫做齐筠斋的当铺显然生意兴隆,客人络绎不绝。遇到几个大户上门,铺中的朝奉殷勤地送出门来。那个朝奉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乳白色绸衫,温文儒雅,不像生意老板,倒像是一个读书人。
  〃这家当铺生意真好,请问老伯,是谁家开的?〃牛布衣问摆面摊的老头。
  〃客官,你是外地人吧。这家当铺的东家姓齐,他母亲原来是飞龙帮主府上的下人,后来辞工,傅帮主一下子就赏赐了三百两银子,在这儿开了这家当铺,是二十年的老字号啦。要说傅帮主傅大侠,那真叫仁义。〃老者竖起了大拇指。
  〃就是,傅大侠江湖上人人称颂,如此体恤下情,大仁大义可见一斑。〃牛布衣吃完面,放下一块碎银正欲离去,这时耳边忽然响起几声胡琴之声,心中一震。转过身来,只见上次在飞龙帮总坛门前的那个瘦老头拉着胡琴颤巍巍地走来。老者满面愁苦,琴声无限凄凉。
  那老者颤巍巍地走过牛布衣身旁。牛布衣低声叹道:〃应是剑胆经纶手,胡为琴音销魂伤?〃老者置若罔闻,浑若不觉,一直走向齐筠斋。牛布衣的手中突然多了一封信。他衣袖一翻,飞快地将那封信卷入袖中。这时街南又走来一个小厮,他走到牛布衣身前,恭身问道:〃敢问这位大爷可是姓牛?〃 〃正是。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何事?〃牛布衣见这个小厮极为面生,微皱了皱眉。〃一位姓萧的大爷请你借一步说话,他在城南等你。〃小厮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牛布衣挺直了腰身,眼中突然焕出刀锋般的光芒。
  城南平野,一个黑衣人如石碑一般伫立,那柄黑色的魔刀如蛰伏的毒蛇一般挂在腰间。
  牛布衣缓步走来,望见黑衣人,脸上闪过一抹喜慰之色。黑衣人就像一只孤傲的苍鹰,短暂、偶然的伤痛会使他飞得更高。黑衣人望着牛布衣,目光深邃,面无表情。二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说话。黑衣人忽然开始动了,他的右手轻轻伸到腰间,将那柄魔刀解下来。空气骤然如凝固一般。魔刀就要出鞘,血光就要迸现。两人之间仅有五丈的距离,魔刀虽然还未出鞘,但刀意已将二人绕在中间。倒下的会是谁?
  牛布衣背负双手,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青衫飞扬。目光在人,不在刀。
  黑衣人双手捧刀举过头顶,场中蓦然间杀气大盛。黑衣人不出手便罢,一旦出手,必然是刚猛无俦的一击。意想不到的是,黑衣人突然右膝一弯,单腿跪地,刀过头顶,对着牛布衣恭恭敬敬地说了五个字:〃先生,请接刀!〃
  佛堂之中灯光如昼。傅开跪伏在当中。傅冲天面沉似水,负手而立,飞龙七雄侍立身后。牛布衣则又在端详壁画。〃喇嘛教虎视长安已久。〃傅冲天缓缓开言,〃这几年喇嘛教的势力发展极快,已遍布藏北边陲,久有吞并中原之意。只不过,我飞龙帮虎踞长安,成为他们东去的障碍。诸恶并作,六主擒魔。嘿嘿,傅开,好奇诡的手段!对了,我是应该还叫你傅开呢,还是应该叫你尊塔布金刚护法?〃傅开面如土色,不停叩头:〃帮主明断,傅开在帮主鞍前马后已近十年,从无异心。〃 〃是啊,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阁下藏得好深,隐得好苦!也罢,你为我作了十年轿夫,喇嘛教一下子就封你作金刚护法。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年,在我傅冲天手下,委屈你啦。〃 〃可是,〃傅冲天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你怎么敢伙同歹人,害了你家少主不说,还偏偏害了我那利昆、上官、于飞天、蔡千手四位老弟!〃傅开叩头出血:〃帮主,我……我冤枉啊。〃 〃你冤枉?那么,我且问你,'诸恶并作,六主擒魔'这两句话,在牛帮主之前,你曾经从何处听来?〃傅开脸上神色变幻,沉默半晌,终于咬了咬牙:〃我说,我说。今年元宵节灯会,小的蒙帮主开恩,在帮主府上侍酒,曾经目睹过三夫人的花容月貌。小的……小的竟猪油蒙心,再也割舍不下。〃 〃好大的狗胆!〃傅雷喝道,〃对主母你也敢起歹意!〃傅开道:〃是,是。小的知道万万不该,多次骂自己禽兽,抽自己嘴巴。可是,可是,竟似中了蛊毒一般,无日无夜……不牵挂于她。〃傅冲天鼻中哼了一声,脸色越来越难看。
  〃两个月前,天可怜见,帮主命小的护送三夫人到华山降香。在华山之巅,小的鬼迷心窍,狗胆包天,夜入三夫人的闺房,欲谋苟且之事。不料三夫人抗拒不从,小的怕她叫喊起来,因此一时情急,扼住了三夫人的脖子,谁知力气大了,竟……竟害死了夫人。〃傅雷冲上前来,拎起傅开的衣领,连抽了他几个嘴巴。傅冲天挥手止住傅雷:〃让他接着说。〃傅开口鼻已渗出鲜血,明知无幸,索性全盘托出:〃我失手害死了夫人,当下六神无主,便将尸首从天后宫旁的悬崖抛了下去。刚要往回走,突然看见天后宫的大殿檐顶上升起一道亮光,然后感到胸口一疼,就人事不知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我醒来一看,胸口有一条很深的伤口,我身上的袍子上就用血写着这八个字。〃 〃后来在下山路上,我将几个轿夫和丫环推下山去,回复老爷说是遭了山贼。本想此事就此了结,不料帮中接二连三地出事,我一直猜想是不是自己触怒了邪神,给全帮带来了无穷灾祸。因此,后来牛副帮主突然念出那八个字,我当时一下子吓得魂飞天外,所以才有失态之举。至于雾夜伏击桑扎西,小的内疚之下,拼了死心,准备与其同归于尽。只不过,当时并不是我击中的桑扎西,而是……而是……〃牛布衣斜刺里掠来,将傅开的身子平平向后拖出五尺。只听〃啪〃的一声,傅开原来跪着的地方几块青砖被砸得粉碎。出掌的竟是傅雷。〃好厉害的大手印功夫!〃牛布衣赞道,〃这是密宗一门的武功,不知五丁手却是从何处学来?〃傅雷一愕,随即强笑道:〃牛先生看错了,这是在下家传的五丁开山掌力,哪里是什么大手印?〃牛布衣微笑摇头:〃我一直就疑心,以傅开的功夫,岂能一掌将祁百发毙于掌下?五丁手的大手印功夫,一杀蔡千手,二杀祁百发,三杀傅开,利昆、上官羽、于飞天三位,不知是否也都是伤在你的手下,厉害啊厉害!〃傅雷脸色变了:〃牛副帮主,我不懂你的意思。〃傅冲天也说道:〃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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