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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青山不复问(宫廷 微虐 键盘系网游 校园)作者:柳沙-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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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筠说好。

  十二 荒地

  他们没有睡在过去潘筠和琼玉的房间,而是另收拾了一间厢房。少明正在很听话的年纪,已经睡着了。孟知年跟着潘筠去看,见潘筠给少明掖被角,又抚了一下他的头发,那样子非常淡定慈爱。

  孟知年想,少明真是个很幸福的孩子。

  潘筠倒是觉得,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对自己的孩子总要关心,像那一家的三个孩子,女孩子要习武,男孩子要读很艰深的书,不这样教养,以后怎么能长成呢?

  孟知年微笑着,仍笑着。

  孟知年道:“不一样啊。”

  潘筠想起来,略叹气:“对不起,不该这么说。”

  这有什么关系。炭火暖起来的时候,孟知年脱下狐裘,看看巾架都已经擦干净了,才挂上去。他问起那三个孩子,问出的都是一些奇特的问题,但潘筠都能答得上来。像,那孩子倦懒时说他懂了,你要怎么不拆穿他,又让他真的懂,之类的。潘筠觉得他问得有意思,还觉得他这人也很有意思,不觉微微地笑了。

  孟知年道:“那年太师出家以后,我也没有再回过旧府了。你知道吗?我最安心最喜欢的,还是以前和你一直去的那个地方。”

  潘筠觉得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他:“你不是说,已经改建成行宫了?”

  孟知年笑:“没有。我舍不得。那是气话。”

  潘筠没有再说下去,跟他背对着各自宽衣,沉默中似乎都感到些许不自在。先后钻进被窝里,是两条被子,潘筠问他,冷不冷,孟知年说还好,两人都在理着被角,手恰好碰在一处,潘筠握了握他的手指,还是决定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

  安静下来,好一阵没说话。虽然在一个被窝里,两人却还是隔着一点点距离。潘筠把脸向着他,道:“我听说了一些事情,这次,起义的事。有朝上的人点头认可。”

  孟知年道:“是吗?”

  潘筠沉默,随后道:“你要小心自己,他们不是君子,什么手段都会用。”

  孟知年说知道。

  在被窝里,他们反而说起这样的事。

  潘筠道:“那年以后,你的身体是不是不如以前好了?”

  孟知年闭上眼睛:“没有吧,我不觉得。”

  潘筠微笑:“那就好。”停了停,“有些事情,我总觉得对你很抱歉。”

  孟知年感到手掌传来厚实的温暖,手指被摩挲着,内心却突然一阵止也止不住的荒凉,像陷在流沙中那样。这温暖好似干渴至极的人尝到的一滴水,不满足,却至终忘不了这清甜的滋味。他问潘筠:“其实在你心里,一定不希望我靠近少明吧?”

  潘筠道:“……什么?”

  孟知年道:“那些事我没有一直记着,我知道你也有难处。我跟你好的时候很开心,现在做朋友,也挺开心的。”

  “我在少明这个年纪就想要当主君了。权势和富贵不算什么,可是我想要。我知道你想疏远我,你每次来,都连多一天也不肯停留。可是没关系,你能来就可以了。有你这样的朋友,挺不错的。”

  潘筠说不出话,脑子里有很长的一段空白。

  孟知年慢慢抽出自己的手,也许是酒劲还没过,他觉得心口又开始疼痛起来。心里是这样想的,可是说出来的时候,又觉得言不由衷,于是转身向着里面,打算睡了。

  潘筠侧头看他,其实看不见。

  潘筠觉得自己平静的心绪被一股执念擒住了,他说:“如果我想带你走,用我的余生补偿你,你愿意放弃这些吗?”

  孟知年没有回答,好像睡着了一样。潘筠无法就此罢休,靠近过去,道:“我们可以不当朋友。你若是愿意,我就带你离开这里。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们都没有死,都还有后半生。”

  孟知年听着,胸口渐渐有些起伏,装不下去了。他感到这些话比潘筠多年对他不闻不问更叫人绝望。不可实现,却近在耳边。

  他才刚刚说过他要天一殿,潘筠便叫他放弃。像十二年前那样,潘筠明明知道他孤独得像个鬼魂,却绝然地选择远避天涯。总是这样,再恼恨再不理,最后都是这种结果。十二年后,在已经扎住脚步,已经习惯疏离淡漠的时候,潘筠又对他说这样的话。

  孟知年开口,声音略微有点发抖:“我不愿意,我们就继续做朋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当我没有喜欢上你,过几年你再娶个妻子,然后我再恭喜你们百年好合,一直到老死我们还是朋友,是吗?”

  潘筠沉默,孟知年再也不能忍受,翻身起来下了床,往外面跑去。他穿过回廊,跑进大雪之中,忽然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不住脚,喉头涌出一股热流,血红的颜色溅开在雪地上。

  潘筠追上来,拉住他,把他抱进怀里。

  潘筠说:“不是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孟知年回过身,抱着他的肩膀开始哭,压抑而又伤心,哭得声嘶力竭,哭得满脸都是泪痕。这些年,这些刻意遗忘掉的热烈情谊,他早就不想着再提了,可潘筠又回来,又一次次给他那样浅尝辄止的温柔。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可恶,这样叫他不能忘怀,狠不下心,绝不了情。

  潘筠也陪他一起哭了,不自觉的,他一直抚摸他的头发,脖颈,还有背脊,他们就这样在雪地里停留着,落了满身的雪花。

  潘筠想,算了,逃不掉。他觉得冷,他想孟知年也一定很冷,人在哭的时候总会格外脆弱,于是尽量地拢着那人的身躯,吻在那轻轻抽噎着的颈窝里。他想起有一天深夜,孟知年就要登位成为主君了,却在离这不远的地方站了整整半夜,漫无目的地站着,如果不是给他发现,就要站到天亮。

  潘筠总是在这样不好的境遇下捡到他,领着带回家里,而后叫他再也舍不得离开。

  两人都快要冻僵的时候,孟知年被潘筠半扶半拖着带回房里。衣上的雪花融成水,僵冷的非常难受,于是各自脱掉,摊开在桌上。孟知年筋疲力竭,卷起床被紧紧裹住自己,潘筠披上外袍,给他掖好被角,打算出去。

  “去哪里?”孟知年轻声道。他声音有些哑,还带着鼻音。

  潘筠回来,摸摸他的脸颊:“我去隔壁睡,不远。”

  孟知年没说话,自己往里面挪了一下。等他脱下外袍上来,过了一会儿,两人就依偎在一起。孟知年趴在他的胸口歇息,而后略起身,在黑暗中轻轻地吻他。饮过茶水之后,唇齿间只留下极淡的血腥味。潘筠扶住他的肩膀,回应着,慢慢翻过身,并用自己的手臂紧紧把他抱在胸前。

  很热烈,却没有情欲升腾。就好像那个不眠的夜晚,他们一边哭一边接吻,反反复复的,只是亲吻。

  在这样的一生里,有些东西必须要坚持,有些却势必妥协。人生不过一场空,最后谁也不知自己会终结在哪里。

  清晨的时候,潘筠在半梦半醒中,听到孟知年轻声咳嗽。

  他感到疲倦,顺手把枕边人搂在怀里。孟知年压着嗓子咳了几声,咳得自己清醒了,潘筠也睁开眼睛。

  潘筠拍拍他的背脊,道:“生病了吧?”

  孟知年听着那声音,说还好,伸手摸了下潘筠的额头。那人身体向来强健的,这回竟然吃不住一身落雪,发烧了。

  潘筠自觉无所谓,孟知年坐起来,要去唤珠璃请大夫。潘筠拽住他,伤风感冒正常的事,犯不着兴师动众的。反正还要留一天,喝点热茶在这里睡上一觉也好了,倒是孟知年,马上就要回禁城,恐怕没时间休息。

  孟知年把他按回床上,抚着他的额角,道:“昨天你不要追我就好了。好不容易出来玩,还弄得生病。”

  潘筠看看他微肿着的眼睛,想起昨夜的事,道:“我不追你,你要跑到什么地方去?”

  孟知年想了想:“不跑到什么地方。站一会儿,找别的地方睡觉。”

  潘筠拉着他的手,握在手掌心里:“所以啊,我怎么能不追你?”

  孟知年看着他,许久微微笑了下,又似想起什么,把手伸进潘筠的衣服里,过了一会儿,掏出一个扳指来。烟晶的,挂在胸口,颜色很古素。昨天趴在他胸口时碰到的,当时迷迷糊糊,没有往心里去。

  孟知年道:“怎么挂在这里?”

  潘筠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戴在手上,孩子看见了老是问。”又道:“你今天不回去行吗?在这里多睡一会儿。”

  孟知年停了停,摇头:“最近要做一些事情,耽搁一天就少一天的进展。你在这里好好将养,我让珠璃留下来照顾你们,我自己走就行了。”

  潘筠没办法,只好看着他下地去梳沐穿戴,走出房门寻找珠璃,又在远处,低微模糊地嘱咐着什么。

  晨光透进来,落在桌上。那上面有昨夜被雪水浸透过的里衣,换下了还没来得及收走。潘筠看见孟知年那件质地极好的衣裳胸口处翻露在外,上面断续沾着血迹。他就这样一直侧头看着,看得脖颈都微微有些僵了。

  十三 暗劫

  因为镇压起义的缘故,星罗宫向天一殿提出摈弃前嫌,建立更深切的合作。

  其实并没有到那个地步,许多事情只是需要一个像样的理由。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孟知年不想答应这件事。他不相信星罗宫,也不愿意和姬氏打交道,无论军务上,还是政事上,星罗宫和天一殿的行事风格太不一样,过往合作中重重的矛盾令人感到厌烦。浪费人力物力之外,徒然复杂形势。

  皇甫世家当权时留下的一些弊端无法在短时期之内清楚干净,孟知年一直都在努力做这件事,但有时出其不意显露出乾纲独断的凌厉作风,不免也落人一些闲话。譬如好大喜功之类的。

  他想要在休战后的几年中进行的改革,这第一桩该落实在公法庭的事上。公法庭的主持者已经不是太清羽客,他因为早期思路不开阔被代替,继任主持者张枯藤如今是公平正义的代表人物,他要求天一殿的交换条件是公平公正公开,不要欺瞒百姓,要将百姓视为衣食父母尊敬之。

  这句话是带有玄机的,孟知年后来才知道,这所谓的公平公正公开,含义就是张枯藤已经把星罗宫交给他的那些策动变乱的机密,像皇甫友达其人,影子组织的详尽调查报告等等,一股脑以三万金锭的价格卖给了别人。实际交接的是谁不清楚,也追不回,反正是用到了。

  公法庭有价值的只是公法庭三个字而已,张枯藤持久不衰的装叉使得前后去秘密谈判的官员大感不耐,最后,张枯藤在奔赴刀兵市与起义军首领会晤的途中被伏击杀害了。事情嫁祸在星罗人身上,一时,江湖志士人人悲切悲愤,星罗宫矢口否认,孟知年则以主君的身份向这位民意代表的先驱致以哀悼,并亲自撰写祭文,优美而哀思款款,充满对公平正义的倡导的百余字,让公法庭及其拥趸大为感动,临文涕零,不知所言。

  公法庭第三任主持者入宫参上的一天后,御史台三院的数十名官员跪在仪门外哭谏。他们恳求主君体察先君皇甫九渊的意志,不要让支撑天一殿昌盛百年的制度溃于蚁穴,不要弃绝与星罗宫合作的机会,致使闭关锁国,不图发展,陷人民于水火。

  孟知年派人给他们送吃的,送水喝,并派侍从官员不时慰问,只不给被子盖而已。过了几天,人陆陆续续回家了。

  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哭谏不过在试探他的反应。并且在这几天之中,天都城的角落里突然流传出一句童谣:云上女,摘红杏,白璧有瑕染朱痕。

  这是闻诺喜带回的话,乍听到顿时被雷出一股糊味。他不知道云痕是否红杏出墙,除了云痕和蝉儿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从不去地坤馆。直接牵涉到身边人的事情,无异于一种示威。

  跨出一步,就是赢了一程。孟知年决定要在星罗宫割让出的六百里地上修建一座与地方官署同等规格的馆所,让这块地方成为公法庭的公开办事地点。这件事需要强硬的手段来执行,在这之前,整座禁城暗潮汹涌。

  潘筠意外在这时候回来,让孟知年觉得惊喜,同时也有点头疼。

  潘筠住的那个小镇被暗暗地搅和进了一场躁动的思潮中,因为所在地离天都不远,这个地方一直都被天一殿的特务监视,偶尔骚扰到。百姓们想要自由的生活,借着农民起义的东风,这句话终于被喊了出来。潘筠并不愿意掺和这件事,别人要他出面和官府交涉,他不在,要他喊口号,他装死,最后连每天去的绿萝山庄里都开始说天一殿的不是,他不想等人问到跟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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