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过了流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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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开灯，只是坐在床边，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是时间没有沉默，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终是打破了寂静：“你们总经理对下属真是不错。”
“我们以前是校友，我是说在A城的时候。”
“是吗，你想的怎么样？”　他起身坐起。
“我不想走。”　
“理由。”　
“没有理由。”　
我原本预想到谈话之后我们将要陷入的冷战，但是没有，我们吵了起来。他似乎异常暴躁，似乎有什么事牵动着他的神经，但绝不是因为我。
“够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样的争吵没有意义。
我转身回到房间，身后便传来关门的闷哼声。过了一会，客厅也传来关门的声响。我知道，他走了。
你瞧，原来好好的生活，谁知道会这样莫名其妙一团糟？
打开门，才发现桌上摆满了我喜欢的菜，只是早已没有热气，死气沉沉，让人觉得冰冷。
趴在桌前，眼泪再也止不住，这一哭，像是哭尽了委屈。
也许，是我太过固执。
第二天，我告诉肖啸我将要前往C城的决定。他没有笑：“沈燃，我是怎么拼了命走到这里的，你休想再丢下我。况且还是跟别的男人。”
“肖啸，你知道的，不管我是不是要去C城，我们都不会在一起。”
他起身靠近我，近到咫尺，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是吗？你会留下来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天很晴，光线打下来烫的灼人，留下的眼泪很快蒸发，然后再次留下，然后再次蒸发，周而复始。
痛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我慢慢蹲在地上，希望可以好受一些，可是越发心痛。
“我还能活4个月。这样你也不留下吗？”　
“那时候我忽然不打篮球是因为我有心脏病，你走我没追上你也是因为我有心脏病。”　
“沈燃，我活不久了，但至少我不想有遗憾的死去。”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会在我有限的日子里接管A。one，我想要靠近你，得到你。哪怕只有四个月。”
我放声哭着，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我的东西。
我发信息告诉付谦，我暂时不去C城了，让他等我。
付谦的电话很快回来了，质问我为什么。
我告诉他为什么。
我告诉他，如果我现在走，我跟他这辈子就真的不会幸福了，因为肖啸将成为我心里的病。
他说：“沈燃，从一开始他就是你心里的病。他说的真假我不能确定，四个月说短也不短，我的女人四个月都留在别的男人身边，你认为我会怎么想？”
接着我们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肖啸没有骗我，我甚至逼着他拿了诊断书和各种治疗的资料。
最后付谦只告诉我一句话，告诉我他不愿意等。
我躺在客厅地上，努力的听着夜里的各种声音，但是什么都没有，太安静，安静的让我害怕，恐慌。
我和付谦分手了。
我一直在想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分手的，因为去不去C城吗肖啸吗？
直觉告诉我，不止这些。
从未有过的无力，从未流过这样多的眼泪，也从未如此绝望。
我去到肖啸的家，这是我第一次来。比想象中的小很多，在一面墙上我看见很多钟，但是没有一个是走动的。
时间如果真的可以静止，那会有多好？
他笑笑说：“我不能长时间听钟走的声音，心脏受不住。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稍稍平复了那一瞬间的心疼，任由他拉着。
他给我看了一副画册，让我觉得眼熟，仿佛历历在目。
“不记得了？这是你，抱着水，这是我和展磊，在打球。这个是你被罚站的。这个是我们去春游的时候烧烤的画面。怎么样？厉害吧？”
我很惊讶。似乎脑海里有个名字再往外蹦。
“付晓军，当年你的男神，不记得了？”
“哦，对，都是他画的？他还真的当画家啦。”
“是啊，上个星期寄来了，他的画册马上就出版了。”
翻开着画册，突然觉得很难过。肖啸伸手抱住我：“沈燃，对不起。”
我的泪浸湿了他的衬衫，深色一下晕开，再也收不回来。然后，痛的无法自拔。
他忽的闷哼一声放开我，我心一紧，他只是朝我摆摆手，拿出药。
他的额头满是汗珠，脸色神气都被抽走只剩下青白，他轻抚着胸口沉沉喘着气。
过了一会，恢复正常。
肖啸伸手抚上我的嘴，我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要破了自己的嘴。
一股腥味传来，我将它们都咽了下去。我重重呼吸，无法不能想象他这样骄傲的人，如今。。。。。。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他的温度，因为很有可能下一瞬间我触到的就是冰凉。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论你是不是好人，生老病死都是安排好的。我们叫它命运。


、14

作者有话要说：你是向我索命的魔鬼，他是捆绑我的诅咒，你说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地狱。
我准备从和付谦住的地方搬出来。
站在屋子里，过去的日子一幕幕盘旋在我脑子里，让人窒息。我从没想过付谦会如此决绝，或许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也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摧毁任何感情。
我将钥匙留在了房间，关住门锁住了一切，包括我跟付谦的一切。心隐隐的痛着，出门看到前来接我的肖啸，越发难受。
这两个人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一个已经离我而去，而另一个将要离我而去。
“走吧。”他上前拉住我的手转身就走。
“你开车没关系吗？”我问道。
“没事。”
肖啸本来打算让我住在他那里，我不同意。最后，他找了同公寓的一间房，我没有反对。
准备去吃饭的时候，钱安安的电话打来，我把电话递给肖啸。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肖啸不耐烦的挂掉了。
“怎么了？”
“没事。”他敷衍道。
我并不在意。只是一点，不管钱安安是什么角色，我都不喜欢她。
半晌，她却找上门了，肖啸出门还未回来，我只得暂时让她进来。
见到我开门她竟然没有一丝诧异，不管是谁，这样的反应都太不正常。似乎她就是知道一切的。这样的认知，让我很不舒服，非常的。
她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
“他现在已经不能喝酒了你不知道吗？”
我有些发愣。
“你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确实不清楚，他只说有事要做很快就回来。
见我不说话，她冷笑道：“我真的不能忍受你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沈燃，你能不能长点心？”
我拿出手机，钱安安的话再次响起。
“他现在最好是不要用手机，你真的有关心过他吗。”
我心一沉。她的每一句话都想火药一般，最后一瞬间爆炸，将我炸得体无完肤。
钱安安走后，我没有去找肖啸，因为他来了电话告诉我说今天不回来。
我告诉他如果今天不回来，我就走。
我静静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思绪去了哪里。只是心一直揪着，万般难受。
天有些晚了，门口才有了动静。
他坐在了我对面，只是看着我，笑着。
而我面无表情。
“怎么啦？我怎么惹到你了？”
“去哪了？”我问道。
他满不在意回答：“去办点事情。怎么了？”
“喝酒了？”
他没说话，只是笑笑。
“肖啸，你就折磨我吧。”我起身想要离开，手被他拉住顺势被他扯进怀里。
“闻到了？我没喝酒。你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大着胆子不惜命？”
我伸手回抱着他，听着他的话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以后不准用手机。微波炉什么的都卖了。”我赌着气说道。
他笑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倒是心急，这里都是你的，都卖了都行。”
我没在说话。时间还在流逝，我们静静抱着彼此，想着不一样的事情，却认真地感受着对方。
肖啸，如果可以将我的一半生命给你，我愿意。另外一半，我想陪着你度过，哪怕只是这样安静的看着对方。只要你好，什么都好。
而我忽的想起了付谦，这个我依旧爱过的男人，想着他的一切。即便我们依然分手，但我总觉得我们依旧会无休止的牵绊下去。直至真正的离别死亡。这样的想法，让我手心发凉。
我想我是不是心太多，为什么我无法决绝的选择到底更爱谁？
他们在我心里真的太重，重到我可以放下曾经的沈燃，放下一切。重到无论谁受伤我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肖啸的疼痛有时候可以痛的踹不过气，每天他要吃很多很多的药，我无法想象过去的日子他是怎样度过的，每天周而复始。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咬牙切齿的说：我是怎么样才走到了今天。
我们依旧去公司，除非痛得厉害。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答应过的，他就要做好，还的都是债。而至于具体他不愿意多说，我也自觉地不再细问。
“沈燃。”
“嗯？”
“过几天我们回趟A城吧。”
我愣住。　A城···一个我内心充满排斥的城市。当年我爸妈让我走的时候，我不愿意走，可是回想起来，A城我却是没有可以留念的东西了。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你不会让我死在异乡吧。”　
他几乎瞬间脱口，而我夺门而去。
夜色太过凄冷，寒气微微的逼进我的身体，浸入我的血液，最后连那红色的液体也变成了冰块。
剩下一个没有知觉的我。
肖啸，你一定是故意的，这样折磨我。
肖啸在门外敲门，我不想应答。可能因为僵掉的关系，身体像是要掉下楼去。
“沈燃，开门。”　
我没有理会，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整理，我怕没有撑起肖啸，连我自己也崩溃。
“沈燃，你开门！”
“你回去吧，别人该说你了。”还好这样的公寓房数不多，邻居间间隔也大，否则，就这么一会会，我不确定人家会不会容忍。
“我难受！”他的声音竟真有些颤抖。
我微微挪动步子，可是脚上僵硬的让我自己都害怕。门口的声音慢慢消失，而我莫名的恐慌。
不会的。
我狠狠拍打自己的脚，用尽蹬着地板，然后朝门口走去。
门外，肖啸微卷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神色苍白，脸上的冷汗默默流下。
我心一沉，忙去扶他。
他一把拉住我喘着沉沉的气：“我说了别想丢下我，除非我死了，但就算我死我也要你的心跟着我一起下地，只跟我一个人纠缠。”
你是向我索命的魔鬼，他是捆绑我的诅咒。
你说下地狱，那就一起下地狱。



、15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终于知道了我最爱的人是谁，他从来都在我心里。而我不愿失去我失而复得的爱人。
可是，真的会有奇迹吗？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不跟付谦去C城？不要说是因为我！”陈筱一脸愤恨对着我。
我扁扁嘴：“激动个毛？”　
“能不激动吗我身上毛都激动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分手的事？”　我问道。
“他前几天突然打电话给我旁敲侧击问我你的情况，我是谁，会听不出来你们有事？”　
这样的话听在心里总让我劳累的心等到舒缓。付谦，你到底为什么不愿等我。
“那个让你宁愿撇下付谦的男人到底是谁？”
“澄清：我从来没有撇下付谦。我问他愿不愿等我，他说不愿意。”　
“你有没有脑子？不甩了你才怪，有哪个男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我并不反对陈筱的话，可是我总觉得他的离开没有那么简单，至少不完全因为我。
我将我与肖啸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她的表情不算好看。
“昨天他又晕倒了，就在我家门口。你觉得这样的他我要怎么抛下？付谦是我对不起他，可是他至少应该理解我的处境。等。。。”　
我本想说等这边结束我就去找付谦，可是心脏的疼痛制止了我的话。
那就不要结束，我承受不来这样的结束。
“可是付谦。。。如果来不及呢？如果他有了女朋友你怎么办？”
“如果是真爱，我祝福他。”
其实我没有想过付谦会这么快找女朋友。所以我的很敷衍。
“但愿到时候你真的会这样轻松自在。”
轻松自在？我总觉得我的人生里这样的字眼是很宝贵的。
我打算去看看我的父母。在我的生活的我爸妈的出镜率是极其低的。
可是打电话给他们的时候，那样忙碌的声音让我止住了脚步。
“你今天回来干嘛，家里也没人。”
于是我回到了肖啸的住处。开门的是请来的护理，是个40来岁的中年女人，有些消瘦，但是很是尽责。
“他怎么样？”我问道。
“刚醒了找你，我说你去买点吃的，现在又睡着了。”护理大姐轻声回答。
我笑笑：“像个小孩。”
“是啊，生病的人都像小孩。我老公当年得胃癌的时候，吃不进东西，硬要我喂他才吃一点点，尽管最后都会吐出来，但他高兴。能哄就哄哄他吧，说不定会有奇迹呢。好了，你回来我就回去了，对了外面在下雨，我没带伞，你能借我一把吗”
我耐心听她说完，这个活了半辈子的女人忽的让我格外亲切。我忙给她拿了伞，她笑着说谢谢然后出了门。
我推开肖啸的房门，那样一张安静帅气的脸印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