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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秦汉风骚前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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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与王贲默契地对视一眼,坦然大笑,折鞭应道:“好!”刚迈开步子,却见下袍被扯住了,只见小蒙毅正回头呆呆地望着自己,墨玉色眸子隐约透着晶莹的泪光,微微地摇着头。
蒙恬只道弟弟担心他,心下一暖,屈下身轻轻给了小孩一个爆栗子,“没出息的玩意儿,乖乖等着,大哥去去就回。”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蒙毅望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城头,只觉得心头越来越空,整个平舆城头的空气中泛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让他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将留丹心
项燕捋着山羊胡,眯了老眼,用复杂的神气望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今日两军对阵,恕小子铠甲在身,不能与项前辈见礼。”蒙恬马上抱拳深深一躬。
“什么前辈晚辈?省了。”项燕挥掌不悦道,“年纪不大记性倒不好,蒙小子,忘了沂蒙山当年老夫曾与你说过的话吗?”
蒙恬想起那时候只有十五岁,被大父蒙骜送至沂蒙山荀夫子处修习儒家六艺,遇到时常来与荀夫子切磋论道的项燕,亲眼见识了项燕那一手力摧神鬼的天问掌,那时的蒙恬年少气盛,是个十足的武痴,竟只用了三天时间,糅合了大父所创“御凫剑法”和儒家“小雅剑”,破了项燕的天问掌的招式。虽然用了兵器算是败了,但一生狂傲不羁的项燕彻底被少年蒙恬的武学天赋所折服。年长他近四十岁的项燕当即和蒙恬称兄道弟,蒙恬也不客气,当即唤了项老头项大哥。
可是时过境迁,现在的蒙恬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听到这话,脸微微一红道:“小子彼时年轻不懂事,还望老前辈海涵。何况墨家先巨子腹与大父平生俱以同辈论交,您是他的师弟,项大哥的称呼,小子万莫敢当。”得,项燕眉头一挑,这下又多了个老字。
“武学之道、达有先后,无论长幼。老夫一世以武论交天下英雄,岂会沦于世俗之见?”,项燕扬鞭指了平舆城饶有趣味地望着蒙恬,“然而,老夫只觉得遗憾,想不到蒙骜老儿苦心栽培、最引以为傲的天才孙儿如今竟也沦落得窥不破这小小的一座平舆城吗?当真令老夫失望得很啊。”
蒙恬淡淡一笑,绵里藏针答道:“项老前辈谬赞了。连毕生视功名利禄如粪土的游侠长老都为护国救楚,老骥伏枥、披甲上阵,我蒙恬一介凡夫俗子,报国尽忠,当仁不让,怎敢于人后?”
“蒙恬小儿放肆!”项梁听出蒙恬言语中的锋芒,拔剑相向。项燕回头一瞪,登时把项梁的剑给瞪了回去,项燕眼中放出精光,“呵人都说将不过三代……老夫只恨上天为何如此眷顾你们蒙家,从临淄稷下学宫到咸阳鬼谷门,你们蒙家生的倒个个是习武打仗的好材料。”
项燕瞥了一眼身边的几个儿子,脸上闪过少许失望之色,言语倏地带了几分落寞:“不过蒙小子你毕竟年轻识浅,听老夫良言相告,兵者,实不详之器也,不仅死后祸延子孙,生前尚会罪及亲友,一着不慎,不过徒留一世不忠不孝的骂名罢了。”
蒙恬听得有趣,冷笑道:“项老前辈今日攻城杀了我蒙恬多少兄弟,难不成还要来渡小子成仙成道吗?”
见蒙恬如此嚣张,项梁终于忍不住吼道:“蒙恬,你休要猖狂,你可知道你父亲蒙武已被我墨家擒获,如今他是生是死,不过我们墨家巨子的一句话罢了!若还要负隅顽抗,那你蒙恬便坐定了这不孝之子的骂名!”
听得噩耗,蒙恬只是粗眉微挑,“大父从小告诫蒙恬,天地君亲师,君在亲前。我辈为国尽忠,区区私名何足挂齿?我蒙恬身为一军统帅,若因私孝而废国事,于家父而言,才是最大的不孝。”说罢纵马又向前跨了一步。
项梁见提及蒙武被擒一事竟对蒙恬毫无影响,指挥手下连弩营,张弓威胁:“蒙恬,你若敢上前一步,管你武功有多高强,大楚的连弩箭照样把你射成活刺猬!”
蒙恬轻蔑地白了一眼项梁,朗声道:“我蒙恬今日阵前单枪匹马于此,不过一全项老前辈昔日江湖情义,竟想不到堂堂享负盛名的墨家游侠长老养了个如此好计谋的儿子!”这话一出,任项燕老脸也挂不住了,项家诸人面面相觑,蒙恬敢来阵前,显而易见是自恃武功,有备而来,有恃无恐。而且蒙恬不但占着理,还句句话都把他们一棒打死,项梁只觉得放箭也不是,不放箭也不是,只得懦懦地望向项燕。
“好小子,老夫今日就来会会你的浩然正气。”项燕微微一笑,不再废话,纵身而起,斜斜拍出一掌,正是天问掌的起手式“永遏羽山”,瞬间与蒙恬斗在一处。
二人均是当世绝顶高手,一个如日中天,一个炉火纯青,斗得城上城下待命浴血奋战的众人顿时忘记了置身战事中,习武好武者更是眼珠子片刻也不愿从这二人身上挪开。
大约拆了五百招,项梁耐不住性子,暗忖:“这都什么时候了,阿爹还讲单打独斗的江湖道义。”需知蒙恬正值盛年,而他的父亲年老力衰,再比下去只会有弊无利,楚军军令旗当空而下,霎时间连弩箭雨点般射向蒙恬。
只见蒙恬避开项燕天问掌一招“夜德何光”,一翻身竟躲过了一阵箭雨,借隙于十指运起十分真炁,当当当一连串巨响第二阵箭雨挨个被蒙恬祖传“爻魂指”生生折断。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城墙下已然落了一地的箭簇,秦军顿时彩声雷动,看得项梁眼睛都直了。
“这小子的手是铜板做的吗?”项梁觉得胸口有些气短,顿时觉得相里巨子的斗转星移矮了一截。在项燕一句情不自禁的“好”声中,项梁气得跳脚,军令旗频频挥下,看傻了眼的江东子弟半晌才回过神来喊杀着冲向与项燕斗得正酣的蒙恬。
蒙恬冷冷一笑,脚下积跬步如影如电,摆脱项燕纠缠,退至城墙外已被填满土的护城河边,倏然双掌及地,眨眼间蒙恬身后跳上来百多个铁鹰锐士,披坚执锐,装备齐全。
“藏得好!”项梁咬牙狠狠地抽了胯下坐骑一鞭,抡刀大吼,“兄弟们冲啊,把秦贼杀个精光!”
“报我军左翼被袭,城西五里有秦军骑兵约三百人以上。”
“报我军右后营被袭,城东南三里有秦军埋伏,人数不明。”
项燕在帅帐里兜着圈,气得戳了项梁鼻头骂道:“蠢货,自己掌嘴!”清脆有节奏的击打声回荡在楚军帅帐中,看着儿子的脸渐渐红肿,项燕才示意项梁停下。
项梁大败心中气愤难平,咬了咬嘴唇仍不识相地道:“阿爹,让孩儿去会一会王家小儿!孩儿保证把他的虎贲军碾成只小猫……”话音未落,果然挨了项燕一记耳光。
“你?你有几斤几两老子不知道?让你去,别说老虎屁股,连尾巴你都摸不着!”项燕气得山羊胡都抖了起来,“王贲的虎贲军乃秦廷奇袭第一军,个个跟练了我墨家履虚咒的高手一样神出鬼没,若不是毅儿及时将王贲入城的消息与蒙恬的全盘谋划告知老子,就你这一点就着的性子,别说城池攻不下来,倒是领着我们江东子弟彻底入了蒙恬的套了,等着被王家小儿从后面包抄了打屁股吗?造孽的,老子怎么生了你那么个饭桶!”
项燕恨恨地忘了一眼不远处的平舆,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刚刚跟蒙恬一场恶斗,这具老迈的躯壳里内力早已存余无几,而这两个多月的战斗更是几乎耗尽了他生平所有的气血。“撤兵。放弃攻城。”在儿子欲言又止的眼光中,项燕下了决断。
“罢了罢了,李信的残兵已经都溃至平舆城北了,现在追及为时晚矣。再说了,秦军不过为求自保,等到我军后军一到,秦军自会识相地从平舆退去。只是……”只是这种全盘一边倒的形势下,竟能守到这个地步,项燕自问异位处之,他绝不敢保证能做到蒙恬这样。
黯淡的老眼中突然折出狠戾的光芒,项燕执鞭指了平舆城头郑重其事地盯着儿子的眼睛道:“梁儿,这辈子都记紧老子一句话,你他日复兴楚国,第一要务必除蒙恬。此人不除,必成大患,此人不除,大秦不亡。”
项梁听得心里咯噔一下,讪笑摆手道:“阿爹,昨日楚王还派了景大人来表您的战功了呢!您说说,这一百年来能把秦军打成这副模样的除了您还有谁?这大好的形势,您可别尽说这不吉利话,瞧瞧咱大楚沃野千里的,这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有啥好复兴的?再说了,您可别吓我,复兴楚国这么大的事儿,还有您和大哥呢,哪里轮的到我?”
懒得与无知的项梁再说下去,项燕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项梁见项燕不再责骂自己,知道他心情平静了许多,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附到项燕耳畔轻声道:“阿爹,说到毅儿,孩儿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倒不是怀疑这小东西的本事,只是他是您从花子屋拾回来的,来路不明,真有这么可信?上一回孩儿回寿春参加屈家公子的婚宴时遇着跌鼻子三首领,他随口给孩儿说了毅儿在神农山一些事,孩儿听着蹊跷。”
见项燕示意他说下去,项梁叙叙道:“他说非攻大会上,毅儿纵上非攻崖拔墨子剑时破了他暗器的最后一招,不像我墨家的招数,倒有几分……”“几分什么?”
知道楚士毅是项燕的心头肉,项梁还是看了眼项燕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几分鬼谷门蒙家‘爻魂指’的意思……”
“放屁!”项燕腾地一脚踹倒了项梁,凶恶的眼神让项梁吓得连忙爬起来正襟跪好,“阿爹,孩儿没有……没有其他意思……”
项燕按住项梁的肩头一字一顿道:“项梁你给我听清楚,楚士毅是墨家的少主,更是我项家的子弟,我项燕的徒孙,你若是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老子第一个砍了你!”项梁诺诺称是。
“爷爷!”项羽大咧咧地掀帐而入,打破父子二人的不和谐。“咦,二叔的脸怎么肿成这样?”小项羽瞅着项梁幸灾乐祸地笑,项梁暗骂这小子念书的时候怎么不那么机灵,然而项燕在此,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干瞪了侄子不说话。
项燕把小项羽拉到身边,只见他新换一身小铠甲上到处沾了血迹,满是血渍的脸上只写着兴奋两字,一双重瞳幽幽泛着红光,项燕弯腰拭去孙儿脸上血渍,皱眉问:“哪里惹得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怕吗?”
项羽小手拍开项燕擦他脸的大手,兴奋扑到项燕怀里,拽着项燕的山羊胡大声道:“才不怕,籍儿杀人都不怕哩……还能怕这些个……”项燕的手登时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年仅八岁的孙儿,只听小项羽兴奋地比划着:“今天籍儿一个人杀了十个呢,爷爷没看见,籍儿使得就是您前两天教籍儿的那几招,真是又快又准,一刀一个!”
眼见父亲的眼神有变,项梁忙帮侄子乱打掩护:“父亲莫误会了,孩儿岂能让籍儿涉险,只是大哥让我给这小子找几个俘虏练练胆量,没成想这小子倒真是个打仗的材料。十个秦贼都不是他的对手……”
后面的话项燕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挥手示意项梁拉着邀宠不成功噘着嘴的项羽离开,翻身倒在了帅座中,只觉得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是啊,自己把籍儿带来前线不就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能成为和自己一样杀不动心的大将军吗?为什么会为这犊子眼中那一刻杀戮的快感而痛心?超儿梁儿又有什么错,如果他们错了,那不也是我这个父亲教错了?不,项燕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我们乱世图存的宿命罢了,又怨得了谁。
记得很久以前逼另一个孩子第一次杀人时,他也曾这样告诫他,然而项燕永远记得他说这话时,那个孩子回敬自己的那一记目光,清澈,却透着不屈于宿命的骄傲,不沦于冷漠的炙热……
项燕头疼地摇了摇头,比起籍儿,毅儿这方面倒是又懦又笨。
第一次带楚士毅上战场让他去杀人时他比籍儿还小,只有七岁,跟在自己身边两年来乖巧得跟小猫似的楚士毅却出乎他的意料,哭得像个泪包,死活不肯动手见血。这是将来上战场必过的一关,项燕连哄带骗,威逼利诱,均不奏效,最后从未与楚士毅动过手的项燕竟控制不住情绪亲自操起藤条。
然而扒开孩子衣服的那一刹那,项燕第一次看到了小身体上留下的那些旧伤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如此聪明可爱的一个孩子初见时是那么乖戾古怪。项燕怎么忍心再打下去,他把孩子抱在怀里,告诉他一些大人才能懂得的道理,那一刻项燕觉得,也许这样才是教育这个孩子最好的方式。
可是项燕却想起那一夜,他的那些讲给大人听的道理却被一个七岁的孩子给反教育了。
那孩子笑着对他说:“毅儿从不信命,如果信,毅儿早就死过很多很多次了,都没有机会遇见太师父了。”
孩子清澈的目光亮的好像那晚漫天的星星。“毅儿相信……相信这世上总有一种办法,让所有的人都不要死、都好好地活着。可是哥哥说要保护更多的人,就要变得很强很强,太师父是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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