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无双之血海十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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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长辈抢小辈的东西，当然‘不要脸’啦！”萧白道。
“不要脸伯伯，我看你的武功不像是我们白银宫的，你是怎么找上五戒崖的？”
“丫头打赢了我，我便告诉你。”蒙面人道。
“不要脸伯伯，这一招‘偷天取月’着实好用，不过……你为何要传给我呢？”
“丫头打赢了我，我便告诉你。”
“不要脸伯伯，你到底是谁？还有！不许再说那句‘打赢了我就告诉我’！”
蒙面人笑了笑：“丫头打败了我，我便告诉你。”
萧白泪奔。不要脸伯伯，你就是个有文化的老流氓！
到了第三个月，萧白不再问了。反倒是蒙面人问起她来：“丫头最近怎么了？过招的时候心不在焉？”
萧白闷闷地抱腿坐在崖边，落寞地望着脚底白银宫里的灯火。
“我想家了。”
她极少在旁人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但多日的山中独居生活已将她的每一根神经绷得脆脆的，稍一触动，便会断裂。
她实在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不要脸伯伯，我想回白银宫……”
蒙面人伸出手，停在她的背后犹豫了片刻，又缓缓收了回去。
“如果，没有了白银宫的话……”
他只说到一半，萧白便忽地跳起，兴奋地指着远处道：“不要脸伯伯快看！好多的流星！快许愿快许愿！”
一边叫一边闭眼，像模像样地许起愿来。
而蒙面人却始终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
只见那一道道“流星”，拖着火亮的尾巴，划过山腰，纷纷掉落在山脚下的白银宫里。
如果萧白此刻睁眼瞧一瞧的话，就会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星，而是从五戒崖另一侧射来的，燃烧着的弓箭！
白银宫瞬间烧成一片汪洋火海。一切令萧白又爱又恨又想念的东西，都在顷刻间付之一炬。
而她连最后看一眼的机会也没有。
因为在此之前，蒙面人已点住了她的睡穴……
三条规矩
七月的天空里，下起了“雪”。
黑色的“雪”。
如纷纷鹅毛般从白银宫里飘出，顺着风越过五戒崖，飘过盘龙河，盘旋在仙来岛的上空。
一路跋山涉水，一路灰飞烟灭。终于，其中最顽强的一片，冲破重重阻碍，落在了净水阁二楼，一位倚窗凝眺的女子的水红色衣袖上。
沈步云轻轻触碰了那片黑“雪”一下，它便立刻化作一团灰末，散在了风里。她微怔，随后骤然起身，一巴掌打在站在身后的紫衣蒙面男子的脸上。
“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知道朝廷会发兵火攻白银宫！”
那男子虽然挨了打，但依旧站得笔挺，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你不说那就是了？你……我看你怎么向萧白解释！”她忿忿坐下，重重拍了一下窗栏又道：“密谋造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朝廷给萧家安上这么一个罪名，分明就是想赶尽杀绝。”
蒙面人低头不语。眼里的光芒明亮而平静。
沈步云看了他许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想说也罢。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能不能答应我，尽全力保住萧白？”
蒙面人微微抬了头。正要开口，却看见从门口探进来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冲着两人咧嘴一笑：“咦？不要脸伯伯，原来你和我小姑姑认识的啊？”
沈步云挑眉：“什么？你叫他什么？”
“不要脸伯伯啊！”萧白一觉才睡醒，揉了揉惺松的两眼，嬉皮笑脸地蹭了过来，“我在五戒崖的时候，不要脸伯伯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沈步云望着蒙面人冷冷笑道：“哦？你何时做起了人家的伯伯？那我岂非是你们的姑奶奶了？”
“啊？”一头雾水中的萧白忽然被沈步云推了开。
“你们两个，立刻给我离开净水阁！”
“小姑姑，为什么啊？”萧白委屈地皱起了脸。
沈步云道：“你不是已经有伯伯了吗，还要我这个小姑姑做什么？走走走！和你的什么脸伯伯走得越远越好！”
“是不要脸伯伯啦！”萧白还想辩解，却被蒙面人拉到了一边。
“好。我答应你。”
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拉着一脸茫然的萧白走了出去。
只有沈步云明白那意思——
好。我答应你，保护她……
一抹水红色的倩影，良久倚坐在窗边。
直到看着萧白与蒙面人坐船离去，沈步云的脸上才略露出一丝宽慰之情。
忽然，她的脸又紧紧绷了起来。声音肃杀地对着身旁侍从道：“——放火，烧阁。”
漫天的火光，将仙来岛上的上空照得通红。
萧白与蒙面坐的船才刚驶出渡口，萧白便惊呼着跳起：“净水阁！净水阁起火了！”
她想要跳船游回去。却被蒙面人给抓了住。
“放心，你小姑姑没事的。”蒙面人安慰道。
萧白急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不要脸伯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姑娘只是住腻了净水阁，想要换一个地方罢了。”
“那就非要烧掉净水阁不可吗？她准备去哪里？为何都不告诉我？”
面对萧白的连连质问，蒙面人微微叹了口气：“她若是想让我们知道她的行踪，就不会狠心烧了净水阁了。”
船内顿时一片沉默。
萧白闷闷不乐地抱腿坐在船舱的角落里，许久才木讷讷地问道：“不要脸伯伯，那我现在该去哪里？”
白银宫暂时是回不去了，若是让萧老宫主知道她擅离五戒崖的话，恐怕这辈子都要一个人在崖上面壁思过。本想着到小姑姑的净水阁里避避风头的，谁料沈步云又突然弃阁而去。
萧白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海上的浮萍，漂无定所，无家可归。又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她，都恨不得将她抛得远远的。
她老爹是这样，现在小姑姑也这样。
难道自己就真的这么招人讨厌吗？
萧白越想越难过，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这时候，一双大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脑袋。萧白一抬头，便对上一对充满暖意的眼睛。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丫头。”
淡淡的语气，从容的笑意，仿佛一道温暖的屏障，将外界的寒风冷雨全都挡了回去。
萧白心弦一动，忍不住一头扑进了蒙面人的怀里，抱住他撒娇起来：“不要脸伯伯，这世上就你对我最好了！”
蒙面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扑弄得手足无措。僵愕了片刻，才将她轻轻推了开。
“说起来，丫头，你为何要叫我伯伯？”
经他这么一问，萧白这才发觉，他的眼角与额头其实光洁得很，没有丝毫皱纹。
以前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在夜晚，看不真切，才会因为他武功高而先入为主的以为他是个前辈。现在看来，此人的年纪未必很高。
萧白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跳出了一个邪恶的小念头。
她贼笑着，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朝蒙面人脸部袭了去，想要揭开他戴着的蒙面巾。
而蒙面人似早有所料，身形一闪躲到了萧白背后，将她两只手腕牢牢扼住，反手固定在腰后，使她动弹不得。
“你就是这么对待‘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伯伯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蒙面人的声音听起来生气，眼里却含着笑。
萧白扭着眉毛，痛得哇哇直叫：“不要脸伯伯！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蒙面人道：“跟着伯伯，有三条规矩必须遵守。第一，我不希望任何人看到我的面容。”
“好！好！我发誓不看就是！”萧白忙应道。
末了，还不忘拍拍对方的马屁：“不管不要脸伯伯年纪多大，我也要尊称你一声伯伯。谁让你的武功比我高明嘛。嘿嘿！”
蒙面人嘴角微翘，却没有笑出声来：“第二，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与别人动手。”
萧白立刻扭头，信誓旦旦：“伯伯放心！我生平最擅长的就是和别人动手了！以后打架这种事都交给我来好啦！”
本以为拍足了马屁，不料蒙面人眉毛一耸，训斥道：“但我更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动手。”
这下萧白无话可说，只得低头：“那好，我答应伯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决不胡乱动武。这总行了吧？”
蒙面人点点头：“嗯。第三，你我此行路途艰险。不管到哪里，遇见什么人，你都不能说出你的真实身份。”
这最后一点倒并不难。萧白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蒙面人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我也有两个要求，如果不要脸伯伯做不到的话，我就再也不同你说话！”
蒙面人见她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哦？你且说来听听。”
“第一，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整天‘不要脸伯伯不要脸伯伯’的，叫得太累！”
蒙面人含笑道：“我倒是挺喜欢你这么叫我。”
萧白撇撇嘴：“第二，我要查一个人。他叫苏岸。不要脸伯伯可有听说过？。”
“苏岸……苏岸……”蒙面人喃喃自语道，“这名字倒是熟悉。”
萧白兴奋道：“你见过他？”
“不曾见过。不过——”
“不过什么？”萧白急问。
在萧白热切的注视下，蒙面人慢吞吞地道：“不过……你小姑姑曾告诉过我，说你正暗恋一个叫苏岸的男子。”
他才说完，萧白立刻嘴角一抽，暴走到船头吹海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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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沿着盘龙河一路入海，又行了几日才靠岸。
下船后，蒙面人便除去蒙面巾，换上了一顶黑纱斗笠，又买了辆马车。
马车是紫玉金顶，雪蹄宝马，气派得很。
马车后面还拖着另一只精雕细琢的小木车。木车上摆着一只檀木箱子，大小只能容下一个一两岁的小孩。
对于这个木箱的用途，萧白问了几十次，蒙面人都只笑不答。一路走来，竟带着她来到了这镇里最大的一个赌坊——通天赌坊。
两人还未进门，就有一个小厮迎了出来。满面堆笑着对蒙面人道：“哟，这不是上次那位输掉万两白银的大爷吗？今个儿又来碰运气了？”
赌坊最爱的就是有钱又输得起的玩家。那小厮鼻子一闻，便闻出蒙面人身上的那股子财气。
果然，蒙面人笑着拍了拍身后的檀木箱道：“上回只是随便玩玩。这回我可是带足了本金，要同你们当家的来把正经的。”
蒙面人说这话的时候，连语气都变了，全然没了先前那副威严的长辈模样。
萧白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实在不敢相信她的不要脸伯伯居然会是个赌徒。
白银宫向来严禁门下弟子赌博□，萧老宫主更是以身作则，从不染指酒色财气。萧白自小耳濡目染，对这种风气自然也是从骨子里厌恶到了极点。
蒙面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悦，道：“丫头若不喜欢这种地方，就在门外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萧白朝他哼了一声，气呼呼地钻进了马车。
“十赌九输。最好他把钱全输掉，穷得没钱再赌！”她一连诅咒了几十遍，等到第一百遍的时候，一个含笑的声音从马车外飘了进来。
“我就在想今日的手气怎会这么差，原来是你这丫头偷偷在咒我。”
蒙面人这么说，大抵是输得血本无归了。萧白想到那一箱子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忍不住肉痛了一把。
蒙面人见她板着脸，便逗她道：“丫头别不高兴了。走，伯伯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长毛怪人
满园春？！
原来蒙面人所说的“好玩”的地方，竟然是妓院？！
萧白歪着脑袋，站在满园春的门口，只觉得身后秋风那个瑟瑟，落叶那个飘飘。不要脸伯伯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完全崩塌……
她黑着脸，跟在蒙面人身后，冷眼看着他对着一路经过的姑娘们打招呼。很是娴熟。
两人刚走到堂内，就有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姑娘跑了过来：“蒙公子你可来了，我家春红小姐已等候你多时。”
萧白瞥了蒙面人一眼：“原来你姓蒙？”
小丫环不等蒙面人回答便咯咯笑了起来：“因为这位公子每次来都蒙着脸，所以我们都叫他蒙公子咯！”
萧白撇嘴哼道：“哦——原来你还是这里的常客啊！”
蒙面人尴尬地咳了两声，拍拍萧白的头道：“丫头在这儿等着，伯伯我去去就回。”
萧白瞪大了眼睛，真是又愣又气。她实在想不到蒙面人竟然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撂下，自己“风流快活”去了！
“简直岂有此理！小姑姑说得一点没错，男人都是见色忘义的家伙！”
她重重拍桌，声音之大，惊得四周男人女人全都朝她看去。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逛妓院吗！？”
说实话，还真没人见过……
好在妈妈桑及时送来一壶酒，将萧白的嘴巴给堵了住。
萧白将这壶酒全灭掉之后，又叫了一大桌子的好酒好菜，末了嘱咐道：“把帐都记在那个蒙公子的身上！”
等到蒙面人出来的时候，萧白已醉得倒在了桌上。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被什么人背了起来。虽然心里想要挣扎着下来，但身体却沉得动也动不了。
再加上，那人的背又宽又舒适，竟有些令她舍不得离开。
“丫头啊，你可别吐在我背上。”蒙面人温和的声音。
“……我就吐……谁让你……丢下我……”萧白口齿不清地咕哝道。
蒙面人柔声道：“我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