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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他一笑,苍生尽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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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蓁道:“你不要真的当成岳父岳母。我说过的,等你大业完成之后,我就去草原。”

正在这时候,陶蓁的父亲却被凌宛天任命了监察御史,负责太子囤集居奇一案。

众人都以为,慕辰会借此大做文章,慕辰道:“放太子一马。”

陶蓁问:“因为这事不是致命一击么?”

慕辰道:“父皇心中都有定数。”

果然,太子与九皇子的竞争更甚。

九皇子慕璋文武双全,却不像慕辰那般写诗弄词,慕璋写得一手好隶书,最擅长歌颂天子之德,乐得凌宛天允许他在自己的府上设置文学馆,一时间高朋满座。

座下一名大学士特别仰慕慕辰的文采,便请慕璋邀请慕辰到文学馆一聚。

慕璋亲自邀请他过府一叙,慕辰也不拒绝,去了慕璋的府上,自称口齿不清晰,一杯酒下肚,苍白的脸色已微微泛红,晕了过去。

慕璋便亲自将他扶到自己的床榻上,亲自绞了毛巾,亲手喂他醒酒汤,慕辰悠悠转醒时,口齿不清地道:“六哥已如此,希望九弟一朝扶摇直上。”

慕璋道:“六哥,你说什么呢?”

“父皇缺一本昭耀王朝的地理志。”

慕璋道:“六哥,我懂了。”

果然。慕璋亲自走访了许多名山大川,历时半年,将一部极尽其详的地理图志编纂出来,凌宛天乐得加了慕璋五百封户。

凌宛天几年来与妙龄的妃子们饮酒作乐,身体大不如前,体力与慕珣打马球,骑马涉猎时已不再占上风。一日,太子慕珣为讨好凌宛天,又与他打马球,凌宛天竟从汗血马上跌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对慕珣的好感越来越少。

慕璋却日夜照料凌宛天,为他背诵他在为三十多年的功德,乐得凌宛天捂着大腿笑出声来。

文武双全的慕璋消灭了一只起义军,平定了南边的叛乱,逐渐占了上风。

为了讨凌宛天的欢喜,太子慕珣开始在不停地操练兵阵,国库的银子花起来如流水,凌宛天更加厌恶,却丝毫没有改立储位的意思。

那边争夺不休,慕辰却以会文人、一共赏歌舞的名义,结交下一批博学广识的文人。

桂花飘香时,殷王府丝竹声如仙乐。

秋菊傲霜时,殷王府琵琶、古筝齐名。

当世曾有一位皇子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人们几乎将他遗忘了。

远离硝烟的慕辰身子健健康健起来。

桂花树下,他重新拾起自己的软剑,任桂花如雪花满舞。

他的肩头,陶蓁的睫都染了一层香气。

软剑如白狐,长剑如凤舞,桂花中间的两人,便像极了花神。

慕辰舞出一脸的汗珠,陶蓁用帕子拭他的额头时,他情不自禁地拈起一朵花瓣,插在她的乌发上。

陶蓁笑说:“你不用对我好。”

慕辰沉沉的眼神收敛着,自己推着轮椅来到最大的一棵桂树下。他记得,自己曾抱着爱人在树下旋舞,他记得,他曾刻意躲着陶蓁,只为让她寻找将她当作唯一的男子,她意外找到了,却又完全失去。

“回草原吧。”慕辰说。

陶蓁固执道:“不。我会帮你完成大业。”

慕辰道:“我身边不缺你一个。”

陶蓁笑道:“你还是这样。从来都不舍得利用女子。其实,我在你身边,就证明你真的忘记她了啊。这样才更掩人耳目。我不会走的。”

慕辰望着陶蓁那张白皙美丽的面容:再也没有天真烂漫的笑,再也没有顽皮胡闹的淘气,轻盈依旧,美丽得如顽石打磨成玉。

陶蓁望着慕辰澹若秋水的面容:这人曾凌厉过,仙人般的美姿仪下,心却浩瀚如海,自持才情,爱江山更爱美人,险些丢了性命,如今早生华发,行事稳如磐石。

梅花盛绽时,莫崖人绕过九曲河,也不打防守森严的城池,而是从小道绕过隍岭,准备打过阳渠山,直捣京城。

凌宛天派九皇子慕璋为行道大总管,慕璋接了虎符之后,善战的慕璋先打了几个胜仗,却不敌鞑子的勇猛:水攻,火攻,诈败,背水阵,莫崖族更是倾三十万铁骑而来,打得昭曜军喘不过气。

这次的统帅不是别人,正是骁义可汗本人。

杜鹃花再次开放时,慕辰与陶蓁在凉亭对弈。一阵凉风吹来,慕辰道:“乌米尔真的死了吗?”

陶蓁面色一沉:“他在我面前断气的。”

慕辰道:“慕璋善于用兵,手下强将不少。”

陶蓁摇头:“没错,哈但巴特尔已死,斯鸠已死,除了乌米尔,草原上还哪有这样善于用兵的人?可是,他确实死了!”一面说着,眼圈微红,事隔四年,她依旧觉得那场景触目惊心。

慕辰道:“我也只是猜测。”

陶蓁点头:“可是,有一件事值得肯定,那就是,你必须出山了。许多年没有打仗,我也手痒痒了!”

慕辰道:“你不许去。”

陶蓁吐吐舌头:“你这几年也收了不少英豪,除了忠信,谁还打得过我!”

慕辰吃惊地望着她。

许久不见她有这般顽皮的笑容了。她本像是张牙舞爪的河蚌,将沙子封闭在自己的身子里,逐渐打磨出珍珠,再次张牙舞爪的出现时,他忽然就觉得倾国倾城。

凌宛天果然再次将虎符交到慕辰的手上。

阿忠、张逢为副将,阿信为先锋。

第一战时,莫崖族一位身材高大的将军一马当先,一路冲杀,阿信等人亦不含糊,尤其是陶蓁,她几年未杀敌,想起乌米尔的惨死,她挥剑如斩马,一道血路杀上前去,直到与那位将军越来越近,看清他熟悉的耍刀姿势,看清楚那把刺眼的白刀,然后,她的剑再也举不起来。

第五十六章

这一天的太阳分外的毒,直刺得人眼珠生疼,陶蓁觉得双目有些睁不开。

双目微眯,远观着他剑气中白虎猛扑猛翻,虽隔了一段距离,然那饿虎几乎要讲她吞噬掉。

“杀啊!”

他的刀锋血花四溅。

四周的山似乎在摇,蓝天似乎也成了一块青缎,飘来飘去。

那人怒吼时候震天的喊声,几乎要将那青缎子扯破。

她的心也仿佛飞上了那块青缎子,隐在了白云后面,隐得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哧!”

明晃晃的大刀刺在将士们的身上。

可是,怎么她的肩膀会疼。

再一声,她手中的剑被击落。

她依旧望着那所向披靡的男人。

好耀眼。

当一声,有人似乎挡掉了她眼前的刀刃。

“陶将军!”

陶蓁忽觉得自己被谁逮到另一匹马上,周围的厮杀场景渐渐与他无关。

“王妃,你怎么了!”

她竟不知该发声。

“王爷特意让我来找你的。”常衡道。

他带着她一路冲杀,渐渐冲出黑压压血淋淋的阵前,山间的野花依旧是猩红的,像是当年乌米尔口中吐出的鲜血。

慕辰早已在山巅之上轻摇羽扇,一言不发地俯瞰山下,山风吹动他的一头飘逸的发丝,乌发如云,白发胜雪。

四年前,他曾在离中原没有那么近的山头大胜乌米尔,四年后,他亦将如此,永不会败。

白马越来越近,马上的傻丫头面目也越来越清晰:迷茫,迷离,迷蒙。

她糊涂了。

“受伤了?”

见常衡将陶蓁带回,慕辰将羽扇往腿上一搁,催动轮椅向前几步。

擎起清瘦的手臂,露出一截白手腕,白缎的衣袂纷飞。

陶蓁糊里糊涂地抓着慕辰的手下马,脚下一滑,娇小的身躯被慕辰双手抱住。

他小心地将她抱放到自己的腿上,澹然俯瞰着怀中的她。

“我见到他了。”陶蓁喃喃地从他的腿上跳下,迷幻的眸子望着山下的旌旗,不再言语。

慕辰将她拖到自己身边,帮她简单包扎了一下伤臂,两人观望着山下的血战,直到这一场仗结束,鞑子退出一座城。得到捷报时,慕辰从怀中摸出他的白瓷瓶。

一粒,两粒,三粒。

这一晚开灶时,陶蓁啃着大雁腿,味同嚼蜡。

慕辰一言不发地端着一碗米粥,一口,两口,饱了。

饭后,慕辰与众将军们讨论完战事,累得有些恹恹的,陶蓁扶他躺下之后,慕辰道:“我有话说。“

却任陶蓁守在他的床边,双目微闭,一言不发。

“很累么,有话明天说吧。”陶蓁帮他掖好被角,刚要起身时,手腕却被他牢牢地抓住。

“坐下。”慕辰道。

陶蓁疑惑地坐在床头,却见慕辰撑着身子坐起来,丹凤目不眨眼地望着她,像是要将她的五官,甚至她面容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住似的。

她白皙剔透如荔枝的皮肤,她越来越美丽的大眼睛,她粗而黑的长发。

不同与锦瑟羊脂玉般的白皮肤,她的白,像是水果;不同与锦瑟的丰腴,她的娇小,亦有楚楚之态。

良久,慕辰道:“本帅要派你出使。”

“出使?”陶蓁心下一惊。

慕辰道:“你出使的任务就是了解乌米尔。”

陶蓁惊得说不出话来。

慕辰的白发像是一条条刀丝,将她的心割成一片片。

他修长的手像去抚摸她的脸,却停在了空中。

“辰军的大门,殷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开。”慕辰道。

陶蓁的心中一时如海啸。

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一日之内,连思考的能力都失去。

乌米尔诈死四年。

四年,豆蔻年华的少女双目的珠光已朦胧,飞扬的眉眼已化作绕指的伤,入骨的痛,四年,他的战术上成熟了太多。

她想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现在就去!“陶蓁道。

慕辰却再次抓住她的手臂,丹凤美目柔光凝聚,沉甸甸的。

“怎么了?”陶蓁问。

“辰军,殷王府,凌慕辰,永远为你开那扇门。”

慕辰道。

陶蓁这才知道,他是在留。

陶蓁的眼圈忽地一热,紧紧握住慕辰苍凉的手指。

“你完成大业之前,我哪里都不去,但是我要问个清楚!”陶蓁道。

说完,陶蓁便转身而去。

她于清晨来到鞑子营,一身露水,一身风尘。

“刚打了胜仗就来搅和,拖出去斩了!”骁义可汗道。

陶蓁绕过敏捷地绕过侍卫的刀,笑道:“双方交战,不斩来使是规矩。大将军乃是草原英雄,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

清甜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忧郁,成熟,正在喝马奶酒的副将神色忽地一恍。

陶蓁冲进账门时,只见骁义可汗端座正中,左一的那个男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见到陶蓁时,竟情不自禁地从羊毛毡上站起身来。

四年不见,他更高更结实了,人也似乎长开了许多,绿瞳幽幽,深邃如一潭幽湖。

“小陶。”

他情不自禁地道。

骁义可汗使劲咳嗽一声。

这男子为了掩饰失误,起身为可汗斟了一杯酒。

“我只和你们主帅副帅说话。其他的人请回避。”陶蓁笑道。

众人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可汗道:“你们且回避,我倒要听听她说什么。”

待众人走后,可汗却见两人正对望无语,心领神会地离开。

待营中仅有两人,这男子一改深沉,走上前去,打横抱起陶蓁,开始转圈。

“世子妃!你可想死我了!”

他转啊转啊,就把他揉在自己结实的胸前,探下头开始问陶蓁的唇。

他想是一头困了许久的斗兽,一处牢笼就遇到了最肥美的白兔,他疯狂地吮着陶蓁的唇,如捕食一般将她按到在地,没有急着索取,他狠狠地吻着她的耳垂,锁骨,他揉捏着她胸前的白鸽,贪恋地揉搓着,他轻咬着她两腿间的珠蕊,他啃咬她的脚趾。

“我要吃了你!”他说。

陶蓁亦是前所未有的主动,她骑在他八块腹肌的腰间。她像骤雨中的荷叶,舒展开来,恣意翻滚,颠簸,一湖的浪,荷花随大风而摆。

他的手指更长了,手掌更宽,双手碰着她胸前随风颤动的桃花,将她压在身下。

两人如在滔天的浪尖上,如在涨潮的轻舟上,如在悬崖,如在九霄。

“我想死你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吹号角,灵活的腰肢悸动着,黝黑的皮肤红彤彤的,双目微闭,酣畅到浑身汗如雨下。

她却忽然挟持住他。

夹紧,再夹紧。

他痛得睁开眼睛,扔掉号角,道:“放松!”

陶蓁将他挟持得更紧,疼得他大喊大叫:“他妈的,你想几天下不了床吗?”

他却没有选择继续,他就将他自己留在她的身体中,搂住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上。

“这次回来之后,就不要走了。”他边说边去抚弄她胸前的尖喙。

陶蓁冷笑着打掉他的手。

乌米尔却吻着陶蓁的手指,轻轻道:“你真好。四年了,你那里还那么紧,你没给过凌慕辰吗?”

他慢慢抽动,她再次挟持。两人欲仙欲死,欲死欲仙,酣战之后,他再次吻遍她周身的每一次角落,之后,他用自己的外衫裹住她,想要打横抱回自己的营帐,陶蓁却将他的衣服一把撕破,冷着脸慢慢穿回自己的衣衫。

“你救我一命,我已经报答完了。”陶蓁抽剑,刷地割下一块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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