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第一名相 管仲-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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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掌柜嘿嘿冷笑道："；不住店，你们就走啊！你们贩盐赚钱，我店自然也要赚钱。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像样的客栈都是易家所开，有钱的盐商必须住进来，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嘛！不信，你再去找店舍，看看谁还敢收留你们，到这块地盘，也不问问是谁的天下！"；
连挚冷笑道："；谁的天下？难道是易家老爷一手遮天的天下？"；
店掌柜睥睨连挚，哼了一声言道："；看来，你们是不懂规矩。"；说罢，店里几个壮汉向连挚围了过来。
这时，管仲发话了："；那就住下吧，时候也不早了。"；管仲心里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住在这个这里便于了解更多的情况。
笠日清晨，管仲他们吃了早饭后，没有直接去买盐，而是直接去了一眼望去尽是大大小小盐池的灵湾盐场。盐池里站着都是穿着破衣烂衫、顶着破斗笠的盐民，男女老少都晒得黝黑。连挚亮起嗓门喊着："；兄弟，兄弟，我等想问问这几日的盐价，谁能上埂上聊聊么？"；没有一人搭理连挚，有的人还慌张地有意走远一些。
突然，有个戴斗笠的老汉压低声音对连挚说，"；快走！这里不准任何外人靠近，只许到易家盐栈来交易，坏了规矩会打你个半死。你们快走！再不走就要遭殃了。"；连挚拱手道谢。
管仲和连挚一合计，决定避开这里，到远处盐民居住的那一排排低矮的茅屋里去打探些情况。于是走向离盐场约一里路程的一处村舍。
管仲看见一个驼背老人进了低矮的茅屋，他带着连挚也弓着腰进了屋，驼背老人转身一看他们有点吃惊，但干涩的眼神没有明显的反应，仍然在灶前烧火做饭，他的锅里的饭，只是几根飘在锅里的野菜，见此情景，连挚把挎在肩上的干粮袋解了下来，将袋里的几把小米倒进锅里，然后把干粮袋放炕上送给驼背老人。驼背老人不说谢，也不拒绝，因为，他实在是饿得太久了。
管仲："；大叔，这里有几处店家卖盐？"；
驼背老人颤声道："；所有的盐要卖给易家盐栈，这是规矩。反对他们的人不是遇上车祸、沉船、就是家中屋子被烧了，官府从来不去查明真相。"；
连挚锁着眉头追问道："；难道此地没有王法？"；
驼背老人哀声叹气道："；易老爷的话就是王法，易家老爷共有三兄弟，易大老爷叫易牙，在王宫当御厨总管；易二老爷叫易根，易三老爷叫易螯，易家二老爷、三老爷掌管易家在灵湾盐场的财产，易家盐栈买卖盐，是大斗进、小斗出，大秤进、小秤出，一石盐，给他们一秤只有八十斤。你还不敢说，说了就不收你的盐了，但又不准你卖给外人，这样一来，盐民卖不出盐，全家人就要挨饿，只好忍气吞声。"；
管仲问道："；官府不是招榜告知让百姓直接把盐卖给官府么？"；
驼背老人冷笑一声："；官府？官府早就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三个月前来个衙吏，衙役住在易家客栈，说官府人手不够，委托易家继续帮官府收盐，然后再运到官府的盐仓去，仍然算作是官府'专营'。这叫什么'官山海'。嗨……换汤不换药哇！前不久，几十个胆大的青年，听说官府实行'官山海'，可以到邑上的官府盐仓卖个好价钱，就结伙拉车去了，结果，被易家的打手在半道截住一顿恶打，有人跑到都城去告，易家的打手就追到齐都把他们抓回来关进私牢，还说他们是欠债逃跑被抓回来的。老百姓无处申冤。
驼背老人朝门外张望一会，又接着说：在王宫当司庖的易家老大易牙，已经用钱收买了很多朝臣，听说，他每年盐利获利九成，三成用来上缴朝廷，一成用来收买上下官吏，一成私养家丁武士，还有四成盐利全落到易家兄弟之手。咳，就说这么多了，呆长了会有人来抓人。"；
※※
管仲他们离开驼背老人的草屋上路不久，见几个拿刀握棍的五个武士，其中，瘦子指着管仲说："；就是他，我早盯住他了，他们不到盐栈去买盐，在盐场到处乱窜，不象是好人。"；一个胖子凶狠地说："；把他们抓起来！"；说罢，扑身就要抓连挚。连挚见势一侧身，顺势抓住胖子手腕用力一扭，接着抬腿蹬出一脚，胖子被瞪得四脚朝天，挣扎半天也没爬起来，其他武士见连挚两眼冒着杀气，功夫过人，不敢交锋，拖起胖子逃了，边逃边喊："；有种的，就别走。"；
连挚担心起相国的安全："；'大掌柜'，要不要速速离开灵湾？"；管仲说："；不！我们现在就到易家盐栈这个狼窝去买盐！"；
管仲他们进了易家盐栈，连挚带着便衣卫士佯装买盐，易家盐栈是三进的院落，前排街坊是卖盐的大堂屋，管仲透过一个小窗户看见里面在收购盐民的盐，用的是大秤、大斗进，然后小斗出，用小斗卖盐给外地来的盐商，便知道了驼背老人所言不虚。
"；看什么看"；！一个家丁嚷起来，管仲没有理会。
连挚他们共买了十二袋盐，每袋可以装一百斤，连挚双手拎起一袋盐只觉得只有八十来斤，便有意咳嗽一声让管仲注意，管仲见到连挚使来的眼色。会意地点了点头。
盐装上车，连挚见巷口探出半截节利刀和人脸，知有情况，随即向便衣卫士们喝道："；卸掉车辕，取兵器上马，护卫大掌柜上马快撤！"；这时，众多身着黑衣的武士从四处围了过来。为首的大嚷着："；快快就擒，否则刀不留人！"；
管仲他们已经跃上了快马奔驰突围。黑衣武士也急忙去跑到马厩骑马来追。
蜿蜒的山道上，两队飞骑追逐，后面的利箭带者嗖嗖的声响飞过了管仲耳边，连挚策马停住指挥道："；张弓齐射，把前面一排追兵撂到，卫兵们一排箭射了过去，前面一排几个追兵东倒西歪跌下马，他们身后不停叫嚷的头目露出了身子，连挚专等这一刻飞出一箭，那头目"；啊"；的一声中箭落马，好一个擒贼先擒王！其他追兵乱了手脚，不敢再追。"；
接下来，管仲他们放慢了速度，连挚心中还是愤愤不平："；相国大人，要尽快把易家
这帮坏种全都抓起来杀了！"；
管仲故意考问他的学生："；如果其他地方也出现这样的易家兄弟，又该如何处置呢？除病要治本，相国府料民司正在对各地土地面积和土地用途、人口多少等事务做调查统计，实行户籍制，以后，可以及时了解每一个人在从事什么活计，有异常就要查究，不能再让易家兄弟此类人物有私养鹰犬的条件；再之，要从各地推举出让老百姓信得过的贤人，充实官吏队伍，撤掉那些吃白饭的官吏！
连挚感叹道："；相国曾说，'匡正时世，先观国政，再行查访，体察民情，知得失所在然后行事，故法可立治可行'。今日，学生是实实在有些体会了。"；
管仲听学生夸赞自己，心里也是高兴，他一抖缰绳："；走，到金岭矿山去"；
二十七、走进矿山 问计于民
管仲一行来到金岭矿区司铁官的馆舍住了一宿，翌日清晨吃早饭之后，在司铁官的陪同下，他们走进了矿工的窝棚。工友们陆续围了过来。管仲随手拿起一个板凳坐下，然后请工友们都坐到炕上。管仲对工友们说道："；都是老熟人了，每次来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与大伙谈谈心，看看谁先说。"；
工友小王："；承蒙相国关心，我们这里有了新变化，工友的报酬高了，工友的新草屋盖屋盖起来了，道路也修宽了，可让我直说心事，我还是想多些挣钱。一人在外，穿的用的花钱不说，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也照顾不了爹娘，日子苦，谁不想多挣些钱，回老家过个安稳日子。"；
工友小王看相国听得仔细，话说得更大胆了："；工友老牛、大李、小许他们不就是为了挣多一点的钱，跟以前的矿主到徐国去开矿去了，还有其他矿区的人也这样走的。现在这件事，闹得齐都都满城风雨，说什么是'官山海'弄砸了矿山的事，叫我说，是扯淡！只要官府好好地待我们工匠，哪会闹什么乱子！"；
管仲："；你说得好！工友的苦，有劳作的苦，也有精神上的苦。有些事。我想了许久，眼下正好与大伙商量商量：如果朝廷决定把山林规划给铁矿管区，在这个管区，再把山地、山林分给你们的家眷租种，让你们把家眷接到这里团聚在一起，租种地的面积要比你们在家乡种的地要多的多！租金和税收全免，工友们愿意不愿意？"；
在场的工友欢呼雀跃，巴掌拍红了手。
管仲向大家摆手示意请大家静下来："；其实，相国府已经把新的国土行政规划启奏主公了，今后，齐国国土要规划成'三国五鄙'，在山区和水泽地带，也设立专门的管区，这叫做'泽立三虞，山立三衡'，也就是说，在水泽地区设立叫虞府的官府；在山林地区，设立叫衡府的官府，负责管理水泽和山林之利，为了涵养利用好资源，将悬以厉禁，每年等到封山、禁渔的季节过后才可以收获、采伐。总之，这些国策不是单为金岭矿区好，而是要把齐国的事管得更有条理，让朝廷和老百姓都有更多的好处。"；
司铁官激动地接过话头说："；工友们，相国说得好！你们看看周围山岭山坡有那么多荒地，过去，我们只有权利做工，没有权利去管地，今后，山区设立衡府府衙专管矿区地盘的所有事情，可以把荒坡荒地分包给工友的家眷来种，这会增加多大的收益啊！"；
工友们又报以一阵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工友中挤进一位姓李的师傅，曾经是连家农庄的铁匠，外号"；铁疙瘩"；，老李激动地走到管仲的面前说："；相国大人，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铁疙瘩"；啊！"；管仲定眼一看，激动地说：哎呀，是老铁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
"；铁疙瘩"；上前握住管仲的手说："；相国大人，我有心里话对您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朝廷对百姓好，百姓自然会报答，我希望官府能同意我们的一个计划，那就是踏访群山峻岭，寻找百山之中的矿石，投入炉中试炼，或许能发现更适合的矿石配料，可以提高产量，增加品种。"；
管仲欣喜道："；好主意，这件事可以尽早确定下来，到时候，官府就聘任你为工师，邀请你一起寻矿。如果试炼成功，就给于重奖。老铁，我知道你，论冶金锻铁你可是好把式！"；
工友们异口同声："；工匠也能做官、得重奖么？"；
管仲："；天下财富乃百姓创造，当然应该对百姓中的杰出贡献者给于重奖！用不了多久，你们会看到这样的法令。"；
司铁官向工友们拱手说道："；工友们，本官向大伙许诺，相国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现在请相国去视察我们改造后的高炉。"；
管仲向矿工们一一作揖道告别。工友们恋恋不舍地相送。
※※
走在山道上，司铁官边走边谈："；相国每次来矿山都与工友交谈，问计于民，微臣今后一定效法。"；管仲笑道："；论削山冶金，你我会么？不会。卑贱者最聪明，百姓才是真正有学问的人，老百姓在推着我们向前走，而自己不能适应变化，落后于民众，那是不能取信民心的。"；
司铁官会意地点点头。
管仲走到火焰熊熊，金花四溅的新的竖式炼铁炉面前。
这座新炉炉膛直径大约两丈，炉高三丈，炉体为椭圆形，风口开于长轴的两侧，炉衬与炉底用耐火泥涂敷，这中耐火泥中掺入了磨细的石英石粒。石英耐火泥与耐火砖的耐火温度可达千度左右。
新炉旁边是被称做"；排囊"；的鼓风机，正试验用马和牛来代替人力来旋转带风叶的轮毂。而且，有多个这样的鼓风机械，通过多个鼓风管把风送到链炉里。管仲看了感慨不已："；火塘里温度能烧这么高了，说不定真像老铁所说的那样，增加产量，炼出新的铁金！朝廷应该谢谢你们如此大胆的创新。"；
※※
是日下午，管仲一行离开矿山返回齐都。
路上，连挚向相国谈道："；矿工们常年呆在深山老林，连乡村社戏都看不到，今后，逢年过节可否请艺人们来为他们慰问演出？"；管仲赞赏道："；好主意，讲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