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德天尊-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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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太宗诸子传》。',这是太宗的两个庶子,新君的两个叔叔。武皇太后尊他们为太尉、三司、太师、太傅、太保,这都是朝廷中极高的品级,使他们一时无语可说,不使致乱。
与此同时是确定新君的朝廷中枢。那个时候,高宗时代的重臣们多已亡故或致仕。如戴至德、郝俊臣、崔知温、裴行俭等都先后病故;李义琰、薛元超年迈致仕;李敬玄因征吐蕃战败,又假装有病不上朝被高宗贬逐。朝中重臣仅余刘仁轨资格最老,尚有被新提的辅政大臣裴炎及以外司四品新进的郭待举、岑长倩、郭正一、魏玄同、刘景先等人。武则天都作为新君中枢而任用。以老臣刘仁轨为左仆射、裴炎为中书令、刘景先为侍中,这是朝中的向位宰相。岑长倩提为兵部尚书参知政事、魏玄同以黄门侍郎参知政事、提拔左散骑常侍韦弘敏为同中书门下三品、北门学士刘祎之为中书侍郎。唐廷旧制,宰相们在门下省议事,把门下省称为政事堂。因为作中书令的裴炎受遗诏辅政,所以把政事堂由门下省改为中书省,宰相们都到中书省议事'《资治通鉴》,卷203,弘道元年十二月。'。
以备政权更替可能发生的不测之事,武皇太后派左威将军王果、左监门将军令孤智通、右金吾将军杨玄俭、右千牛将军郭齐宗分往并州、益州、荆州、扬州四大都督府,与府司相知镇守。
武则天的出手果然不凡,经她果决处置,很快就稳定了高宗去世后的内外政局,并加强了中央和地方的统治力量。使朝野为敬服。
一切都很好,也很对。但是,却在皇帝身上出了问题。
公元684年旧历大年初一,因为新皇帝登极,乃改元嗣圣元年,大赦天下。第二天立太子妃韦氏为皇后,又把她做普通参军的父亲韦玄贞提升为豫州刺史,豫州是中原要冲,管辖东都洛阳周围的州县。然而,中宗李显还嫌提拔的官位不高,第二天又要提为侍中,侍中是当朝宰相,为朝中首辅之一。而且,连中宗的奶**儿子都要授为五品官。
皇帝的这个决定也太荒唐、太离谱了。作为辅政大臣、中书令的裴炎苦苦地劝谏,坚决不同意皇帝的决定。韦玄贞没给国家立一寸功劳,仅是一个小州的帮闲小吏,两天之内就要提拔到宰相的高位上,其德其才其功业都太不可思议,这哪是一个皇帝可以做的决定呢,所以才“固争”。
韦后是个貌美而极有心计的女人,其实中宗的决定都是韦后出的主意。中宗惧内而对下属却非常傲慢,他见裴炎不同意他的决定,便大声喝斥裴炎,并说:“我就是把天下送给韦玄贞又有什么有可以的,何况一个宰相呢”(原文是:“我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而惜侍中邪”)裴炎听了很害怕,就把这事告诉了武皇太后。
武则天听了非常生气。这个李显竟然如此荒唐没出息,比自己估计的坏上百倍,没做几天皇帝就为老婆做出这等事来,将来让他掌握了朝中实权,天下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所以,不能再让他当皇帝。但是,以前为了李弘和李贤已经让朝野误解太大,如今高宗已逝、了显做皇帝又没有几天,朝野正在盯着她,而好不容易让局势稳定,如果不废新君,李氏宗族、文武百官、朝廷内外,不知道怎么闹腾,甚至会借此发动兵变,其不堪设想啊但是,既然李显糊涂透顶、不堪为君,她宁可担着自己再被误解、再被指骂,也决不能犹豫不决。她想,为了李家天下(当时她仍这么想),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对得起天地良心,高宗在九泉之下也会同意和原谅自己,而如果是太宗,就更会毫不犹预地这么做。于是她当机立断,与裴炎一起商量君主废立之事,在商量定具体措施安排之后,她亲自草拟了废黜皇帝的命令。
嗣圣元年二月戊午日,武则天在东都洛阳的乾元殿召集百官大会。先令羽林将军程务挺、张虔勗率领羽林军入宫警戒,选拔高级卫士到乾元殿上戒备,由裴炎和中书侍郎刘祎之总负责。
大唐宫室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坐在乾元殿里的百官个个惊恐、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宰相裴炎出班,当众宣布皇太后的命令:“中宗昏庸无德,不堪为一国之君,立即废为庐陵王”命令宣罢,立命卫士扶中宗下殿。中宗抗声大叫:“我有什么罪?”武则天大声斥责:“你想把江山给韦玄贞,还说无罪”于是,把中宗软禁在别殿里,恢复了李哲的名字。中宗的长子、皇太孙李重照也被废为庶人。韦玄贞被流放到钦州(今广西钦州)。
第二天,改立武则天的第四子预王李轮为皇帝,赐名旦,他就是睿宗皇帝,这年他22岁。他的王妃刘氏是刘审礼的孙女,刘审礼曾在对土蕃的征战中受伤,被俘死在土蕃。如今刘妃被立为皇后。李旦长子李成器被立为皇太子。改年号文明元年'事见《资治通鉴》,卷203,光宅元年二月。'。
即位月余的中宗被废,朝野又起议论之风。李氏宗室、百官人等,皆攻击她图谋取而代之。
为防万一,武则天任命刘仁轨为西京留守,命左金吾将军丘神绩去巴州,检查防守被废太子贤的住处,以防李贤被人利用。任命太常卿、检校豫王府长史王德真为侍中。任命她一手提拔的中书侍郎、检校豫王府司马刘伟之为同中书门下省三品。又徒封杞王李上金为毕王、鄱阳王李素节为葛王,高宗驾崩,他们同赴父亲的丧事,丧事完毕,武则天让他们出任外州刺史,以示对高宗亲子的优容。
议论归议论,却无人敢于当面指斥或犯颜直谏。唯有刚被任命为西京长安留守、已八十三岁高龄的老臣刘仁轨上表直谏。武则天委任他时曾给他写信说:“昔汉以关中事委萧何,今托公亦犹是矣。”表示对他的信任和重托。但刘仁轨是上疏辞任,要求告老致仕。再进一步劝谏说:汉朝的吕太后临朝任用外戚,事情弄坏了留在祸害,又被后人笑话。表中有言曰:“吕后见嗤于后代,禄、产贻祸于汉朝”。说的汉初发生的重大宫廷变故,武则天心里很清楚的。那是刘邦死后,懦弱的汉惠帝刘盈即位,大权落在母后吕雉的手中。吕后控制朝政十五年,封侄子吕产、吕绿为王,形成诸吕一派,排挤功臣、迫害刘氏宗亲,搞得乌烟瘴气。待吕后一死,高祖的亲信大臣周勃、陈平等人把诸吕一网打尽,朝野无不称快。吕氏弄得汉初政潮翻滚,人心不宁;而吕后成了外戚专权的反面教材,为后人嗤笑。
武则天看了刘仁轨的奏表,便委派秘书监、侄儿武承嗣带去一封信安慰他,希望他不要辞职,并回答了关于汉初吕后专权的认识。那封信写的恳切感人。信中说:
今以皇帝谅闇不言,眇身切代表政。远劳劝诚,复辞衷疾。又云“吕氏见嗤于后代,禄、产贻祸于汉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贞之操,终始不渝,劲直知风,古今罕比。初闻此语,能不罔然;静而思之,是为黾镜。况公先朝旧德,遐迩具瞻,愿以匡救为怀,无以暮年致请。
此信足以显示武则天政治家的气度和胸襟,她认为刘仁轨用吕后的事来劝告她,表示了刘仁轨的品质忠贞、耿正、高风亮节,能敢于直谏,是“劲直知风,古今罕比”。她真诚地表示,“初闻此语,能不罔然”,但静下来思考,真是一面明镜啊所以,表示感动、惭愧和快慰。因此,诚望您作为先朝的老臣,能以匡救天下为怀,不要丢下我们不管,不要因年老而告退。正因为武则天披沥胆表明心迹,才让刘仁轨不再要注告退,以后一如既往,忠心耿耿地为太后做事。
刘仁轨代表了老一代大臣,自己尖刻地拿吕后比武则天,竟受到了尊重。这不仅是武则天的政治风度,也表现了她的坦荡胸怀。所以,他的德高望重的声誉,继续受重用,继续为武则天努力工作,就以一种无声的力量,堵住了许多官员之口。
当然,政治斗争毕竟是残酷的,有时会流血、会死人。
对那些直接影响统治地位的人,武则天则直接或间接地消灭。一天,十几个参加废黜中宗的骑兵在酒坊里饮酒,议论着废黜中宗的事。其中有的说:“早知道没有勋赏,还不如拥立庐陵王当皇帝”其中一个人听后,悄悄出来,跪到玄武门告密。结果,饮酒的人没离座,就全被逮捕,关进了羽林军的狱中。第二天,在酒桌上非议的那个人被斩首。其他人知而不报被处以绞刑,好个告密的得到了五品官职。
再说那个被废的太子李贤,在这政治动荡的非常关口,武皇太后派左金吾将军丘神绩去巴州他的住宅检查,开监视他和周围人的行动。丘神绩到了巴州,把李贤软禁起来,逼令他自杀'《西京杂记》,卷第9页。'。当丘神绩回到洛阳后,武则天宣布是他擅自杀死了故太子,把他贬为叠州刺史。又在显福门为李贤举哀,并追封他为雍王。很快又快复了丘神绩的原官。
这一过程,同样表明武则天为巩固政权,对可能发生变故的重要人物,采取了坚决态度。李贤曾经密谋造她的反,对她早无母子之情,而李贤也认定她不是生身之母,对她极为仇恨。因此,在这非常时期,她认为李贤是个危险人物,可能被人利用来对付自己,所以只有牺牲他,以绝祸患,才密令丘神绩去逼其自杀的。不然,丘神绩是不敢擅杀李贤的,他虽然是被废太子,毕竟是高宗之子,那要遭到杀身灭族的。不会只被贬放,而且很快又官复原职的。所以,丘神绩的举行,是受武则天指使的。
与此同时,武后又把庐陵王李哲迁往湖北的房州(今湖北房县),几天后又迁到均州。如此迁来迁去,武则天也在为政权的威胁和安全考虑。
睿宗李旦生于龙朔二年(第八子、武则天的第四子,是高宗武则天的子女中最小的一个,被立为皇帝时也二十二岁了。刚出生就被封为殷王、领冀州大都督单于大都护、右金吾卫大将军。但是,他自幼年就养成爱读书、爱书法、爱文学的习惯,从来就没有王位、将军官衔放在心上,更不去想自己是一个王子,将来有可能做皇帝的事。正史为他论定为“谦恭孝友,好学,工草隶,尤爱文字训诂之书”。'《旧唐书》,卷7,《睿宗纪》。'
被立为皇帝之前的简历是,乾封元年(666年)徙封豫王;总章二年(669年)徙封冀王,这时把初名旭字去掉,就叫李轮;上元二年(675年)徙封相王,拜右卫大将军;仪凤二年(677年)改名李旦,徙封豫王。
这么多年来唐宫廷发生的斗争,母亲历尽的各种风险,他不闻不问;后来又接连发生他的三个哥哥和母亲之间复杂关系,兄长们或死或废,或监国或称帝,她没见着他的任何动静,史书未留下他的只言片语。作为皇子,作为政治风浪之中的皇子,父母兄弟全家上阵,或斗人或自斗的血和火斗争中的皇子,他干什么去了?于是,有些人便替他去想。出于政治斗争的一般规律和经验去想,一些人就认为他在用韬隐。看到了母亲的阴毒,嗅到了哥哥被母亲杀死的血腥,只好学刘备种菜骗曹阿蛮了。
真是为他想得周到啊果然此计好用。这不,杀人狂武则天就是被他的小儿子懵住了。守株待兔,最后皇位被他等个正着。
哎其实李旦并不怎么感谢通晓孙子兵法的先生们,也根本不懂你们为他出的那些鬼主意。李旦从降到人世间,血肉细胞里就没带着一颗政治的因子。是不是巴甫洛夫的算盘珠上出了毛病,还是哲学中的特殊论起了点作用,反正李旦没继承他**一粒喜好政治的生命因子中的文学、书法等艺术因子,他特别喜欢这些、所以,什么政治、计谋、阴谋、阳谋等等,通通和他绝缘;所以,再精细的史学家也没能记下他这么多年关于政治斗争方面的所想和所行。只能如刘昫那样,记下一点他读书、书法、训诂等所作所为来。就是说他“谦恭孝友”等,怕也难有儒家那“修身、齐家”等设计,只表示李旦一门心思弄他的书法和训诂,自然就地露出了“谦恭孝友”的形态来。绝没有政治家的那种谦恭,或是自然流露的谦恭风度;或者表面上的谦恭买好的阴谋。当然他更不存在自居易诗言中说的“周公恐惧流言后,王莽谦恭未篡时”的恐惧和谦恭了,连边都沾不着。
然而,造化弄人。突然有一天,就是他的三哥被拉下龙椅的第二天,有人请他去当大唐皇帝。此时他是怎么个形状,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史家也无一字留记,所以也不好妄自忘记述。估计他是任人摆布:穿上龙袍、扶上龙辇,前引后拥地进入金鸾殿,再扶上那个无比宽大、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