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德天尊-第3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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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的二儿子李泰已封魏王,是个阴险而有心计者。他见哥哥失德,已被父亲厌恶了,就自立德名博得父宠,以谋东宫太子位。他假意屈尊下士,招揽人才,以供谋位之使。李世民见魏王泰喜爱文学、礼贤下士,果然很高兴。贞观十二年,他网罗的文士们让他编写《括地志》,一方面大量聚集力量,另一方面以此取得太宗的好感,在朝中造成声望。他们的举措成功了,贞观十五年《括地志》完成,呈献给太宗,太宗十分欣喜,给了大量奖赏,每月给李泰的钱物,大大超过了东宫,还让他移居武德殿,直到魏征、褚遂良上疏劝谏,太宗才停止再拔高魏王之举。
魏王既立定争夺储君的主意,便抓紧进行,把附马都尉柴令武、房玄龄之子房遗爱、黄门侍郎韦挺、工部尚书杜楚客拉入魏王幕。这些人都在暗中结交朝臣、行贿、准备逼迫太宗立李泰为太子。
承乾明知李泰在做夺储的勾当,但自己的恶习难改,仍然胡闹下去。还对周围的人说“我当太子后就随心所欲,谁敢劝谏我就杀谁,杀他个五百人,就没有再敢劝谏了”
夺太子位就是夺天下位。既然战幕已拉开,宫中大臣必然也有所倾向,站到太子这边的也有一批人,如太宗庶弟汉王元昌、吏部尚书侯君集、中郎将李安俨、洋州刺史赵节、附马都慰杜荷等,都被太子收买,打算谋反,直接向太宗逼夺帝位。
李泰和承乾尚未发动,太宗第七子、齐王祐却率先造反。这因为李祐的性格和所作所为极像太子承乾,太宗知道后要把他交刑部处治。所以他首先公开传檄起兵造反。贞观十七年三日,太宗派兵部尚书李世勣等率九州之兵讨伐很快便镇压了李祐的反叛。
李承乾听说李祐在齐州造反后,对自己的手下说:“我宫西墙,去大内(指宫殿)只有二十步耳,与卿等举大事,远非齐王可比。”谁知再审问李祐谋反案件时,牵连到李承乾的部下,接连提审后,其部下把李承乾谋反的内幕全部抖了出来。太宗便让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会同刑部查纠,果然证据确凿。太宗大怒,废太子为庶人、杀汉王李元昌、侯君集等同党。
太子被废后,马上得立新太子。当时太宗打算立魏王李泰,但却遭到长孙无忌的坚决反对。他为什么反对?史学家们在这个问题上是十分敏感的,这是关系社稷的大事,也是关系当朝大臣未来命运的大事;当朝大臣更是敏感,不能说错任何一句话。因此,史学家们大都认为长孙无忌就是要立一个软弱的太子,将来易于控制,最少也易于自保。实则,太宗那么刚强,他们不也陪伴其始终吗?长孙是一位忠贞于唐室的老臣,为相十几年,是朝前中首辅,又是国舅,太宗的三个嫡子都是他的亲外甥。他有说话的充分资格,也能持正,他反对立魏王,就是看到他在争储君时表现的阴谋、奸诈,实在不堪为人君。
太宗仍坚持,他向大臣们说:“昨青雀(李泰的小名)投我怀云:臣今晶始得为陛下子,乃更生之日也。臣有一子,臣死之日,当为陛下杀之,传位晋王。人谁不爱其子,联见其如此甚怜之。”'《资治通鉴》,卷197,贞观十七年四月。'褚遂良听完后奏称:“陛下以为可怜,臣实认为可惧,试想陛下万岁后,魏王据有天下,其会杀其爱子,让位给晋王吗?陛下要立魏王,以魏王杀子之言观之,必得安置好晋王,免遭其先杀之。”
褚遂良之言,实长孙未忍出口之言。魏王奸诈、残忍、狼子心腹昭示。太宗勃然变色,在众臣面前大失其态,哭着说:“朕实在做不到啊”
魏王生怕晋王李治被立为太子,就去吓唬他说:“你一向与汉王好,如今汉王与李承乾一同谋反被杀了,你就不怕受到牵连吗?”李治胆小怕事,在兄长们争夺太子位的血腥中,他生怕躲之不及,听李泰一说,吓个半死,整天心惊胆战、愁眉不展。太宗见了就问他:“怎么了,忧心忡忡的样子?”李治老实,只好吞吞吐吐说出李泰吓唬他的事。
太宗一听,猛然觉醒:“李泰的心思如此深啊”他又突然想起承乾临废言:“我已是太子了,已无所求,是魏王逼着我,为自保才做出了错事,若让李泰当太子,儿臣死了也不安心”于是,最终决心立晋王李治为太子。
随后召诸大臣至两仪殿,向大家说:“儿子们做出这等事来,真是无颜见诸爱卿了”说着猛抽出佩剑装出要自杀了样子。长孙等赶忙拦阻,跪奏立储大计,应立即决断,免得让陛下再愁苦。太宗指着吓得不知所措的李治说:“我想立晋王治,性众臣不拥护他啊”长孙明天太宗的意图,大声说:“臣奉诏,谁不同意就斩了他”太宗向李治说:“你舅父拥护你当太子,还不赶紧磕头吗?”
于是,一场争储暴风吹过,最终把柔弱的李治稀里糊涂地推到太子的座位上。
唐太宗老了,难免做出许多荒唐之事;但他到老仍是一位认真负责的皇帝。自从立李治为太子,就每天把这个弱质胆小的儿子带在身边,硬是让他学习治理朝纲、驾驭百官的本领,培养他的资质和做皇帝的气慨,他几乎不再让太子去东宫,紧随他在两仪殿、朝堂或书房里模拟如何做皇帝。
如此,便为李治和武则天相见识知提供了机会,使太子李治爱上了父亲的侍女,给了武则天展现政治才能的机会。这是太宗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有人说内向的人心眼细腻、敏感,尤其对异性,太子李治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开始时,是父亲用绳子拴着他,逼着他做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那些事;但不久,像磁铁吸着他,使他盼着到父亲那里去。原来,他突然发现了父亲身边的那个侍女。他惊为见到天孙仙人。在晋王宫、太子*有父母亲送给他的一群女人,他生活在温柔之乡,无忧无虑,心满意得。但是,自从见到父亲的那个侍女,他再也无法安静,心里像着了火,燥热而兴奋。在他的眼睛里,以前只听说过有西施、王昭君等美女人,但他不大相信,自从见到父亲的那个侍女,他才真相信人间有美女、世界有美女。似乎天设地造,她高高的发髻、舒展的两鬓、闪亮的前额、远山一样的双眉、紧抿着的小巧朱唇、面若春花,色如秋荷。尤其她的冷艳,给李治以冰山雪梅般高贵美丽。体态虽婷婷玉立,却洋溢着青春朝气,动人心魂。
太子行动的变化让太宗欣慰,初时太子很是木讷、被动,如今不仅积极追随,而且眼睛里放射着追求的异彩。然而,太子时常走神。所问非所答,眼里的光彩似乎不在事务上,这又让太宗恼怒。有时气恼、喝斥,太子似乎并不在意。大臣们便劝谏:要他不要逼太子太急。太过气魄宏伟,戎马一生,他读不懂太子眼睛那追求的异彩。
但武则天却能读懂。她读到的是一种渴求、和惊羡。他虽然对这种眼神并无恶感,但她却是理智地拒绝。她已不再是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她更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入宫七八年来后宫、前庭的争杀、流血,使她明瞭自己只是一只受宰的羔羊。稍有不慎,自己社会像一只幼雏被扼杀或抛弃,她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而且,她从心底不喜欢李治这种小男人的小胆量,她渴望和崇拜的是唐太宗那种男人,她真正喜欢的是男人的气魄。在她眼里,李治还是个幼稚可笑的小男孩,她也的确比李治大了好几岁。她设想,一个像太宗那样的气度非凡的男人,或说就是唐太宗,即使大她30岁、40岁她也会接受,会神圣地接受。李治这样的懦弱男人,她容不得,如果强迫让她接受,不如让她去死。
所以,对那个小男孩飘过来、刺过来的目光,她总是回避着,不屑一顾。她恼恨自己无法自主,恨不能逃离这个使她任人宰割和飘过来、飘过去的该死的地方。她也开始恼恨唐太宗,恼恨他的一天天衷老,恼恨他一天天带走、毁灭她的期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的变化,武则天终究是非常被动的接受了太子李治。不少作品认为他俩很快、泛滥地幽会;甚至说是武则天无耻地勾引了李治。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对的,是强加在武则天身上的,是不负历史责任的乱写。
李治作太子见到武则天是贞观十七年初夏,直到太宗病危,武则天要被撵出后宫了,她恩虑前景、渺茫而可怕,才被迫接受的。其间,经过6年。
6年的岁月,武则天仍是太宗的侍女,没有做太子的侍女,她可以说是太子的母亲呢。有人用浓笔描绘太子与武氏的花前月下,恋爱、**。其实,在森严的宫殿里,武则天不敢,太子也不敢。以太宗的性格,如果发现,尤其是好种的行为,他是毫不留情的。以武则天的身份和她的智慧,她是轻易不会冒险的。即使他们要做,太宗、太子身边总是围着那么多人、宫女、太监,无时无刻不包围着他们,也难有机会的。皇帝、太子的男女**也要记录在案,哪能像偏僻野民那般随便啊。
何况,武则天心强志远,直到太宗前逝之前,她仍把希望或说心思寄在太宗身上。太宗死后她仍然崇拜之,直到自己做了皇帝,她一直崇拜他、效法他、模仿他、念念不忘他。女人,尤其是刚强的女人,专注上一个她崇拜的男人,也是专情的。
所以,那些年月,苦了太子李治。其实武则天没有太子看到的那么美好,然而男女之情就是如此,一旦真有了那份情感,就会产生错觉,就会看到意中人处处都美好,一举一动都美好,不美好的也变成了美好,不然就不会有“西施效颦”一语了。皱眉头一定比不皱难看,可是连曹夫子也把他的林黛玉叫“颦儿”,当然,雪芹另有深意,可作别论。
总之,太子李治看武氏哪里都美好,而武氏于心于势于情都不接受他。听说愈是得不到愈感到美好,因此李治狂热起来,失眠起来。对自己的妻妾视如糟粕,对别的宫女视如无物。武则天不那么认为,像李治这般小男人,大太子,即使真是一位天仙给了他,也不会持久的,所以她不接受他。
贞观十八年秋,高句丽兵袭大唐藩拜新罗,唐太宗拒绝了众臣的劝谏,钦征高句丽。李世民是一位马上天子,尽管他已鬓染白雪,体已臃肿,但披甲被铠之后,依然英武威严,一派大帅风范,不失当年的英雄本色。而送行的太子李治相形之下,像个庸弱的妇人,竟失声痛哭,涕泪横流。李世民见太子太不成器,有损李家和大唐尊严,便大声喝斥伏着痛哭的李治。尔后挥师跃马而去。
武则天在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为太宗而骄傲、而激动。她像太宗一样,对李治的表现,感到羞耻。随后,废太子承乾死于流放地黔州,李治听到消息,又是嚎啕大哭。李治的嚎哭是真切的,内心也是坦诚的。但武则天却不喜欢,他只是认为太子不成器,没有男人的气魄,甚至很卑薄、龌龇。所以,当太宗钦征高句丽,李世民的侍女成了李治的女侍,这就给了李治和武则天机会。但实情又远非如此,太宗离开长安,远征高句丽了,侍女、太监要把监国太子当成皇帝侍候,原来这些人侍候太宗、太子两个人,现在侍候太子一个人。人们为尽心尽责,把太子盯得更死了,实际上他(她)们更无机会了,甚至是毫无机会了。白天,李治在政务殿,殿内殿外各种差使、侍卫把这个代理皇帝看死了,生怕尽职不够,出漏子。太子离殿,侍卫人员在远近盯着他,直送入东宫,东宫内外都是人,宫内的妻妾使女、庭门内外是太监、侍卫。更没有了那种机会。
何况,武则天仍然在拒绝着。她在唐宫是个挺有名的才女,佩服者虽有,忌恨者更多,她是不敢冒险的。她每天尽心尽责地做她的事,她不再做端茶、打扇的事,她做的是文秘工作,为太子查资料,誊写文件等,资料和文件的传递还另有其人,她极少有同太子直面相对的机会。那是庞大的宫殿,不要想象是小学校长办公室;是等级森严的皇帝制度,不是可以随便乱来的'参见《贞观政要?悔过》,卷第9页。'。
贞观十九年初冬,征高丽之师取得了部分胜利,但因气候寒冷,出征军队不耐苦寒,只得班师。太宗感到遗憾,也感到耻辱。他心境灰冷,身体也顿感疲惫。他很快病了,回到长安便躺倒在病床上。接着,他最喜的小女儿晋阳公主又不幸夭折,他痛苦万分,竟一个多月不思饮食,终日流泪。连他自己都说:怕是末日快到了吧说是那么说,他还想多活,竟迷上了方士们炼制的铅丹。方士们自欺欺人,以炉火燃炼朱砂,以为吞食可生发固阳、延年益寿。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