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道德天尊-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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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着过瘾的,非杀不可的一样。
光宅元年(684年)二月甲子,武皇太后御武成殿。史书记载:洛阳宫有三个向南的正门,中曰应天门,左曰兴教门,右曰光政门。自光政门向里走,先过广运门,再过明福门。和明福门并列着的是东西的武成门,从武成门进去,一个大殿便是武成殿。这一天,皇帝率领王公以下的百官为武皇后上尊号。丁卯,太后临轩,由礼部尚书武承嗣册嗣皇帝,自此由武皇后亲自临轩执政,而当今皇帝则居之别殿,不再过问朝政这事。问事地点在乾元殿后面的内朝宫宇紫宸殿,仍以浅紫色的帐慢隔着接见百官。据《唐六典》记载,洛阳宫里没有紫宸殿这个名字,也可能因武皇后因女性临朝,以紫色帐慢为帘,故有其名吧。那一年,武皇后是六十一岁。
武皇后临轩称制后,百官称贺,并争着言“符瑞”,即所谓“瑞禾”、“瑞鸟”、“瑞麟”、“瑞云”等一类吉兆,表示对皇太后的拥戴。嵩阳令樊文又献“瑞石”,武皇后让他把“瑞石”取来在朝堂上让百官观看。尚书左丞冯元常出班奏称:“状涉谄诈不可诬罔天下。”这个冯元常就是曾经劝告李治抑损武后的人,他敢于当着百官和临朝武后的面,指责这些祥瑞是谄谀欺骗,说明不有相当一部分官员不满武皇后的执政,他向武皇后上奏樊文献假瑞石,实际是指责武皇后欺骗天下人。武皇后很不高兴,就把冯元常调出去做陇州(今陕甘一带)刺史。
为表示她的新政改制,把李治去世的这一年改过三个年号,即嗣圣、文明和光宅,分别代表着中宗继位、睿宗即位和太后临朝。自从武皇后入宫辅佐李治之后,唐廷改用过许多新年号,这都是武皇后的主意。高祖只用了一个武德年号、太宗只用了一贞观年号,而武皇后先后用过三十多个年号。每发生一件大事,她就改个年号来纪念,的确反映了武皇后的改革新思想,旧的传统观念难以约束她。
她亲自临轩执政后,就把大唐的旗帜易为金色,改东都为神都,改洛阳宫为太初宫,改八品以下官员旧服青色为碧色。
她又一次大改官名,目的是“因时而立号”,“适事以标名”。从而改尚书省为文昌台;左右仆射改为左右相;把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依次改为天、地、春、夏、秋、冬六官;改门下省为鸾台、中书省为凤阁;改侍中为纳言,中书令为内史;御史台为左肃政台,增加一个右肃政台。其余的省、寺、监、率名称,都按各部门的职权令改名称,表示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史书对武皇后的改制成见很深,认为标新立易,乱改一通。而武皇后举例解释说:“御史是分管官吏风气的官职,要起到整肃吏治的作用。现在国土之大,州县官员之多,很难整治。现在把御史台改为肃政御史台,增设右肃政台,就是用以监督地方官的风纪。而旧御史台不变,专管京中的部门和军队的风纪。”'《资治通鉴》,卷203,光宅元年九月。'这说明武皇后的改官员名为的“适事以标名”,而增设官为的是更好的做好国家的工作,只要不是对她有成见,就可以看以她改革的用心了。
武皇后代子临轩,改元光宅时曾写改元赦文,表示自己要励精图治的决心。其中有语曰:“以社稷之大任,属荒眇之微躬。钦奉遗言,载深悲惧。遂以兹菲德,开导嗣王。”“惟欲励精图治,克己化人。便宗社固北辰之安,区宇致南风之泰。以斯酬眷命,用此报先恩。”文中谨表示她身负先帝的遗言和社稷的大任,要用心教育皇嗣,要把重担子挑好,使社稷稳固,让百姓有好光景,以此报答先皇的顾眷和委托。只能看到她垂念先帝的慈心、教育好皇嗣的苦心、治好国家的雄心,而并不见她吞并社稷的野心和害国害民的祸心。
二十五迅速剿灭徐敬业们的叛乱
正当武皇后改元称制,除旧布新,准备为大唐江山的巩固与发展、为黎民百姓的安乐与幸福大干一场时,一场由唐朝勋旧大臣的后代发动的叛乱爆发。叛乱距废黜中宗李显、置新群于别殿、宣布临轩执政仅仅半年;距离易帜改元和改官名只有十十几天。对勋旧势力的可能叛变,武皇后是有预料和准备的,但她也没有料到会发生得如此之快。
叛乱发生的原因,按传统史家的说法是“诸武用事,唐宗室人人自危,众心愤惋”,因而为自保而发动。如司马光的记述:“武承嗣请太后追王其祖,立武氏七庙,太后从之。裴炎谏曰:‘太后母临天下,当示其公,不可私于所亲。独不见吕氏之败乎’对曰:‘事当防微杜渐,不可长耳’太后水从。”于是追尊五代祖考妣,皆为公、王和夫人。又在山西文水建五代祠堂,并任用诸武,才激起唐宗室和勋臣后代的叛乱。
这个原因并不成为叛乱的原因,这仍然是“顺口而言”,把西汉吕后任用“诸吕”的先例顺手加到了武皇后的头上。试问:如果武皇后任用的是“诸李”,把李姓宗室孩娃不留,一个个全用上,是否就没有人说话了呢?这是什么思想在作怪,还用再多说吗?当李世民、李治执政时不是把李家的祖宗八代全追封为“皇帝”吗?李氏兄弟子侄哪个不是王侯呢?史家们感到完全应该。何况,武皇后当时也都把李氏宗亲全安排到很高的位子上去了,高祖的五个儿子、太宗的两个儿子都安排在中央中枢的显要位子上了。中央的三省六部堂官现任宰相、首辅大臣全部是原来班子余下的老臣或新晋的多姓大臣。任用“诸武”是以后的事,是许多顽固大臣、李氏宗室叛她而去,才用上她的几个侄子为官,而朝中的主要官员仍是多姓,始终未出现“诸武用事”的大局(此问题后当论及)。所以,这次叛乱是另有原因的。
具体原因,司马光接着就叙述出来了。而且行文十分简炼,简直数语道破:
会眉州刺史英公李敬业及弟盩厔(zhu,zh县名,在陕西省——引者)令敬猷、给事中唐之奇、长安县主薄骆宾王、詹事司直杜求仁皆坐事,敬业贬柳州司马,敬猷免官,之奇贬栝苍令,宾王贬临海丞,求仁贬黟令。求仁,正伦之侄也。盩厔尉魏思温尝为御史,复被黜。皆会于扬州,各自以失职恕望,仍谋作乱,以匡复庐陵王为辞。'《资治通鉴》,卷203,光宅元年九月。'
有这段文字的记述,这次叛乱的具体原因太明白了。原来是一群犯罪的官员阴谋报复,所进行的作乱。这些龌龊小人因贪赃、受贿、赌博等原因,被贬了官,便凑到一起,先是发泄不满情绪,然后利用形势变动进行政治投机,便以匡复庐陵王李哲为旗号,“乃谋作乱”。司马光已经给他们的阴谋活动下了定论:“谋作乱”,即阴谋发动叛乱。看来,正统官史对历史上的叛乱者也是痛恨的。
叛乱祸首是被赠爵为太尉、英国公、扬州大都督的李绩之孙李敬业。
李绩在前文已经叙述过了,他是高祖兴唐建国后的三代功臣,也为武皇后能成为皇后立过汗马功劳。武皇后和李治都极为尊重这位国家功勋元老,他死后为之罢朝七日表示全国哀悼。下葬时,武皇后和李治登上未央城楼,望着百官护送下的李绩灵东大声恸哭。由此可见武皇后对李绩的重视与尊敬。
然而,李绩之孙李敬业、李敬猷兄弟荫袭了李绩的高爵却不思进取,只知吃喝玩乐,仍不知足又贪赃枉法,终未逃法网而被贬免。又混淆视听,以前朝功勋之后为号召,打着恢复李唐之旗号,纠集犯官而公然为叛。
这群犯罪官员中魏思温是朝中的监察卸史,因犯法被贬为盩厔尉,再因故又被贬,他是个文人,又有政治头脑,同那几个武夫不同,就成了这次叛乱的“谋主”。
他为这次扬州叛乱想出个毒辣的鬼主意:先让他们的党羽监察御史薛仲璋请求出使江都,当时武皇后正令御史到各地监察官员的风纪,一求准奏。薛仲仲璋到达江都后,再由另一个党羽韦超到薛仲璋处告发扬州都督长史陈敬之谋反。这样,薛仲璋便以中央派遣出使御史的身份逮捕陈敬之,如此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军事重镇扬州。
按照这个阴谋行事,果然成功。同年八月,薛仲璋以陈敬之“谋反”,把他逮捕。接着,李敬业自称“奉旨”来担任扬州司马,又假称高州地方酋长冯子猷谋反,太后令他发扬州兵讨伐。遂即打开府库和监狱,把囚犯放出来发给他们兵器和铠甲,同时招兵买马,杀死陈敬之。州府参军孙处行发现了他们阴谋,也被他们杀害。于是,便控制了扬州的军队,宣布叛变,改回嗣圣元年中宗的年号。
正如武皇后所料,这批叛乱分子果然利用她儿子的名义起兵。他们一方面打起匡复中宗的旗号,一方面又找个貌似李贤的人,扬言“李贤未死”,已逃来扬州,接着又说李贤委任他李敬业为匡复府上将军,领扬州大都督。接着在扬伪开三个府衙:一是匡复府,二是英公府,三是扬州大都督府。让唐之奇、杜求仁为左、右长史,李宗臣、薛仲璋为左、右司马,魏思温为军师,骆宾王为记室。楚州(今江苏淮河以南地区)司马李崇福举所部三县响应。十几天就纠集十余万兵马。让“唐初四杰”之一、任叛军记室的骆宾王写出“讨伐檄文”,传之各地,宣布武皇后的罪恶,号召天下为匡复庐陵王共同叛变。这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李敬业之乱”。
自李治崩逝之后,武皇后早有军事准备,闻扬州叛乱她无丝毫惊慌之色,她指挥东西用兵,对这帮跑梁小丑,根本不放心中。所说那篇檄文写得满好,便找来展读:
她很快读完第一段。其内容写她两度入宫,她何陷害皇后,夺得后位,然后“杀姊屠兄,弑群鸩母”,是“虺蜴为心,豺狼成性”等,堆积污秽,对她造谣陷害,几十年她都听得生厌了,编造的也太拙劣。
军二段写她如何阴谋夺位取帝位的罪行,用了不少大道边上的典故,文章的对信工整,但只顾工整,内容就不够确切了。什么“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l,音离,龙的口水)帝后,识夏廷之遽衷”。仍把武皇后比之于吕后、赵飞燕、褒姒红颜祸国,她将年过花甲,皇子又是自己的儿子,如此比喻,太过荒唐,更不见新颖。
军三段写李敬业叛乱。开首介绍李敬业的出身,武皇后有点气愤和讪笑,心说我对你徐家那样尊重,尊之高官厚爵,而徐懋功的不孝之孙自己不思进取,反欺世盗名,叛乱为祸。然而再看一去,她竟为文章的工笔和气势所吸引,只见其文曰:“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鸣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故,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谁托?”
武皇后读到此处,禁不住连连称赞文章的笔意生色,气吞山河。看罢文章的结尾:“请看今日之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又将为文者“奇才奇才”问左右此文不知出自谁的手笔。有人告诉她是骆宾王所作。武皇后听了叹道:“如此人才,却流落不用,这是你们宰相的过失啊”左右的大臣们看到武皇后在这紧急的情况下,竟如此欣赏敌人的檄文,称赞其文笔,责备宰相不能识人用人,其镇定自若,无不为之叹服。
武皇后放下檄文,敕令左玉钤卫大将军(此军职也为太后所改,原名领军卫)李孝逸领兵三十万前往讨伐,李知十、马敬臣为副帅。她要领教一下叛军有无骆宾王檄文中说的那般气派。同时赦令追夺李敬业祖父李绩的官爵,发掘其坟墓,碎其棺木,复其徐姓。这不怪武皇后做事绝,封建社会的法律就是如此,一人谋反,诛连前后数代,灭其族。
那个大将军的后人徐敬业(因赐姓李已被剥夺)却对军事阵仗一窍不通。叛乱时弄得挺痛快,现在要同大唐官兵对阵了,他毫无主张,只好让叛贼众首领讨论。军师魏思温说:“明公以匡复为辞,宜率大众鼓行而进,直指洛阳,则天下知公志在勤王,四面响应矣。”薛仲璋则不同意进兵洛阳,而是守金陵,徐图北进,他说:“金陵有王气,且大江天险,是以为固,不知先取常、润,为定霸之基。然后北向以图中原,进无不利,退有所归,此良策也:”魏思温又说:“山东豪杰麦饭为粮,伸锄为兵,以俟南军之至。不乘此势而立大功,乃更蓄缩自谋巢穴,远近闻之,其谁不解体”
徐敬业无才无识,终于不听魏思温的进取之计,而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