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傲江湖-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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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世炎瞧着他道:“冷壮士没来过这里,难道也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地方?”
徐天良保持着沉默,没回话。
他并不是冷子秋,唯恐言多有失,所以干脆以沉默对付万变之情况。
夏世炎喷喷嘴,换了逼严肃的面孔道:“这里原是抗金巾帼英雄刘金定的故里刘庄,现在是义胜庄,庄地占据了半片山脊,庄内有刘金定当年饮马泉、凉马棚、练兵场、梳妆楼,山脊上还有武烈王高琼墓……”
原来如此,夏世炎占据此地,恐伯是把自己当成了当年的刘金定!
徐天良心中释然大悟。
在夏世炎酒滔不绝地讲叙主义胜庄的时刻,侍者送上了香茶。
徐天良喝一口茶,脸上脓包一抖,目光闪亮。
好茶!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的龙井荣,清香可口,泌人心脾。
夏世炎瞧着他道:“这龙井茶好吗?”
徐天良点点头。
夏世炎浅笑着:“本庄后山有口龙井泉,历千年而不竭。
虽未名列天下名泉之列,但用此泉水烹茶,色香气味,比金山的天下第一泉还要好。”
徐天良再喝一口茶,缓缓放下茶盅。
夏世炎此话并不算是吹牛。
这时,客厅外响起了钟声。
钟声,在义胜庄代表什么?
夏世炎目光转向客厅外,然后回注到徐天良竹登上:“带冷壮士到客房休息,小心伺候,不得有误!”
“是。”四名插刀汉于,一齐应诺上前。
徐天良缓缓地站起身,在四名汉子引导下,来到前庄左侧的客房。
客房在西头第二间房。
房间宽敞明亮,收拾得也很干净,只是摆投比较简陋。
一张床,一张小桌,一条凳,一个面架,便是全部摆投。
徐天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是一个空坪,左有用两排低矮的木平房。
放眼看去,东西两边是两条较宽敞的石道,南边远处像有一个大坪,北边则是连绵起伏的山峰。
石道上有坐骑在细雨中奔驰。
他微闭起眼,集中心思。
南边大坪中似有操练之声传来。
北边山峰里也像有肠杀呐喊之声。
雨中操练?
深山练兵?
夏世炎真想学刘金定铁马金戈,奔驰沙场?
他心中顿起一团谜,旨令叫他入座之后,一切听从夏世炎的指挥,她要他做的事,就是主人的命令。
夏世炎会叫自己做什么事呢?
他在述茫之中,又感到一丝紧张。
后庄。
一圈花岗岩的石墙。
石墙上两个黑漆大字:“义庄。”
义庄比义胜庄,只少了一个胜字,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义胜庄是整个山庄的名称,代表山庄的声威与荣誉。
义庄是一个通用的专业名词,表示此地是停放棺木的地方。
“冷壮士请进。”夏世炎柔声传来,人却没有转身。
徐天良迈步入亭。
这个亭内显得特别宁静,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石桌上搁着一个盖有红缕布的木盘,还有一壶酒和两只酒盅。
难道夏世炎还要请自己喝酒?
徐天良刚在思想,夏世炎转回身,手朝石桌一摆: “请坐。”
徐天良落落大方地坐下,等待夏世炎开口。
夏世炎抖手揭开了木盘上的红棱布,木盘里十根黄澄澄的金条眩人眼目。
徐天良知道夏世炎要吩咐自己办事了。
他沉静地道:“夏庄主有何吩咐?”
夏世炎盯着他道;“这是酬金的一半,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另外一万两银子的雇金在外。”
她优厚的酬金,好嫌钱的买卖!
但,这意味着要做的事十分艰难。
徐天良凝身未动,没吭声,静候着夏世炎的正文。
夏世炎终于开口:“替我去杀一个人,取一件东西。”
徐天良默默地点点头。
夏世炎沉缓地道:“杀狼山火鹤楼火霹雳苏三泰,取他贴身穿着的内纱衣。”
火鹞楼?
内纱衣?
徐天良悚然一惊,身子猛在一抖。
这两点都不能不使徐天良感到震惊。
夏世炎铁青着脸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徐天良定位心神,谈谈地道:“什么时候动身?”
“即刻。”夏世炎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冷壮士已有三天没有休息了……”
徐天良打断她的话:“这些金条你替我留着,待我取苏三泰的人头与内纱衣后,再来一并领取。告辞。”
声音甫落,弹身跃出亭外,射空没凶。
夏世炎端着刚抓起的酒,怔怔地站着,良久,发出一声轻轻的汉息。
半个时辰后,徐天良已出现在去西向的狼山道上。
天空还飘着细雨,冷风低声呼啸,就像是伤心的女人在无休止的哭泣。
他打了个冷噤,心中掠过一种不祥之感。
这种不祥之感。并非是对此行的预兆,而是对钱小晴而发。
他突然想到了钱小晴。
她是否随钱百灯平安回到铁血堡?
魏公府闽大公于是否会放过她?
他放心不下。
他总有一种感觉,她会出事。
第十九章 深谷中有个驼背老头
徐天良在狼山迷了路。
狼患在狼山里述了路,真是个笑话,但,这确是事实。
狼山有个当阳寺。
此寺与凉州城内的罗什古刹、新丰县城外的玄虚寺,都为初唐名将尉迟敬德所建。
尉迟敬德传闻是个黑脸丑汉,性情耿直,英勇善战,徐天良对他颇有好感。
他到了狼山,便首先去了当阳寺。
他拜竭了尉迟敬德所树的石碑文之后,既没抽签,也没问卦,便离开了寺庙。
他认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无论是大罗神仙,还是阴罕厉鬼,都无法帮他。
他出寺时,时近黄昏,日影已斜。
他沿着小路,信步而走。
他知道火鹤楼在西山脚,但他今夜并不打算去哪里。
他想找户农家或樵夫家悄悄住下,明天一早再去火鹤楼打叫情况。
他无心欣赏狼山的风景,踏着沉缓地脚步,低头蹈蹈独行。
他此刻的神经几乎全部处于麻木状况,脑子一片空白。
忘掉了自我,忘掉了一切,甚至连对钱小晴的一丝挂念也忘却了。
这是一般人所绝对做不到的。
谁没有七情六欲和私心杂念?
归巢的鸟从他头顶飞过。
野兔从地了脚边跑过。
青蛇在他身边草丛中游走。
他全不知道。
他只是默默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无休止地走着。
天渐渐地暗下来。
他却还在走。
天完全黑了。
他还未停步。
小路没了,到了尽头。
他才停了步来。
眼前是一道深涧,小路就没在深涧崖边。
这是什么地方?
他揉揉眼睛,目光扫过四周。
山里的黑暗难不到他,因为他从小就在黑暗的山洞时长大。
他开始往回走,沿着小路走。
半个时辰后,他沿着小路,又来到了深涧前。
他并不很吃惊,因为走山路常会有这种事发生。
于是,他再次往回走,寻找新的出路。
半个时辰后,他又回到了深涧前。
他开始吃惊人,因为这对他来说,再次走错路,是决不可能的。
他意识到,他迷路了。
准确地说,他是陷入了一个高手布下的迷阵,而他却只不在此阵。
他仰面向天,等待天上的星星出现。
他自信凭天上的星星,他就能找到出阵之路。
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狼患。
他运气不好。
今天夜里乌云笼罩着天空,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他皱起了眉头。
难道在这深涧崖上过夜?
他跨前几步,走到崖边,往下察看。
崖深不见底,但崖壁上长满着青藤,青藤之中似有一条攀爬过的痕迹。
这痕迹在黑暗中还清晰可辨,可见经常有人在些攀爬,因此,准确地说这是一条崖壁上的小路。
徐天良未加思索,立即抓着青藤,下了深涧。
涧深近百丈,青藤小路直通到润底。
徐天良一个荡跃。人已立身在润底的一块石岩上。
这是一个深谷。两旁是千纫峭壁,中间一条碎石道,碎石中流着潺潺溪水。
徐天良目光四处一扫,即跃步向前。
碎石道是深谷唯一一条道路。别无选择。
跃出三十余丈远,迎面又是一堵呈四十五度角的陡壁。
碎石道倏然左拐。
拐过道口,徐天良顿住了脚步。
眼前的景致,令他叹为观止。
一条笔直的碎石道,直到一座园拄形韵曲峰石壁下,壁上一道瀑布,如万丈银河,泻入深谷。瀑布若似静止一般,不见水流动,不离流水声。
碎石道右侧,夜雾弥漫之处,茅舍几间,小桥一座。
此情景如图画中的万垫千谷,飞瀑小桥,充满了诗情画意。
谁说人间没有世外桃源?
他心中不期然地兴起脱俗之念。
要是能与钱小晴找个这样的地方隐居下来,该是多么惬意!
然而……他苦笑着摇摇头。
这茅舍中不知住着哪一位世外高人?
他深吸口气,向原陇中的茅舍走去。
刚走至小桥旁。
山峰顶处,猛然传来一声狼嗥。
他心一震,随即兴奋地昂起了头。
接着,前后山中都响起了狼嗥声。
他瞳深处闪出灼炽的绿芒。
狼山中的狼群可真不少!
凭他的经验,听这狼降之声,这狼群至少在十群之上,而狼数不会少于千条。
茅舍亮起了灯光。
大概是狼嗥声惊动了茅舍的主人。
他觉得有些奇怪,山里的狼群为何同时发出嗥叫,而那嗥声像是一种告警的呼喊,难道山里今夜要发生什么事?
他一边思索,一边走过了用圆木搭成的小桥。
一圈木栅,临格口,一个柴靡门。
徐天良推开柴靡,走进茅舍前的小字。
他站在坪中。拱起双手,大声道:“茅舍主人可在家?”
“谁呀?”随着一声问话声,茅舍中间大屋的堂门打开了。
门内走出一个驼着背,拎着一盏灯笼的白发老头。
徐天良锦身道:“在下冷飞,从当阳寺拜寺下山,一路游玩,不觉天黑,在深涧前迷了路,所以……”
驼背老头打断他的话道:“既然你已经来了,就请进屋来吧。”
“谢老大爷。”徐天良跟在驼背老头身后,走进了堂门。
堂屋不大,是典型的猎户住家的摆设,一张四方桌,两条长板凳,正壁上接着关公爷的画像,侧壁是弓箭、绳索和撞狼田的工具。
狼山的狼多,凡是猎户前,家家都有逮狼的工具,这并不奇怪。
“请坐。”驼背老头指指方桌旁的长木凳,将手中的灯笼插入桌边的墙壁孔里。
徐天良坐下,还未开口。驼背老头又道:“冷壮士还没有吃饭吧,我这就去……”
徐天良拦住他道:“不用了,我已在当阳寺进香时,吃过饭了,若老大爷方便,就沏茶吃。”
驼背老头轻“嗯”了一声,走进了里屋。
徐天良咬住了嘴唇。
驼背老头颇有几分古怪。
明明深涧上布有迷阵,崖壁青藤小路,不是轻功极高的好手,决不可能下来。
他见到自己为何一点也不惊讶,也不盘问来由?
莫非……
他正在猜疑,驼背老头已提了一个瓦壶从里屋走出。
“冷壮士,不好意思,茅舍只有粗茶,还望见谅。”
驼背老头将瓦壶和一个茶碗递给徐天良。
徐天良倒了一碗茶,喝上一口。
驼背老头所言不假,这茶又苦又涩,果是劣质的老末叶茶。
徐天良抿抿嘴道:“老大爷如何称呼?”
驼背老头轻咳了一声道:“老朽姓胡,你就叫我胡大爷吧。”
徐天良点点头:“胡大爷,这是什么地方?”
驼背老头道:“深山谷。”
“深山谷?”徐天良困惑地道,“难道这里没有地名?”
驼背老头叹息道:“老朽当年失足从深涧崖上掉下来,苍天有眼,尚未丧命,便留居在这里,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从未见人来过此地,哪知这深谷有没有地名?”
徐天良惊诧地道:“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