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剑傲江湖-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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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精钢长剑断裂,崔天命一头歪栽在地,一命呜呼。
他瞪圆的红眼中还留着一丝不解的光芒。
难道玄武官武大郎又复活了?
这是血面怪魔在世间的最后一个疑问。
徐天良与钱小晴站在崔天命尸体前,目光痴痴地盯着搁在崔天命身上的一张纸条。
那是一张杏黄纸条,上面写着九个字:“擅闯西子庄者杀无赦!”
是谁杀了崔天命?
这是他俩许多个疑问中的一个。
第三十章 水月轩论经
东方天边,初时升起一线鱼肚白色,继而一片殷红!
一座依山伴水的小庄园,在渐亮的晨暖中豁然显露,庄园设计十分巧妙,一半嵌在山壁之中,一半浮在水潭之上。
庄门建制更是别有风趣,一潭池水,荷叶清莲泛动,一座馆桥横跨池上,弯弯曲曲,直通一张石壁洞门。
洞门上,“水月轩”三个大字赫然显目。
今晨有雾。
雾水氮氮,在潭上飘来飘去,远远看去,宛似仙间洞府。
徐天良停步在竹桥前,眯眼观看着水雾中的水月轩,神态像是有些吃惊。
的确,他没想到水月轩会有这番风景。
他本人今天也是另一番打扮。
锦衣团袍,五彩扎带,白绫头巾上还垂着两根飘带,虽然天气寒冷,手中仍执着一柄白边折扇,一副文皱皱的模祥。
这是钱小晴在小客栈早已替他准备好的衣装。穿上这套衣装,谁还会怀疑他是狼崽?
他考虑再三,觉得穿套衣装来见铁血堡堡主钱振宇,是最适合的。于是,他尽管不习惯,还是穿上了这套衣装。
他身后跟着一个仆人。
仆人肩上担着一对木条。
仆人是他花钱雇来的挑夫。
两只木箱里,一只装着钱小晴准备私奔用的行装和物品,另一只装着钱小晴。
他在小客栈中,出其不意地点住钱小晴的穴道,将她装进了木箱中。
他有自己的打算。
先将钱小晴送到水月轩,交给钱振宇,他算是实践了诺言。还了她的人情。
把钱小晴交给了血堡,并说明关培南的事与她无关,他可以不连累她的铁血堡,了却一桩心事。
至于以后的事,谁能预料?
他主意一定,便连雇了几个挑夫,赶整整一夜路,来到了水月轩。
徐天良缓步登上竹桥。
挑夫挑着担子紧跟在后。
九曲桥栏,池水在桥下泛着涟漪,白云般的雾水在身边飘曳,确是令人心旷神怡。
只可惜,此刻徐天良没有欣赏仙间洞府景色的闲情逸致。
倒是挑夫瞪圆着双眼,不住地四处张望。
登上桥间青石板,已立身在水月轩的洞府门前。
挑夫放下担子,躬身对徐天良道:“大爷,小人就送到此地了。”
“哦。”徐天良轻哦一声。
挑夫道:“水月轩的规矩,凡是脚力挑夫送东西只送到此地,里边自会有人出来接应,所以小人就此告退。”
徐天良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挑夫道:“你走吧。”
“谢大爷。”挑夫躬身而退,复跨上竹桥而去。
徐天良凝视洞壁上的木门片刻,正待举手叩门。
忽然,沉重的木门“呀”地一声打开。
三名身着白净衣服的汉子,站在门内。六只精光闪闪的眼睛盯着徐天良。
徐天良执着折扇,双手一拱:“在下徐天良,求见铁血堡堡主钱振宇。”
“哦,原来是徐公子”领头的汉子一边拱手还礼,一边道,“堡主已在庄内等侯徐公子多时了。”
“烦劳阁下带路。”徐天良客气地道。
“徐公子不用客气,请随小的来。”领头的汉子恭维地躬下了腰。
说话间,另一个汉子上前挑起木箱。
徐天良随着领头的汉子,踏步走上林荫石道。
石道弯曲,犹似洞门前的竹桥。
林木掩映间,亭角楼台隐约可见。
此时,旭阳已跃挂天空,彩霞漫天涂抹,绚烂多彩。
绕过一里之遥的弯曲石道,出现了一块坡,坡上耸立着一座楼阁。
两名身着浅黄色铁血堡着装的堡丁,出楼阁前来迎接。
楼阁分外中内三庭,外庭清虚,亭廊满洒,两侧林荫人槛,出色侵轩,十分宁静。
穿亭廊,走至中庭。
宋志傲急匆匆地走出来:“徐公子,你终于来了!”
徐天良拱起手:“宋兄好。”
宋志傲怔怔发看了徐天良片刻,目光瞟过四周道:“小姐呢?”
徐天良浅浅一笑:“堡主何在?”
宋志傲困惑地看了堡丁挑着的木箱一眼:“堡主在花厅。”
徐天良极有礼貌地躬躬身:“烦请宋兄引见。”
“哎!你今天是怎么啦?”宋志傲摆摆手。“随我来吧。”
左侧十丈远去,便是花厅。
徐天良见那花厅,画栋雕梁,古色斑澜,自有一种深沉的气象格局。
花厅里,一张桌旁端坐着铁血堡的堡主,即铁血旗的会主,钱小晴的爹爹钱振宇。
钱振宇五旬左右年纪,身材修长,着一袭铣灰长衫,脸色漆黑,文静的书卷气中显出刚毅与冷酷,一眼看出,这是个阅历丰富,深邃灵秀的人物。
他身旁坐着身穿白袍的铁血堡三叔,即铁血旗三魔主钱百灯。
见徐天良到来,钱振宇与钱百灯一齐站起身,走至花厅门前。
铁血堡堡主与三旗主,亲自到花厅前迎客,已说明了铁血堡对客人的崇高敬意。
钱振宇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徐天良,沉声道:“你就是徐天良?”
他问话时,脸上已露出一丝不快的表情。
他很不满意徐天良这身打扮,他所听到的和想像中的徐天良,该不是这么一个卖弄乖巧神态做作的人。
他认为徐天良这身打扮,是特意做给他看的。
他感到有些失望。
徐天良凭他特殊的敏感,已觉察到钱振宇的不满,但佯作不知,仍潇洒地拱拱手道:“在下徐天良见过钱堡主。”
钱百灯一旁喝问道:“小姐在那里?”
徐天良正待答话,钱振宇却抢先道:“请徐公子入花厅叙坐。”
徐天良略一犹豫,即踏步进入花厅。
宋志傲跟身而进,给徐天良沏上香茶。
“谢宋兄。”徐天良一举一动,显示有极高有教养。
钱振宇凝视徐天良那里,但话中含意已十分明了。
徐天良微微一笑,向厅外的堡丁摆摆手:“将木箱送进来。”
钱百灯和宋志傲的脸色都变了。
难道钱小晴装在木箱中?
堡丁将木箱抬到花厅里,然后退下。
徐天良瞧着钱振宇,正色道:“那是钱姑娘的地方,也许西施庄就是这水月轩吧。不管是西施庄也好,水月轩也罢,徐某今日是践约而来,钱姑娘就在左边的木箱中,请钱堡主查收。”
“你……”钱百灯瞪起了眼。
“哎!无妨。”钱振宇稳住钱百灯,冷静地对宋志傲道:“打开箱子。”
他觉得自已对徐天良是有所误解。看来,这小子十分傲气,并非是有意要讨好自已。
宋志傲打开木箱,钱小晴正安静地倦缩在垫有被褥的箱子里睡觉。
宋志傲准备出手去解她的穴道。
徐天良一旁道:“我并没有点她的穴道,只是让她服了她自己腰囊中的*粉,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她就会醒来。”
钱百灯眼尖,一眼看见钱小晴颈脖上的绷带:“徐公子,小晴好像是受伤了?”
徐天良沉静地道:“不错,她自己在颈脖上划了一刀。”
钱振宇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云。
宋志傲急声道:“怎么会这样?”
徐天良道:“请宋兄打开另一只木箱就知道了。”
钱百灯疑惑地望着徐天良。
宋志傲急忙打开另一木箱。
木箱里全是各式男女衣装与远行用品,箱底是金子与一些银票!
钱振宇长长的脸颊上挂上淡淡的愁容。
钱百灯浓眉深深地皱起。
宋志傲仍不明白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天良没回答他的话,却缓缓地站起身来:“钱堡主,我已践约送小姐到你身边,在下就此告辞了。”
说罢,深深一揖。
“徐公子,请留步。”钱振宇忽然唤住徐天良。
徐天良忍受住,微微侧身:“钱堡主还有何指教?”
钱振宇神情凝重地道:“徐公子此举是嫌弃小女,还是为了不连累钱某与铁血堡?”
徐天良没想到钱振宇对自己会有如此一问,不觉一楞。
他原本看出钱振宇对自己不满,已打算尽快离去。
这一来倒觉得有些进退维谷,十分为难。
他沉吟片刻,毅然地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在下确实不愿因我而连累钱姑娘与铁血堡。”
他不善说谎,又见钱振宇如此坦然,便直言相告。
钱振宇眼中一道棱芒,闪而即逝。
刹时间,他有许多想法,他在一些想法中权衡利弊,以决对策。
徐天良拱手道:“钱姑娘有些想不开的地方,请堡主在她醒后,多多开导她,以免再生不测,告辞。”
他抬步又走。
“徐天良。”钱振宇再次唤醒住他:“老夫能否邀请公子到凉轩一叙?”
徐天良露出惊讶之色。
这又是他不曾预料到的事。
钱振宇究竟用心何在?
他在犹豫。
钱振宇浅笑道:“徐公子是不肯赏面子了?”
徐天良凝视着钱振宇。他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一片真诚。
于是,他拿定了主意:“钱堡主如此盛情,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振宇对宋志傲道:“叫丫环送小姐回房,待她醒来后立即来凉轩告诉我。”
“是。”宋志傲向徐天良丢了个眼色,立即到花厅外招人。
钱振宇撩起灰袍,客气地摆摆手:“徐公子请。”
“钱堡主请。”徐天良抖抖折扇,跟在钱振宇身后。
两人步出花厅,走向厅后的凉轩。
钱百灯坐在花厅内,望着徐天良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那神态既是惋惜,也是担忧。
凉轩三面临水,甚是幽雅。
轩外走廊摆着各色的花盆、花卉,廓据梁上悬着一架鹦鹉。
“早上好!早上好……”鹦鹉笑舌叫嚷着,连连点头迎接客人。
凉轩内墙上挂着由季条屏,两张书案桌上字面书卷,珍奇玩器各极相宜。
墙对面栏杆旁,两张木靠椅,靠椅中间一张茶几。
两名仆人将沏好茶的茶壶和茶盘,送到茶几上。然后垂手在旁侍立。
“徐公子,请坐。”钱振宇将徐天良引到茶几旁。
“谢堡主。”徐天良落落大方地在木椅中坐下。
钱振宇随着坐下后,端起茶盘做了个请的姿势,缓缓吟道:“竹树绕吾庐,清深趣有余,鹤闲临水久,蜂傲*疏,酒病妨开卷,春荫入荷。尝怜古图画,多半写撩渔。”
这首五律,以轻松愉悦的语调,歌咏了诗人恬然自适的隐居生活,展示了他悠然自得的情怀志趣,修竹丛树,俨然是一道隔离尘世的屏障,居处其中,自有一种世外桃源之感。
他吟这首诗的目的显而易见,如果徐天良与钱小晴远走高飞,去找一个世外桃园之地隐居,他不会反对。
他虽然还没有与女儿交谈,但她知道女儿已真心爱上徐天良了。
徐天良是八绝文狂的徒弟,岂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瞧着钱振宇,沉默片刻,徐徐回吟一道《贵侯园》:“名园虽自属侯家,任客闲游到日斜。富贵位高无暇出,主人空看折来花。”
这是一首讽刺性的小诗,似是平淡,却含意深刻,对占有园林之胜的贵侯们,予以嘲笑指责。
他吟这首诗并非对水月轩的指责,而是对钱振宇建议的拒绝。
他明确地表示自己不会与钱小晴去找世外桃园隐居,也同时暗示自己出身低微,无法高攀铁血堡这等贵侯。
铁振宇的脸色变了,变得阴沉沉的。
徐天良平静地看着他,脸上静如止水。
他真正的用意却埋藏在他的心底,他实在不愿牵连铁血堡。
他捂住茶盘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续,而王公以为称。”
这是《道德经》中的经文,意思是:“道产生了太极,使万物得到统一。统一的事物会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