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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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蒙面女子即使用红纱绸缎遮掩了鼻子和嘴唇以及下巴部位,仅仅露出一泓秋水、黛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蓦地溢满居远峰的身心,是的,惊艳!
蒙面女子恍若视众人如无物,莲步姗姗往临窗空桌走去,顿时摇曳生姿。楼上之人俱是失了魂一样,屏住呼吸生怕一丝杂音破坏了这个美妙静谧的瞬间,不少人更是以爱慕、贪婪甚是**裸的目光不要钱似地,死命盯着他那优雅的背影。
蒙面女子仿佛知道众人此时的模样,也是习惯了啊。从三年前那十五夜开始,一直到现在,她成了悦来客栈闻名、最有名的风景。当然一开始的时候,她不可能这么从容淡定,一些老是不长眼或者自以为自的家伙,总是大煞风景地半路杀出。
开始的时候,掌柜暗地里为这位国色天香的女子担心,悦来客栈远近驰名,能来到这里吃饭消遣,可都不是简单人物。就说今天那位汉子,便是堂堂“五虎断门刀”张啸门主坐下大弟子,掌柜若是不知道那“五虎断门刀”的势力早就不用在这里混。一些看似孤家寡人却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哥儿,就比如那个要挎木剑的年轻人,这种人比那有名堂的人物更可怕,来头更大。
如果居远峰知道掌柜的将自己这个初出茅庐、一清二白的人当成权贵子弟,一定会满脸无奈。不过此时居远峰哪里还有心思去猜测别人的心里想法,因为他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蒙面女子莲步轻移到桌前正待坐下倏地顿住,黛眉颦蹙,眼里掠过一丝恼怒,目光略略扫视众人,最终落在居远峰身上。?。ppa{netetety1e>;
………【第三章 但为君故】………
是哪个不开眼,不知死活的家伙惹美人儿颦蹙眉头?居远峰愤愤不已,恍若不知众人的目光悉数落在他身上。
难怪居远峰看见眼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会当众失态,任哪一男子有十多年不见女人,突然骤见如此极富独特魅力的女子而不失态,况且他正当血气方刚,哈喇子没有流了一地算是定力过人。
不是有句谚语:“三年不见女人,看见一只老母猪也觉得眉清目秀”。是以居远峰从蜀中灵山一路行来可谓大饱眼福,见到阡陌上采桑的麻脸女子便以为罗敷,只把溪水边浣纱东施当西施。再看楼上之人即使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和思想准备,亦是丑态百出。
居远峰不得不承认古人的两句话没有欺骗他,“秀色可餐”,那香喷喷的烧鸡直接被他忽略掉,肚子依然没有饥饿的感觉,所谓对着美食暗舌生津更是无从谈起,但是对着那张半掩的容颜,视觉上的盛宴已经让他忘记了食物的诱惑;另一句“明眸善睐”,不用轻启朱唇,通过那双会说话的秋水明眸就明白:蒙面女子此时心情不佳。
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而今居远峰自然不能有此壮举,然而令美人蹙眉那是相当可恶让他义愤填膺。可是蒙面女子那双秋水明眸直勾勾地看着他,难道那个恶人是?一想到此,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将他完全震醒,冷汗涔涔顿感无比汗颜。
蒙面女子凝视片刻轻轻一叹,向前跨两步,略一折身坐到另一张空椅上,支颐托腮,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呆呆望向窗外。
居远峰以为蒙面女子行将过来要跟他算算座位的事,哪知她刚走两步中途却转身坐到另一张空椅上,只留一个优雅的倩影。
居远峰头一次憎恨自己,倒不是因为坐错桌子懊恼,而是他为什么要坐那一张呢?如果坐到这一张,那岂不是可以欣赏那堪称绝色的半张脸便不用对着背影呆。霎时心生警惕,“此女好锐利的感触,我不过仅仅坐了片刻她竟能察觉出来,果然不是简单人物。”
掌柜见蒙面女子不予追究年轻人冒失之过,心里一宽,轻声恭谨地问:“还是照旧?”女子轻轻颔并不言语。
掌柜见状点头哈腰,转身朝楼下挥了挥手,顷刻之间已经有人送上热腾腾的四菜一汤以及一酒瓶,皆是色香味俱全的上好佳肴。菜肴送上后,掌柜上前一步为她斟好酒,仍恭恭敬敬地俯一旁,仿佛在等待着问话。
蒙面女子伸手拿起酒杯,微微一顿,掌柜忙低声道:“还是没有消息。”说完不等那女子示意,躬身拱手一步一步退后,经过居远峰那桌时眼睛不由地瞄了年轻人一眼,直到靠近楼梯口才转过身往楼下走去。
居远峰看到掌柜示意放心的眼神,那份关心之情令他暗暗感动不已。不过蒙面女子不予追究,并不表示接下来就相安无事,他显然低估了她在诸人心目中的位置。
楼上之人见她对纨绔子弟不予追究,希望看热闹的人无不大失所望,错过了貌似天仙的美人出手教训冒失狂浪之徒的眼福,那就安心欣赏接下来的余兴节目。
果不其然,不等居远峰品尝好不容易得来的佳肴,一刺耳的声音打断刚伸出的手,“怎么不晓得客栈的规矩?姑娘不追究,难道你不会主动向她磕头赔罪?”
居远峰循声望去,说话之人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太阳穴微微凸起,一张大手紧握松纹青光剑,衣着光鲜,青灰色服饰似袍似道,与他同桌三人皆是雷同装束。
那人三十上下,见到居远峰向他望来,浓眉一皱,目光冷冷一瞥,而后起身朝他处大步而出。存心看热闹的人偷偷相视一笑,举起手中酒杯,一引而尽,心里暗爽:“好戏上演了。”
那人率先难,其余看客神情微微一滞,脸上露出一些许紧张。倒不是为了居远峰这个素不相识却贸然惹恼美人的愣头青的性命紧张,这些不学无术的二世子横死路上也懒得看一眼。他们所虑的是,如果那昆仑派抢先出手,风头岂不是被昆仑独占鳌头?那在蒙面美人眼中岂非不值一哂,这个最严重的后果着实令存心风光一把的人忐忑不安。
那人越走越近,待到蒙面女子那桌时向她拱拱手,绕过大步直奔居远峰而来,身躯稳稳站定,手按剑柄拧眉怒目道:“说你呢,二世子,还不快滚过来,向这位姑娘磕头赔罪,如若姑娘高抬贵手原谅你的冒失之罪,本道爷自然不会再与你计较。”
居远峰闻言暗忖:“怎么吃一顿饭比自己当年徒步攀登蜀山还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自己这顿饭没沾半点荤腥,已经一波三折,麻烦接踵而至,当真难如登天!”刚要出言解释,望了那人一眼无奈叹了叹。
那人见他一脸无奈,顿时大怒立马要他血溅当场,正要附之于行动,身后传来桀桀不屑声:“我倒是谁胆敢如此口出狂言,哼!悦来客栈什么时候轮到昆仑派来主持公道?”
那人闻声横眉倒竖,一腔怒火猛地扭头怒视身后之人,顿时霜打的茄子——蔫了。
“怎么啦?吕冲道友,你可是觉得自己够资格做主?”桀桀不屑之声再度响起,居远峰余光一扫,见那姓吕名冲身后巍然站立一高个子,颧骨颇高,眉头在桀桀笑之时仍显稍低比之常人靠近眼眶,双眼狭长,一股阴森森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对于半路“拔刀相助”的高个子,居远峰没心存好感,对方都是一丘之貉,来者无不想踩踏自己好在蒙面女子前风光一把。“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众人既然钟情于她何不直接向她显露高身手?何必拐着湾绕个圈子借他来卖弄?”不由盯着蒙面女子的优雅背影呆。
高个子瞧见居远峰肆无忌惮的目光,眼中闪过一抹阴寒,气势汹汹对吕冲怒喝:“手下败将,还不赶快滚开,想找死吗?”吕冲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如果就此灰溜溜地退下,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在蒙面女子跟前更不用抬眼想看了,明知不敌亦怒目喝道:“高显,莫要欺人太甚。士可杀不可辱,你侮辱吕某人不要紧,却不该藐视将昆仑派,吕某人至死捍卫昆仑派的尊严。”
吕冲如此一说,与他一桌之人就坐不住了,三人暗忿:“好你个吕冲,想在美人儿面前出出风头也就罢了,遇到棘手人物却又扯上昆仑派,不是拖我们下水么?”然而心里将他怒骂一通,表面上还是要做作样子。三人拿起手中利剑摆了一个将欲起身的动作,算是无形的声援。那三人显然不是初入江湖的稚儿,见到同门受辱闻言就立刻拔剑冲出与之厮杀。
吕冲见状叫苦不迭,对高显话是说得漂亮,可自己手底下的活心知肚明,但是亦不得不硬着头皮,缓缓拔剑出鞘。
高显此时哪里将吕冲放在眼里,那个挨千刀的家伙竟敢以**裸的目光亵渎心中的仙子,简直罪无可恕,余光瞟见吕冲战战兢兢地模样,目光越阴冷,手指紧紧攥紧出咯吱声。
吕冲见到高显那骇人的目光,腾腾杀气扑面涌来,他的气势一时蔫了,顾不得面子还是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现在若是死了,那美人儿怕是连一记余光都懒得给。“唰”利剑还未出鞘便又被按下,吕冲匆匆朝同门三人扫了一眼,急忙折身往楼下退去。
殊不知,来得容易出不得,痛打落水狗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见的,不等吕冲倒退几步,一声刺耳不屑大笑之音传来,“还以为是哪家的狗如此听话,原来却是大名鼎鼎的昆仑派!以后江湖上不要称昆仑啦,不若今天易名就叫‘看门派’,诸位同道以为如何呢?”
“哈哈哈”众人纷纷哈哈大笑。吕冲侧目看去,四个崆峒派之人叉手抱剑堵住楼梯口,其中为之人一脸嘲弄之色,显然那番话出于此人之口。吕冲自然认得为之人,他乃是当今崆峒派掌门之子,一身武艺得到乃父七分真传,很是了得。
那人说完向高显拱手道:“高兄,小弟替你教训这个碍眼的窝囊废,不介意吧。”高显冷冷瞥了他们一眼,也不示意,杀气腾腾的目光直直盯在居远峰身上。?。ppa{netetety1e>;
………【第四章 迷悟彷徨】………
那人哼了一声,看到远处其余昆仑派三人,笑道:“怎么,同门师兄弟难道见死不救?吕冲不如你改投我崆峒派,我收你做小弟,什么样?哈哈。”身后三人同时一脸得意之色。
昆仑派三人闻声脸色大变,此时他们再做无声支援的话,不仅在师傅面前无法交代,就是在武林人士间也抬不起头来。纷纷攥紧手中宝剑,疾步而至,怒目死死盯着他,沉声道:“李林,你可知自己所说的是什么话吗?”
李林听了倏地面色苍白,一脸惊恐地看着三人,牙齿打颤,面露惶恐不安之色。吕冲见到同门三人支援,胆子一壮,冷笑道:“怕了吗?赶紧跪地求饶或可饶你们一命。”
李林惶恐地看着昆仑派一行人,众看客也不禁迷糊。崆峒派三人亦是一脸不解,其中一人忙向他道:“三师兄,你这是?难道我们崆峒派怕了他们不成?”
李林不等他话音说完,忽然抓住他的手颤声问道:“我说的话你可明白?”“明白!”那人闻声愣了愣点点头应了一声。
“天啊,你们都明白就昆仑派的人不明白,难道,难道他们当真是狗?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李林捶胸顿足高声叫嚷。他绘声绘色故作姿态,引起众人莫大的好奇心,此时恰闻得这句,当即引爆全场。
“哈哈哈”众人哄笑之声如雷震九州,直欲将楼顶掀翻。李林的惊人之语引得众人失笑不已,当众失态,酒杯菜盘硬物坠地之声不绝于耳。
居远峰呆楞出神之际也不由得暗道:“此人的嘴可是够辛辣犀利”,那神情阴森的高显闻声亦是耸耸双肩。而那蒙面女子恍若未闻,仍然自斟自酌丝毫不顾及身边生之事。
昆仑派四人一张脸红的像猪肝,目似欲裂框而出,眼中一片血红,紧握着利剑的手青筋峥嵘,指关节泛白在剧烈地颤抖。
“我们走吧,不跟畜生一般见识。”李林嗤的一笑,浑然不将他四人放在眼内,“传到江湖上,说我们崆峒派只会对畜生出手。他们自贬身份甘心沦落为猪狗畜生,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屈辱,我们正派人士自然不能忍心痛打他们,那样他们说不定纷纷引颈就戮,我们的罪孽就大了。”众人看他一人自说自演,恍若无人,纷纷失笑。
昆仑派四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地面,免得羞愧难当。吕冲暗忖:“这回脸可丢大了,日后传出去昆仑派堂堂名门正派竟遭人诋毁,若不能仗剑挽回颜面的话,那当真生不如死。”一声厉喝:“难道崆峒派只是光凭口舌之辈?看剑!”言罢,手腕一抖挽起一阵剑花向李林扑过去。
李林脸上一脸不屑,待到利剑及身,手里不知何时摸出双钩,右手横举架住利剑,左手翻腕朝吕冲腰部一掠划去,应变之快眨眼之间。两派之人见状,纷纷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