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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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现在可不成了乌龟精了吗?乌龟精┅┅哈哈哈,真是笑死我啦!喔呼呼呼,唉呀,
我肚子笑痛了┅┅”
这段话讲得花若鸿面红耳赤,只是敬他前辈,不敢反驳,但在树林那边,情况可
不简单,源五郎见到眼前人立即伸手按住剑柄,一头乱发就像刺般根根竖起直立,身
上浓烈杀气直冲天际,看来比自己上趟惹火他时更要愤怒十倍。
源五郎满心骇然,连连祈祷,希望可怜的青蛙胖子等会儿不会被砍断四肢,硬生
生给抽筋剥皮,倘使此事真的发生,自己只好袖手当作看不到,省得给怒气波及,连
自己也给宰了,还刚好和那胖子混煮成一道暹罗新菜“五郎青蛙粥”。
所幸,前头那人始终没有踏前,反而转了回头。
“五郎!我今晚想自动请命,到城外守夜,可以吗?”
“守夜?没这必要吧!最近又没什麽┅┅”守夜原是要拦截城外重要情报或人物,
但自从上次遇着旭烈兀,花次郎自叹倒楣,就终止了这项行动,现在他忽地重提此事,
源五郎不由一愣。
“没关系,不知怎地,我今晚忽然很想活动一下!”
“不好吧!又没有预设目的,你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别去吧!”
“没关系,我很想去!”
“唔┅┅我还是觉得┅┅”还想婉拒,但给对方杀气腾腾的目光一瞪,源五郎登
时改口。
“这个绝对没问题!二哥你辛苦了,今晚请你放手大干一场吧!”
“那我先走了!”
看着这人远去背影,源五郎暗喘一口气,回瞧有雪,这雪特人兀自大笑,浑然不
晓得自己已与死神错身而过。看来结义以来,这人表面冷漠,对兄弟们却着实有了几
分感情,否则刚才岂有不屠宰雪特猪罗的道理。
“唉!今晚想要进城的生物一定很倒楣,希望明早别血流成河┅┅”
源五郎低叹着摇头,蓦地,一股突来感觉刺激着他的天心灵觉,令他难以置信地
望向西方。
好半晌,源五郎露出一丝奇异微笑。
“好家伙!无怪青楼查不到他行踪,果真是八方风雨会暹罗┅┅花二哥,今晚你
有得累了。把守城门和要进城门的,究竟哪边会倒楣些呢┅┅”
不久前令东方玄虎猜不透的关键人物,此刻正呆在沈家梅林中,盘坐吐纳。
兰斯洛生性好动,要他坐下来静心练功,实在不易,当初修练风华所传口诀,便
是风华连哄带劝,这才耐着性子修练;但是今午看了石存忠的骇人邪功,再想起上趟
战败之辱,假使两天後与他擂台上重逢,自己岂非大糟特糟,说不定给他化成石粉,
洒得满地,连火化都省掉!
因此,一回梅林,就在风华护法下,开始勤练那半本手卷中的功诀,希望临阵磨
枪,纵使不亮,只要能逮个机会偷毙掉石存忠,那便上上大吉。
不过,说也奇怪,这本经书果有些门道,不像上趟风华传的口诀,修练时使人心
境平和,这书上的功夫一练起,整个人若身登极乐,通体舒泰,轻飘飘地几欲离地而
起┅┅
一旁的风华,听闻兰斯洛气息稳健而悠长,情知他修练顺畅,没有走火入魔之虞,
却哪知道他体内有此变化!
一轮调息,兰斯洛疲倦收功,自觉内力更形凝固,使用上又有进步。睁目一看,
赫然已经天黑,再转头侧望,风华纤柔身影便在身边树下,淡淡发光。
兰斯洛有些疑惑。近日来,风华的身影颇不似初识时那般清晰,明明近在咫尺,
看上去竟也有些朦朦胧胧,有时更令他心中一惊,险些认为这缕幽魂就要从此消逝┅
┅
“风华,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累似的┅┅”兰斯洛说着,微感歉咎,这几
天忙着练武逞能,比较之下,对风华的关注确实减了许多。唉!难道这真是男人的劣
根性?一旦到手了就不珍惜┅┅
“看起来真是这样吗?呵呵,所以┅┅大哥你要再把我抱得紧些啊!不然,说不
准我呼的一下就再也没有了。”风华婉然一笑,身上亮度陡增,形影又清晰起来,看
上去好像没事,但兰斯洛却有一种感觉,好似这温婉女孩只是在硬撑。
“你别吓我啊!有事要对我说喔!我们订过约,十五号那晚我要带你离开这里的,
我每天不管多忙,晚上可都是乖乖来这报到呢!”
“嗯,我真的没事。大哥你别多心。”
说到此处,风华心中无声一笑。多麽讽刺,本来见个人都会脸红的自己,现在居
然能把谎话说得这般流畅,所谓的红尘人世,真是个易污的大泄缸啊!
出现在兰斯洛眼前的自己,本就是一缕脱离肉身的虚渺灵体。失去肉身依凭,支
持灵体存在的,全靠自身灵力强弱,若灵力耗损殆尽,只有魂飞魄散的结果。
身为太古遗族,西王母的灵力之强,傲视当代,某些地方便连雷因斯女王也有所
不及,即使是灵体状态,也能修养调息,使灵力循环无损,时间再长也是无惧。但是,
自从与兰斯洛相识以来,连串事情皆是大耗灵力之举,对他的多次救护,尤是损得厉
害。
倘使只有这样,还可以慢慢调复回去,但近日来昆仑山长老们搜魂秘法施得越益
频繁,范围更缩小在附近一带;为了不让她们发现,只得设下多重伪装灵障,但这麽
一来,更使得本已濒临危险界线的灵力,终於不堪耗损,无法循环补回。
假如再这麽下去,当灵力耗竭,自己仍未回归肉身,烟消云散便是唯一结果。
修行多年,在以前,死亡并没有什麽可怕的,因为对一切事物均无牵挂,生与死,
同样仅是漠不关心的两面。
然而,现在的自己却没法这麽放得开,倘使与这世间永诀,便再也看不到这个让
自己欢喜无限、却也忧心不已的男人。那样子的恐惧,光是想像,整颗心儿便纠结成
一团。
无怪世间俗人这般贪生怕死,原来,当心中对世上某件事物有所依恋,要割舍起
来,真的好难、好痛!
兰斯洛凝视风华。这女子常常说话说到一半,便自顾自地陷入沈思,想到另一件
不相干的事,浑然一副哲学家面貌,自己看在眼里,有时也觉好笑,只不过,倘使她
能把脑里想的事多说出来些,自己也可以少担心点吧!
好比最近几天,每当那股冰冷感觉弥漫梅林,风华就浑身打颤,要自己把她抱往
梅林东侧,直到那冰冷感觉消失。事後更是好几个时辰,脸色惨白得像鬼┅┅唉!这
形容词真烂,风华本来就是鬼,脸色不像鬼,难道还该像僵尸麽?
脑里方自烦扰不休,那股冰冷感觉再次笼罩整片梅林,兰斯洛不待吩咐,连忙抱
起风华,就往东首移去。他曾问过风华,这冰冷感觉究竟是什麽?风华总是微笑不语,
问不出个所以然。
冰冷的感觉持续约莫顿饭功夫,虽然让整座梅林冻得像是冰点,但始终对匿於东
首的某件事物感到惧怕,未敢过份进逼,僵持片刻後,如过往几次那样消褪无踪。
看着风华彷佛生了场大病般的雪白娇颜,兰斯洛心中不忍,待要出言追问,她微
微一笑,道:“大哥,你不是一直好奇这梅林东边藏了什麽吗?风华有件新发现的东
西给你看,好不好?”
假如那冰冷感觉是一种对风华有威胁的东西,梅林东首必然藏了一样可以破坏那
冰冷感觉的宝物,此事兰斯洛纳闷已久,这时听得风华提起,好奇心大起,搀扶起她,
拨开长长荒草杂干,一齐往东首深处走去。
“就是这里了,大哥,你看看吧!”
风华指着长草尽头,一堵被杂草堆覆盖的白墙,兰斯洛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依
稀见得白墙上有字,走近过去清光杂草,赫然发现墙上龙飞凤舞地题了两阙词。
上头的一阙,明显是被人以利器刻下,字迹剑拔弩张,每一字都似欲破墙而去,
显然题字人除了伤心,更有着无穷激愤,将全副情绪发泄在字里词间。
兰斯洛看着字迹,心头一动,觉得那字彷似毒龙恶虎,便要向自己扑来,连忙凝
神以待。
红趐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在这一阙之後,又有另外一阙写在墙上,这次的却是以毛笔留字,并且是女子手
腕,字迹温婉柔和,并非原先挥剑题字的那人。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兰斯洛胸中墨水有限,对这阙〈钗头凤〉辞意一知半解,只是想不通这烂墙烂字,
和宝物有什麽关系!
风华也料到兰斯洛不明白,嘴角微笑。兰斯洛虽然直觉灵敏,但於武道终究修为
尚浅,对剑术更是差劲,所以没能发现到,在第一副字中,蕴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飙
狂剑气。
当年题字之人,必是剑道上的绝顶强者,在心情极度激荡时,挥剑题词,以致惊
世剑气随着满腔激情,尽数长留壁中,千百年不散。
这股剑气积郁不散,影响所及,非独使得沈家梅林在暹罗酷暑中,千年来冰寒无
比,终日梅花不谢,更形成了一个异变力场,使得梅林中发生种种异变。
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就是自己的灵体,再来到此地後,被锁於梅林中,不得离去,
归其所以,还不都是因为这道剑气作怪!
因果,因果,看来一切真是前尘早定,就不晓得千多年前是什麽人在这里留下一
剑,这才衍生出今日自己与身边男人的一段情缘。
说不晓得题辞者是什麽人,其实也未必,看这两阙词,倘使西王母族中那个传说
是真,那麽┅┅
深夜,暹罗城西一里处,月暗星稀,周遭一片凄清,只有座新搭的小茶,兀自闪
着灯火。
“嘎──嘎──”拖曳声自远方传来,不久,一辆小木拖车在黑暗中缓缓现出了
踪影,前方只凭一头老牛拖拉,速度甚慢,一名素裳女子戴着斗笠,坐在前头操车;
後头一名男子躺卧车板上,斗笠遮面,鼾声大作,睡得正熟。
黑夜行路,危险本多,何况暹罗地界近日不太安宁,但这一双男女看来悠闲无比,
浑没将夜路凶险放在心上,就像是田间闲步一样,慢慢驶着牛车,来到小茶坊旁。
眼见暹罗城门在望,驾车的女子止住车子,转头柔声道:“老公,暹罗城到了,
你醒一醒,咱夫妻准备入城了。”
後头男子半坐起身,似乎懒得动作,斗笠仍遮在面上,嘟囔几句後,又传出鼾声,
身上更有隐不住的酒味。
女子似是对丈夫偷懒的脾气司空见惯,微微一笑,摘下自己斗笠,踱下车来。
长发倾泻,斗笠之下,赫然是张罕见的美丽娇容。较诸风华的倾国绝色固有不如,
但明明未施脂粉的清新面孔上,却另有种艳在骨子里的娇媚,柔眸一瞥,软语微嗲,
就让身边男性连骨头都趐了。
若只看她艳媚芳容、火辣辣的喷血曲线,任何人都会将这天生媚骨的美人儿,当
作妓馆中的红牌,男性的恩物;但当她抿唇笑起,原本的柔媚尽数转为一股凛然英气,
明艳英魅,教人由衷敬慕,却又不敢轻侮。
“小二哥,请打壶热茶,我和我家老公还要赶着进城呢!”
当她往小茶坊走去,本来趴在桌上瞌睡的小伙计,立时为眼前美貌所惊艳,忙不
迭地送上热茶。
只是,当热茶送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被对方堵死话头。
“在这麽冷僻的地方盖茶坊,哪有生意?又何况深夜营业?你回去向你主子传话,
要做什麽,光明正大的来,再死盯着我夫妇俩,说不定我发起脾气,一把火将她香格
里拉的魔屋烧成白地。”
身份被一语揭穿,伙计不敢多言,只是恭敬道:“是。如您所言,老板娘知道贤
伉俪将於今夜入城,特命兄弟们在四城门外伺候,看看夫人您有什麽地方,要使唤兄
弟们做的┅┅”
“不必了,拿青楼伏在自由都市的人力网招待我夫妇俩,我们可受不起┅┅或者,
你们老板娘另外暗示些什麽呢?”
长发丽人抿唇轻笑,话意中的尖锐却令这小干部更招架不住,险些跪地求饶。
情知问不出什麽,长发丽人提着茶壶,走回牛车边。
她身上的穿着,只是素净布衣,和那绝艳芳容太也不相称;而她那睡在牛车上的
丈夫,浑身的打扮与其说随性,不如说是散漫,穿得似乡野村农一般,更洋溢着一股
土气,和这等丽人一比,简直似个随从,要说这丽人嫁他为妻,只怕任何人都会摇头
长叹:鲜花插在牛粪上。
只是,瞧着她凝望丈夫的眼神,满是笑意的欢悦中,浑然找不到半丝不耐与嫌弃。
“老公,起来了,你瞧,这边已经有人盯上了,说不定等会儿就有敌人来偷袭了
喔!要是你像乌龟一样被人砍着,那多糗啊!”
连摇几下,半醉半睡的男子只是嘟